第184章 大官人的商业版图
第184章 大官人的商业版图 (第2/3页)
上的好酒!”
说罢,对着西门庆又拱了拱手,便腆着肚子,迈着心满意足的四方官步,晃晃悠悠地踱进了那幽深的后堂。
“小姐——!”那小丫鬟兰香,眼巴巴瞅着县尊老爷踱进了后堂,这才像只受惊的小雀儿,一头扑进那阴森森的大堂,死死箍住了孟玉楼!
“兰香!”孟玉楼也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双臂铁箍般勒住兰香瘦小的身子。
“可吓煞奴婢了!呜呜呜……”兰香哭得直抽抽,上气不接下气,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把个孟玉楼箍得几乎喘不过气。
孟玉楼更是悲从中来,那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喉咙里像堵了烧红的炭块,只发出“呜呜……嗬嗬……”的破碎悲鸣,如同受伤的母兽。
阴森森空落落的大堂上,只余下主仆二人。
穿堂风飕飕地钻人后颈,更添几分肃杀寒意。
孟玉楼与兰香抱作一团,哭得肝肠寸断,那悲声呜咽,如同受伤的孤雁哀鸣,听得人心尖儿都跟着发颤。
孟玉楼泪眼模糊,抽噎着,颤抖的手摸索着伸向自己乌云般的发髻。
摸索了好一阵,才拔下那根素银簪子,簪头绞着不少赤金,已是她身上最值钱的体面物件。接着,她又费力地撸下腕子上那只水头极足的翠玉镯子——那是她压箱底的嫁妆。
两件东西被她紧紧攥在手心,又硬生生塞进兰香那冰凉的小手里,死死攥住不放。
她抬起泪痕狼藉的脸,强抑着哽咽,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兰香………如今……如今我就剩这两件贴肉的物事了,好歹……好歹值些银子!”
她紧紧箍着兰香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眼中是万般不舍与揪心:
“你……你拿着,自己出去寻条活路吧!外头世道险恶,拍花子的拐子、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牙子……遍地都是!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小丫头,千万……千万要仔细着!寻个老实本分的人家帮工,这钱财……藏得严实些,莫……莫叫人骗了去!特别是长得俊的!”
字字句句,都像钝刀子割她的心肉!
这丫头,是她在这冰冷世上,最后一点暖和气儿了!
兰香一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把簪子镯子又死命往孟玉楼怀里塞,哭嚎道:
“不!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小姐在哪儿,兰香就在哪儿!做鬼也跟着小姐!”
她猛地松开孟玉楼,手脚并用爬到西门庆脚边,不管不顾地“咚咚咚!”把青石地板磕得山响!小小的额头顷刻间红肿一片,隐隐透出血印子!
她扬起泪雨滂沱的小脸,声音嘶哑,带着豁出性命的哀求:
“求大官人开恩!让奴婢……让奴婢也跟着小姐进府吧!奴婢什么粗活贱活都能干!洗衣…做饭、端茶…倒水、铺床…迭被,奴婢都使得!奴婢……奴婢不要月钱!只求大官人赏口剩饭残羹……有片瓦遮头就成!求大官人……收留!呜呜呜……”
大官人垂着眼皮,乜斜着脚下这哭得脱了形、额头红肿带血的小丫鬟,想起她在西门府前拼死求自己去救孟玉楼的光景,心头微动: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烈性子。罢了,这年头,像你这等死心塌地的忠仆,倒也稀罕。起来吧,跟着一道回府。西门府上,莫提不要月钱,在我西门府上做事,自不会短了你的嚼裹,刻薄了下人。”
兰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猛地抬起头,泪眼里迸射出绝处逢生的狂喜光芒,如同溺毙之人抓住了浮木!
“谢大官人天恩!谢大官人再造之恩!奴婢……奴婢愿做牛做马,生生世世报答大官人!”
她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回孟玉楼身边,用尽全身力气搀扶起那摇摇欲坠、几乎虚脱的主子。
孟玉楼望着劫后余生的兰香,又偷眼觑了觑西门庆那张深不见底、辨不出喜怒的脸,心中百味杂陈,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前路茫茫,是福是祸?但至少……兰香这苦命丫头,还在身边。她虚弱地靠在兰香瘦小的肩头,嗓子眼发紧,低低吐出几个字:“谢……谢过大官人……”
西门庆不再多言,他整了整华贵的袍袖,淡淡吩咐道:
“走罢。”
说罢,他袍摆一甩,径自迈开步子,向着县衙大门外那刺眼的天光走去,只留下主仆二人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兰香咬紧牙关,使出吃奶的力气,半扶半抱着摇摇欲坠、脚下发软的孟玉楼,一步一挨,小心翼翼地跟在西门庆那高大魁梧的身形之后。
外头那卷地撒野的穿堂风,撞在这堵“肉山”上,登时消了声,匿了迹,一丝儿寒毛也钻不进来。
她两个缩在后头,仿佛躲进了泰山影里,但觉一股暖烘烘的阳刚之气裹住周身,再无半点寒意。
县衙大门外,早已候着两辆气派非凡的马车。
那车皆是朱漆描金,翠盖珠围,拉车的健马皮毛油亮,打着响鼻。车旁肃立着七八个精壮家丁,垂手侍立,鸦雀无声,显是西门府上的规矩。
大官人头也不回,只略抬了抬下巴,吩咐道:“你二人,上后面那辆车。”
随即,他目光扫向一旁伶俐的小厮玳安:“玳安,你带这些人,再雇上几辆马车,跟着孟家娘子走一趟。把她家里头那些房契、地契,还有值钱的箱笼细软、金银器皿,一应物事,都仔细点算清楚,妥妥帖帖地搬回宅里,不得有误!”
玳安闻言,立刻堆起满脸笑容,脆生生应了个肥喏:“大爹放心!小的省得!保管给您办得滴水不漏!”
孟玉楼在兰香的搀扶下,艰难地爬上了那辆铺着厚厚锦褥的马车。
车轮一动,辘辘前行。
孟玉楼一把攥住兰香的手,冰凉的手指掐得兰香生疼。她凑近兰香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未散的惊悸和深沉的忧虑:
“眼看就要进那西门府了……那深宅大院,比不得咱们那小门小户!里头说话做事,千万要夹紧了尾巴!眼要亮,心要细,嘴要严!不该看的别瞎看,不该听的别瞎听,不该说的,打死也烂在肚子里!”
“一步行差踏错,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我已然是自身尚且难保,哪里……哪里还护得住你!”
说到此处,孟玉楼心如刀绞,泪珠儿又在眼眶里打转。她飞快地褪下腕子上那只温润的玉镯,不由分说,死命塞进兰香的手心,又紧紧攥住兰香的手指,挡住她推却让她牢牢握住,声音带着的急切:
“这个……你贴身藏好了!或用红绳线裹住玉光,千万莫叫人瞧见!这是咱们俩最后一点傍身的指望!万一……万一有个山高水低,好歹能换些钱财应个急缓!”
兰香眼中含泪连连点头。
不久后。
西门大宅中。
西门大官人歪在厅上首位的太师椅里,身后侍立着金莲儿并李桂姐。
阶下,玳安垂手肃立,虾着腰儿,恭恭敬敬回话:“禀大爹,小的随孟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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