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大官人倒转乾坤

    第198章 大官人倒转乾坤 (第2/3页)

    她深知,明日不知多少双眼睛要盯着这新贵的西门府,一丝一毫的差错,都能成为满城的笑柄。

    她脸上那点柔情和倦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换上了一副当家主母的郑重肃穆,连连点头应道:“官人说得极是!是妾身一时欢喜糊涂了。这体面大事,关乎官人前程,关乎咱阖府的脸面,万万闪失不得!”

    她立刻转过身,腰杆挺得笔直,对着金莲儿、桂姐等人吩咐道:“都听见官人吩咐了?还不快散了!各自回房,好生歇着!养足了精气神,天亮了才有力气支应!若有谁明日误了事,或是丢了府里的脸面,仔细你们的皮!”

    众妇人也都收了方才的娇痴媚态,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各自敛衽,悄没声地散了。

    唯有那潘金莲,脚步磨蹭,临出门槛,还不忘扭过身来,飞了大官人一个又娇又怨的眼风儿,

    那眼神里分明裹着蜜糖也似的钩子,带着十二分的不甘。

    月娘看在眼里,眉头微蹙,催促道:“金莲!还不快走!磨蹭什么!”金莲这才扭着水蛇腰,悻悻地去了。

    一时间,方才还热闹的厅堂安静下来,只剩下灯花偶尔爆开的细微声响和月娘低声分派值夜婆子的声音。

    月娘目光扫过众人,落在稍后静立的孟玉楼身上。

    月娘心思一转,放缓了声音,对孟玉楼道:“玉楼,你才来府里,各处规矩事务还不大熟络,明日前厅宴席人多事杂,你也不必去支应了。”

    她顿了顿,看着玉楼微微低垂的头,继续道:“老爷奔波几日,筋骨疲阀,你服侍他沐浴更衣,仔细着些,务要清爽齐整地去上任。这可是顶顶要紧的差事,明白么?”

    孟玉楼冷不丁被点了名,心下一紧,忙不迭地应声,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颤:“是…是,大娘,玉楼…玉楼晓得了。”

    大官人明日升官在即,心情正是舒畅,见这长腿御姐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倒比金莲儿三人那等发嗲主动的另有一番趣味,便也不反对,只由着月娘安排。

    当下,孟玉楼便跟着西门庆进了澡房。

    里头早烧着暖炉,有有粗使婆子备好了滚热的一大桶香汤,白蒙蒙的水汽弥漫开来,带着沉水香的暖腻气息。

    澡盆是上好的黄铜箍的,擦得锃亮,映着烛光水影。旁边架子上搭着雪白的布浴巾,并一套崭新的常服。

    大官人进去后便大大咧咧地张开双臂,等着她解衣。

    玉楼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上前一步。

    她手指微凉,带着新人的笨拙,去解大官人腰间那镶玉的丝绦带子。那带扣做得精巧,她又是紧张,摸索了好几下竟没解开,指尖还不小心刮到了西门庆的袍襟。

    她慌得手一抖,低低“呀”了一声,额角都沁出了细汗。

    大官人也不催促,只垂眼看着她慌乱的动作和那截因低头而露出的、细白柔腻的颈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好不容易解开了外袍,轮到中衣的盘扣。

    那扣子更小更密,玉楼的指尖越发不听使唤,解了两颗,第三颗竟似卡住了,她用力一扯,“啪嗒”一声轻响,竟是将那扣子生生拽脱落了!一颗小小的盘花扣子滚落在地板上,滴溜溜打着转。

    “奴…奴婢该死!”孟玉楼吓得脸都白了,慌忙就要蹲下去捡。

    “罢了罢了,一颗扣子值甚么。”大官人戏谑道,“你这手,倒生的很!。”

    玉楼臊得满脸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声如蚊蚋:“老爷恕罪…”

    总算将衣衫褪尽,西门庆跨入浴桶,热水激得他舒服地喟叹一声。

    玉楼定了定神,拿起丝瓜瓤子和澡豆,开始替他擦背。可她力道全然不知轻重,时而轻得像挠痒,时而又重得让西门庆“嘶”了一声。

    那澡豆也拿捏不住,滑溜溜地从她手里掉进水中,“咕咚”一声,溅起好大水花,有几滴甚至溅到了大官人脸上。

    大官人抹了把脸,倒也没真生气,索性闭了眼,由她去折腾。

    澡房内水汽氤氲,沉水香的气息混着男子肌肤的热力蒸腾上来,熏得孟玉楼脸颊愈发滚烫。

    她拿着丝瓜瓤子,小心翼翼地擦着大官人宽阔的脊背,脸蛋臊得滴出血来。

    大官人闭着眼,感受着那隔靴搔痒似的触碰,忽地轻笑一声,打破了满室粘稠的寂静。

    他微微侧过头,斜睨着身后局促不安的小人儿:“怎么?瞧你这生涩劲儿,以前在自家宅子里,莫非没伺候过你那男人沐浴?”

    孟玉楼正紧张,被他突然一问,心猛地一跳,手上动作都停了。

    她臊得头也不敢抬,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倔强:

    “回…回老爷的话,奴…奴婢先前自己打理着两个铺子,里里外外,又要管账,又要支应门面,还要照管那宅院里十几口人的吃穿用度…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哪…哪得空闲去伺候他?”

    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她那早亡的前夫。

    大官人闻言,嘴角勾起一丝了然又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他索性转过身来,半倚在桶壁上,水波荡漾,露出精壮的胸膛。

    热水蒸腾下,他目光灼灼,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玉楼低垂的粉颈和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脯。

    “哦?难怪…”他拖长了调子,语气里带着赤裸裸的狎昵,“难怪这么些年,也没见你给那家留下个子裔。原来…”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俯身凑到她耳边,几乎是贴着那滚烫的耳廓,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沙哑又暧昧的语调说道:

    “我听闻乡梓之地有些老宅子,常年主人不在,紧锁大门,倘若有生人打开门来,那朱漆的门廊,每进去一丈,都如新刨的楠木,带着生涩的木香,又听闻有那紧锁的宝匣,若是钥匙易折难开,钥匙孔里,每一毫厘都透着未曾磨砺的光亮,啧啧,这些个的新鲜景致,倒是稀罕物儿…不知道你见没见过?”

    孟玉楼一听有些浑然不解:“回老爷,没见过!”

    大官人哈哈大笑转身从回浴桶淌着:“真没见过?”

    孟玉楼一怔,忽然浑身剧颤!

    她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耳朵尖直冲头顶,又从头顶窜遍四肢百骸,整个人羞得几乎要晕厥过去,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连带着手中湿漉漉的丝瓜瓤子都拿捏不住,“啪嗒”一声掉进了水里,飘在水面。

    “老.老爷见.见过”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除了这两个字,竟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大官人看着她这副羞窘欲死、却又别有一番风致的情态,不由得大笑。

    只是连日奔波,兼之明日上任在即,实在有些倦怠了。他哈哈一笑,倒也不再过分逼迫,只是伸出手,湿漉漉的手指在那滚烫的脸颊上轻轻刮了一下,留下冰凉的水痕。

    “罢了罢了,瞧把你吓的。”大官人收回手,重新靠回桶壁,语调慵懒下来,带着一丝困倦,“老爷我乏了。玉楼啊,老爷我…可期待着你呢用心做,做好了,穿给老爷我瞧瞧…”

    他声音渐低,眼皮也沉重起来,最后几个字几乎含混不清,“…莫要…让老爷失望…”

    话音未落,沉重的呼吸声便响了起来。西门庆竟在这氤氲水汽中,头靠着桶沿,沉沉地睡了过去。

    澡房里,只剩下氤氲蒸腾的水汽。

    方才脱手跌落的丝瓜瓤子,正晃晃悠悠地漂在水面,像个无主的浮萍。

    孟玉楼定了定神,用那湿软微糙的瓤子,轻轻贴在他宽厚如山的肩背上,力道放得极柔,极缓。

    她瞥见水面倒映着自己,不再是那个在算盘,账簿,算计中,强撑着门面的女掌柜。

    此刻,水影里那个笨拙地捏着丝瓜瓤的女人,只是一个需得屏息凝神、伺候好眼前这唯一一个男人的、无足轻重的小丫鬟。

    原来…自己并非天生就爱做那劳心劳力、抛头露面的营生。

    不过是…从未尝过这般滋味——

    她按揉的手依旧生疏,甚至带着点僵,那动作却渐渐不再如先前那般如履薄冰,竟也透出几分迟滞的顺服来。

    天光将明未明,窗棂上透进些鱼肚白,四下里静悄悄的,只闻得檐下雀儿几声啁啾。

    又是一个清河县寻常的早晨。

    那报喜的锣鼓点子骤然炸了街,密匝匝、急惶惶,恰似三伏天里兜头泼下的暴雨。

    锣声是那沉雷滚滚,鼓点是那豆大的雨点噼啪作响,没头没脑地倾泻下来,要把整条街巷都淹了、沸了!

    紧跟着,二踢脚、麻雷子,一个赛一个地逞起威风。

    震得清河县翻起了滔天的浪!

    震得四邻八舍的门板窗棂都跟着哆嗦!

    更震得那清河县的民众,如同滚水泼了蚂蚁窝,嗡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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