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刘公公跪上门,生辰纲案发

    第211章 刘公公跪上门,生辰纲案发 (第2/3页)

的豪气与怜爱,笑道:

    “傻婆娘!怕什么!西门哥哥周济了咱们,又许了前程。我便是往死里干,把命卖给西门哥哥便是!以后有钱了,别说羊肉,便是整头牛,我也买你吃!往后再不用这般抠搜算计了!”

    马氏被他搂着,听他难得豪言,又想起方才的惊吓与如今的踏实,那点委屈怨气终于彻底消散。

    她破涕为笑,狠狠剜了常峙节一眼,带着劫后余生的娇嗔,手指戳着他额头道:

    “狠心贼!还说要找过婆娘甩了我?我看你也奈何不了我!离了我,谁给你缝补浆洗,谁给你守着这穷窝?哼!”

    常峙节见她终于开怀,眉梢眼角都带着久违的鲜活,心中那点酸涩也被暖意取代。

    他一把捉住她戳来的手指,顺势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低头在她耳边,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压低声音道:

    “奈何不了你?好娘子,你且等着!晚上吹了灯,怕不是要叫我一万声‘亲哥哥饶了我罢’?看你还嘴硬!”

    马氏被他热气呵在耳畔,又听这露骨浑话,脸上飞红,啐了一口:“没脸没皮的老不羞!”身子却软软地依偎着他,再没半点推拒。

    马氏忽地想起这几日自己情急之下哭骂丈夫时,仿佛也连带抱怨了西门大官人周济银子不够爽利咒了他几句,心中猛地一凛!

    她慌忙从常峙节怀里挣出半截身子,脸上笑容尽敛,换上一副惶恐神色,抬手就朝着自己脸颊轻轻扇了一记,口中念道:

    “该打!该打!打你这张没遮拦的破嘴!前几日急昏了头,竟敢编排起西门大官人的不是来!大官人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恩比天高!”

    “愿菩萨保佑西门大官人福寿绵长,保佑西门府上上下下奶奶、姑娘、哥儿们平安富贵,万事如意!保佑大官人买卖兴隆通,青云直上当大官儿!保佑……”

    她双手合十,朝着想象中的西门府方向拜了又拜,恨不得把能想到的所有吉利话都倒出来。

    灯影昏黄,破屋陋室,竟也生出了融融暖意。夫妻俩相视而笑,当晚如新婚燕尔一般,往日的怨怼仿佛都成了前尘旧梦。

    这乱世之中,无数如浮萍般的夫妻,得了一日的好光景,有一日的温饱与相互依偎,便已是人世间最实在不过的小确幸。

    且说西门庆在厅上,刚打发了平安去回夏提刑的话,那平安前脚方踏出门槛儿。

    只听帘栊“哗啦”又是一响。

    玳安探进半个身子来,脸上带着些古怪气象,叉手禀道:“大爹,怪事!前日来赴席的那个内府刘老公公,不知怎地,又来了!名帖在此,眼下正在仪门外立等着哩。”

    大官人正端起一盏热茶,闻言眉头“唰”地一挑,那茶盏就悬在半空里,心中暗忖:

    “嗯?这老阉货,架子端得比天高,今日怎么又来了?”

    心头虽盘着疑云,脸上却纹风不动。他慢悠悠将茶盏搁下,口中淡淡道:“既是老公公到了,请进来叙话。”

    话音未落,那刘公公竟已等不及玳安引路,自家一掀那软帘,“哧溜”一声就钻了进来,脚下步子透着几分火烧屁股的急慌。

    只见这刘公公,与前几日那副鼻孔朝天、恨不得拿腔捏调把人酸倒牙的模样儿,竟活脱脱是两个人了!

    只见他一张老脸,堆满了笑褶子,热络得如同见了嫡亲的兄弟,离着还有七八步远,那双手就拱起来摇得风车儿也似,嗓门儿也比前日拔高了八度,透着十二分的亲热与巴结:

    “哎哟哟!我的西门大官人!咱家又来聒噪您啦!罪过!罪过!”

    西门庆心中更是纳罕,面上也浮起笑容,起身相迎:

    “刘公公哪里话,您老驾临,蓬荜生辉。快请坐,玳安,看茶!”

    刘公公却连连摆手,凑近几步,压低了声音,脸上笑容未减,眼神却透出焦灼:

    “西门大人!坐就不必了!咱家此来,实是有桩万分火急、塌了天的要紧事,非得跟您关起门来…细细详谈!片刻也迟误不得!”

    西门庆见他如此情状,心知必有重大干系,立刻收敛笑容,正色道:

    “公公既有要事,里面请!”说罢,亲自引着刘公公,进了他那间陈设奢华、专为密谈所用的内厅。

    厚重的门扉甫一合拢,隔绝了外间。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那刘公公竟不等西门庆让座,猛地转过身,对着西门庆便是深深一躬,腰弯得几乎成了九十度,行了一个极其隆重的大礼!

    大官人一愣,心中冷笑看来事情不小,口中故意“哎哟”一声,慌忙抢上几步,双手稳稳托住刘公公的双臂,用力将他搀起,口中连声道:

    “刘公公!刘公公!您这是做什么?折煞我了!何必如此大礼!万万使不得!有事但请吩咐便是!”

    刘公公被西门庆搀起,那张老脸哪里还有半分前日在宴席上那副倨傲不屑、拿鼻孔看人的光景?

    此刻已是蜡黄里透着灰白,没了一丝血色。

    眼眶里竟也汪起两泡浑浊的老泪,顺着笑褶子往下淌:

    “西门大人!实不相瞒,今日咱家…咱家是走投无路,没皮没脸,腆着这张老皮囊,来求您救命菩萨来了!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儿啊!

    大官人心中已猜到七八分,面上仍作不解:

    “公公有事吩咐便是!何言一个‘求’字?令侄是…”

    刘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泪,急急道来:

    “我那侄儿,在金吾卫里挂了个百户的虚衔,唤作刘勉。这孽障!不知天高地厚,前些日子胆大包天,竟伙同几个泼皮,脑子昏了头,竟敢砍伐了通往皇陵道路附近上几株松柏啊!”

    他喘了口粗气,胸口起伏,又捶了两下,才带着哭腔接道:

    “如今…如今不知被哪个天杀的揭发到巡按御史何大人手里!那何大人勒令本地提刑所捉拿案犯刘百户归案!”

    “如今…如今我那侄子口供画押的那卷宗文书,只怕早已送到您和夏大人那公案头上了!就等着您二位老爷‘票拟’盖印,便要上报定罪

    大官人听罢,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哎呀!刘公公,此事干系重大,非同儿戏啊!擅动皇陵草木,这…这往小了说,不过是砍了几棵树,罚些银钱,打顿板子也就罢了。”

    “可往大了说,确系十恶不赦的‘大不敬’,乃至‘欺君罔上’!这可是实打实的死罪!脑袋…那是非掉不可的呀!”

    这话一说,刘公公脸更白了,可怜巴巴眼泪汪汪的望着大官人。

    大官人继续说道:“况且,夏大人是正提刑,掌印官,此事…您该先去求夏大人才是正理。西门庆不过是个副手,恐难…人微言轻,独力难回天啊。”

    刘公公一听“夏大人”,更是捶胸顿足,老泪纵横:

    “西门大人!咱家去过了!昨日便去求了夏大人!咱家…咱家是带了整整三百两纹银去的啊!可…可夏大人他…他…”

    刘公公声音哽咽,带着无比的怨愤和无奈,“夏大人他收了银子,却…却跟咱家说,此案通天,是巡按御史何大人亲自督办的要案,他一个小小的提刑官,实在担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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