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集:旧影重现心难安
第100集:旧影重现心难安 (第2/3页)
上安稳日子?”
绣春心里一酸,赶紧摇头:“不是的娘!是那些人太坏了,跟您没关系。等咱们熬过这阵子,一切都会好的。哥儿会长大,会保护您,到时候谁也不敢欺负咱们了。”
李瓶儿看着绣春真诚的眼睛,点了点头,可心里的绝望却一点也没减少。她知道,绣春是在安慰她。潘金莲不会放过她,西门庆也不会护着她,现在又冒出这幅画,像个幽灵一样,提醒她过去的痛苦,也预示着未来的灾难。
她慢慢站起身,走到樟木箱子前,看着被衣服压住的油布包,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她伸手把箱子盖合上,用铜锁锁死,钥匙紧紧攥在手里——她再也不想打开这个箱子,再也不想看到那幅画,再也不想想起花子虚。
可她知道,有些东西,不是锁起来就能消失的。比如往事,比如噩梦,比如那些缠绕着她的宿命。
梦魇交织,虚实难辨
自那日后,李瓶儿就像变了个人。白天里,她还能强打精神,给安哥儿喂奶、换衣服,陪孩子玩一会儿,可一到夜里,就坠入了无间地狱般的梦魇。
第一个噩梦,是在发现画的当天晚上。
她躺在床上,刚闭上眼睛,就觉得自己回到了花府的荷花池边。池子里的水发黑发臭,漂浮着死鱼和烂荷叶,散发着刺鼻的味道。花子虚就站在池边,穿着他临死前的囚服,衣服上沾着血污,脸是青白的,眼窝深陷,舌头吐出来,垂在下巴上,像个吊死鬼。他手里拿着那幅《夏荷图》,画纸已经湿透了,颜色晕开,像一道道血痕。
“瓶儿,你为什么要扔了我的画?”花子虚的声音嘶哑,像用砂纸磨过一样,“你为什么要改嫁?为什么要忘了我?”
李瓶儿吓得转身就跑,可脚下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跑不动。她回头一看,花子虚正一步步朝她走来,手里的画变成了一把刀,刀刃上闪着寒光。
“你跑不掉的!”花子虚狞笑起来,“你欠我的,要还!你和那个野种,都得死!”
“不要!”李瓶儿尖叫着醒来,浑身冷汗淋漓,床单都湿透了。她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窗外的风声“呜呜”的,像花子虚的哭声,又像他的诅咒。
绣春听到动静,赶紧拿着灯跑进来:“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李瓶儿指着窗外,声音发颤:“他……他在外面!花子虚在外面!”
绣春赶紧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看,外面只有摇曳的树影,月光透过树枝,洒在地上,像一道道鬼影。“娘,没有别人,就是树影。您别怕,是做噩梦了。”绣春把灯放在床头,坐在床边,轻轻拍着李瓶儿的背,“我陪着您,您再睡会儿。”
李瓶儿紧紧抓着绣春的手,直到天快亮才迷糊睡着。可这样的噩梦,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夜里,她几乎天天都做噩梦。有时候梦见潘金莲穿着大红的嫁衣,站在一片血泊中,怀里抱着一个布偶,布偶的脸是模糊的,眼睛是用黑珠子做的,和安哥儿虎头鞋上的珠子一模一样。潘金莲一边笑,一边用针缝布偶的嘴:“李瓶儿,你看,你的安儿就是这样,再也不能哭,再也不能笑了。”
有时候梦见西门庆拿着鞭子打她,骂她“扫把星”,说她克死了花子虚,又要克死安哥儿。安哥儿在一旁哭,她想抱孩子,可西门庆拦住她,把她推到密道里,密道里黑漆漆的,满是蜘蛛网,还有无数只手从墙壁里伸出来,抓她的衣服,抓她的头发。
最可怕的一次,是她服了绣春熬的安神汤后,昏昏沉沉地睡去。梦里,她听见安哥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凄厉,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她猛地坐起来,鞋也顾不得穿,赤着脚就往摇车跑。地上有根木刺,扎进了她的脚底,流出血来,可她一点也没感觉。
“安儿!我的安儿!”她扑到摇车边,却发现安哥儿睡得正沉,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带着笑。她愣了一下,然后紧紧抱住孩子,眼泪掉在孩子的脸上。
“娘,您怎么了?”安哥儿被吵醒,揉了揉眼睛,看着李瓶儿。
李瓶儿没说话,只是抱着孩子,坐在摇车边,一动不动。直到天快亮,如意进来准备早饭,才发现她赤着脚,脚底还在流血,赶紧找了布条给她包扎。
“娘,您这样下去不行啊。”如意一边包扎,一边哭,“您要是垮了,哥儿怎么办?”
李瓶儿看着如意,眼神空洞:“我不能垮……我要保护安儿……谁也不能抢走他……”
这些日子,李瓶儿的失态,绣春和如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们尽量遮掩,不让外人知道,可纸终究包不住火。有一次,李瓶儿抱着安哥儿在院里转悠,眼神直勾勾的,嘴里喃喃自语,正好被路过的大厨房王婆子看到。王婆子回去后,就把这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出去,府里的流言,又多了新的“证据”。
流言印证,雪上加霜
“哎,你听说了吗?昨儿下午,六娘抱着哥儿在院里转圈,转了一个多时辰,嘴里还叨叨咕咕的,谁跟她说话都没反应。”
这天早上,大厨房的王婆子和张妈在井边洗衣,王婆子一边搓衣服,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她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仿佛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张妈手里的棒槌顿了顿,凑近了些:“真的假的?我前儿还听说,六娘夜里又哭又笑的,闹了半宿,绣春和如意都拦不住。”
“怎么不是真的!”王婆子撇了撇嘴,“我亲眼看见的!六娘那眼神,直勾勾的,跟丢了魂似的。哥儿在她怀里都快睡着了,她还抱着转,嘴里说什么‘别抢我的安儿’,听得我心里发毛。”
“看来那些话不是空穴来风啊。”张妈叹了口气,声音更低了,“我听上房的翠儿说,大娘子前儿还问起六娘的情况,说要是真疯了,就把哥儿抱到上房来养,免得被六娘伤着。”
“可不是嘛!”王婆子点点头,“你想啊,六娘以前在花家就守了寡,现在又在府里受气,男人不疼,孩子又病,不疯才怪!只是可怜了哥儿,跟着这么个疯娘,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些话,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西门府。下人们见了李瓶儿院里的人,都躲着走,眼神里带着恐惧和同情。有些胆子大的,还会故意在东小院门口徘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这些流言,自然也传到了吴月娘和西门庆的耳中。
吴月娘坐在上房的炕边,手里拿着佛珠,眉头皱得紧紧的。翠儿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听来的消息:“大娘子,外面都在说,六娘这几日越发不对劲了,白天抱着哥儿发呆,夜里又哭又闹的。”
吴月娘叹了口气,放下佛珠:“我也听说了。只是这事儿,咱们也不好插手。毕竟是她屋里的事,官人都没说话,咱们要是多嘴,反倒落个不是。”
“可是大娘子,”翠儿犹豫了一下,“万一六娘真的疯了,伤着哥儿怎么办?哥儿可是府里的小少爷啊。”
吴月娘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让人多盯着点东小院,要是有什么动静,赶紧来报。至于其他的,先别管了。官人最近心烦,别再拿这些事烦他。”
她心里其实也觉得蹊跷——李瓶儿虽然柔弱,却不是个容易疯癫的人。可府里的流言太多,又有那么多“眼见为实”的证据,她也有些动摇了。更何况,她一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闹到她面前,她就装作没看见。
而西门庆,在听到流言后,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天晚上,他在书房和来保说话,来保无意间提起了李瓶儿的近况:“官人,东小院那边……最近确实不太安生。下人们都在说,六娘她……她精神不太好。”
西门庆手里的茶杯“啪”地一声放在桌上,茶水溅了出来:“精神不好?我看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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