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集:蛛丝马迹
第104集:蛛丝马迹 (第2/3页)
穿着碎花布衫的妇人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个木盆,看样子是要去河边洗衣服。她路过杂货摊时,跟那个中年男人说了几句话,笑容很自然,看起来像是一对寻常的夫妻。
“老伯,”武松忽然开口,声音很轻,“这街面儿上,近来可还安宁?”
老汉正蹲在炉子旁添柴火,闻言手微微一颤,手里的柴火掉在了地上。他赶紧捡起柴火,添进炉子里,然后站起身,慢慢走到武松桌前,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安……安宁,都安宁……托都监老爷的福,咱们这紫石街,近来没出什么事。”
他说话时,头一直低着,不敢看武松的眼睛,手指还在不停地搓着围裙的边角,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对面的旧宅,又赶紧移开。
武松看着他的反应,心里了然——这老汉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敢说。他没再追问,只是又抿了一口茶,淡淡道:“那就好。我也是路过这里,随便问问。”
老汉听他这么说,明显松了口气,连忙点头:“是,是,客官慢用,小的去招呼别的客人了。”说完,他像是怕被什么缠上一样,转身快步走到另一个空桌前,拿起抹布,假装擦桌子,却时不时地偷偷瞟向武松这边。
张龙凑到武松耳边,小声道:“大人,这老汉肯定有问题。要不要……”
武松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他知道,现在逼问也没用,只会打草惊蛇。西门庆在这紫石街经营了这么多年,肯定早就用银子和威胁,把街坊邻居的嘴都封死了。他要做的,不是逼他们开口,而是等他们自己露出破绽。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看着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旧宅门口的杂货摊也渐渐有了生意。武松放下茶杯,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老伯,结账。”
老汉赶紧跑过来,拿起铜板,又塞回武松手里:“客官,不用了,这两碗茶,小的请您了!”
武松把铜板又推回去:“该给的,还是要给。”说完,他站起身,和张龙一起,慢慢走出了茶摊。
走到街角时,武松回头看了一眼那间茶摊,老汉还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眼神复杂。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往前走——紫石街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少年犹在,心结难开
武松和张龙沿着紫石街慢慢往前走,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吆喝声、谈笑声混杂在一起,格外热闹。武松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行人,试图找到熟悉的面孔,却大多是陌生的——毕竟,他离开清河已经好几年了。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沙哑的吆喝声,传入了他的耳朵:“卖果子哟——新鲜的梨和苹果,便宜卖了!”
武松的脚步顿了顿。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街角处,一个半大青年,正挎着个篮子,站在墙边,吆喝着卖果子。青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短打,裤子上还打着两个补丁,头发用一根布带束着,脸上带着几分风霜之色。
是郓哥!
武松的心里,猛地一沉。他还记得,当年的郓哥,是个灵巧机敏的少年,提着个小篮子,满街叫卖果品,声音清脆响亮,眼神里满是机灵。可现在的郓哥,不仅长高了,眼神里也没了当年的机灵,多了几分躲闪和谨慎,吆喝声也沙哑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
郓哥也看到了武松。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手里的篮子晃了晃,里面的梨差点掉出来。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下意识地就要转身,钻入旁边的小巷。
“郓哥。”武松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像一块石头,砸在郓哥的心上。
郓哥的脚步停住了。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慢慢转过身,双手紧紧攥着篮子的提手,指节都泛了白。他看着武松,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武……武二叔……您……您回来了……”
武松走到他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几年不见,郓哥长壮了些,可脸上的稚气还没完全褪去,只是那双眼睛,却像蒙上了一层灰,没了当年的光彩。“我回来了。”武松的声音很轻,“有些事,想问问你。”
郓哥猛地低下头,头垂得几乎要碰到胸口,声音带着哭腔:“二叔……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您就别问我了!”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像是在承受巨大的压力。
张龙站在一旁,看着郓哥的反应,皱了皱眉——这郓哥明显是知道些什么,却不敢说。
武松没有逼迫他,只是淡淡地问:“我兄长在世时,待你如何?”
郓哥的身体又是一颤,头垂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蚋:“大……大郎叔是好人……他……他经常给我炊饼吃,还……还帮我赶过欺负我的地痞……”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哽咽了,眼眶也红了。
“那你可知,好人为何不得好报?”武松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像一把重锤,敲在郓哥的心上。
郓哥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挣扎与恐惧。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他看着武松,眼神里有愧疚,有害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他想起当年武大郎对他的好,想起武大郎被潘金莲毒杀后,他想告诉武松,却被西门庆的人威胁——西门庆的人说,要是他敢多说一个字,就把他卧病在床的老父亲扔到河里去!
“二叔……”郓哥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绝望,“求您了……我……我还有老父要奉养……他还在床上躺着,等着我卖果子的钱买药……我要是说了,我们父子俩都活不成了……”
说完,他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猛地转身,双手紧紧抱着篮子,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跑向旁边的小巷。他跑得太快,篮子里的梨掉了好几个,滚在地上,他却没回头,很快就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
武松没有去追。他站在原地,看着郓哥仓皇逃窜的背影,眼神深邃。他知道,郓哥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西门庆对郓哥的威胁,肯定比他想象的还要狠——用郓哥老父亲的性命来要挟,这比任何银子都管用。
“大人,这郓哥肯定知道真相。”张龙走到武松身边,小声道,“要不要咱们去找到他,好好问问?说不定……”
“不用。”武松摇摇头,“他现在被吓得不轻,就算咱们找到他,他也不会说。而且,咱们要是逼得太紧,反而会让西门庆警觉。”他顿了顿,目光望向郓哥消失的小巷,“不过,他的反应,已经告诉了我很多事。我兄长的死,绝不是‘恶疾’那么简单。”
两人继续往前走,街上的热闹依旧,可武松的心里,却越来越沉重。他知道,要揭开真相,还需要更多的线索。而现在,他离真相,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贪婆露迹,暗线浮现
与此同时,奉命监视王婆的张龙,其实是另一个亲随李忠——之前武松安排的是张龙随他出门,李忠负责监视王婆,这里需要纠正一下,避免混淆——李忠正蹲在王婆茶坊对面的一棵老槐树下,假装系鞋带,眼睛却一直盯着茶坊的门口。
王婆的茶坊,就在紫石街的中段,门楣上挂着一块破旧的“王记茶坊”的幌子,门板上还贴着几张泛黄的红纸,上面写着“茶水”“点心”的字样。茶坊里没什么生意,只有两个老汉坐在里面,慢悠悠地喝着茶,聊着天。
李忠是个细心的人,他换上了一身褐色的短打,头戴斗笠,看起来像个赶路的商人。他从早上天不亮就守在这里,已经快两个时辰了,连一口水都没喝。他知道,监视王婆是个要紧的差事,不能有半点马虎——王婆是当年武大郎案的关键人物,只要盯紧她,说不定就能找到突破口。
就在这时,茶坊的门开了。王婆走了出来,穿着一件新做的蓝布衫,领口和袖口还镶着浅粉色的花边,头上戴着一支银簪,手里挎着个青色的布包,看起来精神不错。她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然后朝着街东头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一家“宝昌银楼”,是清河县最大的银楼。
李忠心里一动,悄悄跟了上去。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会被王婆发现,又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行踪。王婆走得很慢,时不时地停下来,跟路边的街坊打招呼,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
“王大娘,这是要去哪儿啊?穿得这么体面!”一个卖针线的大妈笑着问道。
王婆拍了拍手里的布包,得意地说:“去银楼看看,前两天得了点银子,想换个金镯子戴戴。”
大妈羡慕地说:“哎哟,王大娘真是好福气!这金镯子可不便宜呢!”
王婆笑得更得意了,嘴里说着“哪里哪里”,脚下却走得更快了。李忠跟在后面,心里冷笑——这王婆,果然是贪财的本性难移。西门庆刚给了她银子,她就迫不及待地想换成金首饰,生怕银子会跑了似的。
很快,王婆就走到了“宝昌银楼”门口。银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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