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7章微光与尘芥
第0177章微光与尘芥 (第2/3页)
着妻女忙碌的身影,听着女儿的欢声笑语,觉得人生圆满,不过如此。他从未想过阿贝的来历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变故,只愿这平静幸福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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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上,除夕夜。
福寿里比往日喧闹许多,家家户户都传出的饭菜香和隐约的谈笑声。孩童们在巷子里追逐嬉闹,放着零星的小鞭炮。
亭子间里,也难得有了一丝暖意。林婉茹用齐家送来的食材,精心做了几样小菜:一碗红烧肉,一条清蒸鱼,一碟炒青菜,还有一碗象征“团圆”的肉圆汤。虽然比不上往年莫公馆年夜饭的百分之一,但已是她们母女这几个月来最丰盛的一餐。
煤油灯换上了新的灯芯,光线似乎也明亮了些。母女俩相对而坐,默默地吃着饭。
“娘,爹爹……什么时候能回来和我们一起过年?”莫雪莹扒了一口饭,小声问道。
林婉茹夹菜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给女儿碗里添了块肉,声音尽量放得平稳:“爹爹去了很远的地方办事,等事情办完了,就会回来的。莹莹要乖乖的,好好吃饭,好好长大,爹爹回来看了才高兴。”
莫雪莹低下头,不再追问。她虽年幼,却也隐约感觉到,爹爹的“远行”并非好事。
吃完饭,林婉茹收拾好碗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小包芝麻糖,递给女儿:“莹莹,守岁。”
没有红灯笼,没有压岁钱,没有热闹的团圆和喧嚣的鞭炮,只有母女二人相依相偎,在昏黄的灯火下,听着窗外别人家的热闹,静静等待着旧岁的逝去,新岁的来临。
林婉茹将女儿搂在怀里,轻声给她讲着记忆里那些模糊的、关于年的传说和故事。莫雪莹依偎着母亲,听着她温柔的声音,渐渐有了睡意。
“砰——啪!”
远处,不知是哪家大户或公司在燃放烟花,巨大的声响透过单薄的墙壁传来,绚烂的光影甚至短暂地照亮了亭子间昏暗的角落。
莫雪莹被惊醒,茫然地抬起头。
林婉茹捂住她的耳朵,轻拍着她的背:“不怕,是烟花,好看的。”
然而,那转瞬即逝的璀璨,映照出的却是她们母女更加孤寂的身影。外面的繁华与热闹,与这亭子间的清冷,仿佛两个永不交汇的世界。
“娘,”莫雪莹在母亲怀里蹭了蹭,睡意朦胧地呢喃,“明年……我们也能放烟花吗?”
林婉茹喉头一哽,用力抱紧了女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会的,明年一定会的。”
这句话,不知是说给女儿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一个渺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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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栖水镇。
除夕夜的年饭,莫老憨家吃得热火朝天。桌上摆满了桂娘精心准备的菜肴,中间更是破例摆了一只炖得烂熟的蹄髈。莫老憨给自己和桂娘都倒了一小杯黄酒,给阿贝倒了一碗甜甜的米酒汤圆。
“来,阿贝,过年了,吃个元宝,来年福气满满!”桂娘给阿贝夹了一个肉圆。
“吃鱼,年年有余!”莫老憨夹了一大块鱼肚子肉放到女儿碗里。
阿贝吃得满嘴油光,小肚子滚圆,笑得见牙不见眼。吃完饭,莫老憨拿出那挂鞭炮,在门口的空地上点燃。噼里啪啦的响声在寂静的乡村夜晚格外清脆,红色的碎纸屑炸开,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阿贝又怕又兴奋,捂着耳朵,躲在桂娘身后,又忍不住探出小脑袋张望。
放完鞭炮,一家三口围坐在暖和的灶膛前,吃着糖果瓜子,说着闲话。没有守岁的沉重,只有家常的温馨与惬意。阿贝到底年纪小,熬不住,没多久就在桂娘怀里睡着了,小手里还紧紧攥着那颗没吃完的芝麻糖。
桂娘轻轻拍着女儿,看着跳动的灶火,对莫老憨说:“咱阿贝,又大一岁了。”
莫老憨喝了一口黄酒,满足地叹口气:“是啊,日子真快。盼着她无病无灾,快快长大。”
他们将所有的希望与爱,都倾注在这个与他们并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身上。此刻的他们,不会想到,命运的波澜,终有一天会打破这河畔的宁静,将那半块沉睡的玉佩,再次卷入时代的洪流。
南北两地的除夕夜,一边是清冷坚守中微弱的希望之光,一边是平淡满足里踏实的尘芥幸福。
双生花的命运轨迹,在各自的环境里继续延伸。
一个在阴霾下艰难汲取养分,一个在阳光下无忧无虑生长。
而连接她们的那条无形之线,正在岁月的织机上,悄然编织着未来重逢的图案。
续一:新岁寒暖
旧岁的最后一点时光,在更密集的鞭炮声中彻底燃尽。新年的第一天,在沪上灰蒙蒙的晨光中,悄然而至。
福寿里比平日起得晚些,昨夜的喧嚣沉淀为满地的红色碎屑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硝烟味。亭子间里,林婉茹早已起身,将昨夜剩下的饭菜重新热过。她看着仍在熟睡的女儿,不忍心叫醒,只将一颗用红纸包着的、原本预备做压岁钱用的银角子,轻轻塞在莫雪莹的枕头下。
“莹莹,新年安康。”她在心里默念,俯身亲了亲女儿光洁的额头。这是她如今唯一能给予的新年祝福和“压岁”了。
莫雪莹被细微的动作惊醒,揉了揉眼睛,看到母亲,糯糯地喊了一声:“娘。”
“醒了?新年好,莹莹。”林婉茹将她扶起,帮她穿上那件藏青色的新棉袄,“看,娘给你准备了什么?”她引着女儿的手摸向枕下。
莫雪莹摸到那个硬硬的小红包,拿出来,好奇地打开,看到那枚小小的银角子,眼睛眨了眨,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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