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9章船坞暗流
第0189章船坞暗流 (第2/3页)
糊里糊涂,怀里就一块玉佩和那块木牌。我们不知道你从哪来,也不想知道。我们只求你平平安安长大,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了,安安稳稳过一辈子。那些陈年旧事,别再打听了。”
阿贝看着养父的眼睛,那里面有关切,有担忧,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恐惧。
她忽然意识到,关于她的身世,养父母可能知道些什么,却一直瞒着她。
“爹,”她轻声说,“如果……如果我的家人还在找我呢?”
莫老憨的脸色变了变,最终只是拍拍她的肩:“七年前没找来,现在更不会找来了。阿贝,听爹的话,忘了过去,好好过现在的日子。”
说完,他转身继续往前走,背影在细雨中显得有些佝偻。
阿贝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她摸了摸怀里——那里贴身藏着半块玉佩,温润的玉质在雨天显得格外冰凉。
七年前的大火,沉没的永安号,面目全非的尸体,还有她怀里这片刻着船名的木牌……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她抬起头,望向烟雨朦胧的运河。河水滔滔,裹挟着上游的泥沙和秘密,奔向未知的远方。
也许,她该自己去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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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雨又下大了。
阿贝躺在阁楼的小床上,听着雨水敲打瓦片的声音,辗转难眠。楼下传来养父母压低的交谈声,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感觉到他们的焦虑。
她悄悄爬起身,从床板下摸出一个小木盒——那是她自己做的,里面装着她这些年攒下的零碎:几枚铜钱,一条褪色的红头绳,还有那半块玉佩。
玉佩在黑暗里泛着微弱的荧光。阿贝把它握在掌心,温润的触感让她莫名心安。这玉佩雕工精细,正面是一只展翅的凤凰,背面刻着两个小字,但笔画太细,又被岁月磨损,她一直没辨认出来。
她点亮油灯,凑近细看。
借着昏黄的光线,那两个字终于清晰了些——是篆书,她认不全,但其中一个字有点像“莫”。
莫?
她心里咯噔一下。
这玉佩,和莫家有关?
不可能。养父姓莫,但只是普通的渔民,怎么可能有这么贵重的玉佩?而且这玉佩明显是一对的,她这只是左半边,右半边在哪?在谁手里?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翻涌,像外面的雨水一样,没有尽头。
楼下忽然传来敲门声。
阿贝一惊,连忙吹灭油灯,把玉佩藏回怀里。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阁楼梯口,竖起耳朵听。
“谁啊?”是养母的声音。
“莫大嫂,是我,老周。”门外是个陌生的男声,“码头上来了条大船,要雇人卸货,工钱给得高。你家老憨在家吗?”
养母开了门,阿贝从楼梯缝里看见,门外站着个戴斗笠的中年男人,雨水顺着蓑衣往下淌。
“这么晚还下着雨,卸什么货?”莫老憨也走了出来。
“说是从沪上来的商船,赶着交货。”老周压低声音,“船主说了,加三成工钱,但今晚必须卸完。老憨,你去不去?去的赶紧,船停在东码头。”
莫老憨犹豫了一下:“这么大的雨……”
“爹,我去吧。”阿贝忽然从楼梯上走下来。
三个人都看向她。
“你这孩子,胡闹什么?”养母连忙拉她,“姑娘家家的,大晚上去码头做什么?”
“我力气大,能干活。”阿贝看着养父,“爹,家里这几天米缸见底了,多挣点钱总是好的。而且……我想去看看那条沪上来的船。”
最后这句话,她说得很轻,但莫老憨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他盯着女儿看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去吧,换身干衣裳,爹陪你一起去。”
“当家的!”养母急了。
“让她去吧。”莫老憨摆摆手,“有些事,躲是躲不过的。”
阿贝心中一颤,养父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
她迅速换了身粗布衣裤,用油布裹了头,跟着养父和老周出了门。
雨夜的运河,漆黑如墨。只有东码头那边,隐约有几点灯火在风雨中摇曳。
走近了,阿贝才看清,那是一艘两层楼高的货船,船身刷着黑漆,船头挂着一盏气死风灯,在风雨中晃来晃去。船帆已经落下,甲板上人影绰绰,似乎在忙碌着什么。
“就是这条船?”莫老憨问老周。
“对,叫‘顺风号’,从沪上来的。”老周点头,“船主姓赵,说是做绸缎生意的,急着卸货赶下一趟。”
姓赵?
阿贝心里一动。养父曾说过,当年害她家的人,就姓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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