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第四十八回 (第2/3页)

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姜局长咧着嘴长吁短叹,“不好意思,我在省局开会,也是刚刚散会,今天没有陪你吃饭,改日等我回灵山再约你去打一场羽毛球,喝杯咖啡吧。”

    “回来再说吧,羽毛球运动量太大了,容易伤到手脚腰部。我都不想与你打了,每次与你打一场球,身体得好几天才能恢复状态。你也从不晓得让我,害得我满场地跑动。”严敏说,“你忙去吧,挂了。”

    其实,严敏从来很少主动给姜局长打过电话的。都是姜局长主动与她联系,约她晚饭之后去打打羽毛球、喝喝咖啡什么的。姜局长在省城某中学教书的妻子早几年因病去世了,唯一的儿子在澳大利亚留学后留在了当地工作,并与一个重庆的女孩结婚成家了。女孩的父亲病逝,其母亲是一个大学教授、教艺术的,擅长绘画。所以,当有人牵线严敏认识姜德仁后,二人开始正常的接触与交往。

    也许是碍于秋实是清溪县国税局的局长等因素,他俩都有所顾忌。严敏怕人背后说她不答应秋实复婚,是因为看中了姜局长的职位,心里有点过不去。而姜局长担忧自己主动向严敏求爱,也可能被人误解秋实复婚不成是你姜德仁从中作梗,插了一竿子。

    或许,严敏本来就对姜德仁没有那方面的感觉。她曾经对人说过姜局长这人太优秀了,是一个工作狂,但在生活方面缺乏性情和趣味。她视他为良师益友而已,最大的充其量是一个蓝颜知己的角色。

    就拿打球来说吧,他在羽毛球场上总是把她弄得满场奔跑直至她筋疲力尽,他还觉得很开心,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情趣。每当严敏给球友说这些时,会直摇头怨言,“人家都是喂球给女孩子的,他却故意把球打到离你很远的地方,让你疲于奔跑。这人尖刻、粗野、鲁莽!一点都不象他温文尔雅绅士般的外表。”

    严敏打完电话回到餐桌,他们边吃边交流了一会工作上的事情,在表面看似十分平常的气氛里结束了这一顿简朴的晚宴。

    严敏和他们走出市局食堂。

    严敏走向她的私车,她说,“程组长、邓局长你们忙去吧,我与春根有些话要单独说一说。”

    程组长、邓局长琢磨她可能要从春根口中得出一些秋实在清溪的情况,也许重点是关心他此次提拔一事,或者只是老乡叙叙旧,便吩咐春根,“陪严组长多聊聊吧。我们先走啦。”

    “陪我到游泳馆去!我车上还带着你送给我的那套泳衣呢。”

    “饭后至少一个小时是不宜运动的。”春根说,“要不先到江边去走走?”

    “对呀,游泳馆在江边,把车先停在那里。”她说,“你对市里情况还比较熟悉嘛。”

    “哪里有你熟悉,你是城市人,我可是顽冥不化的一个乡下人。嗨,严组长,你的授课真的很是精彩!”他憨笑地违心恭维她。

    他接着又提及自己的事情,窝火憋气,五脏六腑都躁动着,抑郁寡欢地说,“又让你们这些当领导的费心了。我到了这个年纪,虽然不在乎去外县当局领导,但这次还真感受到组织的认可带来的感动和欣慰。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叫什么顶风违纪吃喝,小污点也会坏了大事情啊。神仙也救不了了。唉,我的仕途命运就那样,不能怪别人。”

    严敏心里光火,难道你就是马尾穿豆腐—提不起的一个人?一蹶不振的。她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看见他络腮胡子更茂密了,一张忧郁的脸好像此刻在期待有人伸手来真情深情柔情地抚摸他一把,驱除他人生当中阴霾重重的运气。她想不是因为他以往的刚强或者玩世不恭,而是他身体此刻体现出来的真诚、无助才使得她动情动心了。严敏感到自己被他作为倾诉对象的幸福与温暖。

    因为她知道他几次竞争上岗的结果,如果不是节外生枝,以他的素质、能力,可能早就是正科或者以上的领导干部了,因为论才学、实绩和能力,他绝对不在那些有幸走上更高领导岗位的人之下,比如秋实、甚至严敏她自己。

    她想,站在痛苦之外去归去规劝受苦之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还不如把话题转移。

    严敏波澜不惊调侃他,“上车吧,老同事,带你去兜兜风,观赏体验一下城市灯红酒绿的浪漫夜生活。”

    她驾驶车子载着春根去通往游泳馆的街道。街道两旁彩灯耀眼,广告牌一闪一闪的霓虹灯把城市的夜空映射得扑簌迷离。

    熏风解愁。从游泳馆出来已是夜晚十点多了。夜色温柔,街道两边的霓虹灯闪烁恍若星河一般璀璨,轻佻而无失优雅的氛围弥漫在城市撩人的夜色里。

    “你看我的游泳技术是否比以前提高了许多?”她得意地问。

    “名师出高徒嘛。”他自吹自擂,又赞叹,“你的身材还是保持得与以前一样,真是一付魔鬼身材啊。”

    严敏窃窃自语,“甜言蜜语的,他也学会讨好女人了?”

    “不过,我喜爱听被别人夸奖的话,尤其是你。”严敏看了春根一眼,开眉笑脸,“快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放松放松你那闷闷不乐的心情,春根,你别再为那个副局长职位所忧心忡忡了。”

    春根口不择言,“我可从不把职位看得那么重,这点,你是清楚我心里真实想法的。”

    “因为你的上进心、争取意识不强,所以运气也往往就给你开个玩笑。”她说着按了一声车上的喇叭,算是一个提醒。

    严敏驾车停泊在滨江路静谧路上一个叫做香舍的咖啡馆。“下去喝杯咖啡,坐坐聊聊天吧,算我犒劳你陪我游泳。”

    二人左顾右盼地走进木质的房子。昏暗的灯光、纯美的环静,让人顿时变得温和典雅、柔软多情,他俩是想寻觅如在扬州一样能感动彼此的梦幻时光吗?

    走进优雅的咖啡厅,一位衣着白色裙子的女生正弹奏悦耳的钢琴曲《水边的阿狄丽娜》。

    一首幽雅畅怀的钢琴曲,使人掉进童话梦境一般的氛围里,犹如畅游在美妙音色、瑰丽多彩的奇幻梦境。

    “喂,你知道这首曲子的来历吗?”严敏问他。

    “我还真不知道,但旋律我能哼出来,在洪城脱产读书的毕业晚会上,我还用吉他演奏过呢。可惜现在很久都没练乐器了。这钢琴也是很难学会的。”他回忆年少时期的情景有些自豪又不无落寞地回答,“这钢琴被誉为是乐器之王,88个黑白相间的琴键,能弹出孕育多少美妙的乐曲啊。你知道吗,这高音键盘之下有3根琴弦,而中、低音琴键下分别有2根和1根琴弦。而所有乐器与声乐的关系都可以用正弦函数来表示。所以,要欣赏音乐必须拥有一定的数学涵养,如此才能在结构上理解一首曲的音调、音律之美,也只有较高的数学涵养才能感受到音乐的魅力,领悟到音乐有规律起伏的美感。”

    “我倒是以为没有你所说的这么高深吧。”她问他,“如果一个城市没有愿意开咖啡馆的人,那这个城市无论多有钱,都只是一个内心空虚的城市。春根,这句话是谁说的名言。”

    “村上春树。”她望着他摇头的样子,替他回答了自己提出的充满文艺情调的问题。

    他俩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坐着。服务生走了过来,严敏接过单子,指着单子上的一行栏目,嘱咐一句,“来两份。”

    来到香舍,体会着咖啡馆与众不同的惊艳之处,更能于此窥见彼此之间无比丰盈的内心世界。

    因为在此地承载着来这里的人,比如情人、恋人、暗恋者之间关于爱的回忆与对于未来生活的美妙憧憬。喝咖啡,就是品味一种曼妙的心情。

    就如咖啡,一位优秀的咖啡师在温度上有娴熟的把控,并通过不同的配比方式,以保证无论从味觉、嗅觉、视觉,皆达到来客所期待的完美。比如香舍的草莓咖啡,就是咖啡元素、基底、水果按照1:1:1的方式进行调和,选用酸度高的咖啡、甜度高的基底,配合上水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口感更加平衡,呈现最原始的口感。而严敏、春根能象优秀的咖啡师那样将爱做到那种美妙的平衡吗?

    春根正听着咖啡里张信哲深情演唱的《不是我不小心》歌曲:“从来不敢仔细看你,只怕就迷失自己,虽然你不是我的唯一,深情却叫我无法逃避......”

    眼前浮现曾经与严敏在税务干校培训时那段难忘时光。如今,过去的税务干校地址建成了咖啡馆,时光冲刷了多少看得见与看不见的过往,物非加上人非,有一种恍如隔世穿越时空的幻觉。

    春根依然记得那时在干校与他同坐的一位外县女同学对春根颇有好感,时常请教他课堂里听不懂的问题,目的是借机与春根增进友情,甚至几次坐下凳子时有意把胸脯在他肩膀或后背处磨蹭一番试探春根对她的感觉,而春根每次都是谨慎地避让。培训结束后,那位女同学还坚持了几年写过几封信给他,可他都是礼节性地回复她,并明确告知她自己有了女朋友姚红。据说,那位女同学之后嫁给了一位当县官的公子,那位公子早就辞职下了海经商办企业,听说在那个县里目前是首富,拥有几个亿的资产。春根庆幸没有与她进一步发展关系,否则岂不是耽误了她美好的前程。当然,他同时感激她给予自己的那份信任与好感。

    严敏见他走神,也想着前些日子参加处级领导干部读书班听到的一个故事。说延安抗大时一位曾经担任过红军旅长27岁的抗大队长黄克功自恃年轻有为,十分骄横,因为逼婚不成,枪杀了一位年仅16岁的女学员。黄克功后被处以极刑。

    她角色错位,想象着自己是否有点如黄克功呢?但不会如此冲动吧,他春根值得我那么狂热地追求么?脑海里闪现姜德仁、戴先强的面目,她心底不禁叹惋着情感的功利性与不可确定性。

    望着窗外滨江路上璀璨的灯火,啜着啜着,优雅浪漫的环境、靡靡之音入耳,让人沉醉。一个古董大挂钟此时却发出沉闷的敲打声,提示时间已经很晚了,似要催客人们散去离开。

    “你要不再来一份巧克力的冰激凌?我晚上一般都是不吃食物的,除了陪你之外。”她是想告诉春根他在自己心中的重要位置。

    “不用了。消费已经不少了吧?”春根看着她,“我来买单吧。”说着准备起身到吧台去付钱。

    “是我请你!”严敏神情严肃起来,“你坐下吧,除了你,我可是没有请过其他男性朋友的。”

    “好,好,好。”他在她的目光注视下,重新坐在她对面柔软的沙发上。

    手捧咖啡,春暖花开。其实在咖啡屋远不止是醇香的咖啡和诱人的美食,在那寂静一隅,到此的人们愿意长时间驻足,割断与外界的喧闹、纷争,享受一段柔暖温润、浪漫悠闲的时光。

    咖啡馆里原木与玻璃结合,曲折的楼梯、钢制阁楼,皮质的沙发,深色的茶几,考究的餐碟器具,加上幽暗的灯光元素,烛光摇曳,琴声曼曼,使之散发着迷人的诱惑,醉人的温馨,令人赏心悦目,心情平缓而进入愉快与惬意的梦幻之境。

    春根透过烛光不时在严敏脸上停留、扫过。她确实很清丽,有种形容不出的韵味强烈地吸引着他,让他挺动心动情的,他在内心承认对她充盈着男性的向往与冲动。

    对于被欲望炙烤、蠢蠢欲动的他来说,她就像一个高贵的女神,只可观赏,而绝对没有资格去玷污亵渎。

    严敏闭上眼眸,好像在倾听《水边的阿狄丽娜》,沉醉于其中幽美的旋律之中。她知道钢琴曲《水边的阿狄丽娜》是理查德•克雷德曼的成名曲,凭借这首曲,使克莱德曼成为伟大的现代钢琴家,也赢得“浪漫王子”的称号。

    伴随幽雅的钢琴声,严敏眼前仿佛浮现着这样一幅画面:

    傍晚,23岁的克莱德曼漫步在塞纳河的岸边,一边散步,一边欣赏塞纳河的风光。晚霞照耀下的巴黎的象征--埃菲尔铁塔,河对岸的法国梧桐树已开始变黄,秋风把梧桐树叶吹的沙沙的响,近处,走在这片宽阔柔软的草地,心情格外舒畅。忽然,一个女子映入他的眼帘。一头长长的秀发,清丽脱俗的气质,在晚霞的色彩里半蹲着在河边洗着纱布,动作是那么的优雅,姿势是那么的美妙,神情是那么的陶醉,仿佛不是在洗纱布,而是在弹奏一首优美的钢琴曲。此情此境,克莱德曼惊叹人与自然的完美结合,创作的激情喷薄而出,他拿出随身的口琴一气呵成地表达了当时的情绪。该曲后来改成钢琴曲,被他命名为《水边的阿狄丽娜》。

    严敏想要对坐在对面谨小慎微的春根述说这个美妙故事。她设想要的答案是,她自己就是那个阿狄丽娜,而春根应该成为克莱德曼。

    春根啊,你发现了她的心里一直隐藏的秘密了吗?你具备能力与勇气为她谱写一曲传世的爱的动人心弦的旋律吗?

    而春根只是静静地呆坐在沙发里,虽然眼睛时常在她脸庞注视,但内心却希望早点结束在此的一切幻想。因为他知道她的美丽聪敏、刚强坚韧和社会地位,而且懂得还有诸多世俗的藩篱阻挡。所以他没有勇气敢于对她产生情爱之念,连充盈在心里的爱意也不敢对她大胆地有所表白。

    春根知道,其实钢琴曲《水边的阿狄丽娜》并非理查德 克莱德曼所作,而是音乐魔术师保罗 尚勒维作的曲。只不过后人愿意是理查德 克莱德曼所作的。这首注明的钢琴曲原先叫做《给爱德琳的诗》,曲中表现了水的波纹的清荡、注重男子感情的层层深入。

    春根感应的只能是《梦中的婚礼》一样的幻觉。这首著名钢琴曲法文直译过来应该是“基于爱情的婚姻”。

    《梦中的婚礼》隐逸着这样一个动人的故事:梦之国的边境,认识她的时候,他只是一个14岁的少年。他想不到这位让他以为是上帝遗留在人间的天使的女孩竟是梦之国的公主。他心里却十分清楚的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只当她是朋友。因为,从看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了永远逃不掉爱上她的命运。这也注定了他从此将生活在痛苦中。但是,有一天,他终于压抑不住心中澎湃的感情了,他向她表达了他的爱意。流浪在外的他,在寒冬中遇到了他的老师。他的老师收留了他,并教会他种种技能。在这六年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反而发现自己更爱她了。他要回梦之国找她。可是,当他听见“今天,公主将和邻国的王子举行婚礼!”他听到了梦破碎的声音。当公主牵着王子的手,走出王宫时,他注视着公主的脸,他拨开阻挡着人群的卫兵,冲上前去。卫兵拔出配剑,他感到后背一阵刺痛,他听到了利箭穿过身体的声音。缓缓的,他倒在她脚下。她穿着婚纱,含泪看着他。在他们旁边,天使为他们唱着祝福的歌。“这是梦吗?”他喃喃的说。“有梦,就够了。”他握紧了她的手。一颗流星划过城堡的上空,仿若滴落一滴幸福的泪。

    春根心里比照着,设问自己,那个故事里的公主是严敏吗?自己能有那个男子一样的果敢吗?为爱而死,是否值得呀?命,都丢失了,一切都会失去,包括爱。或者,为爱而献身值得敬仰,自己是否具备这个勇气与果敢?春根内心承认自己没有这个勇气与执着。

    严敏与春根在咖啡馆虽然相对无语,但二人好像都懂得彼此心里此时在想什么。

    生活啊,生活,遇见一个懂你的人真是不容易。但遇见到了一个懂你的人,又有什么用处呢?连相互倾诉的勇气都没有,他们还能创造爱的奇迹吗?

    美妙的时光总是使人感觉很快。许久的静坐无语该落幕了。那个古董大挂钟此时又一次发出沉闷的敲打声。

    她瞟瞟他,面露失望之色,语气平淡,“走吧,反正坐在这里也是有点浪费时间。”

    春根心里感觉到她对于自己表现的不满,便堆满笑容,“谢谢您,让我渡过一段难忘的烛光下的咖啡时光。我还是第一次进咖啡馆呢,真是美妙,真是感激不尽啊!”

    “那你以后有机会来灵山,我再请你喝一次咖啡。”她冷静地发出邀请。

    春根反应较快,道,“下次该由我来请您。”

    “期待早日能接到你的邀请。”她心情略显愉快,美滋滋地伸出左手弯曲着食指说,“一言为定。”可是春根慌了心神,竟然没有伸出手指敢与她拉个钩。

    坐在车上,她提议,“我送你回住的宾馆吧?”

    “喜悦大酒店,离这里不远。与你住的小区不同方向,我还是打滴回吧。省得麻烦,耽误领导休息的时间。”春根婉拒。

    “我反正也是闲着,夜晚有时寂寞,偶尔也会开车来滨江路上溜达溜达,看看江边的风景。”她否决他的提议。

    在车上,她忽然嘣出一句,“今晚我请你喝了咖啡,下次你请我喝一碗孟婆汤吧。”

    春根猜测,她是在发泄对自己糟糕表现的怨气吗?

    他知道,孟婆汤又称忘情水,一喝便忘掉前世今生、一生的爱恨情仇、一世的浮沉得失。据说喝了孟婆汤,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都会遗忘得干干净净,即使来生相见都不能相识。

    孟婆汤的传说十分凄凉而美丽。相传人死后,过了鬼门关便上了黄泉路,路尽头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奈何桥。有个叫孟婆的女人守候在奈何桥,给每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凡是喝过孟婆汤的人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六道,或为仙,或为人,或为畜。

    可现实里有那么一部分人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喝下孟婆汤,孟婆没办法只好答应他们。在这些人身上做了记号,这个记号就是在脸上留下了酒窝。这样的人,必须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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