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度陈仓

    暗度陈仓 (第3/3页)

达,你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太守,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亲随忧心忡忡地问道。

    “未必是坏事。”林凡继续整理衣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司马懿升迁,意味着他在许都的权势更盛,但也意味着他必须更靠近漩涡中心。丞相头风日重,性情愈发难测,伴君如伴虎,这个位置,可不好坐。”

    他看向窗外,目光深远:“至于杨修调往邺城……明升暗降,调离中枢。看来我们那位曹丕公子,最近没少在丞相面前吹风。许都的局势,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预想发展,虽然缓慢,虽然曲折,但大势正在朝着有利于他的方向转变。现在,只待石泉隘的会面,能为他带来新的转机。

    石泉隘的清晨,薄雾弥漫,将两侧的山峦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谷底一条溪流潺潺流过,水声潺潺,打破了清晨的寂静。谷地中央,一座废弃的驿亭孤零零地矗立着,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藤蔓,透着几分荒凉。

    林凡带着三十名精锐亲卫,早早便到了驿亭。亲卫们分散在驿亭四周,隐蔽在山石之后,手按刀柄,警惕地注视着谷口的方向。林凡则坐在驿亭内,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套简单的茶具,沸水正在陶壶中翻滚,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面容。

    辰时三刻,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从谷口传来。韩玄如约而至,同样只带了三十余名护卫,个个身形矫健,眼神锐利,显然都是精锐。这位长沙太守年约五旬,面容清瘦,三缕长须垂在胸前,身着一袭青色锦袍,看起来颇有儒雅之气,但那双眼睛深处,却透着一股老辣与精明,显然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双方在驿亭前下马,护卫们自觉退到三十步外,形成对峙之势,手按刀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林凡起身拱手:“韩太守,久仰大名。”

    韩玄还礼,笑容客套却疏离:“林太守,幸会。没想到林太守如此年轻,便有如此魄力,真是英雄出少年。”

    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戒备与试探。他们并肩走进驿亭,相对而坐。林凡提起陶壶,给韩玄倒了一杯热茶:“山野之地,无甚好茶,韩太守将就着喝。”

    “林太守客气了。”韩玄端起茶盏,却并未饮用,只是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林太守信中所言‘可安长沙’,不知是何意?老夫愚钝,还请林太守明说。”

    林凡不答反问,目光直视着韩玄:“韩太守信中所言‘桂阳赵范,已献图籍’,又是何意?”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都笑了起来。驿亭内的紧张气氛,似乎消散了些许。

    “明人不说暗话。”韩玄收起笑容,神色变得郑重,“林太守,刘备已得桂阳,武陵金旋也已归降,荆南四郡,他已得其三。长沙已成孤岛,老夫虽有心守土,但势单力薄,独木难支。林太守今日邀老夫前来,想必也清楚眼下的局势。”

    “韩太守说得不错。”林凡放下茶盏,语气平静,“但韩太守找上林某,所求何事?是想投效朝廷,还是想借江夏之力,与刘备抗衡?”

    “老夫世食汉禄,岂敢有割据之心?”韩玄正色道,“只是刘备以皇叔之名,行兼并之实,所到之处,郡县尽归其有。老夫为保长沙百姓安宁,不得不虚与委蛇。若朝廷能派大军南下,收复荆南,老夫愿为前驱,开门迎王师!”

    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林凡听出了弦外之音:要我韩玄投曹可以,但朝廷得派大军来撑腰,得给我足够的保障。否则,我凭什么冒着得罪刘备的风险,与你结盟?

    “韩太守忠义,林某佩服。”林凡缓缓道,“只是朝廷大军何时南下,非林某所能决定。不过……”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林某虽不能调动大军,但可保长沙无恙。只要韩太守心向朝廷,江夏便是长沙的后盾。粮草军械,情报支援,林某皆可提供。至于刘备那边……”

    林凡看着韩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一字一句道:“林某自有办法,让他无暇顾及长沙。”

    韩玄眼中精光一闪,连忙追问:“林太守有何妙计?”

    “这个嘛……”林凡微微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天机不可泄露。韩太守只需知道,用不了多久,刘备就会遇到大麻烦。到那时,别说图谋长沙,他能守住现有的三郡,就不错了。”

    这话说得自信满满,韩玄将信将疑。但看林凡神色笃定,不似作伪,心中便有了几分动摇。他沉默片刻,权衡利弊,终于开口:“若林太守真能保长沙无恙,老夫愿与江夏结盟。今后,长沙会暗中向江夏提供荆南的情报,若江夏有需,长沙也可在暗中提供方便。但明面上,长沙仍需维持与刘备的关系,还望林太守理解。”

    “这是自然。”林凡点头,“林某要的,只是韩太守的一个态度。只要韩太守心向朝廷,他日朝廷大军南下,林某必为韩太守请功。”

    两人又密谈了一个时辰,敲定了结盟的细节:长沙负责提供荆南的兵力布防、粮草运输等情报;江夏则每月向长沙提供一定数量的军械和粮草,作为支援。协议达成,双方都松了口气。

    临别时,韩玄忽然问:“林太守,老夫还有一问。若有一日,刘备与江东联手来攻江夏,林太守何以应对?”

    林凡笑了,笑得云淡风轻,眼中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那就让他们来。林某在江夏,恭候大驾。”

    韩玄深深看了林凡一眼,不再多言,翻身上马,带着护卫离去。

    回程路上,张嶷忍不住问道:“太守,您真能让刘备遇到大麻烦?”

    林凡策马徐行,目光望向南方,那里是荆南的方向,也是刘备的地盘。“张嶷,你可知诸葛亮现在在武陵做什么?”

    “整顿武陵,安抚金旋?”张嶷猜测道。

    “不止。”林凡摇头,“我收到情报,诸葛亮正在武陵招募蛮兵,操练水军。你以为,他的目标是哪里?”

    张嶷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太守是说……益州?刘璋?”

    “不错。”林凡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刘备得荆南,根基已固。下一步,必然是西取益州,占据天府之国,与曹操、孙权成鼎足之势。而诸葛亮在武陵招募蛮兵,操练水军,就是在为入川做准备——武陵毗邻益州,从这里出发,可顺江而上,直取益州腹地。”

    “那这对我们是好事啊!”张嶷喜道,“刘备若西征益州,必然无暇东顾,江夏的压力就能大减了。”

    “好事?”林凡冷笑一声,“刘备若得益州,势力大增,届时整合荆、益两州之力,再回过头来收拾荆南,乃至江夏,谁能阻挡?所以,我们不能让他顺利入川。”

    “太守的意思是……”张嶷心中一动。

    “给刘璋送封信。”林凡勒住马缰,转身看向西方,那里是益州的方向,“告诉他,刘备欲取益州,诸葛亮已在武陵招募蛮兵、操练水军,不日便将西进。顺便……再附上一份荆南三郡的兵力布防图。”

    张嶷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骤变:“太守,这……这可是通敌啊!若被朝廷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通敌?”林凡淡淡一笑,眼中带着一丝狡黠,“刘璋乃朝廷任命的益州牧,向他示警,提醒他防范外敌,怎能算通敌?至于兵力布防图……那是我江夏细作舍命探来的情报,送给刘牧守,助他抵御刘备的入侵,合情合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坚定:“况且,刘璋此人,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得此消息,他必不敢主动出击,只会加强边境的防备,严守关卡。而刘备见益州有备,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双方对峙,便是我们整顿江夏、积蓄力量的机会。”

    “什么机会?”

    “招兵买马,囤积粮草,训练军队。”林凡扬鞭策马,马蹄踏碎山道上的晨霜,留下一串清晰的蹄印,“等到刘备与刘璋僵持不下,诸葛亮左右为难,分身乏术之时,才是我们真正出手的时候。”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山道上。林凡的身影在晨光中渐行渐远,背影挺拔而坚定。

    暗度陈仓,祸水西引。

    这盘三国棋局,还远未到终局。而他林凡,终将在这乱世之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