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城头变幻大王旗

    第九章 城头变幻大王旗 (第2/3页)

爹看似一介武夫,实乃心怀大义之人。”叶兑缓缓道,“几年前,他那次‘丢失巨额镖银’,并非意外,而是有意为之。”

    “什么?!”柳莺儿俏脸满是难以置信。

    “那批镖银,实是多方筹措,准备资助彭莹玉大师起义的军饷之一。你父亲受托押运,早已知情,甘冒奇险,将镖银‘失’于预定地点,交给了彭大师的信使。”叶兑声音低沉肃穆。

    “此事极为隐秘,连你母亲亦不知情。后来彭大师起义事败,你父亲虽未暴露,但心中郁结,加之镖局声誉受损,生意日下,才郁郁而终。”

    “他临终前,唯一嘱托于我,便是在暗中看顾你们母女二人,莫让你们受了委屈。故而,你往日里在街面上几次与人争执,惹上麻烦,老夫亦曾暗中斡旋化解。”

    柳莺儿听完,早已泪流满面,身体因情绪的剧烈冲击而微微发抖。她一直以为父亲是郁郁不得志的失败者,却不知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惊天动地的秘密和满腔未能实现的忠义!

    叶兑对莺儿母女的帮助,虽然他嘴里说的轻巧,但莺儿却是知道,她脾气刚烈,嫉恶如仇,多次闯祸,甚至得罪一些府衙中人,以为会遭到报复,但后来总是不了了之,显然是叶兑在后面花了不少力气。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叶兑哽咽道:“叶伯伯……多谢您……多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我……我竟不知父亲他……”

    叶兑连忙扶起她,叹道:“傻孩子,你父亲是真正的英雄,不愿连累家人,才守口如瓶。你莫要怪他。如今元廷气数已尽,义军四起,他在天之灵,亦可瞑目了。”

    厅内一时默然,众人皆被这段尘封的忠烈往事所震撼,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柳老镖头心生敬意。

    胡大海更是虎目泛红,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喉咙也有些发紧,他用力一拍胸膛,声音因激动而愈发粗豪:“恩师!原来……原来您当年是……俺就说,俺的师父顶天立地,怎会因区区一次失镖就一蹶不振!是徒弟愚钝,未能体察师父的苦心!叶先生,多谢您告知真相,让俺知道了师父是何等英雄!”

    话语中充满了对师父的深切怀念与无比自豪,更带着弟子未能分担师父重担的歉疚。

    彭大亦是动容,他虽出身草莽,却最重义气。他端起面前那碗粗茶,肃然起身,面向南方,沉声道:“柳老镖头乃真豪杰!义薄云天!俺彭大今日以水代酒,敬他一碗!我等后辈,必当继承遗志,驱除鞑虏,光复汉家山河!”。

    说罢,他将碗中茶水洒在地上,以祭英魂。

    待柳莺儿情绪稍平,重新落座,彭大便将话题引到了当下最紧迫的正事上。

    他眉头微皱,脸上轻松的神色被凝重取代,对陈慕之道:“陈兄弟,此番请你前来,一是叶先生要将这前因后果告知你们,让你们心中敞亮;二来,彭某也确有一桩棘手之事,关乎我数千义军弟兄的生死存亡,不得不向你求助!”

    陈慕之心头一凛,知道戏肉来了,忙正色道:“彭将军言重了,有何难处但请直言。只要草民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彭大沉声道:“我军攻下宿州后,虽士气高昂,但近日营中却突然出现了一种怪病。弟兄们起初多是头痛、发热、怕冷,全身肌肉酸痛难忍,随后便是剧烈咳嗽,胸痛气急,咳出的痰液先是清稀,后渐浓稠,甚至带血。”

    “病势来得极快,且一帐之中,往往一人病倒,左右皆不能免。不过短短数日,已有近百弟兄病倒,军中医士看了,也只说是‘伤寒’、‘时气’,或‘肺风痰喘’,开了些发散风寒、宣肺化痰的草药,如麻黄、杏仁、桂枝等,奈何此病凶顽,高热持续不退,不少壮健弟兄竟在数日之内,转为喘促不宁、面唇青紫!已有数位兄弟殒命!”

    “士兵惶恐,军营不安,宿州新招入伍的士卒更是流言四起!”彭大的声音带着痛惜与焦虑,“再这般下去,莫说继续攻城略地,只怕连这宿州城我们都守不住!”

    “听闻你曾调制奇药,治好了完颜璋那老贼的皮肤瘙痒,又弄出那‘玉润霜’,想必精通药理。叶先生也极力举荐,说你常有奇思妙想,或能解此危局。故特此相请,望你想想法子,救救我这些同生共死的弟兄!”

    说罢,这位沙场悍将竟起身,郑重向陈慕之抱拳一礼。

    陈慕之吓了一跳,赶紧躬身回礼:“彭将军,实不相瞒,草民并非专业医士,于岐黄之术只是略知皮毛,之前所用之法,多是从杂书看来,偶有奇效,却未必能包治百病,尤其此疫如此凶险……”

    彭大见他有推脱之意,急忙打断,语气恳切:“陈兄弟不必过谦!如今军中医士已束手无策,城中郎中也来看过,皆是无甚良方。眼看弟兄们一个个倒下,彭某心如刀割!”

    “无论如何,请你看在数千条性命的份上,务必援手一试!需要什么药材、人手,我都给你调配!即便……即便最终无力回天,彭某也绝无怨言,只求你尽力而为!”

    陈慕之看着彭大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流露出的真诚与绝望,心中暗忖,这彭大看来是真心求助,他既言明只需尽力,不咎后果,我如果再一味推辞,不仅不近人情,恐怕也会寒了这义军首领的心,于我们日后在宿州立足大为不利。姑且先去军营实地勘察一番,看看具体情况,再谋对策。

    他沉吟片刻,抬头抱拳对彭大道:“既然彭将军如此信任,草民便斗胆一试。不过,在下需要先到军营实地察看具体情况,亲眼看看病患症状、了解营区环境与士卒起居,方能心中有数,尝试提出应对之策。”

    “太好了!感谢陈兄弟高义!”彭大见陈慕之答应前去察看,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事不宜迟,俺这就亲自带你过去!这边请!”

    一行人立刻起身,彭大雷厉风行,带着陈慕之、叶兑、胡大海和柳莺儿,在亲兵护卫下,快步向城外的义军大营走去。

    一路上,陈慕之仔细观察。只见军营扎得颇为密集,帐篷连绵,但布局显得有些杂乱无章,缺乏规划。许多士卒并未待在帐中,而是三三两两散乱地席地而坐,正在吃饭,卫生状况看起来不容乐观。空气中隐隐飘荡着食物气味和一股若有若无的秽气。

    陈慕之心想:这支以农民为主的义军,在军队管理和后勤卫生方面,显然缺乏经验,这恐怕是疫情爆发的重要诱因。

    临时搭起的窝棚下,躺满了面色潮红或灰暗、呼吸急促的士兵。剧烈的咳嗽声此起彼伏,不时有人咳得撕心裂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一种疾病特有的浊气。几位随军的医士和招募来的郎中正忙碌着,额上见汗。

    彭大一行人到来,医士们连忙停下手中活计上前行礼。彭大一摆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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