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镜中之母
第二十九章 镜中之母 (第1/3页)
石室幽深,唯有那面名为“本源”的古镜散发着幽幽冷光。镜框上镌刻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蠕动着,如同拥有生命的蛇群。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灰尘与某种说不清的、古老而腐朽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岁月的沉重。
周绾君站在镜前,手中的古镜碎片突然变得灼热,仿佛握着一块刚从炉火中取出的炭。那热度并非均匀散布,而是顺着她掌心的纹路蜿蜒爬行,带着某种诡异的生命力。
“怎么了?”王明阳的声音在石室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敏锐地察觉到周绾君身体的僵硬,那双总是沉稳的手此刻正微微颤抖。
周绾君没有回答。她的全部感官都被眼前的本源之镜所攫取。镜面不再平整如初,而是泛起层层涟漪,如同被雨水击打的湖面,一圈圈波纹向外扩散,打碎了石室原本的倒影。
张老手中的罗盘发出刺耳的嗡鸣,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咔”的一声停滞,指向那面诡异的古镜。“此物非同小可,其内蕴藏的灵力远超我等想象。”
镜面中央的波纹逐渐平息,显现出的不是他们三人的身影,而是一个被无数光之锁链缠绕束缚的身影。那些锁链并非实体,却比任何金属都要坚固;它们穿透那女子的肩胛、手腕和脚踝,将她悬吊在镜中的虚空之中,如同一个被钉在命运十字架上的殉道者。
周绾君的呼吸骤然停止。
即使十五年过去,即使镜中的身影模糊不清,她也绝不会认错那温柔的轮廓。
“母亲...”这两个字从她唇间逸出,轻得如同叹息,却在寂静的石室中激起回响。
镜中女子仿佛听到了呼唤,缓缓抬起头来。那是一张与周绾君极为相似的面容,只是更加温婉柔和,眉宇间镌刻着岁月无法抹去的优雅。她的双眼如同被雨水洗过的秋湖,盛满了难以承载的悲伤与温柔,却在看到周绾君的瞬间,绽放出难以言喻的光芒。
“绾...君...”镜中女子的嘴唇未动,声音却直接在周绾君脑海中响起,微弱如风中残烛,却清晰得令人心碎。
王明阳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符纸无意识地飘落在地:“这不可能!周夫人已经...”
张老面色凝重如铁,手中的罗盘再次剧烈震动:“那不是活人,是残魂被强行拘禁在此!好狠毒的手段,竟将魂魄剥离肉身,囚于镜中!”
周绾君踉跄向前,颤抖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冰冷的镜面。十五年过去了,自从母亲在那场所谓的“意外”中离世,她无数次在梦中追寻的身影,竟在这诡异的镜中重逢。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哼着童谣哄她入睡的夜晚,母亲手把手教她辨认古籍文字的午后,母亲临行前那个欲言又止的拥抱...
“母亲,真的是您吗?”她的声音嘶哑,眼中已有泪光闪烁,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是守镜人,她不能示弱,即使面对这撕心裂肺的重逢。
镜中女子——周夫人林素心,温柔地望着女儿,眼中满是怜惜与痛苦。她试图抬手,却被光锁束缚,只能微微摇头:“你不该来...这里...”
就在这一刻,整面本源之镜突然光芒大盛,刺目的光线让三人都下意识地抬手遮挡。一个冰冷、空灵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带着奇特的回响,仿佛无数个声音在同时说话:
“多么感人的重逢啊。”
镜面右侧,一道模糊的身影逐渐凝聚。它有着人形的轮廓,却完全由镜面碎片组成,折射出万千光影,令人难以看清真实样貌。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矛盾——既虚无又实在,既遥远又近在眼前。
“镜灵!”张老厉声道,手中已捏起法诀,一道金光自他指尖迸发,却在接近镜面时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镜灵发出低沉的笑声,那笑声中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守镜人一脉,真是执着得可爱。三代人,前赴后继,就为了封印我这么一个‘存在’。”
周绾君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放开我母亲!”
镜灵悠然飘至林素心的镜像旁,一根由光组成的手指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放开她?你可知道,原本该被囚禁在这里的,应该是谁?”
不等周绾君回答,镜灵突然转向她,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本该是你啊,周绾君!”
石室内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你说...什么?”周绾君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如同冰冷的蛇在肌肤上爬行。
镜灵的笑声在石室中回荡,带着残忍的欢愉:“让我告诉你一个有趣的故事吧,关于你们守镜人一脉的...真相。”
镜面的景象突然变化,显现出另一幅画面——一个与林素心容貌相似的老者,正站在本源之镜前,神情肃穆而绝望。
“初代守镜人,林守义。”张老喃喃道,认出了画面中的人物,“传说中他发现了这面古镜的奥秘,并创立了守镜人一脉。”
镜灵的声音如同毒蛇般滑入他们的耳中:“林守义是第一个发现我存在的人,也是第一个试图封印我的人。但他很快意识到,以人类之躯,根本无法完全封印我这样的存在。于是他找到了一个方法——”
镜中画面变化,显现出林守义在一本古籍上发现某种秘法的场景。那古籍的纸张已经泛黄,上面的文字诡异而古老。
“他可以将我封印在一个特殊的‘容器’中,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后人体内。这样,随着一代代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