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第2/3页)
里绝不敢出来。也不是那个痴儿。
王选侍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屏住了。她侧耳倾听。脚步声很轻,很稳,不止一个人。停在了她的门外。
没有敲门。没有出声。只有一种无形的、冰冷的杀意,透过门缝,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来了……这么快吗?是长春宫等不及了?还是文秀的“接应”出了问题,引来了豺狼?
王选侍的心猛地沉到了底,却又奇异地没有太多恐惧。也好,省得自己动手了。她缓缓闭上眼睛,手指,却悄悄摸向了枕下——那里藏着一枚磨尖了的、原本用来固定发髻的粗糙铜簪。
就在这时——
“砰!”
她屋子的后窗,那扇用木板钉死、只留缝隙透气的破窗,突然被一股大力从外面撞开!木板断裂,碎屑飞溅!一道瘦小的、裹着破旧单薄衣物的身影,如同受惊的狸猫般,极其迅捷地翻滚了进来,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一动不动,仿佛摔晕了。
是那个痴儿,谢阿蛮!
几乎是同时,前门传来“哐当”一声巨响!门闩被暴力撞断,两扇门板猛地向内弹开!两道穿着黑色夜行衣、蒙着面的矫健身影,如同鬼魅般闪了进来,手中寒光一闪,是淬了毒的短刃,直扑向床铺的位置!
变故发生得太快!王选侍甚至来不及惊呼,只看到那两道黑影扑来,以及地上蜷缩的、似乎昏过去的痴儿身影。
预期的剧痛并未降临。那两道黑影在扑到床前的刹那,其中一人似乎察觉到了地上多出来的“东西”,身形微微一顿,低头瞥了一眼。
就是这一瞥的迟疑!
地上那原本“昏死”过去的痴儿谢阿蛮,竟在此时猛地动了!她根本没有晕!她蜷缩的身体如同蓄势已久的弹簧般弹起,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块边缘锋利的、沾满泥雪的碎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离她最近那个黑衣人的脚踝!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刺耳!那黑衣人猝不及防,惨叫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另一名黑衣人反应极快,立刻放弃床上的王选侍,短刃转向,疾刺谢阿蛮的后心!
谢阿蛮仿佛背后长眼,在那短刃刺到的瞬间,就势向前一扑,极其狼狈地滚开,险险避过,却将后背空门完全暴露。她似乎吓傻了,连滚带爬地扑向床边,嘴里发出惊恐至极的、破碎的尖叫:“啊——鬼!杀人了!阿娘!阿娘救我!”
她扑到王选侍床边,死死抓住王选侍冰冷的手,将头埋在她身侧,浑身抖得像风中落叶。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谢阿蛮破窗而入,到袭击黑衣人,再到扑到床边尖叫,不过两三息工夫。两名黑衣人显然没料到这冷宫里除了目标,竟然还有个行动如此“诡异”(先是装晕偷袭,又立刻吓得崩溃)的痴儿,更没料到这痴儿那一下偷袭竟如此精准狠辣,直接废了同伴一只脚。
受伤的黑衣人咬牙忍痛,想要站起,却踉跄着再次跌倒。另一名黑衣人眼神一厉,不再理会吓得“魂飞魄散”的谢阿蛮,短刃再次指向床上的王选侍——他们的主要目标。
然而,就在他的刀尖即将触及王选侍咽喉的瞬间,异变再生!
王选侍一直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那双总是温顺怯懦、此刻却亮得惊人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疯狂的决绝!她藏在枕下的手猛地抽出,那枚磨尖的铜簪,不是刺向黑衣人,而是用尽全身最后力气,狠狠划向自己的脖颈!
“嗤——!”
温热的液体,在黑暗里喷溅出来,带着浓重的、甜腥的铁锈气。
黑衣人显然也没料到目标竟会突然自戕,动作微微一滞。
就是这一滞的工夫!
屋外,风雪呼啸中,陡然传来一声尖利短促的竹哨声!紧接着,是纷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快速逼近!火光,透过破败的窗纸和洞开的门窗,骤然亮起,将屋内狼藉血腥的一幕照得清晰无比!
“有刺客!护驾!!”粗嘎的呼喝声在院中炸响。
屋内的两名黑衣人脸色大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他们毫不犹豫,受伤那人被同伴一把拽起,两人身形疾退,如同来时一般迅捷,撞开后窗(已被谢阿蛮撞坏),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风雪和骤然亮起的火把光芒之外。
杂沓的脚步声冲到了门口。火光涌入,照亮了屋内。
地上,是碎裂的木板、喷溅的鲜血、瘫倒的受伤黑衣人(他挣扎着想逃,却被紧随而入的侍卫一脚踹翻踩住),以及……床铺上,脖颈间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鲜血汩汩涌出、眼神已经开始涣散的王选侍,还有……死死抱着王选侍一只手臂、将脸埋在她身侧、吓得浑身僵直、连尖叫都发不出来的、脏兮兮的小小身影——谢阿蛮。
冲进来的,是十余名手持刀枪、火把的内廷侍卫,以及……被侍卫簇拥在中间的,赫然是白日里来过的、那位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她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屋内的惨状,最后落在王选侍身上,眉头紧紧皱起。
“快!看看还有没有救!”老嬷嬷厉声下令。
一名随行的太医模样的人急忙上前,探了探王选侍的鼻息和颈脉,又看了看伤口,摇了摇头,低声道:“嬷嬷,伤及要害,血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