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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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更深的恐惧与混乱。这倒是意外之喜。

    只是,长春宫急切地追加安神药物,甚至动用了血竭、龙涎香这类珍品,一方面说明苏浅雪状况堪忧,另一方面,也显示她(或者说她背后的势力)仍然拥有强大的资源和控制力,试图强行压下这“病症”。

    而宫人们私下流传的“怨灵作祟”之说,虽是无稽之谈,却也反映出血案之后,宫廷底层弥漫的一种不安与猜测。这对谢阿蛮而言,既是掩护,也可能成为双刃剑——流言可能引向对她有利的方向(比如坐实苏浅雪亏心),也可能失控,引来不必要的关注甚至清洗。

    她需要更准确地知道,太后这边,掌握了多少,又打算做到哪一步。

    机会很快以另一种方式到来。

    那日傍晚,崔嬷嬷没有亲自来,却派了一个面生的小太监,送来了几样东西:一套半新不旧、但料子厚实、尺寸勉强合身的靛蓝色粗布棉袄棉裤,一双纳得密实的棉鞋,还有一小包饴糖。

    小太监将东西交给守门的宫女,传话道:“崔嬷嬷吩咐,天寒地冻,给这丫头添件御寒的衣裳鞋子。糖是赏她的,让她甜甜嘴,莫要整日惊怕。”语气平淡,公事公办。

    宫女接过,谢过,将东西拿进耳房。谢阿蛮“懵懂”地看着那些衣物,对棉鞋表现出一点孩童式的好奇,伸手摸了摸,又怯怯地缩回。宫女帮她换上,虽然依旧宽大,却比之前那身破烂单衣暖和太多。那包饴糖,她起初不敢碰,在宫女再三示意下,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最小的,含进嘴里,甜味化开时,她空洞的眼睛里似乎亮了一瞬,随即又恢复茫然,但抱着糖包的手指却悄悄收紧了。

    这看似简单的“赏赐”,传递出的信息却不简单。慈宁宫在“养”着她,并非完全放任或囚禁,而是带着一种观察期内的、有条件的“照料”。这或许意味着,太后和崔嬷嬷,暂时认为她还有“用”,或者至少,无害到可以继续留着观察。

    更重要的是,这小太监面生,且神态举止与慈宁宫惯常的宫人略有不同,更干练,眼神也更活络。谢阿蛮前世掌宫多年,对这种细微差别异常敏感。这太监,恐怕不仅仅是慈宁宫的人,很可能还承担着与外朝或宫内其他势力传递消息的职责。崔嬷嬷特意派他来送东西,是否也是一种无言的展示或试探?

    果然,换好衣服后不久,崔嬷嬷便亲自过来了。她没问衣物合不合身,糖甜不甜,只是站在榻前,看着谢阿蛮身上那身靛蓝色粗布棉衣,目光在她洗得干净、却依旧残留冻疮疤痕的手腕和脚踝处停留了一瞬,忽然开口道:“长春宫的淑贵妃娘娘,凤体违和,陛下忧心,这几日都宿在长春宫陪伴。”

    谢阿蛮低着头,玩着衣角,毫无反应。

    崔嬷嬷继续道:“贵妃娘娘的病,说起来也有些年头了,时好时坏,总不见根除。太医们束手,连民间方士、高僧都请过,说是……冲撞了阴邪,需得化解。”她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闲事,“静思院王选侍横死那晚,听说贵妃娘娘恰好也惊梦不安,见了些不干净的东西。这宫里,私下难免有些议论。”

    谢阿蛮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揪紧了衣角。

    崔嬷嬷的目光锐利如针,将她这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你怕鬼吗?”她忽然问。

    谢阿蛮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蓄满了惊惧的泪水,拼命摇头,嘴里发出含糊的呜咽:“血……黑衣服……掐脖子……怕……”

    “不是黑衣服的。”崔嬷嬷走近一步,微微弯下腰,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是穿着旧式样宫装的女人,梳着高高的发髻,站在幔帐后面,或者……映在窗户纸上。”她紧紧盯着谢阿蛮的眼睛,“你见过吗?在静思院的时候?或者……听王选侍、李美人提起过?”

    旧式样宫装……高发髻……窗户纸上的影子!

    谢阿蛮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崔嬷嬷描述的,竟与之前赵宫女从永巷婆子那里听来的、关于长春宫“怪影”的传言,以及她根据苏浅雪心病推断出的“幻视”内容,如此吻合!慈宁宫果然知道!而且知道得如此具体!她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是从被擒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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