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为了重病母亲的医药费
第37章:为了重病母亲的医药费 (第2/3页)
,成为那个搬山人的所有物。
“为了重病母亲的医药费……”
这个念头,像一道贯穿了他整个灵魂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所有晦暗的角落,也焚毁了最后一丝摇摆的灰烬。不是为了他自己苟活,不是为了逃避法律惩罚(尽管那恐惧同样真实),甚至不是为了那每月五千、带着施舍和监控意味的“生活保障金”。
只是为了,母亲能活下去。有尊严地,不那么痛苦地,甚至……有希望地,活下去。
他想起父亲刚去世时,母亲抱着他哭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红肿着眼睛对他说:“小梓,妈就是捡破烂,也要供你读完大学。” 后来母亲病了,他辍学了,母亲拉着他的手,眼泪直流,反复说:“是妈拖累你了,是妈不好……” 他当时用力摇头,说:“妈,你养我小,我养你老。别说傻话。”
“养你老”。他说得轻易,做起来却如同西西弗斯推石上山。母亲的病是个无底洞,他拼尽全力扔进去的,不过是杯水车薪。每一次看到母亲因为治疗费用而焦虑,因为拖累他而自责,他都感到心如刀绞。他曾无数次在深夜里,对着出租屋潮湿的天花板发誓,只要能让母亲好起来,他什么都愿意做。
如今,“什么都愿意做”的机会,以一种最不堪、最屈辱、最彻底出卖灵魂的方式,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能拒绝吗?
如果他拒绝了,明天,或者后天,母亲的透析费就会告罄。医院或许还会通融一两次,但之后呢?停药?停止透析?他看着母亲在痛苦中挣扎,直至生命一点点流逝?
如果他拒绝了,母亲下一次并发症发作,他还能拿出几千、几万块来救命吗?他难道要再一次跪在工友面前,乞求那点杯水车薪的援助?
如果他拒绝了,肾移植就永远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母亲将终生被困在透析机上,每周三次,每次四小时,在越来越频繁的并发症和越来越差的生存质量中,走向那个可以预见的、并不遥远的终点。
而他,在“拒绝”之后,很可能立刻会失去自由。报警,立案,审讯,判决……他将带着“强奸犯”的烙印,在监狱里度过漫长的岁月。母亲怎么办?谁会照顾她?谁会为她支付医疗费?她会带着“儿子是罪犯”的耻辱和对儿子的无尽担忧,在病痛和心碎中孤独地死去。
不。绝不可以。
相比于让母亲承受那样的结局,他自己的自由、尊严、未来……又算得了什么?
笔尖,颤抖得愈发厉害,不是因为犹豫,而是因为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他感到眼眶发热,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想要涌出来,却被他死死地憋了回去。他不能哭。至少,不能在这个代表韩晓的男人面前哭。这最后一点可怜的、毫无意义的自尊,是他唯一还能抓住的东西了。
他慢慢地,慢慢地,将目光从那份摊开的、等待他签字的协议上移开,转向李维。李维依旧平静地回视着他,镜片后的目光深不可测,没有催促,没有怜悯,也没有不耐,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自己咬钩。
罗梓的喉咙剧烈地滚动了几下,像是要咽下所有的苦涩、不甘和绝望。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我……我妈妈的资助……你保证,只要我签字,马上就能开始?透析……不会断?”
这是他最后的确认,也是他对自己良心的最后一次交代——看,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妈妈。
李维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敷衍的意味,回答道:“我可以以韩女士私人助理的身份,以及我个人的职业信誉向你保证。协议生效后,一小时内,韩氏集团法务和财务会完成与第三人民医院肾内科及收费处的对接。你母亲张桂芳女士目前账户的欠费会立即结清,下一个治疗周期的费用会预先划拨到位。专项基金账户的设立流程也会同时启动,确保后续所有治疗费用的无缝支付。这一点,可以在补充条款中明确,并作为协议附件,具有同等法律效力。”
他的回答严谨、周密,无懈可击,彻底堵死了罗梓最后一丝幻想和侥幸。
罗梓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母亲的脸,和那份协议上冰冷的条款,交替闪现。最终,母亲虚弱却温柔的笑容,定格在了意识的最深处。那笑容,是他黑暗人生中,唯一的光。
为了这缕光,他愿意永堕黑暗。
他重新睁开眼睛时,眼中已是一片荒芜的死寂。所有的挣扎、痛苦、愤怒、恐惧,都沉入了那片死寂的深处,表面只剩下一层认命后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他缓缓地,弯下腰,用另一只没有握笔的手,有些笨拙地,将那份《医疗专项资助账户设立及管理细则(草案)》的米黄色文件,也拖到了自己面前,翻到最后一页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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