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关系的本质是场买卖
第39章:关系的本质是场买卖 (第3/3页)
“罪人”的服刑期。这场“买卖”,真的只是简单的银货两讫吗?那个在绝境中失控、又在事后留下笨拙“善意”的男人,真的能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那样,被简单地“使用”和“处置”吗?
韩晓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软弱的联想。买卖就是买卖。她付出了“报酬”(天价的医疗费),他付出了“商品”(自己的人身控制权)。关系简单明了,本质冰冷赤裸。她不需要,也不应该,对一件“商品”产生任何超出其使用价值的、多余的情绪。
她需要牢牢记住这一点。
深吸一口气,韩晓终于伸出手,指尖微凉,触碰到那个米白色的文件袋。按扣发出轻微的“咔”声,弹开。
她将里面的文件取了出来。
首先是那份主协议。白色的封皮,黑色的标题。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乙方签名栏。
“罗梓”。
两个手写的字,跃入眼帘。
字迹并不好看,甚至有些歪斜,笔画僵硬,能看出书写时的用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涩与挣扎。尤其是“梓”字最后那一勾,拉得有些长,墨迹略显氤开,仿佛在写下这个字时,笔尖有过一瞬间的停顿或颤抖。
这就是他的签名。一个将自己卖掉的印记。
韩晓的目光,在那两个黑色的字上停留了许久。她试图从中解读出更多的东西——愤怒?不甘?绝望?认命?但最终,她只看到一片空洞的、被强行压平的墨迹。就像一个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留下的最后一点生物印痕。
她放下主协议,拿起那份《医疗专项资助账户设立及管理细则》。同样翻到最后,看到了另一个“罗梓”的签名。笔迹相同,状态也相似。
两份签名,确认了同一场出卖。
她将文件重新叠好,放回文件袋,但没有立刻扣上。她需要让这些东西的存在,再沉淀一下。
背靠在宽大舒适、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的真皮座椅里,韩晓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城市的繁华在脚下铺展,阳光灿烂。但她却感到一种奇异的、冰冷的疏离感。
一场暴雨夜的错误,一次酒精下的失控,一碗清晨的白粥,一份冰冷的协议……这些看似毫不相关、甚至荒诞离奇的碎片,被命运的线(或者说是她自己的意志)强行串联,最终形成了此刻的局面——她坐在云端办公室,手握一份卖身契;而那个叫罗梓的男人,正戴着电子镣铐,被安置在某个她名下的、安保森严的公寓里,等待着她的指令,用他未来一年的自由和尊严,为他昨夜的行为“赎罪”,同时,换取他母亲活下去的希望。
关系的本质,是场买卖。
她买下了控制、惩罚和一种隐秘的安全感(将威胁置于掌控之下)。
他卖掉了自由、尊严和未来,换取了母亲的生机。
公平吗?在法律的尺度上,或许不。但在她制定的、这场私人交易的规则里,这是双方“自愿”达成的契约。他“自愿”签字,她“自愿”付款。
这就够了。
韩晓的眼中,最后一丝波动也彻底沉寂下去,恢复了深潭般的冰冷与平静。她伸出手,将文件袋的按扣重新扣上。“咔哒”一声,清脆,果断。
然后,她拿起内部电话,拨通了李维的分机。
“李秘书,” 她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和掌控力,“协议我已看过。存档。从明天开始,按计划执行。先让他‘适应’一周,熟悉基本规则和设备。一周后,给他找点‘事情’做。要简单,耗时间,但能磨掉他多余想法的事情。具体你安排。”
“另外,” 她顿了顿,补充道,“他母亲那边的医疗情况,每周简报同步给我。我需要确保,这笔‘买卖’,物有所值。”
挂断电话,韩晓将那个米白色的文件袋,放进了办公桌右手边最底下的、带指纹和密码双重锁的抽屉里。“嘀”的一声轻响,抽屉锁闭。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将目光投向电脑屏幕,点开了一份等待批复的项目预算报告。精致的面容在屏幕微光的映照下,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专注和冷静。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将她的影子在地板上拉得很长。
一场始于错误的、肮脏的关系,被她用最冷酷、最精确的商业逻辑,强行扭转成了一场清晰明了的“买卖”。
买家与卖家。
雇主与雇员。
掌控者与被掌控者。
简单,直接,没有温情,没有模糊地带。
这很好。
韩晓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起来,发出清脆规律的声响。她要将所有不必要的情绪和联想,连同那份刚刚锁入抽屉的协议一起,彻底封存,然后,继续她作为韩氏集团总裁的、不容有失的人生。
至于那个名叫罗梓的“商品”,和他的未来……
既然买卖已成,那么如何使用这件“商品”,实现其最大“价值”,或者满足她某种未言明的、更深层的需求,就是她接下来,需要慢慢考虑和规划的事情了。
关系的本质是场买卖。
而现在,买卖已成。
游戏,进入了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