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唯一的行李:一箱书

    第42章:唯一的行李:一箱书 (第2/3页)

go。是书吗?他那些从大学时代遗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书?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攫住了罗梓。是李维让人把他的书从出租屋里整理出来,送过来了?为什么?是出于某种扭曲的“周到”?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更精细的控制——连他过去精神世界的最后一点残骸,也要纳入监控范围?

    “请稍等。” 罗梓对着对讲器说了一句,声音有些干涩。他走回客厅,拿起那部工作手机,飞快地找到李维的号码,拨了过去。他需要确认。

    电话几乎是秒接。“什么事?” 李维的声音传来,背景很安静。

    “楼下……有物流送来一个箱子,说是你安排送来的,我的……个人物品?” 罗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是的。” 李维的回答简短直接,“是我让人去你之前的住处整理的。主要是书籍和一些你认为有价值的文字资料。已经做过检查和筛选,没有问题。你签收一下,自己搬上去。箱子不重。”

    检查。筛选。

    这两个词,像冰水一样浇在罗梓心头刚刚腾起的那一丝微弱的暖意上。果然。连他过去的书籍,也要经过审查。那些陪伴他度过最灰暗岁月、承载着他破碎梦想和隐秘思考的书页,如今也要被另一双眼睛,带着评估和监视的目的,审视一遍。

    “……知道了。” 罗梓低声应道,挂断了电话。

    他走回玄关,按下了开锁键。单元门“咔哒”一声轻响。屏幕里,那个物流工人弯腰抱起了纸箱,走了进来。

    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罗梓打开门,那个工人将纸箱放在了门口内的地垫上,递过来一个电子签收板。罗梓签了名,工人礼貌地点点头,转身离开,全程没有多看他一眼,也没有试图窥探门内的情形。

    房门重新关上,落锁。罗梓站在玄关,低头看着脚边那个硬纸板箱。箱子用宽胶带封得严严实实,上面用黑色马克笔简单地写着“罗梓”和房间号。它静静地躺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与这个奢华、冰冷、一尘不染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一个从过去世界误入此地的、笨拙而寒酸的时空胶囊。

    罗梓蹲下身,手指抚过粗糙的纸箱表面。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属于旧纸张、灰尘和出租屋特有潮气的混合味道,这味道瞬间将他拉回了柳树巷37号403室那个堆满杂物的角落。他的书,就放在那里,装在几个捡来的水果纸箱里,上面落满了灰尘,他偶尔才会翻动。

    他找来剪刀,小心地划开胶带。纸箱盖子打开。

    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他的书。比他记忆中要多一些,看来整理的人很仔细,连塞在床底和柜子夹缝里的册子都找了出来。

    最上面,是几本大学教材。《西方哲学史》、《纯粹理性批判》(导读本)、《存在与时间》(中译本,他只读了个开头)、《中国哲学简史》。书的边角已经磨损,书页泛黄,里面还有他当年用廉价的圆珠笔做的、稚嫩而认真的笔记和划线。他拿起那本《西方哲学史》,沉甸甸的,翻开扉页,上面有他当年工工整整写下的名字和入学日期,字迹青涩,却透着一股对未来的懵懂期许。那个时候,他以为哲学能帮他理解这个混乱的世界,能给痛苦找到意义。后来,生活用最粗暴的方式告诉他,在生存面前,意义是一种奢侈品。

    下面,是一些杂书。从旧书摊淘来的《百年孤独》(盗版,印刷模糊),一套廉价的《鲁迅全集》简装本,几本过期的《读者》和《青年文摘》,还有两本纸张已经脆裂的、父亲留下的武侠小说。这些书陪他度过了无数个困顿、孤独、却至少灵魂还能短暂逃离现实的夜晚。

    再下面,是一些零散的打印资料、笔记本。有他大一时参加辩论社准备的材料,有他写的、从未给人看过的几篇幼稚的哲学随笔,还有一些从网络上打印下来的、关于尿毒症治疗和护理的文章,上面用红笔圈画了许多重点……

    所有的书和资料,都被仔细地擦拭过灰尘,码放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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