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闻险则遁

    第三十九章 闻险则遁 (第2/3页)

那是岛主鸢骨独有传信之物,此信内容看似发给陆仁,却被众人收之眼底,故而陆仁离开没人问询,当然,众人没也回头,只把各自的影子往火里再倾半寸,像把“疑”字烤得更焦。

    陆仁还没走出篝火的余光范围,辛夷与阿阮和白不详才走出帐篷。

    辛夷先坐在火堆最里头,眉骨像刀背一样挺,这会儿却脸色发青。他眼睛透过火苗盯着刚走出不远的陆仁袖口,像能看穿布料瞧见后面人的脖子,慢悠悠说:“陆道友,夜里路黑,别把自己的影子踩碎了。”这话像把“影子”俩字钉进空气里,既是提醒,也是试探。

    陆仁没回头,只抬手用指背在铜环上轻轻一叩——“啾。”血鸦第三十六只红眼睛亮得有点邪乎,却只叫了声极轻的“早”,像替主人应下那句没说出口的“放心”。篝火在他背后缩成个小黑点,夜色合拢,像刚才根本没亮过。

    陆仁刚消失在石埂尽头,辛夷抬手用指背在鲸骨案上轻轻一划——案面立刻浮起淡银色的纹路,正好是湾口的地形:外头凸的弧像鲸鱼嘴,里头凹的窝像肚子,肚子正中有道裂缝指着日出方向,那就是“天缝”,也是大家心里没说出口的疙瘩。

    “绿腥还在。”辛夷开口,声音比潮声高不了多少,字字带刺,“蚀骨粉的后味,我下午在炉主帐篷脚闻到一丝,混在冰壳里。那东西岛上没人用,除了……”他停住,目光扫过众人,像刀背转过来让人看清没开刃,“昨晚最后离开案子的人。”

    话音刚落,火圈外传来轻轻的“咔哒”声——像十几个人同时在心里拨弄算盘珠子,都拨到了“怀疑”那一格。

    白不详把琉璃塔抱在怀里,塔里的光被夜风一吹显得有点发黄。他指尖在塔檐轻敲,声音比塔还脆,“昨天最后离开案子的,就是他。”这话像把“疑”字钉进空气,既指凶手,也指死者。

    阿阮没立刻接话,只把乌木剑匣往身侧一斜,灯影里绳结勒出暗红色,像截凝固的血线。

    众人互相看着,像在看一个个活动的丹炉,没人反驳——好像“绿腥”俩字已经把大家的喉咙悄悄缝死了。

    主峰的夜来得比东极慢,像有人把夜色反复漂洗,浓得发灰,却仍旧透不出半点星子。

    陆仁拾阶而上,旧青衫被山风掀起,院中无灯,只一盏青骨小灯被鸢骨托在掌心,灯焰缩成豆大,照出一张被夜色啃噬过的脸:眉骨如刃,却将刃口转向自己;瞳仁深海般的暗蓝,浮着一层将熄未熄的凶光。

    他立在枯梅下,像老友沉默的眼,又像判官笔未落的朱砂。

    “岛主。”陆仁停步。

    鸢骨没回头,只抬手,指背在灯焰上一掠——火舌被压得更低,像被掐住脖子的蛇,却照出两人之间一条极细的潮线:“东极的雾,比昨日急了三拍。”

    他开口,声音像海风灌进空骨头里发出的回声,却比平时低半分,

    鸢骨说着,指尖在灯焰上方虚划,火舌被看不见的水汽压弯,像被潮力折弯的剑脊。

    “我要你去北极——寒铁崖。那里是老弱与火种的位置,也是兽潮最可能突破的背阴面。”

    陆仁没立刻应声,鸢骨继续说道:“七年前,我也守过寒铁崖。那时我左腿被海鲛撕去半条肉。”

    灯火映着他眉心的旧刀痕,疤痕被照得发亮,像一条不肯愈合的裂缝。

    “散修不是宗门,没有师长替我们死。我们得自己替自己死——这就是职责。”

    陆仁突然想起遗府白塔顶层那颗被血点亮的天鲸心,想起自己腕上尚未褪尽的银蓝潮纹,舌尖泛起铁锈味。

    “若我不去呢?”

    话出口,他指节已因用力而发白,铜环被捏得微响,像暗里掰断一根看不见的桨。

    鸢骨抬眼,深海般的瞳孔里浮起一层极薄的笑,笑却带着潮腥——“拒了,可以。明日退潮,你若还能在青瓦小院睡到日出,我便当你已死。”

    他说得轻,却像把“死”字钉进木板,“届时兽群登岛,第一个被舔走的,就是不肯睁眼的人。”

    夜风忽紧,枯梅枝桠在风里“咔”地轻响,像替谁把骨头再掰断一截。

    陆仁沉默数息,终于松开铜环,指背在旧青衫上擦了擦,擦出一道潮痕。

    陆仁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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