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节 陈发老汉的一记耳光

    第八十七节 陈发老汉的一记耳光 (第2/3页)

到那棵歪脖子老榆树下,站在那里,眼瞅着人们从村子里的各个旮旯里慢腾腾地走过来,慢腾腾地停下脚步,又慢腾腾聚成几堆儿,东一堆儿,西一堆儿。

    “哟,陈发呀,你看你闺女可是成精了,听说刚从大城市里当代表回来,今天就坐在上面了哟。”

    “唉,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怎么跑到那上面去坐了,也不是个什么领导,怎么坐到那上面去了。”

    一个老头子慢腾腾地走过来,叫着陈秀丽的大的名字,一边往烟袋锅里装着烟末,一边借着火,说着话。

    开会了。

    陈发越听越来气,这个死丫头,气死人了,说的那是啥话呀,这不是被人家当枪使了吗?

    “你跟我死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大呀,你怎么打我呀,你打我干啥呀!”

    陈秀丽被大的一记耳光打得有点儿找不到北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动过一指头,今天这是怎么了呀,火辣辣的。

    陈秀丽捂着脸往家跑,陈发在后面气得直跺脚,人们站在一边看笑话。

    大喜大悲,大起大落,这个世界变化得也忒快点儿了吧。

    亲大的一巴掌,把亲闺女从天上打回到了地上。

    透过镶着玻璃的窗棂儿,可以看见蓝天上纹丝不动的白云。

    “唉唉——”

    一年来,陈秀丽每天都躺在炕上,呆呆地望着房笆儿,回想着头一年来发生的那些事儿,就像做梦似的,就像过电影似的。

    春天在不知不觉之中又来了。

    轻柔的带着新翻泥土气息的风儿,从窗棂儿和门缝里吹进来了。

    女人们那装模作样的尖笑声,男人们那打浑骂俏的说笑声,还是会穿过土打的围墙,传进那铺寂寞小炕上的那个人的耳朵里的。

    她听了心烦,烦一切人的一切声音。

    陈秀丽感到除了大和娘的这个小院子以外,再也没有她的世界了。

    “我错在哪儿了呢?我没有错呀!”

    她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不是领导们亲自跑到她家里,千方百计鼓励她揭发费璋的反动嘴脸儿吗?她当初只是读了和背了别人写的稿子呀,从来没有想到后来去揭发。她当“学用”积极分子,难道不是那个大领导推荐的吗?她回到村子里,想团结同志,把革命进行到底,难道不是领导的重托吗?让她抓对阶级敌人的斗争,难道不是各级领导每一次会议布置的革命任务吗?她从公社到自治区去“讲用”,难道是她自己能决定的事儿吗?

    可是现在,四十八顷村的这些势利的庄稼人们,墙倒众人推呀,再也没人把我们的陈秀丽同志高看一眼了,顶多是来上一个翻白眼儿。

    那个马红学,天天早上和晚上都会尖着个嗓子在广播大喇叭里宣布着各种指示,还有旗里的,也有公社的,还有四十八顷村的开会通知。

    有的通知支书参加,有的通知会计李小算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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