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上)

    大结局(上) (第2/3页)

轩辕凌一份……

    看罢后,轩辕凌在书房里静静的坐了一夜。

    没有要酒,没有点灯,没有抱怨没有嘶吼,从头到尾寂静的独自坐了一夜……

    靖贤王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一夜没回房,也就跟着担心了一夜,只是天寒地冻又刚生下小郡主没多久,妈妈们愣是不让她出屋,只好一早让容嬷嬷替她去书房看看。

    容嬷嬷半道就与轩辕凌遇上了,见他精神不太好,显然一夜没睡的样子,不禁拧了眉,却碍着下人的身份不好追问什么,只见礼后道:“靖贤王妃见您一夜未回房,特地命奴婢来看看。”

    好一会儿没听到回应,容嬷嬷诧异的抬了抬眸,却还未看到轩辕凌的脸就听到他“嗯”了一声,而后直接越过她去了靖贤王妃那里。

    看到轩辕凌眉宇间那掩不住的疲惫,靖贤王妃左嫣妍不由就紧张起来:“王爷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只是稍微有点事,不过没多大关系,不用担心。”轩辕凌浅笑着安抚她:“怕你担心所以特地过来跟你说一声,晚些我得出门一趟。”

    恰好这时,小摇篮里的平乐郡主哼哼着醒了,原来是尿了。

    待妈妈迅速给换了尿布之后,靖贤王妃便让把孩子抱了过来,只是未到她手里就被轩辕凌抱去了。

    轩辕凌是个温和的人,也父亲抱女儿是疼爱的一种表现,极其平常的事,自然谁也不会觉得哪里不对。

    轩辕凌默默的看着自己大大的手里小小的女儿出神……

    女儿不太像他,像他的王妃左嫣妍多一点,而左嫣妍,作为一个大宅的女主人或许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但单纯以一个女人而言,她毫无疑问是个好女人,温柔而且漂亮的好女人。

    他虽然没有轩辕彻那种好运气,闭上眼娶也娶了个万里都挑不出一的好女人,但他娶的也好歹算得上百里挑一的,可见运气也不是那么糟糕,也就没什么好挑剔的了,也就……

    即便不爱,也一样可以生儿育女过日子,这是这世道的主流模式,哪怕帝王也是如此,所以他也如此就没什么奇怪的,所以他也不突兀的和其他人一样,该成亲时候成亲,有儿女的时候便有儿女了,为人父母的喜悦他也有,只是并没有太强烈,虽然也会时不时的抱抱女儿,却从未用心仔细的去看过。

    人就是那么奇怪的生物,一念之差就能天差地别,哪怕上一刻还觉得这辈子绝对不会去干的事,下一刻却就已经干上了,比如像轩辕凌现在这样,这段日子抱了女儿许多次,却这么用心仔细的以不太一样的父亲的角度去看的,还是头一次……

    靖贤王妃并未发现轩辕凌的不对劲,尽心尽责自己好女人的本分:“早膳已经好了,王爷不那么急的话就吃过了再出门吧。”

    轩辕凌回过神来,略微的静默之后点了点头,也把女儿还到了靖贤王妃怀里,本一切都寻常无奇,他却鬼使神差的冷不丁来了句:“看来看去总觉得好小一点点,得养多久才能长大成人……”

    靖贤王妃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怔怔看着他。

    轩辕凌惊觉失态,有些尴尬,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了一旁的妈妈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而后靖贤王妃也跟着笑了,以为轩辕凌这是宝贝女儿的一种表现,不禁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些羞答答:“慢慢就会长大了……”

    顿了顿,还是不放心的脸埋得更低的加一句:“下次……下次妾身一定为王爷生个小王子……”

    轩辕凌知道她是误会了,不禁莞尔:“女儿也很好,或者说,女儿其实更好。”

    即便是靖贤王妃也听得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其实是说如果这次他们生的是儿子,恐怕日子还不如现在来得太平……

    皇帝病重,那场宫变相当惨烈,不但没了三位皇子皇子妃,连年幼的皇长孙和大腹便便的太子妃也未能幸免于难,倘若这时候他们生的是儿子,皇后娘娘会放过吗?太子会无视吗?

    不会!

    即便是她也知道,现在京城暗潮汹涌,大局未定之前,即便他们肯退肯让,别人也未必就愿意这么放过他们,这便是皇家,皇家便是如此……

    靖贤王妃不知该说什么,又觉得什么也不说似乎不太好,正纠结,便听到轩辕凌浅笑着安抚她道:“你喜欢儿子的话,下次我们就努力生个儿子吧。”

    知道这是在安抚自己,靖贤王妃心中感动之余不禁小脸也跟着一红,低下头去轻轻应了声“嗯”。

    陪靖贤王妃吃过早饭后,轩辕凌便当真出了门,且出门时还瞥到了容嬷嬷眉宇间难掩的担忧,心情一阵难以言喻,却并没有为此而停下脚步,甚至没有转头去看她一眼的就那么出了门。

    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却不想立马回府,轩辕凌略微沉吟一会儿后,道:“去醉仙楼。”

    卫昇津今天本是不打算到醉仙楼的,却被轩辕凌派人叫了来,且一进雅间就闻到了酒味,虽然不浓烈,但因为对象是轩辕凌而不是轩辕彻,倒也算是稀奇的了,再看轩辕凌正不知在想什么,竟连他进门走近了都没发觉,更奇怪。

    “你这是怎么了?”卫昇津不禁拧眉。

    轩辕凌一惊回神,瞧见是他,勾唇笑了笑便将手里拿了半天的酒送进了嘴里,而后再满上的同时,为卫昇津倒了一杯,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句:“陪我喝酒。”

    卫昇津眉拧得更深了些,却还是坐下,端起酒也不急着喝:“你倒是会喝,专挑了贵的,可说好得算在你的账上,不然回头轩辕彻账目不对那厮要跟我拼命。”

    听到轩辕彻的名字,轩辕凌送酒入口的动作不禁略微的顿了下,虽然很快便把酒送人了口中,但卫昇津还是眼见的看清楚了,暗道难道他郁闷的事情跟轩辕彻那厮有关?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是大事了……

    卫昇津的眉又拧了拧。

    “不要瞎猜,跟他没关系。”轩辕凌失笑说罢,又鬼使神差的补了一句:“至少没太大关系。”

    既然他主动开了口,憋了许久的卫昇津哪能放过这个机会,顺势便道:“那厮对外人浑得很,但对自己人却是没得说的,你难道就真的要站到他对面去吗?”

    “我没有站到他对面去。”轩辕凌拧眉,而后叹气:“你不明白……有时候对面不对面,不是自身站的问题,而是情势所迫。”

    说完便觉得说了太多的闭上了嘴。

    卫昇津抿了抿唇,一口干掉杯中的酒就又连倒三杯灌下,才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情势所迫是什么样,但情势所迫确是很好的借口,不过我至少还是搞得清楚一点,那就是这些年他过得也不过是看起来比我们好,他始终包括现在要承受的压力也不比你小,但他从来没有利用过你什么!”

    轩辕凌拧眉,不悦浮上了俊脸:“你就不能好好的陪我喝酒吗?非要把话题扯那么远吗?”

    “不说我怕以后就没机会了!”卫昇津不甘示弱的顶回去。

    砰——

    轩辕凌火大的突然将酒杯摔向地面,吓了卫昇津一跳还不够,余气没出完似的拂袖又将桌上的酒壶花生之类的扫了一地,而后就是一阵摔桌摔椅砸雅间。

    “这样你满意了吧!”

    轩辕凌气喘吁吁大吼一声,摔门就走。

    直接被吓懵的卫昇津这才回过神来,喂了几声都没把人叫住,追上去也挺没面子,更被轩辕凌那顿不知哪来的火吓得有些胆颤不敢追,只能趴在窗子上看着人出了醉仙楼后上马车,扬长而去。

    委屈又莫名其妙的嘟囔:“搞什么鬼……”

    ——

    “王爷,直接回府吗?”侍卫小心翼翼的隔着马车问。

    轩辕凌默了默,语气很冲的吐了四个字:“去明轩楼!”

    魏宸见到气冲冲而来的轩辕凌,倒是挺意外:“什么风把靖贤王殿下吹来了?”

    “陪我喝酒。”轩辕凌大步入屋,活似到了自己家一样。

    魏宸挑了挑眉,示意人去取酒后便跟进了屋,静默的看着还一脸盛怒的轩辕凌,却不问他怎么了。

    “怎么不问我在气什么?”轩辕凌斜眼瞥他。

    魏宸轻笑:“你不想说的话我问你也不会说,你想说的话,我不问你一样会说。”

    轩辕凌哼了一声,没有下文。

    魏宸轻笑,也不说他什么,而酒也没一会儿便来了,一起的还有糕点小菜,两人就那么吃喝了起来……

    ——

    时间匆匆飞快的过了几日,这天天气不错,久违的太阳都冒出了头来,照得一地白雪晶莹闪亮。

    靖贤王府的马车上,容嬷嬷受靖贤王妃所托特地出门去醉仙楼,试试看能不能采买些新鲜蔬菜。

    眼下天寒地冻,新鲜蔬菜无疑成了稀罕物,有银子也买不到,但醉仙楼这几年却是众所周知的大雪及膝也能种出新鲜蔬菜来,当然,去年长平侯世子接管后曾失败了一年,冬季产量更是可怜到极致,好在今年他已经摸到了窍门,据说产量很不错,只是人家开楼做生意的,你真馋了想吃新鲜蔬菜人家也只请你进楼点菜吃现成的,想要新鲜采摘带回去自己做,可以,但前提是关系必须到位,比如,是醉仙楼的常年老熟客年消费达某个标准,又比如,跟现在坐镇醉仙楼的长平侯世子很铁很铁铁到能穿一条裤衩……

    虽然持有多少股份没人清楚,但轩辕凌确实也是醉仙楼的东家之一,本来他要从醉仙楼买些新鲜蔬菜回府里做是不难的,可这主意是靖贤王妃自己拿的,也不好为了这点小事特地惊动他,于是便派了跟过平郡王妃好些日子,与醉仙楼辛掌柜熟识的容嬷嬷去。

    这本是非常寻常的事,但容嬷嬷却没来由的自出门后便一阵阵的眼皮乱跳,总有股不详的预感,想来想去不由归咎于最近都没什么精神和食欲的轩辕凌,也正是因为他,靖贤王妃才会让她走这一趟,可他到底为什么没有精神和食欲呢?难道是那死女人偷偷背着她跟他说了什么?不,不对,不可能,她看得那么紧,那种事情怎么会……

    思绪乱飞间,突然砰一声巨响,马车顺声狂颠了下便狠狠的往旁侧翻了去。

    顿时满街惊呼声……——

    消息最快的时间传往西北平郡王府,也已经是十二月过去了一半的时候。

    和丹葵等人围在火炉旁做针线时,水仙见也没外人在,便提了起来好让她们也知道,语气不由显得惆怅:“据说容嬷嬷被救出来时还是有气儿的,但是伤得太重了,再加上天寒地冻人也有了些年纪,就没撑几天便没了……”

    丹葵等人听罢很是吃惊,虽然她们对容嬷嬷不跟来西北而留在京城转头靖贤王妃很不耻,却又到底是一起做事了这么长时间,再如何还不至于盼着她死,却竟然忽然听说就那么没了,不禁心情很是复杂。

    好一阵沉默之后,青芝小声道:“平郡王妃应该很伤心。”

    水仙道:“容嬷嬷似乎也没有亲人,好在靖贤王妃是个良善的待她也不差,倒是命人给她简单的料理了后事,起码往后是有地儿的,平郡王妃已经派了人去人地方,瞧那意思是日后有机会回去的话,会去看看……”

    “容嬷嬷也是个可怜人……”丹葵叹气。

    众丫鬟又是一阵静默,气氛低迷得让人做针线活儿都没了兴致,不一会儿便三三两两的寻事散了。

    苏静卉在屋里逗着两小宝玩,只有香儿一个人陪在身边。

    “你觉得容嬷嬷是真的没了吗?”

    苏静卉冷不丁的突然问一句,把香儿问了个愣住,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就听到苏静卉又道:“没事,没什么……”

    她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她也实在拿不准容嬷嬷究竟是不是真的没了。

    如果容嬷嬷并不是真的没了,那自是好事,起码证明轩辕凌没有往轩辕彻不愿的那个方向变彻底,而如果是真的话……

    苏静卉摇了摇头,决定不再自寻烦恼,跟着就见翠竹敲门进来:“林少爷想见您。”

    那只瓶子被轩辕璟摔成渣之后,林家得以脱出身来,至少朝廷表面上是不能揪着瓶子说事的继续拽着林家不放,退而求其次的说是继续找失踪未见尸身的林二爷等人,所以林夕辰就耐不住了,总想着回去看看,哪怕是偷偷的,因而这也不是第一次说要见苏静卉了……

    苏静卉拧了拧眉,道:“告诉他,不见!也不妨当着他的面直接让尹天好好盯着他,绝对不许他踏出平郡王府一步!”

    翠竹应诺往外,出门时竟撞见不声不响回来的轩辕彻,本能的福身行礼。

    轩辕彻没来得及拦住,只能没好气的抱怨翠竹:“爷准备的惊喜让你给弄没了。”

    翠竹低头默默,等他进了屋后就快步离去,香儿也随后跟上。

    “啧,爷又不吃人,一个个走那么快干嘛?要走也好歹先把两小屁股一起带走啊……”轩辕彻边絮絮叨叨的抱怨,边往暖炕走去,近了直接就给苏静卉一个熊抱:“卉儿,好久不见,想死我了。你们看什么看,是你们能看的吗?转过身去!”

    后边的,自是对两小宝说的。

    对于轩辕彻这种自己独角戏也乐此不彼的行为,苏静卉已经无力吐槽,但他这熊抱也实在太紧了,她真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好挣扎着推推他:“欢迎回家。”

    “天寒地冻的,爷又两天前才刚洗过澡,实在脏不到哪里去,你别这么嫌弃嘛~”轩辕彻死活不肯放了她,搂着她就是一阵乱蹭。

    苏静卉没好气道:“你不说我也不觉得,你特地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你脏得让我浑身难受,去去去,赶紧去洗洗换身干净衣服。”

    “你嫌弃我!”轩辕彻虎着眼道:“天寒地冻人家半月都不洗一次,我三五天洗一次你竟然嫌弃我!你凭什么嫌弃我?”

    苏静卉挺直腰杆:“就凭我天天洗澡绝对比你干净!再有你就算洗澡了又怎么样,你这身衣服多久没换了!”

    轩辕彻低头看了看,顿时有点心虚:“那什么……这不是东奔西跑条件有限么……话说回来在东北的时候,紧张起来你不也三五天才洗一次……”

    “赶紧去洗澡换衣服!再不去我找棒子了!”苏静卉瞪他。

    轩辕彻委屈松开她,委屈的往外走,委屈的嘀咕:“去就去嘛,用得着这么凶么?还当着两个小屁股面前这么凶我,让我颜面何存……”

    苏静卉好笑又好气:“你有颜面这种东西吗?”

    轩辕彻立马嗷了一声,但苏静卉没听清是什么,只看着他就那么出了门去,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真是被你凶傻了,洗澡就洗澡,我干嘛出去。”

    京城房间连浴池的设计享受习惯了,初来的时候还真不适应这里,于是前段时间找了人来改建了下,虽然暂时做不到京城那个那么豪华,却也好歹设计差不多,送水沐浴什么的方便多了。

    苏静卉抿嘴笑:“这可怪不得我,刚想叫住你你就回来了。”

    轩辕彻看了她一眼,嘟嘟囔囔着就走向屏风遮挡的过道口,往浴池去了,不多久便听到了水声,然后便是一片寂静……

    苏静卉等了又等还不见他出来,不禁拧了眉,赶紧叫了香儿和水仙进来看两小宝后便往浴池去,竟见他泡在水里睡着了,听到她的脚步声才惊醒过来,还故作轻松的道:“总算舍得来看看我了么?”

    苏静卉也不戳穿他,浅笑着随手拿了块擦身的大毛巾走过去:“水都要凉了,还不快起来,着凉了怎么办?”

    轩辕彻倒是听话的从水里出来,却赤条条的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你帮我擦。”

    “我已经叫了厨房做饭,一会儿吃了就好好休息。”苏静卉边说边帮他擦,是真怕那么冷的天他着凉了。

    可她怕,他却不怕,擦干了就衣服也不穿的那么搂着她一个劲的乱蹭,害她好说歹说哄了半天,才让他穿好衣服。

    回到房里,香儿和水仙已经抱着两小宝出去了,估摸着是见那么久不出来,还隐约听到了某人诡异的声音,误会了。

    苏静卉没好气的瞪轩辕彻,他却咧着嘴笑得得意,搂着她往炕上滚:“这不是很好嘛。”

    “别闹。”苏静卉没好气的想挣开他的手。

    轩辕彻却不肯松,还八脚章鱼一般腿都卷上了她,但也仅此而已:“我就是抱抱你,保证规规矩矩不乱动。”

    苏静卉拿他没办法,只好由着他了,好在没一会儿香儿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说是饭菜做好了。

    又是一阵哄,苏静卉才把轩辕彻哄坐起好让人把饭菜送进来。

    许是饿了,这次倒是没缠着她喂,只拽了她一块吃,待吃饱后又拽着她陪睡觉。

    “我就去看看天翔和天翊,交代几句。”苏静卉没好气的看着拉着她不撒手的男人。

    轩辕彻这才松了手,但也威胁一般道:“可说好了,你不回来我可不睡的!”

    苏静卉白了他一眼,转身出了屋去看两小宝,待交代好回来,却见那说了不等到她就不睡的男人已经睡死成猪,好笑又好气之余,不免有些心疼。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为他拉了棉被盖上仔细掖好,便在一旁捡起做好了一半的小衣服继续做,没办法,她实在不困不想睡。

    直到傍晚,轩辕彻才醒过来,睁眼便见苏静卉在做小衣服,顿时不满的沙着声音酸气道:“有了小的就忘了老的,成天就知道给两个小屁股做,那么闲怎么不给我多做几身。”

    苏静卉瞥了他一眼,咬断针线才道:“谁说我不给你做了?你身上穿着的是什么?破布?”

    轩辕彻哼哼两声,伸了手出来拉她:“快到我怀里来。”

    “先吃晚饭。”苏静卉坐着不肯动,但力气上他又优势,哪怕是躺着也轻而易举就能将她拖进怀里去。

    既然力气硬不过他,那就干脆用嘴的说:“九皇子现在还处于失踪的状态,不过那位似乎已经猜到了他躲在恭亲王府里,只是没有证据也不能怎么样,倒是折腾了次刺客入府,让禁卫军搜了恭亲王府,结果自是没找到人,但把王爷给惹怒了,把搜府的那些禁卫军一顿痛打……”

    轩辕彻果然瞪眼:“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你就这么跟我小别新婚的?我兴致正高的时候你跟我说那些不相干的事,纯心泼冷水是不是?就不怕憋坏了我以后都不好用了?”

    “先吃饭!”苏静卉不甘示弱道。

    轩辕彻翻身压住她,直接开动:“先吃你!”

    苏静卉无语,只好道:“我饿了。”

    “我更饿!”

    轩辕彻理直气壮:“一日不吃如隔三秋不近荤,我都已经数不清几个秋没肉吃了,好不容易肉在嘴边,你好意思让我再等等?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

    粮草冬衣暂时已经接应上,北胡也被打退之后便暂时没了动静……

    哪怕是暂时的安定,也是个喘气的机会,轩辕彻也能在家多呆些时日,而就在这时候,京城传来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

    皇帝突然废后,没有任何理由,不听任何劝解,说废就废!

    “看来中毒不轻了。”苏静卉很快得出结论。

    轩辕彻淡淡道:“这下就算是太子也肯定沉不住气了。”太子一沉不住气,靖贤王和九皇子就危险了!

    靖贤王和九皇子虽说如今都比当初有了些势力依仗,却到底还是没法跟太子比,阴狠的手段恐怕也不在一个层次上,这样的他们会很吃亏。

    “小九那里有老头和小舅舅看着,他只要沉得住气便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苏静卉明白,轩辕彻挂心轩辕璟的同时,也很担心轩辕凌,只是不知如何表达出来,不由替他道:“永安侯当真有心的话,护靖贤王应该不成问题。”

    轩辕彻拧了拧眉。

    “即便你不高兴我也还是要说,永安侯的能力我很清楚,要论手段和冷血无情的话,即便是太子也不是他的对手。”苏静卉平静道:“至少,他是连自己生母都狠得下心的人,而太子却起码难对皇后狠心。”

    长眉又拧紧了几分,轩辕彻转眸看向她,好一会儿才道:“你们之间……似乎是个很复杂的故事……”

    “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说复杂也确实复杂。”苏静卉浅笑:“就与皇家差不多,都为了活下去才与人斗,甚至在还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斗才能活下去时便已经陷进了那个泥潭,等你明白了肯投降愿意退出,别人也未必肯答应,甚至不敢相信你是真心的,至少自己便无法就那么相信别人。”

    轩辕彻面色有些微妙:“你以前等同公主?”什么样的公主能拥有那种对兵器那么熟悉掌控的可怕能力?

    “公主?”

    苏静卉不由笑了起来:“公主都是脆弱得必须要人保护才活得下去的,而我显然并不脆弱,至少精神上不脆弱,那个家我那位曾经的父亲也不需要公主,他要的是能睥睨苍生的帝王!”

    轩辕彻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她那时候经历的斗争与痛苦,都是她亲生父亲一手造就的,为了就是挑选一位最强的继承人!

    眉不由就拧得更紧了:“禽兽才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挑选继承人。”

    苏静卉勾唇,不予置评,也回想起那些往事没有多少感觉,自然十分平静。

    轩辕彻心疼的搂住她:“没关系,都过去了……”

    苏静卉点头:“嗯,都过去了,所以我并不在意,所以倘若他们肯好好过日子,我也不想多事。”

    轩辕彻知道她说的“他们”,是指贤妃和永安侯魏宸,不由又拧起了眉:“说实话,你真不怕他们联手吗?”

    “亲近不亲近,其实跟是不是一个肚子爬出来的真没有那么直接的关系,更多的还是要看生活的环境和彼此间的缘分。”苏静卉浅笑:“而很显然,我们当初生活的那个环境实在不是培养什么姐弟妹情深的好环境,也环境造就了我们无法建立缘分。要不然,我们又怎么会从小打小闹走成大开杀戒?”

    轩辕彻真是不敢去想她过去的生活,只默默的把她搂得更紧,却这时,一旁午睡的两小宝揉着眼睛自个儿爬坐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哼了声:“嘘嘘……”

    声音不大还有点含糊不清,但轩辕彻和苏静卉都听清了,不禁错愕的看去,那微妙低迷的气氛也瞬间消失无踪。

    “什么?”苏静卉出声确认,同时也看看究竟是哪个说的。

    “嘘嘘……”

    两小宝中的一个又哼了声,不过很遗憾的是兄弟两实在太像了,轩辕彻和苏静卉都很汗的愣是没分出来开口的究竟是大宝还是小宝,正想着起码一个能先开口了,以后就以此来区分大小也好时,另一个也哼哼着:“嘘嘘,嘘嘘……”

    明显是不见动静,急了。

    夫妻俩囧了囧,赶紧一人抱一个先帮他们解决膀胱的库存问题,而后便试着教他们说别的,比如……

    “天翔,叫娘,娘。”

    “天翊,喊爹,爹。”

    可惜,夫妻俩愣是折腾半天,两小宝也只是看着他们不吭声,而后甚至自己找东西玩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会说懒得说,还是对他们时不时就混乱掉的名字很混乱。

    “两个小臭屁!”轩辕彻没好气的放弃了:“人家开口学话不都是先爹娘的吗?他们倒好,最先开口的居然是嘘嘘。”

    苏静卉也很无语:“会不会是因为名字老搞混,他们以为是跟另一个说,所以懒得理会?”

    轩辕彻抿唇不语,这事他最没资格说什么,因为两儿子大小是他搞乱的。

    苏静卉想了想,道:“总这样也不行,还是早早的在穿着打扮上搞点区别吧。”

    到底还是经验,平时两小宝又很乖一直相安无事,一天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以至于他们今天忽然开口了才猛然想到继续下去不行……

    “外在的也不保险,不如给其中一个打个耳洞之类的。”轩辕彻道。

    苏静卉拧眉:“话是没错,可现在他们还太小,打耳洞什么还是太早了些,万一觉得不舒服老抓发炎了怎么办。”

    轩辕彻想想也是:“那你看着办吧,反正我是无所谓。”

    苏静卉自是明白他这话并不是那么不负责的意思,却还是有些没好气:“你老这样,以后他们会跟你不亲的。”

    虽然人与人的相处方式都不同,谁也没有权利去说谁的为人处事方式不对,但她还是不希望日后儿子们跟他的关系变成他跟恭亲王那样畸形的……

    轩辕彻勾了勾唇:“你想太多了。他们日后若还是习你的脾性的话,就绝对像不了我跟老头那样。”

    “万一哪天转性习了你呢?”苏静卉没好气道。

    轩辕彻瞥眼看了看压根就不理会他们夫妻俩兀自在那玩的两小宝,哈哈大笑:“你觉得可能吗?”

    苏静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的囧了囧,不得不承认:“可能性很低……”

    “说实话,如果是女儿的话,我可真不希望脾性习你,因为那样便会少几分同龄人的天真浪漫,体会不到童年本该有的乐趣,但他们不是女儿,将来会有什么境遇谁也说不好,习了你的脾性至少日后却是绝对能少吃很多亏,总归来说还是好的。”轩辕彻浅笑道,看着两小宝的漂亮桃花眼罕见的流露出慈爱来。

    成亲近三年,私下里他正经的次数屈指可数,忽然这样的神情这么说,都有些不像他,苏静卉不禁有些错愕,但很快便回过神来的勾了唇,对两小宝道:“瞧见了没,你们这爹虽然平日里满嘴胡说八道没点正经嫌弃你们这嫌弃你们那,但其实心里还是宝贝着你们的,连将来都替你们想了。”

    看似一本正经的跟两小宝说,但其实何尝不是在调侃轩辕彻?

    轩辕彻顿时窘了窘,俊脸甚至飞上两抹淡淡的粉霞,咳了两声后道:“我一直都是有责任感的男人,当然也是有责任感的父亲,生而不养不教不为其虑,何必生?我又不是那老头。”

    那老头,指的自是恭亲王。

    苏静卉直接不予置评,因为严格的真要以一个合格父亲的标准去衡量恭亲王的话,他还真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就更别说好父亲了,哪怕他已经很尽力的在用自己的方式在爱轩辕彻守护轩辕彻……

    生而不养不教不为其虑何必生,也许是轩辕彻这么多年最真切的体会和感受。

    人心就像一件衣服,一旦破过口,便再好的技术修补也掩不住那里曾经有过伤痕,哪怕眼光毒辣的旁人已经完全看不出来,那件衣服也还是很清楚自己哪个地方曾经有过怎样的伤……

    “难得今天不下雪还出了点太阳,出去走走吧,顺便看看后院都有些什么菜。”轩辕彻直接岔开话题。

    虽然林夕辰几次求见都被苏静卉拒绝了,但林老太爷待她确实不薄,她也总不能忘恩负义把他老人家的希望掐蔫在这儿,总归是去见的,因而轩辕彻这么说不过其实是借口,给她寻个理由去后院见林夕辰才是重点……

    苏静卉看着两小宝拧了拧眉,道:“天翔和天翊就留在屋里吧,外边虽说难得的出了太阳,但依旧冷得很。”

    轩辕彻却道:“习惯就好,实在怕冷着他们给他们穿多点便是,总这么捂着他们对他们也没好处,你不可能一到雪天就把他们藏屋里不让出去。”

    苏静卉想想也是,于是略微的犹豫了下,到底还是起身去翻找厚袄子了,愣是把两小宝裹成两只圆球才放心的罢了手。

    两小宝确实很乖很安静,任由苏静卉生生把他们折腾成两颗球也不反抗,只是轩辕彻一旁看着憋笑憋了半天,但终于还是在两小宝无法同时塞进那架婴儿车后破了功:“哈哈哈哈……”

    苏静卉难得的窘了个满脸通红,嘟囔道:“我明明仔细计算过才让人打造的……是他们长太快了……”总之绝对不是她给他们穿太多!

    轩辕彻也不戳破她,只是满脸的笑收都收不住:“嗯嗯,你没有算噗嗤~咳咳,我是说你没有算错,绝对是他们长噗嗤~咳咳,长得太快了,嗯,是他们长得太快了!”

    苏静卉面红耳赤的瞪着他:“你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帅!”

    “咳咳,来,天翔,爹爹抱你去玩。”轩辕彻抹了抹眼角笑飙出的泪,把苏静卉手里那颗已经塞不进婴儿车的那颗“球”抱过。

    苏静卉抿了抿唇,照她脾性本该忍忍就过去了,可竟然忍忍还是觉得很不爽,干脆伸了莲足狠狠的在轩辕彻脚背上碾来碾去的泄愤。

    轩辕彻吃痛嗷了声,侧眸看向苏静卉却很贱的觉得此时的她很可爱,哪里发得出火,可她也真不是一般女人,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娇弱没力气,他是真的被她踩得很痛,超级痛……

    于是,他敛着痛苦一脸诚恳的道:“那什么,一不小心脚搁了你脚下,真是不好意思,可以请您抬抬脚让我可以把那不识好歹的脚抽回来好好教训吗?”

    这话陪着那一脸的滑稽,就算是苏静卉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但很快又收敛了去,傲娇的哼了一声,便推着婴儿车上的另一颗“球”先出了门。

    “诶,等等我们呀。”

    轩辕彻拐着跟上,一边小声跟怀里的“球”嘀咕:“嘶,疼死了,你娘真够狠的,记住爹的教训,以后惹天惹地别人你娘……”

    ——

    林夕辰最近很没精神。

    他虽然在后院如同过着下人一般的生活,但实际上苏静卉从来不亏待他,京城那边林家一有消息便立马派人来告诉他,开地种菜只是一种掩饰,也是他浑身力气实在没处使,怕憋出什么毛病来而生出的一种异样爱好。

    其实他也明白苏静卉为什么拦住他不让他回京城,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回去看看,理智与冲动激烈碰撞的结果是难分高下,于是他把希望投向了苏静卉的决定,这样一来他起码就有了个说服自己的理由,然,这样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做法,所以他还是很痛苦,精神自然日渐萎靡……

    知道轩辕彻回来了,没想到他竟带着苏静卉和两小宝特地来看自己,林夕辰很意外之余,有些心虚,有些尴尬,有点不知所措。

    “我们只是四处走走顺便过来看看有什么菜,表兄不必这么紧张。”轩辕彻浅笑。

    林夕辰不至于蠢到真信了,却还是嗯嗯啊啊的连忙去找篮子,尴尬道:“天气太冷,实在种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轩辕彻浅笑着接过篮子,看到林夕辰那双原本数银子的细嫩大手如今已经粗糙不堪,不禁替他暗叹了口气,把怀里的儿子硬塞给了他:“我一会要摘菜,劳烦你帮抱抱了。”

    轩辕彻的儿子可不是一般的孩子,是这大明国最尊贵一族中的一员,身为平民的林夕辰哪能不受宠若惊得吓到,差点没手软的把孩子摔地上去,好在尹天手疾眼快的扶了一把。

    “这,这……”林夕辰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语无伦次求救的看向后边的苏静卉。

    苏静卉失笑道:“外祖父瞧见大表兄这惶恐样,指不定还以为在这儿被我如何折磨了呢。”

    林夕辰一怔之后,明白苏静卉的意思是说他反应太大了,一点没有以前的林家大少风范,不禁苦笑:“平郡王妃教训得是。”

    苏静卉轻叹:“我可真没有教训你的意思,只是善意的提醒而已,外祖父待我那么好,我自不希望他寄托全部希望的你继续这么下去。”

    “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愁没柴烧,所以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保住那座青山。”轩辕彻拍了拍林夕辰的肩:“走吧,一起去菜地看看。”

    林夕辰低声道:“我明白……”只是做起来比较难。

    默默跟上。

    有了醉仙楼菜屋子的成功,平郡王府后院也盖起了菜屋子种菜,不过规模远远没有那么大,不是因为地盘不够大或者没银子,而是这里的气候要比京城恶劣很多又逢雪灾军民都饱受饥寒痛苦,弄太大了指不定生出什么事来,免惹口角生出是非来,也就盖了几间够偶尔解解馋就好……

    一圈逛下来,确实如林夕辰说的种不出什么好东西,但这个天气只靠着那么简陋的条件能种出东西来,已经很不易,证明他非常用心了。

    摘了两颗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但其实已经是所有当中很不错的白菜,拔了个还不错的萝卜,轩辕彻和苏静卉便告辞了林夕辰带着两小宝往主院回。

    路上,苏静卉忽然道:“挑个适当的时候,我想把平安镖局还给大表兄。”虽然林老太爷把平安镖局以条件交换给了她,但她还是觉得那到底是林家的,她只是关键时刻用以依仗,并不想霸占一辈子。

    轩辕彻点头:“这些事你做主就行。”旁的也没有交代,也没什么好交代,即便不承认也得承认,很多时候她考虑事情比他还仔细周到,何况平安镖局是林老太爷给她的,是她私有财产之一,他尊重她的一切的决定,哪怕可能是错的。

    有些事他不说出口苏静卉也明白,不禁勾唇,脱口而出道:“遇上你我很幸运。”

    “你有时候表达幸运的方式让我也有些消受不起。”就怕她听不懂似的,轩辕彻故意瘸着走。

    苏静卉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那也是你自找的。”

    ——

    与西北的暂时安宁不同,京城的暗潮已经隐隐汹涌至表面上来了……

    皇后被废,没有理由,不许求情,太子轩辕擎天怒极讨要说法的后果便是直接折损两位大员,势力直接受挫!

    仅凭个人情绪便不顾后果的执意废后斩臣,众人再迟钝也发现了,皇帝近来不对劲,相当不对劲……

    太子轩辕擎天感觉到危机前所未有,已经远远不是他忍气吞声肯降低存在感就能平安度过的地步,对于现在明显精神不正常的皇帝而言,废后斩臣都可以没理由,废太子又算的了什么?

    顾不得那么多,轩辕擎天秘密而匆匆的前往恭亲王府。

    “皇叔,现在只有您可以阻止父皇了。”素来沉稳的太子殿下,此时也控制不住眼底流露出恐慌来,但……

    狼就是狼,哪怕被逼入绝境情不自禁流露出恐慌,也依旧磨灭不了与生俱来的本性,随时随刻还是可以反咬人一口!

    恭亲王面无表情道:“本王愚钝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也不爱明白那么多,太子殿下慢走,送客。”

    “皇叔……”

    轩辕擎天敛着心中的恼火,满脸恳求:“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父皇将祖辈辛苦打下的这大明江山毁在他手上吗?”

    “太子殿下现在马上走的话,本王可以当作您从未来过。”恭亲王冷冷道。

    轩辕擎天气极:“皇叔!”

    砰——

    恭亲王猛的一掌就拍碎了面前的书桌,吼道:“都聋了是不是?没听到老子喊送客吗!”

    轩辕擎天吓了一跳后,面色顷刻间铁青得发黑,看着恭亲王的眼中多了一抹怨毒。在他看来,恭亲王此时此刻就是见死不救,倘若他能活下去,不,他一定能活下去,无论如何他也绝对会活下去,到时候,他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这个恭亲王皇叔!

    就在这时,恭亲王的侍卫已经围到了轩辕擎天身边,虽然面无表情但也勉强还算恭敬:“太子殿……”

    话没说完,轩辕擎天已经用力拂袖转了身,挺直着腰杆大步就往外走,不过在门口前他忽地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冷冷道:“听说父皇让皇叔帮忙找九皇弟,不知找了这许久可有些许线索?”

    恭亲王拧眉。

    轩辕擎天也不等他说话,冷冷又道:“父皇最近脾气暴躁没什么性子,毫无理由也能大发雷霆甚至废后斩臣……侄儿诚挚希望皇叔能早日寻到安然无恙的九皇弟交差,才不至于被父皇盛怒波及。”

    说什么诚挚希望,其实不过是变相的警告威胁罢了……

    恭亲王面色自然不好看,哼了一声正要说些什么,轩辕擎天却已经拂袖大步出了门去。

    “气死老子了!”

    恭亲王气得忘了身前的书桌已经被拍碎,怒吼一句举手又要拍,却是拍到了一团空气,顿时更怒:“他算老几啊他?居然敢威胁老子,老子上阵杀敌威吓人的时候他还是他老子胯下一粒小种子呢!”

    各种不堪入耳的粗话骂了一圈,才总算累了的停了下来,吁吁的喘了阵,才道:“连夜给老子把那猴子扔百里府去。”

    于是,轩辕璟童鞋就那么被连夜一脚踢去了百里府……

    过往的无数事实都证明秦溯大人很强大,纵然是轩辕璟小魔王在他跟前也得乖乖的低着脑袋做听话好小孩:“那什么,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我就被送过来了,真心不是我想打扰您休息,我也保证在这里会很听话,就算您让我不出门我也一定管住自己的腿绝对不出门。”

    秦溯面无表情转身就回房,倒是冷冷飘来一句:“这院子自己找地方睡觉。”

    然后就消失在了掩上的门后,再没声音。

    轩辕璟也不觉他这态度怎地不对,应了之后便带着赤虎等人自己找地方睡觉了。

    这院子是百里明镜一个人住的,原本住的是苏静卉,当初为了保护身份院里布了机关无数,秦溯从未动过,所以轩辕璟在这里确实比在早被怀疑的恭亲王府里安全,当然,前提是他和赤虎他们真的不乱跑触碰到什么机关。

    与此同时,皇帝的主治李御医被人秘密且强行的拎出了府邸,扔在太子轩辕擎天面前。

    在恭亲王府那里吃了火气,轩辕擎天此时面色阴沉至极,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可知罪!”

    皇帝最近很不正常,寻常人都看出来了,身为御医的李御医又岂能没看出来,事实上他也早就发现了,只是方子出自他手,药也是他的亲信仔细盯着煎煮出来的,结果皇帝居然吃出了问题来……不管如何,反正算来算去都是他的责任,他哪里敢吭声?自是默默的偷偷的仔细研究,不停换药,期望能有所改善,却不想结果都是徒劳一场!

    此时被轩辕擎天抓来,自然心虚恐惧,却也浑身发抖也只能硬着头皮死活不认:“微臣不知太子所说何罪……”

    砰——

    轩辕擎天大怒拍桌,喝道:“少装糊涂,老实交代你究竟给父皇下了什么药,好好的他怎么就变成如今那副模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微臣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问心无愧!”李御医继续硬着头皮道,心想他虽然没什么品阶,但好歹是皇帝的主治御医,皇帝的身体指着他,轩辕擎天再如何也不至于真敢私下怎么了他。

    可惜……

    他低估了一头被逼入绝境已然发狂的狼的胆量!

    “哼!”

    轩辕擎天冷冷哼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一挥手便有人逼近了李御医……

    这世上让人生不如死的酷刑多了去了!

    整整一夜,昏暗小屋里痛苦的哀嚎不断,天明前夕,再也熬不住的李御医终于招了,连同帖子是从贤妃那里得来的一起招了。

    轩辕擎天咬牙:“又是那个贱人!”

    ——

    次日,李御医报病在家。

    皇帝得知后并未在意,也实在没人敢问他要不要换个御医来看看免得惹他多想降来灭顶之灾,也就打算按照平日李御医开的方子继续煎药送来,就算有什么也赖到李御医头上去。

    轩辕擎天虽然已经知道了方子的由来,却还是不够证据把贤妃拖出来,因为李御医以全家老小的死来担保方子绝对没有问题,而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他也不知道,再加上自己是偷偷拎了人去私刑审问的,查的还是天子的病例药方,这已经是大忌,横冲直撞的揪出事情来办自己也难逃罪责……

    于是,轩辕擎天又分别的找上了太医院里的其他御医,当然,是秘密的单个单独的找。

    此时找上的是陈御医,自是把重复了好几遍的话诚恳的又重复了一遍:“太医院里当属陈大人医术最为高明,还望你为了皇上,仔细看看这些方子有无差错。”

    陈御医面上做出惶恐的模样,跪在那里不敢动。

    轩辕擎天自然明白他怕什么,又把一番同样说过几遍的话重复一次:“陈御医放心,此事厉害本宫也深知肚明,所以才这般偷偷寻你问话,为的就是真有什么不至于牵连到你……”

    配着身边侍卫的威胁,轩辕擎天可谓软硬兼施,总算让陈御医接了皇帝的病例和方子查看。

    “回太子殿下,微臣愚钝,实在看不出方子有问题。”

    陈御医最后的结论跟其他御医的一样,轩辕擎天不禁拧眉,最终也还是跟其他御医一样放了陈御医,不想陈御医告辞后竟猛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欲言又止。

    轩辕擎天两眼一亮,道:“陈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有话不妨直说,本宫保证此事不论如何不将你牵扯进来。”

    陈御医迟疑着许久不说话,似在掂量该不该说。

    侍卫不耐烦的就要呼喝,却被轩辕擎天抬手拦住了,态度诚恳语气温和的道:“本宫以人格担保,不论陈大人说了什么此事如何发展,定不牵扯上陈大人及陈大人的家人。”

    “太子殿下言重了。”

    陈御医小心翼翼道,试探性的走近并未见轩辕擎天不悦,才彻底靠过去,低声在他耳边道:“若是方子没问题,就指不定是药出了问题,当然这也绝非说是什么有心之举,毕竟这天下间无奇不有,外形相似的药材其实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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