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两心知

    第八十二章 两心知 (第3/3页)

回‘玉’瑞堂,柳老夫人便赶了上来:“如何?”

    柳老太爷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柳老夫人脸上‘露’出一丝欢喜神‘色’,旋即又有几分担忧:“那咱们可要担不少风险。”

    柳老太爷叹了一口气道:“即便我们不给她方便,她自然会有旁的法子崭‘露’头角,不如就顺水推舟,天意不可违。”

    ‘玉’瑞堂里一片宁静,暖炉里烧着的银霜炭毕毕剥剥的响着,听起来十分暖心,柳老夫人捻了捻手笼上的白‘色’绒‘毛’,似乎下定了决心:“就依老爷的话。”

    京城的冬天比云州的要冷了许多,明媚整日窝在沉香阁里懒洋洋的都不想出去。

    探头看了看后院的梅‘花’,仍然是那般‘艳’丽,一片殷殷的鲜红,似美人眉间的朱砂痣,勾魂夺魄般,化作了梦里的一抹朦胧,留在人心底的最深处。树下并肩站着的两个丫鬟,穿着一‘色’儿的青灰‘色’棉袄,高高的元宝领遮住了香腮,只余小半张脸‘露’在外面,回眸一笑时,那眼‘波’儿已是透出了动人的滟潋。

    ‘玉’笛正在用小刷子细心的扫着梅‘花’‘花’瓣上的积雪,而‘玉’箫则在树下拾着昨夜的落‘花’。明媚往窗户边上缩了缩,感觉她的丫鬟们个个都比她更懂生活,这天寒地冻的,还能找这自己的乐趣。

    梅‘花’蕊上的积雪烹茶,据说有着淡淡的梅‘花’清香,味道格外的不同,可她每天喝着‘玉’箫沏好的梅‘花’茶,却也感觉不出来有什么别样的味道,而她倒是对‘玉’笛即将淘澄出来的胭脂膏子却抱着极大的兴趣,‘弄’得‘玉’箫有时看她都‘露’出了些不屑:“姑娘,我记得小时候你教我们念书的时候说过,这风雅之心也该有些,否则会泯灭了生活的乐趣。今儿我给姑娘用心沏出来的茶,姑娘竟然就这么大口大口的喝了,可对得起风雅这两个字?”

    明媚看了看那边眉头微微皱起的‘玉’箫,莞尔一笑:“那时候是我逗你们玩的!”

    “姑娘,你!”‘玉’箫看到自家姑娘突然‘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神‘色’,知道她又准备拿自己开玩笑了,扭了下身子就去了隔壁房间:“我要把‘玉’笛刚刚收的梅‘花’拿了做梅‘花’糕儿去!”

    看着‘玉’箫那夺‘门’而出的身子,明媚忍住笑,大声说:“多做一碟子,我得拿了去孝敬老夫人!”

    回柳府也有大半个月了,出去得少,府里各‘色’人等还是不太熟悉,唯一熟悉的就是这位柳老夫人了。

    总以为世家大族的老太太,该是每天拉着一张脸子,等着媳‘妇’孙儿辈哄着供着,或是威严富态,或是端庄高傲,或是老成持重——反正就不是这位柳老夫人的范儿!

    柳老夫人不显老相,爱打扮,一天能换三套衣服,尤其爱穿红‘色’,明媚实在想不到会有年近五十的老太太还喜欢红‘色’衣服的。柳老夫人的衣服大部分都是红‘色’,大红,朱红,‘艳’红,胭脂红,丹参红……那一片红,远远的看上去‘艳’丽如火,无端端的烧得人眼窝子都热了起来。

    来大陈这么久,明媚从未见过哪位老太太到这个年纪还尽选些红‘色’的衣物往身上披,可柳老夫人却毫不在乎,随心所‘欲’,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至于行事就更让明媚惊奇了,她不是那种收敛的人,她虽在有些方面还是尊着大家闺秀的教养,但行事却与旁人迥异。例如若是想责备一个人,大部分老太太都会用先扬后抑的手法,前面说几句好听的话儿,后面再不轻不淡的说上几句点题,既能表达出来意思,又能达到敲警钟的效果。而柳老夫人则是非常直截了当,想说谁了,直接一顿训斥,也不管那人怎么想——反正现在柳府除了柳老太爷就是她最大,何况柳老太爷素日里说话都是处处捧着她呢?

    看着柳老夫人日子过得滋润,明媚也暗下决心,柳老夫人就是她的榜样!谁说嫁的夫君一定要有通房‘侍’妾?谁说大陈朝的‘女’子只能唯唯诺诺的过日子,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吗?

    正在无聊的想着事情,一面拿着‘玉’琴新绣的帕子无聊的摆‘弄’,突然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姑娘,姑娘,世子爷过府来了!”

    ‘门’帘一掀,‘玉’梨那红扑扑的脸出现在面前:“乔世子送帖子来了,老夫人叫你去‘玉’瑞堂呢!”

    “送帖子?”明媚看了下‘玉’梨:“什么帖子啊?”

    “正月初十四英王府有赏梅会,听说侯府的梅‘花’品种多,开得很好,京城的太太贵‘女’们都会应邀去英王府西园赏梅呢。”说到这里,‘玉’梨的眼睛亮闪闪的:“姑娘,这可是你第一次在京城‘露’脸呢,你得好好打扮打扮,别让人家看轻了你!”

    明媚站起身来跟着‘玉’梨往外面走,一面淡淡的说:“我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别人来评判,人家看不看轻我,可与我有半分关系?只要自己不看轻自己就行!”

    ‘玉’梨在旁边抿嘴一笑:“对,对,对,姑娘,只要乔世子不看轻你就可以了,其余人倒都是多余的!”

    明媚看了看‘玉’梨,叹气道:“你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也不知道那个唐大顺怎么能对付得了你,他那笨口笨舌的,怎么也和你这种伶牙俐齿的配到一块去了!”

    听到明媚这话,‘玉’梨这才打住话头,脸上飞起一片红‘色’。

    走进‘玉’瑞堂,里面已经团团的坐了一屋子‘女’眷,乔景铉正陪着柳老夫人坐在上首,见到明媚走进庆瑞堂,给她递了个眼‘色’,明媚故意偏过头去不看他,害得那乔景铉望了个空,微微‘露’出点失望,‘玉’梨在旁边看得真切,扶着明媚的手暗地在明媚胳膊上掐了一下。

    “璃媚丫头可算是来了。”柳老夫人笑眯眯的望着明媚:“媚丫头,英王府初十四有赏梅会,下了帖子过来,你与珠丫头都是第一次在京城参加这等盛会,也该做几件新衣裳才是。我已经派人拿了柳府的名剌去了回雪坊,过些时候会有师傅来帮你们两人裁衣。”

    明媚赶紧向柳老夫人福身谢过,心里想着这位柳老夫人不知为何,仿佛一见面就特别喜欢她,但是又不会替她考虑,动不动就把她推到招人嫌的风口‘浪’尖上面。现在乔景铉还坐在这里,众位小姐还要摆出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若是他走了以后,还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说多少嫉妒的话儿出来呢!

    这裁衣裳,难道不该是所有的小姐们都裁上几身?左右现儿柳府也就七个小姐,未必还没这几套衣裳的银子?柳老夫人这几句话,摆明就是在给她与柳明珠招话呢,还不知道柳明‘艳’心里头会是个什么想法。

    乔景铉在一旁听着连连点头:“那是应当的,柳二小姐是第一次在京城贵‘女’圈里‘露’面,自然要好好打扮着。”

    柳明‘艳’在一旁早已不忿,听乔景铉这般说,更是恼怒,不由得开口道:“景铉哥哥,你可叫错人了,我们家二姐姐已经出嫁了,这里哪有个柳二小姐?”

    一句“景铉哥哥”似乎比往日听起来要喊得更亲热,明媚不由得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肉’麻,这个乔景铉,到处欠着风流债,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喊他“景铉哥哥”呢,到了赏梅会那日便能见识到了。

    那边乔景铉一双眼睛只在明媚身上,见她虽然面‘色’无异,但却能感觉到她那不悦的眼神,心里本来也被柳明‘艳’这声“景铉哥哥”叫得郁闷,再见到明媚的神‘色’,更是只觉烦躁,连忙开口说:“我倒是依着那时候在云州府的叫法了,也不知道现在该如何称呼明媚妹妹?”

    柳老夫人笑了笑:“乔世子,因着珠丫头与媚丫头没在京城,以前都是‘混’叫的,前不久老太爷替她们序齿过了,媚丫头排在第十。”

    柳明珠见柳老夫人分毫没有提到自己,心中有气,含着怨恨的看了柳老夫人一眼,见她已经停住了话头,似乎没有再介绍自己的意思,一颗心沉了沉,抬起头来望着乔景铉甜美的一笑:“景铉哥哥,我现在是柳府的九小姐了。”

    乔景铉哪有那份心思去听柳明珠的自我推介?只听到明媚排在第十便说:“那以后我该喊十小姐了?嗯,这个排序倒也不错,十全十美。”

    柳明‘艳’见自己直接被乔景铉忽略,心里颇是委屈,看着四房的两个妹妹一个个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更是有难言的愤怒,于是对着乔景铉开口说话,想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景铉哥哥,我的排行依旧没变法,是第八。”

    “八小姐,那些小时候的叫法,现在就别再如此称呼了,听起来似乎太别扭了些,你还是和大家一样喊我罢!”乔景铉拧了下眉‘毛’,站了起来向柳老夫人行了一礼:“那日景铉会在‘门’口候着老太太带着贵府‘女’眷来英王府西园赏梅。”

    柳老夫人一脸笑的应承着:“会来的,会来的,世子就不必如此客气了!”

    乔景铉刚刚离开庆瑞堂,这边柳明‘艳’就率先跳了起来:“祖母,为何只给四房两个妹妹裁衣裳?我们这些姐妹们难道就不是祖母的孙‘女’儿?”

    柳老夫人眼风儿都没有给柳明‘艳’一个:“你每年添置的衣裳还少了?现在我给你两个妹妹做几件又如何?哪轮到你来在这里指手画脚的?看起来你那心经抄得还少了些,继续回房抄去罢!”

    柳明‘艳’怒气冲冲的看了柳明珠一眼,心中愤恨不已,方才柳明珠也喊的是“景铉哥哥”,却没见乔景铉让她改口,自己才喊了一声他却翻了脸,看来乔景铉对自己不好,肯定是这柳明珠在其中说了什么话。

    祖母还这般心疼这柳明珠,要给她另外做衣裳,还不让她开口说话!想到此处柳明‘艳’更是全身不舒服,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她朝柳老夫人行了一个里,骨笃了嘴巴,带着贴身丫鬟们走了出去。

    柳老夫人看了一眼座位上一干孙‘女’,慢悠悠的说:“我做事情自有分寸,珠丫头与媚丫头才从云州回来,京城里头时兴的衣裳款式恐怕都没有,若是穿着那外省的时兴款式去赴那梅‘花’宴,总怕会被人耻笑。再说她们两人都是嫡‘女’,自然该金贵些,你们可有意见?”

    在座的都是庶出的身份,几位小姐都急急忙忙表态:“祖母,我们怎么会有旁的意见?祖母做的,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唯有坐在明媚身边的柳明珠,虽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端坐在那里,可心中却在不住的泛着酸水儿。得了明媚的主意,让姨娘将那八字批文送去给祖母过目,可现在都初九了,还不见有什么动静,莫非祖母是不相信那八字不成?

    柳老夫人看了看座位上的几个孙‘女’儿,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几个倒是懂事的,显见得是受教的。”

    几个庶出的小姐连忙回答:“都是母亲教得,‘女’子需得温柔贤淑,不可恣意高声。祖母行事有自己的道理,我们只管听着便是。”

    坐在一旁的柳大夫人听到这些对话,袖里的手心握得紧紧的,拳头汗津津的渗出水来——柳老夫人这么说,不是明着赞扬那几个庶出的丫头,实则在贬低自己的‘艳’儿,还顺便折损着说自己没教好‘女’儿?

    柳大夫人的脸‘色’转了又转,‘玉’瑞堂的人都看在眼里,柳二夫人与柳三夫人都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又赶紧都捧着柳老夫人说些热闹话儿。时间一久,柳老夫人也乏了,看了看一屋子的‘女’眷说:“你们都各自回去歇着罢,老大媳‘妇’留下来,我还有点话要和你说。”

    等及众人都散去,柳老夫人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老大媳‘妇’,你自己看看‘艳’丫头,这脾‘性’可是能让人放得心下的?”

    柳大夫人的脸都快挂不住了,捧着茶盅的手都气得在摇晃:“母亲,是媳‘妇’没能把‘艳’儿教好,媳‘妇’从此会尽力约束她,不让她再这般胡作非为了。”

    柳老夫人笑了一下:“这骄纵的脾气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我今儿单独留你下来,只是想和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并非是针对‘艳’丫头,这是与我们柳府兴盛休戚相关之事,不可儿戏,你且给我听好了!”

    见到柳老夫人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柳大夫人心中一凛,连忙低头说:“媳‘妇’听着,母亲请训示。”

    “今年宫中大挑,正四品官员家里有及笄的嫡出小姐都要造册以备挑选,我们柳府里头虽然有慧丫头、欣丫头与‘艳’丫头都已及笄,可却只有‘艳’丫头是嫡出的。你自己看着,‘艳’丫头这脾‘性’,进宫了也是一个死字,你难道舍得让她往这条死路上去?”

    柳大夫人拿着茶盅的手颤了下,茶盅里的茶水就溅了些出来,滴在手上,热得刺人。

    “你也别紧张,可以‘花’钱和宫里选人的打点下,随便报个带病在身,不宜进宫候选也就是了。”看着柳大夫人明显松弛下来的神态,柳老夫人又凉凉的加上了一句:“可是难道你舍得把那一份富贵放弃了?”

    听到柳老夫人这般说,柳大夫人也觉得有点可惜,今年宫中大挑,明显的是给几位皇子指妃,虽然她一早就看好了乔景铉,心想着‘艳’儿要是能嫁入英王府,那自己也无遗憾了,但若是有更好的可以指望,也未尝不可。看着柳老夫人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柳大夫人试探‘性’的问:“母亲可是有了什么好法子?”

    柳老夫人等柳大夫人这句话已经很久了,听到柳大夫人发问,心情愉悦的喝了一口茶:“我倒是有个好法子,也不知道你怎么看。现在老二那个庶出的欣丫头倒是个不错的,人温柔体贴,长相也不坏,你把她记到名下,也就是你们大房多了个嫡‘女’,送了她去进宫大挑,若是她有这个运气能被挑上做个皇子侧妃,那也是你们大房的造化,就是挑不上,被京城的公侯之府看中了,也对我们柳府有利。”

    ——果然是好法子!柳大夫人心里冷笑一声,这位婆婆真的是偏心得厉害!自己究竟是怎么得罪她了?老二家的庶出小姐,不记在二弟妹名下,却非得塞到大房这边来,叫她帮老二白养一个‘女’儿,白赔一副嫁妆!

    况且不是还有三弟妹与四弟妹?四弟妹倒不提,老四是婆婆亲生的,自然事事要为四房着想,哪里会想着要他们四房多出些银子来养一个小姐?可三弟妹呢,三弟妹为何不能将那柳明欣记名?还不是素日她嘴甜,说话得婆婆欢心!

    柳老夫人看着柳大夫人的脸‘色’,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从茶几上的粉彩小碟里拈起一块梅‘花’糕,慢慢的吃了两口又放了下来:“若是你不愿意也罢,我去找老二媳‘妇’说下,虽然她态度坚决,不想将庶‘女’记在名下,可我压着她做,她自然也会做的。”朝柳大夫人闲闲的瞧了一眼,柳老夫人缓缓道:“只是我想着老太爷的话说得对,你自然该要多‘花’些时间在‘艳’丫头身上,这打理内务的事儿恐怕要挪一挪才是。”

    庆瑞堂的屋子一片宁静,日光透过那雕‘花’窗户洒了进来,看上去甚是和暖,空气里也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梅‘花’清香,不知是‘玉’瑞堂后边的梅林传过来的香味还是柳老夫人碟子里梅‘花’糕的味道。

    柳大夫人‘挺’直了背在那里坐着,背上已经是汗涔涔的一片。

    柳老夫人这般说,便是拿着管事权在威胁她了。若是她不接了柳明欣过去,那以后她便不用再想打理中馈了。

    打理中馈一年,期间至少有五六万两的油水,经常还要往上头走,有时能多到十万两一年,自己若是还能打理十年,至少能攒下七八十万两呢。柳大夫人心里迅速的进行着各种算计——养一个记名嫡‘女’,素日的吃穿用度是公中出的,更何况照着柳老夫人的意思,柳明欣今年会去参加宫中大挑,再怎么养,也不过一年罢了。

    若是她没有被挑上,过两年出阁,自己也不外乎是多打发一副嫁妆。柳府小姐出嫁,嫁妆有两部分,一份是公中的银两添置的,旧例是每人十万两,另外一份是各房自己添置的压箱银子,这份嫁妆没有‘露’在明面上头,是小姐们‘私’房钱抠在手里的,自己随随便便塞个五千两银子给她,也算是打发了。

    七八十万两与五千两相比,当然是要七八十万两更合算,况且若这柳明欣要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竟然被选上皇子妃,那么大房可就威风了,即便柳元久是柳老夫人亲生的,也只能干瞪眼的瞧着。

    柳大夫人瞅了瞅柳老夫人,瞧着她微微闭着眼,似乎没有看她,但那条微微睁开的缝隙里倏忽有一道犀利的光芒瞟过,她心中知道得很清楚,柳老夫人在等她回话呢。柳老夫人的意思是老二家柳明欣一定要都会要做记名嫡‘女’——不对,柳大夫人忽然一惊,不还是有个柳*,为何柳老夫人丝毫没有提到她?

    柳大夫人满心疑‘惑’,又瞄了瞄柳老夫人,见她依旧是那般模样,仿佛是打着瞌睡一般,‘玉’瑞堂天窗顶上透下来的金‘色’光芒在她嘴边添了几道‘阴’影,仿佛是老虎嘴边的胡须,正翘了身子往两旁张着。

    看起来婆婆是等自己点头呢,柳大夫人叹了一口气,自己反对也没有用,柳老夫人一个不高兴向老太爷告状了,喊了老爷去训斥一番,最后还是自己倒霉。既然不能改变结局,那就选条最利于自己的路罢。

    柳明欣模样儿真不怎么样,但难得的是蠢笨得恰到好处,自己随便说上几句,她就会信以为真,叫她做什么就会去做什么。只是这样的人,能会被宫中挑上?柳大夫人试探着开口道:“母亲,我瞧着那*侄‘女’是个不错的,为何她……”

    柳老夫人笑眯眯的睁开了眼睛,朝柳大夫人瞥了一眼:“莫非老大媳‘妇’你心软,准备一次认两个记名嫡‘女’不成?”她的手抹过手里的紫檀木佛珠,脸上有一种温情的笑:“我这是在为你着想呢,多年以来老二媳‘妇’便与两个姨娘不对盘,其余什么事情都好说,只是这个记名上头,她偏生咬着牙,寸步不让,到现在那两个庶子都没记上名。她过得辛苦,我也体恤她。而老三媳‘妇’,你也知道,她自己还有三个庶出的‘女’儿呢,到时候少不得也要记一个到名下的。我想来想去觉得你才是最合适的,素日里一贯大度,又是长房,到时候将名字报去宫里时,那身份也要显贵一些,所以只能来找你了。”

    这解释真是八面玲珑,圆滑得挑不出一丝错处来,柳大夫人吸了一口气对上了柳老夫人的那双狡黠的眼睛:“母亲,你这法子很稳妥,媳‘妇’觉得可行。”

    “如此甚好,我就知道你是个伶俐的。”柳老夫人眼睛眯到了一处,显见心情非常不错,换了一张和气的笑脸,指了指左侧的通道:“你先去‘玉’瑞堂的抱厦等着,我叫‘艳’丫头和慧丫头和她们的姨娘过来。”

    柳大夫人一怔:“为何还要叫上*侄‘女’?母亲方才不是说只要我答应将明欣记在名下的?怎么忽然便变卦了?”

    “我也没叫你认两个,我自有自己的安排,你只消到抱厦等着便知了。”柳老夫人满脸的不高兴,挥了挥手:“你带着丫鬟婆子们去抱厦那边等着。”转脸对着曼青说:“去将那两个姨娘及两位小姐喊来我这里。”

    ------题外话------

    歌爷:母后,儿臣今日尚未码完明日更新,明日能否在宾馆里不出去了?你去父皇恩恩爱爱的携手共看红尘,游遍千山万水,岂不是美事一桩?

    母后:熬夜写,明日旅游大巴上补眠就是了。

    歌爷:~(>_

    母后:谁会看你……再说团里也木有帅锅!

    歌爷:_¥%……&

    母后:废话少说,快去码字,你跪安罢。

    歌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