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过关

    第八十九章 过关 (第3/3页)

!我们走,一旦我徐朗有一天命在,皇甫无逸和他们的同党就难以有一天好过。”

    日夜兼程。

    半个月后,历尽艰辛,饱受饥寒,最终到达了程家村。

    在雪地猎食确是十分艰辛,多亏秦琼和程咬金都是此中能者,他们才不致饿死在无人的山岭里。

    途中有几次差不多被截杀者追上,全凭秦琼、程咬金对各处山林洞若观火,最终逃脱而去。

    到得程家村的时候,就连徐朗和秦琼那么强壮的人都吃不消,更不用说张公瑾、房玄龄和碧瑶这娇娇女了。

    多亏这时人人练武击刀,身子硬朗,总还算撑持得住,然而都落得不似人形,让人心痛。

    程家村由十多条散布山的大小村落组成,秦琼一直是村民最尊重的猎人,此处的小伙子无不曾跟他学习刀十八般武艺,见他回来,都高兴极了,竭心尽力招呼他们,又为他们四出探查有没有截杀者。

    休息了三天后,大家都像翻天覆地地精神奋发,又一次生出斗志和朝气。

    时间确可将一切冲淡,起码可将悲伤压在内心深处。

    这天大家在村长的大屋内吃午饭的时候,秦琼来将徐朗唤出屋外的空地处,三十八名年青的猎人,正激动地和程咬金说话,见他二人出来,马上肃然敬礼,一副等选拔检阅的样子。

    徐朗小声说:“二哥给我做决定不就行了吗?”

    秦琼答说:“让他们觉得是由你这大英雄挑找他们出来不是更好吗?”

    接着仰天长叹说:“他们本非程姓,整条程家村的人都是来自世居北方蛮夷之地的一个游牧民族,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只因江都不住往北方扩张,北方又有匈奴肆虐,他们才往南迁来,经过了百多年定居此处,然而又受朔方人歧视,被迫改姓,因此他们对江都、朔方都有深刻敌意。”

    这部分年轻猎手人人面露义愤难平神色。

    程咬金说:“我们此处人人习武,不仅要收拾兵士的抢掠,还要应付长白山义军和别村的人侵犯。”

    秦琼说:“这部分人是由村内近千名猎手中精挑出来,若再加以训练,包管不逊于我们李家的玄甲军。”

    徐朗问说:“你们情愿追随我徐朗吗?”

    众猎手大声同意。

    徐朗说:“那由今天开始,我们同甘共苦,绝不反悔。”

    大家无不情绪激昂。

    回屋去的时候,秦琼说:“我们明天就出发到毛公山去,不过我们文牒财货都丢失在堕凤坡内,这样出使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徐朗伤感地说:“那些还是其次了。”

    那天夜晚凄惨痛心的场面,以及强烈的影象和声音,又再呈眼下他们深刻的回忆中。

    碧瑶尖叫着惊醒过来,泪流一脸。

    徐朗忙将她紧抱怀内,百般宽解。另一边的慕容千雪醒了过来,将窗漏推开少许,让清冷的空气有限度地注进房内。

    碧瑶睡回去后,徐朗却睡意全消,胸口像给大石梗着,建议说:“今天晚上的月色不错,不如到外面走走吧!”

    慕容千雪哀怨说:“我怎么能够没人伴她,你自己去吧!”

    徐朗随便披上裘衣,推门而出,走进别馆间的园林的时候,只见一轮明月之下,张公瑾负手仰望夜空,神色严峻。

    徐朗大惊,趋前说:“水镜先生还没睡吗?”

    张公瑾像早知他会出来般,还是呆望着夜空,长叹说:“我这人最爱异想天开,晚上尤甚,因此平常最爱抱住美眉来睡,以免专想些不该想的事,今天晚上老毛病又发作了!”

    徐朗这时心境大坏,随口问说:“先生在想什么哩?”

    张公瑾摇头无可奈何说:“我想着郑国公,自从成了太尉后,他变了不少,使我难以将以前的他和眼下的他连起上来。”

    徐朗无可奈何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事实上还不是原先的本性,然而在不同环境中,为了达到某一目标,就压下了本性里某些部分,可是一旦再无顾忌,被压下了的本性就会显现出来,至乎一发不可收拾。这种形势,在猛然间操掌大权的人身上至为显然,彻底没法抑制,那是由于再没有人敢管他或打击他了。”

    张公瑾一震往他望来,吃惊地说:“听徐朗的语气,对郑国公似没有多大好感呢!”

    徐朗知说错话,连忙说:“我仅是触景生情,并非针对郑国公说的。”

    张公瑾思考了一会,小声说:“徐朗不用瞒我,你和郑国公是彻底不同的两类人,我能够彻底信任你,然而郑国公嘛?我和单雄信固然算是他左膀右臂,可是对着他时却要小心翼翼,惟恐得罪了他。”

    顿了顿又说:“而且他扩展得太快了,初到洛阳的时候,食客门生只有三千子弟兵,眼下兵员数目已超过了六万,怎不能招隋庭之忌,今我们遇袭,恰好是因此而来。”

    徐朗想起了牺牲的人,霎时间哑巴吃黄连。

    张公瑾知勾起了他烦恼,再仰天长叹说:“我们可说共过生死,因此不该说的亦须和盘托出,以徐朗这种重情义的品性,从今往后必忍吃不消不少郑国公做出来的事,你明白我意思吧!”

    徐朗默然点头。

    为了李世民,注定了他将会成为王世充的死敌,这也许就是命运吧!

    裴菲菲被杀,坚定了他助李世民隋末时期鼎立的决心。

    只有武力才可制止武力。

    固然达致法治的社会还有一千六百多年的遥远路程,然而总须有个开始。

    口中答说:“夜了!明天还打算一早赶路,不如我们回去休息吧!”

    张公瑾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在此处站一会。”

    徐朗笑说:“那不如让我们借此良宵,谈至天明,我也很想多了解洛阳的形势。”

    张公瑾高兴地说:“公瑾肯定乐于奉陪哩!”

    那天夜晚就那么过去了。

    天明时五十多人乘马出发,向着毛公山驰去。

    连续赶了二十多天路后,横亘于河北义军、江都交界处的毛公山,最终矗然屹立在地平的边缘处,起伏的峰顶全积了白雪。

    一路上其他所有人都神不守舍,难展欢颜,再没有刚由洛阳出发时的热烈。

    偶有交谈,都是有关怎样隐蔽下落,或对截杀者展开反侦察行动等计议。

    走到半途的时候,已甩掉了对手的追骑。

    张公瑾更加是特别地沉默和心事重重。

    自那天夜晚徐朗与他一夜倾谈后,更感觉到他有些事藏在心里,很难启齿。

    不知是不是敏感,愈接近毛公山,徐朗愈有心惊肉跳的不安感觉。

    昨天晚上他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裴菲菲和小莲四美仆,人人装扮得花枝招展,笑脸如花,硬要来扯着他回洛阳去,惊醒过来时早泪流一脸,心如绞痛。

    因此秦琼固然想多赶点路,徐朗却坚持找了一个背山面临平地的小山堆扎营,争取休息和沉思的时间。

    傍晚前,程咬金和他的程家军打了野味回来,架起柴火烧烤,为了避免暴露踪迹,入黑后他们都不点灯或生起火堆,在这深冬时节,那是多么令人很难忍受的一回事。

    终点站在望,程咬金等年轻的一群,都激动起来,三三两两地聊着。

    慕容千雪、碧瑶二人则躲在包内私语。

    张公瑾拉着房玄龄,到了靠山处一个小激流旁说话,面如死灰。

    秦琼和徐朗二人愣坐在营旁一堆巨石处,望着太阳慢慢地西沉下去。

    猛然间房玄龄走了回来,请二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