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布阵

    第九十九章 布阵 (第3/3页)

见惯绝色的人,也涌起饱餐秀色的惬意感。

    可是她的立场却一点不改,语气冰冷地说:“哪里敢呢?徐朗说的话定是不会错。男子都是那样子的了,总认为说出的就是金科玉律,普天下的人都该认可。”

    徐朗没想到她发动怒来词锋那么高明,不过她既肯来和自己说话,则应还有空与她维持某一种耐人寻味的关系。

    示弱求饶说:“小的俯首称臣,就此扯起白旗,盼望女学士肯接收我这这个不值一提的小卒。”

    开始的一会,沈秋月依然顺利地坚持着冰冷的表情,然而捱不了一会儿,终按耐不住若由乌云后冒出的阳光似的笑意,低着头微微地撒娇说:“真拿你这人没主意。”

    徐朗叫了声“天啊”!心想若她接着以这种似有情若无情的姿态对着他,可能他真要又再尝试他那不愿涉足的情海里。

    多亏沈秋月随即又恢复了她招牌式的冷若冰霜,轻叹说:“我最难饶恕你的,是你不情愿去向太后说穿王世充的诡计。不过想想也不奇怪,眼下人人都在巴结王世充,多你一个又有什么值得诡异?”

    徐朗心叫冤枉。

    又是哑子吃黄连。

    难道是告知她因自己晓得改变不了“已出现了的历史”,因此不去作徒劳无功的事吗?

    正当徐朗为哑巴吃黄连不平的时候,沈秋月不以为然地说:“我真为慕容千雪妹不值,嫁的徐朗原来只是投机倒把之人。”

    掉头就去。

    徐朗向着她天鹅般优美的背影怒喝说:“站着!”

    守在宫殿门口处的警卫都闻声望来,然而见到一个是洛阳的首席美眉,另一个却是世民最推崇的将军,唯有视若无睹,装聋扮哑。

    沈秋月泰然自若地止步,假笑说:“是不是要将我拿下来呢?眼下你有权有势,背后又有几座大靠山,自然不必受气了。”

    徐朗差不多给气炸了肺,抢到她背后怒说:“你!”

    沈秋月泰然自若地说:“你是不是想将整个王宫的人都吵出来开开眼界呢?”

    徐朗无名火已过,泄气说:“算了!别要那么看我徐朗,然而也任凭你怎么看吧!我自己晓得在做什么就行了。”

    沈秋月轻轻说:“你不是王世充的帮凶吗?”

    徐朗觉若被这美眉误解他是唯利是图的人,实是这人世间最令人很难忍受的事情之一,冲口而出说:“我巴不得将他嘿!没什么了。”

    沈秋月旋风般转回来,高兴地说:“最终将你的真心话激出来了,然而徐先生怎么会明知王世充借云定兴蛊惑太后,依然只是袖手旁观呢?”

    徐朗这时才明白她方才的情态,全是迫他透露心中想法的伎俩,不由愕在一旁,不能相信地愣愣地看着她只有慕容千雪始可媲美的绝世娇容。

    沈秋月特别地没因他的注目礼而像以前般的不高兴,现出雪白的贝齿,浅笑说:“请恕沈秋月用上了心计。可是你这视女人如无物的男子汉大丈夫,事事都不情愿告知我,例如那天皇泰主杨侗给王世充夺权的那天,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话让他含笑离去呢?”

    徐朗下定决心,小声,凑近她白璧无瑕的完美香颊,望着她晶莹绣绣的小耳垂和巧致的挂饰,沙哑着声音说:“我请大王安心离去,终有一天,我要教王世充粉身碎骨,为他报仇。”

    沈秋月泪流满面。

    在模糊的泪影里,徐朗伟岸的背影敏捷远去。

    为了晚上要到相府参加筵会,徐朗离开王宫,马上赶归家中,沐浴更衣。

    颜氏姐妹当然是细心伺候。

    后园处模模糊糊传来慕容千雪弄箫的天籁,曲音凄婉,低回处如龙潜深海,悲沉抑郁,悠扬处如泣如诉。

    徐朗心里面觉得诡异,急急忙忙地赶到后园去见爱妻。

    慕容千雪奏罢呆立园中小亭,手握玉箫,心有旁羁。

    徐朗来到她背后,手向前箍,将她抱入怀内,吻着她香气醉人的粉脸说:“千雪怎么会箫音内充溢着感触呢?”

    慕容千雪感慨说:“今天突然想起沧海桑田,人事全非,慕容千雪就很难排遣。国有国争,人有人争,何时才能出现大同的理想天地?”

    徐朗找着她的红唇,重重吻了一下,叹说:“这种形势,一千年后都不会变,每一个人都是私欲中心,私欲永患不息,你争我夺更不能避免。例如慕容千雪只有一个,我徐朗获得了,就没余下人等的份儿,你说其他人要否巧取豪夺。”

    慕容千雪给他引得按耐不住大笑,伸手探后爱怜地抚着他脸颊,摇头哭笑不得地。

    徐朗说:“今天有没有作午间小睡呢?我第一趟在武康见你的时候,女学士刚刚睡醒,幽香四溢。”

    慕容千雪终给心上人逗得“呵呵”娇笑,说:“怎么啦?今天徐朗的心境挺不错哩?”

    这回轮到徐朗无可奈何说:“不用提了,我给你的闺友沈秋月耍弄得疲于应对,还有何愉快心境可言?”

    慕容千雪吃惊地说:“哪会呢?你是她这目空一切的人少有关注的男子之一,加之我和她的友谊,她无论如何也该留点颜面给你啊!”

    徐朗抱住她到亭栏拥坐,将事情交待出来。

    慕容千雪听得娇笑连连,我见犹怜,那醉人我见犹怜的神态,即使是见怪不怪,徐朗还是心醉神荡,按耐不住肆意妄为起来。

    这时女学士拿着他作恶的手,微微地撒娇说:“转眼你又要抛下我到相府参加筵会,依然要胡闹吗?”

    徐朗想想也对,停止了在她诱人的躯体上的活动,说:“秋月怎样会变成贵妇呢?你知不知道她的出身和背景?”

    慕容千雪轻轻一叹说:“秋月一生唏嘘,在被掠到南匈奴之前,曾远嫁河东卫家,卫家是河东世族,她的丈夫卫衡更加是大学出色的士子,夫妇二人亲密十分,可惜好景不长,不到一年,卫仲道就因咯血而死。沈秋月不曾生下一儿半女,卫家的人又嫌她克死了丈夫,那时候才高气傲的沈秋月不顾父亲的不同意,决然离开卫家回到老家。谁晓得饱受番兵的轻薄和鞭笞,一步一步走向渺茫不可知的未来,这年她二十三岁,这一去就是十二年。”

    徐朗叹说:“她真可怜!”

    慕容千雪说:“我倒不觉得她可怜,秋月姐极懂生活情趣,最爱盆栽,我曾望着她用了整天时间去修剪一盆香芍,那种自得其乐的专注和沉醉,慕容千雪凭心而论不能做到,除非对着的是徐朗哩!”

    徐朗叹说:“我刚听到最甜丝丝的谀媚话儿,不过你言之有理,沈秋月确是心如皓月,情怀高雅的难得淑女。”

    慕容千雪笑说:“可是她平静的心境给你这坏人扰乱了,原本闻说她平常绝不谈论男子,偏偏按耐不住数次在我面前问到你的事,告知她时眼睛都在发亮,可知我慕容千雪并没有挑错相公。”

    徐朗一呆说:“你这样将她的心底秘密外泄我知,是不是含有鼓励成分呢?”

    慕容千雪正色说:“恰恰相反,秋月姐地位特别,在洛阳妇女里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乃贞洁的化身,除非你带她远遁而去,要不然若给人晓得你破了她的贞戒,会惹来不少不必要的烦恼,对你对她都没有好处。首先王世充就不会随便饶过你,据我所知王世充对她也有意思。王世充花巨资才将她从番邦赎回来的,试问他又哪会容忍他心爱之物,落在仇人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