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过江有道
第9章. 过江有道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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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玄赶到中原患失镇上时，只见聂小凤的昔日庭院四方布满了兵甲御卫，再赶去岳王府，也早是人去楼空。他四下打听后才知，原来中原民女聂小凤被冥朝封侯拜相，一早已同新封的十甲仙尊岳飞一起前往上原帝都赴职去了。
罗玄来不及裹腹又匆匆上路了，他在云层中脚力如飞，穿过整片中原大陆上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上原帝都，却在帝都之外绕城七迴、奔腾万里的御曌河——黑曜江边，被迫降下了云头。
冥曌帝都气势恢宏，军工巍峨，绵延千万长里，所有都城之外的生灵欲入帝都，第一关便是要先过这条护城的黑曜江。
不但如此，且因帝都乃三原之顶，冥生之最，故而所有从外界进入帝都的灵体都必须遵循正规的入都渠道，便是要身持由帝都输令省正式颁发的入关公文，再乘坐过江神兽摆渡鲀，方能安全地渡过黑曜河，登陆帝都。其余方位路径，不论天上地下皆被神曌御界把守，稍有触碰便会粉身碎骨。
然而黑曜江中盘踞着长年不饱的水鬼族群，会吞噬任何不在摆渡巨鲀背上的渡河生灵，将他们纳入水魄大军中。
尧是这般，黑曜大江上的偷渡之业仍是风风火火，乐此不彼，只因在冥疆三原内混不下去而试图前往帝都寻找侥幸机遇的百姓人数着实不少。很多提供偷渡服务的冥朝鬼商们便各展神通，屡出奇招，想出各种点子帮助灵体们偷渡黑曜河，神不知鬼不觉地抵达帝都。又因摆渡鲀是冥朝官方的黑曜江交通工具，于是层出不穷的类似交通工具，便五花八门地应需而生了。
罗玄在江边看到有租“摆渡豚”，“摆渡鲨”，“摆渡鲶”的，还有“摆渡皇带鱼”，“摆渡千脚鱿”，“摆渡隐身龞”，“摆渡一日莲”，更夸张的是还有牵着头“摆渡鸭”在岸边吆喝客人的，还声称自己的服务最安全，成率最高。
有百姓问那冥商为何，冥商将鸭脖上的纤绳一抛，正拴在一头隆隆下水的官方摆渡鲀的巨尾上，冥商道：
“我们走的可是官道儿！黑曜水鬼不敢去官道上截食，这摆渡鲀又身型庞大，所过之处浪花很高，我们的摆渡鸭正是仗其体形娇小，可藏于摆渡鲀后的浊浪中一路游走，瞒天过海，鲀到鸭到！登岸率日逾七成，谁来谁来？”
。。。。。。
罗玄沿着江边来回转了几圈，留心观察着几头摆渡鸭的偷渡模式，心中便有了主意——这些冥疆百姓并不似他般拥有千年仙修，可随意驾驭高、低空飞行，他打算等至入夜后，趁江上光线再暗去些，便尾随一条摆渡鲀下水，一路潜伏在它身后的浊浪里，低飞至彼岸。
夜深时分，机会果然来了。一批数百人持有官文的中原官吏家属们前来渡江，黑曜江心中冒出一条摆渡鲀，慢吞吞地游到岸边开始上客。
罗玄小心地尾随其后，巨大的摆渡鲀拍尾入水，罗玄迎着人高水花，深吸一口，贴上水面，随着鲀尾缓缓悬浮起身。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纤绳唰地拴上了摆渡鲀的尾巴，身后不远处传来“噗通”一计落水声，罗玄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头摆渡鸭也应声下水了。
鸭身上的百姓死死抱着鸭脖子，低头躲在前后浪花里，浪花阵外，百万只黑曜水鬼游来游去，冤哭声近在咫尺，罗玄隔着丈高水花看不真切，隐约只觉那百姓的衣着似有面熟。
一路渐入黑曜江心，水势很深，浪花层层高涨，巨大的波涛连排打来，罗玄一路飞在摆渡鸭前方数米处，尽量替身后挡去大半浪花，远远已能望见灯火通明的帝都港栈，越来越近。
突闻身后传来“啊”地一声，罗玄见得浪花中的纤绳突然绷紧，“磅”一声断成了两截，他连忙回头，恰见一只白茫茫的水鬼正蹲在黄色的鸭头，一口咬断缰绳，另几头水鬼从江中窜起，转眼将鸭子和百姓都扑进了滚滚浊浪中。
摆渡鲀一路翻起滚滚水花，匀速不减，罗玄略一迟疑，转身飞回那名百姓的落水处，只见肥胖的黄色摆渡鸭早被水鬼们拽进了江心，白茫茫、黑压压的各种水魄们将之团团围住，啃噬开去。
江面虽然昏暗，落水百姓的铮亮光头却引住了罗玄的视线，他辨认出浊浪中正翻滚着一名老和尚，那老僧长须花白，气喘吁吁，虽遭众水魄缠身，却一刻未曾停止挣扎，仍在不断舞动四肢朝摆渡鲀的方向拼命挣游。
几头水魄像抱西瓜般从身后将他双眼、四肢一一缠住，老和尚仰面向天，张嘴吃进一口大水，猛呛不已，眼看不支，罗玄连忙上前煽开左右水鬼，一把将他从水中提起，一路疾飞潜走。
摆渡鲀拍着巨尾靠岸了，罗玄带着那名百姓从宽阔交错的栈道下层悄悄潜入港城中。一出水面，他背起昏迷的老僧寻了处干燥透风的岩地，放下他正要离开，恰逢老僧呕出一大口水花，神智不清地低唤道：
“媚娘。。。。。。”
罗玄闻声一僵，回头定睛看去，顿时惊道：“觉生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