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七章 除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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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擅长排兵布阵的老油子也不少。

    可谁能陪石家走到最后?

    自然是年纪尚轻。且与石家,与石家未来继承人有千丝万缕联系的蒙拓,血脉的牵连是天然的,石猛根本不需要花费什么力气拉拢。只要他不做得让人太寒心,蒙拓便是石家留下的最具潜力的底牌。

    石猛大概是将蒙拓打磨成一柄剑,一柄石闵拿得顺手的剑。所以陆长英口中的“进攻”大概泰半都要蒙拓去做,刀里来血里滚。蒙拓要给她更好的日子,大抵是需要他拿命去搏去闯的。

    长亭心里很心疼,拽了拽陆长英的衣角,小声问,“哥哥,你晓得蒙拓没伤着吧?”

    “应当没伤着吧。”陆长英漫不经心,“他给我发的信里没说,我便也没问。不过胸上那两道伤恐怕还没好,当初郎中是希望他最少一年别拿刀拿重物的,可将领要冲锋以鼓舞士气,他八成压根就没在乎郎中的话。”

    长亭“哎呀”一声,手上力道重了点儿,“快把那信拿给我看看啊!”

    陆长英抿抿嘴,伸手从案上一摞纸里揪出一张压出了几道褶子的纸来,长亭连忙夺过来,战况、战况、战况、粮饷...纸上的字横平竖直写得不好,但是很认真也很正统,整整三页全部是对邕州的分析以及战势走向的分析,写得头头是道,板正却极有条理。

    长亭翻来覆去看了看,终于在最后看到一句话。

    “望大郎君代末将问长亭、长宁及玉娘春祺。”

    长亭指腹在纸上的“长亭”二字上轻轻摩挲,一个亭字无撇捺,他便写得更端正了,每横每竖都像是拿卷尺比过一样,分明写得中规中矩,长亭却无端端地看出了几分旖旎的意味。有点想他,很担心他。

    陆长英双手交叉在胸前,横过眼去。

    狗屎一样的字,有什么好看的?

    陆长英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笑,“等蒙拓回来,阿娇,你说我是送他一本父亲的字帖好呢?还是谢宗卿的字帖好?大概谢宗卿的吧,算是启蒙。”

    长亭默默地将信纸叠了叠,决定不理陆长英。

    豫州城外硝烟四起,诸位诸侯或蠢蠢欲动,或招兵买马预备大干一手,流民四窜,又有拟陈胜吴广类的草莽英雄,希借此时势大展宏图,大晋的江山像一副支离破碎的版图,兵家必争之地就那么几处,自然各家兵马热火朝天地争得不亦乐乎。

    哦,除了在建康城里和自家兄弟们打得不亦乐乎的符稽。

    对,这个倒霉蛋大概还不知道自家老巢都被人给端了吧。路子都被封死了,要报信的就要绕过豫州,可奈何豫州如铜墙铁壁似的,报信便只能选择一条费时费事的路走,这就是长亭消息大概要走一个月的根据。

    豫州城内却安宁祥和,邕州城破未满十日,便已翻过年头,真定大长公主在正月里圈了两个日子,头一个给胡玉娘设灵堂除服,第二个正月十七,长房三兄妹摆灵除服。

    长亭换下麻衣,穿上藕荷色十六副高襦月裙,肩披大氅,恭恭敬敬地给灵堂上的三个牌位磕了头。

    陆长英上了三炷香后许久无话,静默半晌后方执起皂色方巾捆在头上。小阿宁人小记忆浅,她已不太记得当初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了,长亭、长英都是那样的个性,姐兄都万无一失地护着,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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