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心口的朱砂痣

    第20章:心口的朱砂痣 (第3/3页)

一声便是直直的晕倒在了地上。

    太后看着却是也不说话,只是在哪一个男人过来之时轻声问道:“无色,你来作甚?”

    无色却是唇畔微微扬起,然后低声道:“我只是想说上一句:你有什么计划尽可以去实现,但是,你绝不可以再动她的一根汗毛。”

    太后看着他良久,却是忽然道:“你爱上她了。”

    无色却是大大方方道:“是。”

    太后那双淡淡的眸中却是罕见的出现了一丝促狭之色:“哦?你确定她看见你这副样子还能心平气和的和你在一起吗,听说你可是惹她惹的不清。”

    “把你的暗卫撤掉。”他冷声道:“还有,我的事情,便是不劳烦你多心了。”

    说罢,便是转身走了。

    太后继续喝着那碗新弄好的茶,眸中带着淡淡的叹息:向他们这样的人,若是心中有物,便是输了,只因有了弱点。

    “对了。”

    她的动作一顿。

    无色没有转过头,只是背对她轻声道:“阿笙……她过得很好。”

    那茶盏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浅色的热茶晃了出来,将她白皙的肌肤瞬间晕染上了绯色。但是她却是浑然不觉,待无色不知走了多久,那被打晕的宫女晃晃悠悠的醒过来之时,便是看见那个绝色的美人儿手拿着一杯热茶,那被烛光晕染的娇小的身影便是显得格外的寂寞和哀伤。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躺在地上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脖颈处也不知道为什么痛得厉害。但是她还是爬起来然后走到她的身后轻声道:“太后娘娘,该入寝了。”

    她这才像是猛然醒过来一般,眼睛眨了眨,却是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烛光闪烁了几下,却还是慢慢的熄灭了。

    帐篷外的远处,却是有一个人一直站着,直到看见那帐篷里面火光熄灭才是缓缓走开,那双犹如黄金一般的双眸在黑暗之中也在闪闪发亮。

    他,绝对不会放手。

    而在另外一处,也是有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另外一个人,不动声色,眸色暗沉。

    夜色如水,便是看见那房间里面静静的坐着一个姣好的身影,她支着头,不知道究竟是在看些什么东西,但是从他的角度看去,却是只能看见她黑直的头发如瀑布般直泻而下,带着几分柔媚。

    房间里面的烛火随着窗户外面的风而明明亮亮,她的脸便是也在那明暗的烛光之中显得格外的朦胧,将那面上狰狞的伤疤模糊了,但是她的眼睛却是显得更加的明亮好看,就像是黑暗之中的灯光一般,透着浊世之中的清明。

    “主上。”

    风渐渐大了,房间里面的女子也像是察觉到了春意的凉,便是从桌子边上站了起来,然后“晃荡。”一声,便是将那窗户给关上了。

    雪色的花朵受不了夜风的吹打,便是悉悉索索的在月光之下尽数掉了下来,带着月光的清冷,就像是跳着一场极为盛大的花葬。

    凤倾阳注视着那满地的花朵良久,这才低声道:“查到了什么?”

    那黑衣人便是将自己所查到的东西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诉了凤倾阳,还加上了自己的猜测:“所以说,属下便是怀疑晚歌姑娘必是和王府熟识的,否则的话,不会在第一次到王府之时,便是如此熟门熟路……主子,她也许便是倾月公子的……”

    “闭嘴!”

    凤倾阳在听见那个名字的时候,满脸便是都开始暴躁了起来,只见他的面色阴冷,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嗜血魔鬼一般,哪里还有那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那一旁的黑衣人便是被他的模样给骇到了,连忙低下头,不敢在讲话了。

    “合欢……合欢,原是如此。”

    难怪当初她被他用计施困在王府之时,也不见得慌乱,难怪她总是用那种淡淡悲哀的眼神看着他,却是找不出原因,难怪她念着那句话,却在他说不知何物之时竟是留下了眼泪,难怪,会如此不留余力的帮助他获得那血人参,治疗他的伤。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凤倾阳的心中一时五味混杂,却是不知自己的心中究竟是何滋味,只觉自觉自己的心中被什么狠狠的拉开了一道裂缝,有寒风刮进去,一分一毫,满是充满冰冷的疼痛。

    原来,她爱的那一个人,从来便不是他。

    春猎在第二日中午时便是散了,念长安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这次来到这里倒是可以说是败兴而归的,不但是晚歌不见了踪影,就连一向是活泼开朗的云瑶和云舒,却是也是满面灰败之色。

    云瑶如此,念长安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云舒,念长安实在是不知道为何她会是这般的垂头丧气。

    念长安虽是性格变了许多,但是那好奇之心却是一点儿都未变过,于是她便是走到蹲在地上扒着杂草的云舒旁边,然后便是轻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虽然眼前的画面这个问题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念长安却是实在是不知道该又什么话开始,所以她便是等着云舒呛她一句:“你自己不会看吗!”

    可是她等了又等,却是听不见一点儿声音,然后就在念长安忍不住再说一句话打破平静之时,便是听见云舒轻声“恩?”了一声。

    念长安有些无语的也蹲了下来,然后便是看见云舒慢慢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竟是乖乖的回答道:“我在想事情。”

    念长安觉得肯定是有人披了云舒的人皮面具在眼前晃荡呢,结果她便是听见云舒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问她道:“你说,若是有人想将你带出去,你会如何?”

    念长安道:“那出去玩一玩倒是也挺好的。”

    云舒摇头,道:“我是说他把你带到他的府上去,但是你的哥哥不会同意的。”

    念长安看了她一眼,便是道:“偶尔一次也无妨。”

    云舒有些恼怒了:“我是说,就是他想要你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你哥哥的地方一起呆着!”

    念长安扮装恍然大悟状:“喔,你是说私奔吗?”

    云舒的一张脸瞬间便是变得血红,简直就可以滴出血来。她嘴唇蠕动了好几下,便是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脸倒是越来越红了。

    念长安不忍看她自焚而死,便是善解人意的道:“这个只能看你的心意呐。”

    云舒愣愣的转头看向她。

    念长安也是低着头扒着草,唇畔也是微微染笑:“大多事便是全数拘泥于礼数之中,人活的也是实在是很累,若是如此,听一回自己的心也是无妨的。只要,你不会后悔。”

    云舒半晌说不出话来,然后便是突然低头道:“啊,那我便是明白了。”

    说罢,便是直直的跳了起来,眸间光彩四溢,又是变成了那个念长安所熟识的少女,只见她道:“虽是你帮我解了惑,但是我还是不会承认你做我大嫂的!”

    念长安有些无语的说道:“我从未喜欢过你哥哥呐。”

    可是念长安却是在下一秒愣在了原地,少女特有的清香便是包围住了她,带着淡淡的温暖。

    “我知道。”她轻声道:“还有,谢谢你长安姐姐。”

    说罢,便是立刻松了手跳了起来,然后蹦着蹦着便是跳远了,只留下念长安有些无奈的跪坐在地上,良久才轻声说了一句:“呐,不愧是以后要当女将军的人那,抱人的力气还真是大。”

    念长安静静的看着云舒的背影慢慢走远,便是慢慢的垂下了眼眸:未来,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若是她选择跟随,那便是顺从:若是她选择等候,那便是自立。

    但是无论是哪一个,只要是自己不会感觉到后悔那便是最好的选择。

    “长安。”

    念长安转头循声看去,便是看见那紫衣黑发的男人在远处看着自己,只有自己一个人。

    念长安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眸色也跟着荡漾起来,真真好看。

    能让她愿意甘于等待的人,也只有一个那。

    可是那云瑶之事却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一直以来,云瑶便是对她挺好的,念长安也是觉得她那种豁达爽朗的性格正好和着自己的胃口。但是现在她的面上虽是在笑着,但是那眼睛里面,却是带着那般的忧愁。

    看上去,真是怪可怜的。

    念长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是有种做红娘的天职,现在竟是很想调解云瑶和云瑾之间的情况。于是她干咳了一声,便是走到了云瑶的旁边。

    云瑶正在喂马,她穿着绯红的长裙,天是蓝的,草是绿的,便是那抹绯色像是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一般,那般的灼目。

    念长安看见有不少的王子皇孙正在偷偷的关注着她,但是云瑶却是理都不理,只是专心致志的抚摸着自己手下的大马,精致的侧脸在阳光之下显得格外的好看。

    念长安叹息了一声,便是不知为何云瑾竟是如何忍心去拒绝她的,这般明媚的女子,真是一旦错过了,便是再也不会再遇见了的。

    云瑶听见旁边有动静,便是转过头来,然后在看见是念长安只是,便是笑了笑,然后道:“你看,阿玛里多乖啊。”

    阿玛里便是眼前这一匹马的名字。

    云瑶便是又轻声道:“它已经很久没有在草原之上奔驰过了,看它这样,想必是在想念家乡了吧。”

    “你是不是也在想念你家了?”

    “恩。”云瑶直接便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然后又是笑了笑,神情却是带上了一点儿落寞:“我本是来这里寻找我心目之中的可达的,但是……”

    但是她认定的可达却是并不欢喜她呢。

    念长安顿时也不知给说些什么了,云瑶并不像是云舒,满心的迷茫,相反的,云瑶一直便是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一些什么东西,她很清醒,一直。

    云瑶忽然嘻嘻一笑,念长安便是感觉自己的脸被人亲昵的捏了一下,她有些讶然的抬起头,却是看见云瑶笑得无比的灿烂:“谢谢啦长安,但是真的不用担心我,若是真的有可以打败我的人,那便是我的可达,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啊?”

    “我来到这里,本便是要找寻一个勇士的。我本来以为我已经找到了呢,没想到还是找错了。”

    “云瑶你……”

    “长安,我比武招亲的那一天你一定要来喔!”

    念长安看着云瑶脸上那真挚无比的笑颜,便是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软了一下带着淡淡的酸楚:“好。”

    她知道,云瑶必定还是恋慕着云瑾,而且按说她的脾性怎么也不可能会是在一次拒绝之后便是会如此的灰心丧气乃至接受这看似合理却是实际上荒诞无比的提议,只是因为,她是和亲公主。

    她的婚姻,从来不能由自己做主。

    原是她有一次机会的,就是在那狩猎篝火会之上,但是却是被云瑾拒绝了本来她应该是指婚给另外一人的,但是皇上却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是还是给她了一个自己选取夫婿的机会。但是……念长安看着云瑶眼眸之中深深藏着的落寞,有些悲哀的想:她的幸福,从来便不是在这宫墙之内的。

    她原是应该在大草原之上奔跑着的,但是她却是被栓了绳子关进豪华的马厩,丧失了自由。而这一切,云瑶怕是早就知道的吧?

    念长安听见自己心中越来越想响的声音在一遍又一遍的述说着: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念长安捂住胸口,便是低声道:“我要,离开这里。”

    早晚有一天,她一定会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云瑾看着那蓝天绿草之间的那抹绯色,便是忍不住心脏再次瑟缩了一下,梦境之中,可以说是他亲手害死的云瑶,虽然说只是一场奇怪的梦境,但是若是细细说来的话,却并不是不为之信然的。

    首先便是那泰勒皇子,以云瑾多年的眼光看来,便是知道他必定是有事埋藏着的,因为就和亲来说,其实只要云瑶和特使来就可以了,但是泰勒皇子却是也紧跟着来了。云族只有他一个直系的皇子,而且听闻是云族少有的天才,竟就是这般大大咧咧的来到了与之交战的国家之中……云瑾总觉的哪有有一些古怪。

    但是,若是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云瑶嫁给别人,他怕是也是不行的。不论是嫁给谁,她都将会被困在这一墙一瓦之中,不再自由的奔跑,那她的面上还会出现如此天真爽朗的笑脸吗?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