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第3/3页)

,又恢复到那个冷冽的帝王。

    “先给鳯云貂瞧瞧。”他抬起头,眉宇之间含着一抹忧色。怀中的小貂还处于昏迷状态,而它的背脊上有一片焦黑的烧伤,光是看着,就触目惊心。

    这样的情绪,安宏寒极为少有。甚至他连自己的伤势,都忽略了过去。

    “陛下,您的伤?”感觉陛下太看重小貂了,林恩出言道。

    也许连安宏寒都分不清楚,他究竟把小貂放在了什么样的位置。当知道它有危险,他会奋不顾身,第一时间冲进去救它。以前他做事情可没有这么冲动,每一件事情,除非有十分的把握,否则他都不会轻易出手。

    然而,他没有想到,仅仅一只貂儿,就会让他失去平时引以为傲的冷静沉着。

    可是他不后悔,因为若是他再迟去一刻,这只貂儿必定会丧生火海。

    手指轻轻抚弄小貂的毛发,看着那块乌黑的烧痕,安宏寒眼中的温度,冷到了极点。

    轻轻把小貂放到桌子上,安宏寒冷冷的挑眉道:“不得留疤,否则……满门抄斩。”

    简简单单一句话,吓得兽医手脚冰凉,“微臣……微臣一定尽全力治好鳯云貂。”

    当下不敢迟疑,兽医轻轻拂开小貂烧伤周围的毛发。为了清楚的检查伤势,兽医拿了一把剪子,小心翼翼剪掉周围的毛发,直到露出那一块手掌大小的灼伤。

    刚才有毛发遮挡着,众人觉得还没什么。一当毛发剪去,那块已经被烧得焦黑的肉展露出来,吓得众人倒吸一口气。

    安宏寒浑身的气势,越发寒冽,袖袍中的拳头,缓缓收拢。这笔仇,朕定会加倍讨回来。

    “只要能治好鳯云貂,太医院中的药材,任你用。”似要平息心中怒火,安宏寒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盘龙殿内的宫女太监大气不敢喘,很少看见陛下有这么生气的时候了。不同于平时的冷酷,这一次的情绪非常明显。

    林恩无奈的叹口气,用手肘推了推太医,朝着他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给陛下看看伤势。

    安宏寒手臂上那条伤口,血迹已经干涸结疤,看着特骇人。

    太医硬着头皮,弯着腰走上前,小声禀告道:“陛下,您的伤势也该及时处理,否则留疤就不好了。”

    安宏寒阴测测抬起左臂,这点伤算什么?以前争夺皇位时,各种明争暗斗,他受的伤比这次严重多了。

    面无表情的把手臂伸到太医前面,仿佛那条伤口对于他没有丝毫影响,安宏寒道:“快点弄。”

    太医吓得立刻掏出伤药,为安宏寒涂抹。

    而兽医那边处理得也比较得心应手,他进宫的时候,发现太医院中,配着许多伤药。而且其中大多数药,他都未曾见过。几番询问后,才得知这些药是上一位兽医所配。

    多亏他留了一个心眼,今日把所有伤药都带来了,否则非人头落地不可。

    当凉凉的药膏抹到小貂的身上时,处于昏迷中的小貂,眉宇间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安宏寒看着揪心,伸出另一只手抚摸它的额头,如同无声的安慰。

    以前陛下再宠爱小貂,却总是带着一丝捉弄的意味。而此刻……林恩心想,只怕这只貂儿的待遇,比人还好得多,至少在陛下的心中,已经有了很高的地位。否则陛下怎么会不顾生命危险,独自闯进嫣尤宫,只为救出鳯云貂?

    席惜之的毛发被剪掉了一大片,后背光秃秃的,有点像中年男人头顶的地中海。

    这副样子看着颇为滑稽,但是没有谁笑得出来。因为只要有谁敢笑出声,那么铁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陛下,鳯云貂的伤势已经得到控制。由于灼伤面积极大,之后的几日可能会引起发烧等病症,微臣已经开出几服药,到时候每日喝一次即可。”兽医说完这些后,又补充道:“灼伤未好之前,不能沾水,否则极易引起伤口化脓。”

    安宏寒认真的听着,随后颔首道:“都退下。”

    抱起小貂,安宏寒将它放到大腿上。瞧着她眼皮紧紧阖着,安宏寒轻柔的抚摸它的毛发,就这么静静的坐了一阵子。

    吸入大量浓烟,席惜之昏迷了整整一日,才悠悠转醒。当睁开眼的第一瞬间,立刻看见安宏寒那张酷酷的俊脸,他右手执笔,紧紧抿着唇,不断奋笔书写。

    席惜之的脑袋还有些昏沉,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发现它所在的地方,不是盘龙殿的床铺,而是御书房。

    唧唧……声音虚弱得不像是自己的,席惜之抬起爪子,有气无力的拍了安宏寒一下。

    安宏寒立即停下笔,缓缓低头,见小貂已经转醒,伸手就摸了摸它的头。

    “得了这次的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同情心泛滥?”安宏寒又气又急,一开口就成了叱喝的话。

    席惜之精神不佳,掀了掀眼皮子。浑身不舒服,折磨着小貂的神经。脑子如同一团浆糊,散乱得不能够思考。席惜之用爪子拍了两下自己的头,企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

    如果它没有记错,那一日,它认为自己死定了。蹲坐在密室角落,瞅着熊熊的烈火席卷一切。就在她的意识涣散的一刻,有一抹金黄色人影冲进火海,硬是抱着它逃出生天。

    毛茸茸的小脑袋转向安宏寒,看着他一身龙袍加身。席惜之纵使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刻解救她于水火的人,肯定安宏寒。眼睛顿时变得湿润,除了师傅之外,只有这个男人对自己最好了。

    也许是因为受伤,席惜之变得特别感性,伸出舌头就舔舐安宏寒的手背。

    眼光恰好瞅见他的手臂,一条寸长的伤口离席惜之不过几厘米远。它记得——因为火势太大,房梁上的瓦片不断掉落,随处都是滚滚的浓烟,连续不断的琉璃瓦和木梁朝着他们砸来,安宏寒以身为盾,抱着它冲出大火的包围。

    这条伤口,就是那时候割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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