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十一之二

    卷十一 十一之二 (第2/3页)

可知。言天子之寝有左右房者,以天子之燕寝,即诸侯之路寝。礼,诸侯之制,聘有夹室。又《士丧礼》小敛,“妇人髽於室”,而《丧大记》诸侯之礼云:“小敛,妇人髽带麻於房中。”以《士丧》男子括发在房,妇人髽於室,无西房故也。《士丧礼》妇人髽於室,在男子之西,则诸侯之礼,妇人髽於房,亦在男子之西,是有西房矣。有西房自然有东房,是诸侯路寝有左右房也。天子路寝既制如明堂,自然燕寝之制当如诸侯路寝,故知天子之燕寝有左右房也。既有左右,则室当在中,故西其户者,异於一房之室户也。大夫以下无西房,唯有一东房,故室户偏东,与房相近。此户正中比之,为西其户矣。知大夫以下止一房者,以《乡饮酒义》云:“尊於房户之间,宾主共之。”由无西房,故以房与室户之间为中也。但大夫礼直言房,不言东西,明是房无所对故也。若然,《特牲》云“豆笾鉶在东房”者,郑注云:“谓房中之东,当夹北,非对西户也。”《乡饮酒记》云:“荐出自左房。”《乡射记》云“出自东房”者,以《记》人以房居东在左,因言之。《记》非经,无义例也。又解南其户者,宗庙及路寝制如明堂,每室四户,是燕寝之室,独一南户耳,故言西其户也。知宗庙及路寝制如明堂者,《明堂位》曰:“太庙,天子明堂。”又《月令》说明堂,而季夏云:“天子居明堂太庙。”以明堂制与庙同,故以太庙同名其中室,是宗庙制如明堂也。又宗庙象生时之居室,是似路寝矣,故路寝亦制如明堂也。又《匠人》云:“夏后氏世室,殷人重屋,周人明堂。”注云:“世室,宗庙也。”重屋者,王宫正室,若大寝也。明堂者,明政教之堂也。此三者不同,而三代各举其一,是欲互以相通,故郑云:“此三者,或举宗庙,或举王寝,或举明堂,互言之,以明其同制。”是宗庙及路寝制如明堂也。彼三者并陈,此言如明堂者,以周制举明堂为文,故以宗庙及路寝制如之也。彼文说世室曰“五室四傍两夹窗”。注云:“窗,助户为明也。”每室四户八窗,以言四傍,是四方傍开。又云“两夹窗”,是一户两窗夹之。以此知每室四户也。宣王都在镐京,此考室当是西都宫室。《顾命》说成王崩,陈器物於路寝,云:“胤之舞衣、大贝、鼖鼓在西房。兑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在东房。”若路寝制如明堂,则五室皆在四角与中央,而得左右房者,《郑志》答赵商云:“成王崩之时,在西都。文王迁丰,作灵台、辟雍而已,其馀犹诸侯制度。故丧礼设衣物之处,寝有夹室与东西房也。周公摄政,致太平,制礼作乐,乃立明堂於王城。”如郑此言,则西都宗庙路寝依先王制,不似明堂。此言如明堂者,《郑志》答张逸云:“周公制礼土中,《洛诰》‘王入太室祼’,是也。《顾命》成王崩於镐京,承先王宫室耳。宣王承乱,未必如周公之制。”以此二答言之,则郑意以文王未作明堂,其庙寝如诸侯制度。乃周公制礼,建国土中,以洛邑为正都。其明堂庙寝,天子制度,皆在王城为之。其镐京则别都耳。先主之宫室尚新,周公不复改作,故成王之崩,有二房之位,由承先王之室故耳。及厉王之乱,宫室毁坏,先王作者,无复可因。宣王别更修造,自然依天子之法,不复作诸侯之制,故知宣王虽在西都,其宗庙路寝皆制如明堂,不复如诸侯也。若然,明堂,周公所制,武王时未有也。《乐记》说武王祀乎明堂者,彼注云“文王之庙为明堂制”。知者,以武王既伐纣为天子,文王又已称王,武王不得以诸侯之制为父庙,故知为明堂制也。○笺“於是”至“安乐”。○正义曰:居、处义同。以寝非一,散言之耳。此文虽承燕寝之下,理亦兼有路寝。《周礼》注云:“王路寝一,小寝五。”下云:“后六宫。”此文亦可兼之,故云“诸寝之中,皆可安乐”。



    约之阁阁,椓之橐橐。约,束也。阁阁,犹历历也。橐橐,用力也。笺云:约谓缩板也。椓谓土也。○阁音各。椓,陟角反。橐音托,本或作“析”。缩,所六反。,吕忱丈牛反,沈吕菊反,《说文》音敕周反,“引也。从手,留声”。



    风雨攸除,鸟鼠攸去,君子攸芋。芋,大也。笺云:芋当作“幠”。幠,覆也。寝庙既成,其墙屋弘杀,则风雨之所除也。其坚致,则鸟鼠之所去也。其堂堂相称,则君子之所覆盖。○除,直虑反,去也。芋,毛香于反,郑火吴反,或作“吁”。杀,所界反。致,直置反,本亦作“緻”同。称,尺证反。



    [疏]“约之”至“攸芋”。○毛以为,王本作群寝之时,以绳约缩之,绳在板上历历然均。谓绳均板直,则墙端正也。既投土於板,以杵椓筑之,皆橐橐然用力。勤力而筑,则墙牢固也。至若王寝既成,其墙屋弘杀,则风雨之所除。其筑作坚緻,则鸟鼠之所去。君子於是居中,所以自光大也。○郑以为,总宫庙群寝,下句“君子之所覆盖”为异。○笺“约谓”至“土”。○正义曰:《绵》云“缩板以载”,是郑所据也。缩约皆谓以绳缠束之,若今之墙衽也。此“椓之橐橐”,犹《绵》云“筑之登登”,故传皆以为用力如椓杙之椓,正谓以杵筑之也。言椓谓土者,取壤土投之板中,使平均,然后椓之也。者,以手平物之名,故字从手。○传“芋,大”。○正义曰:孙毓云:“宫室既成,君子处之,所以为自光大。”○笺“芋当”至“覆盖”。○正义曰:芋作当“幠”,读如乱。如此,幠以声相近,故误耳。“幠,覆也”,郑以义言之。《尔雅》无此训也。以下“攸跻”为君子所升,“攸宁”为君子所安,则知此为君子所覆,故云“其堂堂相称,则君子之所覆盖”,故反以类上,去鸟鼠,除风雨,文势同也。



    如跂斯翼,如人之跂竦翼尔。○跂音企。竦,粟勇反。如矢斯棘,如鸟斯革。棘,棱廉也。革,翼也。笺云:棘,戟也,如人挟弓矢戟其肘,如鸟夏暑希革张其翼时。○棘,居力反,《韩诗》作“朸”。朸,隅也,旅即反。革如字,《韩诗》作“<革羽>”,云:“翅也。”棱,力登反。挟,子沓反,又子协反,又音协。肘,张九反。



    如翚斯飞,君子攸跻。跻,升也。笺云:伊洛而南,素质,五色皆备成章,曰翚。此章四如者,皆谓廉隅之正,形貌之显也。翚者,鸟之奇异者也,故以成之焉。此章主於宗庙,君子所升,祭祀之时。○翚者辉,雉名,《说文》云:“大飞也。”跻,子西反。



    [疏]“如跂”至“攸跻”。○毛以为,言宫室之制,如人跂足竦此臂翼然,如矢之镞有此棱廉然,如鸟之舒此革翼然,如翚之此奋飞然。宫室如此之美,君子所以升处也。矢、鸟、翚指形言之。如跂不言人者,义取於跂,言跂则人可知也。又人手似鸟翼,以为韵。言跂翼,则如人弭手直立,以喻屋壁之上下正直也。言如矢棱廉,以喻四隅廉正也。其斯革、斯飞,言檐阿之势似鸟飞也。翼言其体,飞象其势,各取喻也。○郑以此章论宗庙,“如矢斯棘”,如人挟弓矢戟其肘,亦喻之棱廉;“君子攸跻”,言升祭,为异耳。○传“棘,棱廉”。○正义曰:言棱廉,则指矢镞之角为棘焉。盖古有此名。○笺“棘戟”至“翼时”。○正义曰:古语谓棘为戟,故《明堂位》曰:“越棘大弓。”隐十一年《左传》曰:“子都拔棘。”皆戟也。言如人挟弓矢戟其肘者,谓射者左手弣弓,而右手弯之,则戟其肘,谓右手之肘,亦喻室之外廉隅也。如鸟夏暑又布革张其翼者,《尧典》曰:“仲夏,鸟兽希革。”注云:“夏时,鸟兽毛疏皮见。”则言革者,谓夏暑毛希,皮革露见。於此之时,必舒其羽翼,故不言翼而言革,解其言革之本意。○传“跻,升”。○正义曰:《释诂》文。孙毓云:“君子之所升处。”○笺“伊洛”至“之时”。○正义曰:“伊洛而南,素质,五色皆备成章,曰翚”,《释鸟》文。李巡曰:“素质,五采备具,文章鲜明。”雉白质,五色为文。鸟如此色者希,故云“鸟之奇异者,故以成之”,解比象既多,最后言翚意也。下云“君子攸宁”,是寝息其中。此言“攸跻”,则是君子升下登上之辞。王所尊者,唯宗庙耳,故知此章主宗庙,言祭祀之时,下章主寝室,言燕息之时。



    殖殖其庭,有觉其楹。殖殖,言平正也。有觉,言高大也。笺云:觉,直也。○殖,市力反。哙哙其正,哕哕其冥,正,长也。冥,幼也。笺云:哙哙,犹快快也。正,昼也。哕哕,犹煟煟也。冥,夜也。言居之昼日则快快然,夜则煟煟然,皆宽明之貌。○哙音快。正音政。哕,呼会反。冥,毛莫形反,郑莫定反。长,王丁丈反,崔直良反。幼,王如字,本或作“窈”,崔音杳。煟音谓,吕忱云:“火光貌。”



    君子攸宁。笺云:此章主於寝,君子所安,燕息之时。 



    [疏]“殖殖”至“攸宁”。○毛以为,殖殖然平正者,其宫寝之前庭也。有觉然高大者,其宫寝之楹柱也。言宫寝庭既平正,楹又高大,宣王之所与翔列聚集於此者,皆是让德有礼之士。哙哙然宽博,其群臣之长者。哕哕然闲习,其群臣之幼者。长幼有礼,君子所以安也。○郑以为,言寝室殖殖然其庭平正,有调直者其楹柱。庭平柱直,处所宽明矣。快快然其昼日居之也,煟煟然其夜冥居之也。院宽室明,昼夜俱快,君子之所安息也。○传“有觉,言高大”。○笺“觉,直”。○正义曰:觉之为训,为大为直,故《礼记》注云:“觉,大也,直也。”传以屋之为美,在於高大,笺以柱之为善,贵於调直,故异训也。○传“正,长。冥,幼”。○正义曰:“正,长”,《释诂》文。“冥,幼”,《释言》文。王肃云:“宣王之臣,长者宽博哙哙然,少者闲习哕哕然。夫其所与翔於平正之庭,列於高大之楹,皆少长让德有礼之士,所以安也。”传意或然。而本或作“冥,窈”者,《尔雅》亦或作窈。孙炎曰:“冥,深闇之窈也。”某氏曰:“《诗》云:‘哕哕其冥。’”为冥窈於义实安,但於“正,长”之义不允,故据王注为毛说。冥所以得为幼者,郭璞曰“幼稚者冥昧”也。○笺“哙哙”至“之貌”。○正义曰:笺以此说宫室之形状,庭楹之平直,不得有长幼之义,故以正为昼,冥为夜,快快、煟煟为室宫宽明之貌。



    下莞上簟,乃安斯寝。笺云:莞,小蒲之席也。竹苇曰簟。寝既成,乃铺席与群臣安燕为欢以落之。○莞音官,徐又九完反,草丛生水中,茎圆,江南以为席,形似小蒲而实非也。铺,普吴反,又音敷。乐音洛,本亦作“落”。乃寝乃兴,乃占我梦。言善之应人也。笺云:兴,夙兴也。有善梦则占之。○应,应对之应。



    吉梦维何?维熊维罴,维虺维蛇。笺云:熊罴之兽,虺蛇之虫,此四者,梦之吉祥也。○熊,回弓反。罴,彼宜反。虺,许鬼反。蛇,市奢反。



    [疏]“下莞”至“维蛇”。○正义曰:宣王命人下铺莞蒲,上施簟席,乃与群臣安燕为欢乐於此寝室之中。欢乐已讫,乃於其中寝寐焉。至晨乃兴起焉。於寐时有梦,乃占我所梦之事。其吉梦维何事乎?维梦见熊罴与虺蛇耳。言乃占我梦者,王自言已梦,命人占之。下云“大人占之”,乃是他人为王占梦也。言吉梦者,当时未有吉凶,据后占之为吉,故探言焉。此“乃安斯寝”之下无传,毛氏为燕以否,未可明也。○笺“莞小蒲”至“落之”。○正义曰:《释草》云:“莞,苻蓠。”某氏曰:“《本草》云:‘白蒲一名苻蓠,楚谓之莞蒲。’”郭璞曰:“今西方人呼蒲为莞蒲。今江东谓之苻蓠,西方亦名蒲,用为席。”言小蒲者,以莞、蒲一草之名,而司几筵有莞筵、蒲筵,则有大小,为席精粗,故得为两种席也。知莞用小蒲者,以《司几筵》设席,皆粗者在下,美者在上。其职云:“诸侯祭祀之席,蒲筵缋纯,加莞席纷纯。”以莞加蒲,明莞细而用小蒲,故知“莞,小蒲之席”也。竹苇曰簟者,以常铺在上,宜用坚物,故知竹簟也。且《诗》每云簟茀用为车蔽,是竹簟可知。以此考室之诗,室之初成,当有燕乐,故为寝室既成,铺席与群臣安燕为欢以乐之也。定本作“落”。此下莞上簟,虽是与群臣燕乐之席,其室内寝卧衽席亦当然也。《士丧礼》者,士礼也,云“下莞上簟,衽如初”,则平常皆莞簟也。其寝卧之席,自天子以下,宜莞簟同。○传“言善之应人”。○正义曰:梦者,应人之物,善恶皆然。此据下文言吉梦,故云“善之应人”也。故《占梦》云:“献吉梦於王。”又曰:“乃舍萌于四方,以赠恶梦。”是梦有善恶也。○笺“熊罴”至“吉祥”。○正义曰:以熊罴四足而毛,谓之兽。虺蛇无足之物,故谓之虫也。生男女之征,故四者梦之吉祥。《释兽》云:“罴如熊,黄白文。”舍人曰:“罴如熊,色黄白也。”郭璞曰:“似熊而长头高脚,猛憨多力,能拔树木。关西呼曰貑罴。”《释鱼》云:“蝮虺,博三寸,首大如擘。”舍人曰:“蝮,一名虺。江淮以南曰蝮,江淮以北曰虺。”孙炎曰:“江淮以南谓虺为蝮,广三寸,头如拇指,有牙,最毒。”郭璞曰:“此自一种蛇,人自名为蝮虺。今蛇细颈大头,色如艾,绶文,文间有毛,似猪鬛。鼻上有钭。大者长七八尺。一名反鼻,如虺类。足以明此自一种蛇。”如郭意,此蛇人自名蝮虺,非南北之异。蛇实是虫,以有鳞,故在《释鱼》,且鱼亦虫之属也。



    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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