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冯汲郑传第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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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冯汲郑传第二十 (第1/3页)

    张释之字季,南阳堵阳人也。与兄仲同居,以赀为骑郎,事文帝,十年不得调,亡所知名。释之曰:「久宦减仲之产,不遂。」欲免归。中郎将爰盎知其贤,惜其去,乃请徙释之补谒者。释之既朝毕,因前言便宜事。文帝曰:「卑之,毋甚高论,令今可行也。」于是释之言秦、汉之间事,秦所以失,汉所以兴者。文帝称善,拜释之为谒者仆射。



    从行,上登虎圈,问上林尉禽兽簿,十余问,尉左右视,尽不能对。虎圈啬夫从旁代尉对上所问禽兽簿甚悉,欲以观其能口对向应亡穷者。文帝曰:「吏不当如此邪?尉亡赖!」诏释之拜啬夫为上林令。释之前曰:「陛下以绛侯周勃何如人也?」上曰:「上者。」又复问:「东阳侯张相如何如人也?」上复曰:「长者。」释之曰:「夫绛侯、东阳侯称为长者,此两人言事曾不能出口,岂效此啬夫喋喋利口捷给哉!且秦以任刀笔之吏,争以亟疾苛察相高,其敝徒文具,亡恻隐之实。以故不闻其过,陵夷至于二世,天下土崩。今陛下以啬夫口辩而超迁之,臣恐天下随风靡,争口辩,亡其实。且下之化上,疾于景□,举错不可不察也。」文帝曰:「善。」乃止不拜啬夫。



    就车,召释之骖乘,徐行,行问释之秦之敝。具以质言。至宫,上拜释之为公车令。



    顷之,太子与梁王共车入朝,不下司马门,于是释之追止太子、梁王毋入殿门。遂劾不下公门不敬,奏之。薄太后闻之,文帝免冠谢曰:「教兒子不谨。」薄太后使使承诏赦太子、梁王,然后得入。文帝繇是奇释之,拜为中大夫。



    顷之,至中郎将。从行至霸陵,上居外临厕。时慎夫人从,上指视慎夫人新丰道,曰:「此走邯郸道也。」使慎夫人鼓瑟,上自倚瑟而歌,意凄怆悲怀,顾谓群臣曰:「嗟乎!以北山石为椁,用□絮斫陈漆其间,岂可动哉!」左右皆曰:「善。」释之前曰:「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中亡可欲,虽亡石椁,又何戚焉?」文帝称善。其后,拜释之为廷尉。



    顷之,上行出中渭桥,有一人从桥下走,乘舆马惊。于是使骑捕之,属廷尉。释之治问。曰:「县人来,闻跸,匿桥下。久,以为行过,既出,见车骑,即走耳。」释之奏当:「此人犯跸,当罚金。」上怒曰:「此人亲惊吾马,马赖和柔,令它马,固不败伤我乎?而廷尉乃当之罚金!」释之曰:「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今法如是,更重之,是法不信于民也。且方其时,上使使诛之则已。今已下廷尉,廷尉,天下之平也,壹倾,天下用法皆为之轻重,民安所错其手足?唯陛下察之。」上良久曰:「廷尉当是也。」



    其后人有盗高庙座前玉环,得,文帝怒,下廷尉治。案盗宗庙服御物者为奏,当弃市。上大怒曰:「人亡道,乃盗先帝器!吾属廷尉者,欲致之族,而君以法奏之,非吾所以共承宗庙意也。」释之免冠顿首谢曰:「法如是足也。且罪等,然以逆顺为基。今盗宗庙器而族之,有如万分一,假令愚民取长陵一□土,陛下且何以加其法乎?」文帝与太后言之,乃许廷尉当。是时,中尉条侯周亚夫与梁相山都侯王恬启见释之持议平,乃结为亲友。张廷尉繇此天下称之。



    文帝崩,景帝立,释之恐,称疾。欲免去,惧大诛至;欲见,则未知何如。用王生计,卒见谢,景帝不过也。



    王生者,善为黄、老言,处士。尝召居廷中,公卿尽会立。王生老人,曰「吾袜解」,顾谓释之:「为我结袜!」释之跪而结之,既已,人或让王生:「独奈何廷辱张廷尉如此?」王生曰:「吾老且贱,自度终亡益于张廷尉。廷尉方天下名臣,吾故聊使结袜,欲以重之。」诸公闻之,贤王生而重释之。



    释之事景帝岁余,为淮南相,犹尚以前过也。年老病卒。其子挚,字长公,官至大夫,免。以不能取容当世,故终身不仕。



    冯唐,祖父赵人也。父徙代。汉兴徙安陵。唐以孝著,为郎中署长,事文帝。帝辇过,问唐曰:「父老何自为郎?家安在?」具以实言。文帝曰:「吾居代时,吾尚食监高祛数为我言赵将李齐之贤,战于巨鹿下。吾每饮食,意未尝不在巨鹿也。父老知之乎?」唐对曰:「齐尚不如廉颇、李牧之为将也。」上曰:「何已?」唐曰:「臣大父在赵时,为官帅将,善李牧。臣父故为代相,善李齐,知其为人也。」上既闻廉颇、李牧为人,良说,乃拊髀曰:「嗟乎!吾独不得廉颇、李牧为将,岂忧匈奴哉!」唐曰:「主臣!陛下虽有廉颇、李牧,不能用也。」上怒,起入禁中。良久,召唐让曰:「公众辱我,独亡间处乎?」唐谢曰:「鄙人不知忌讳。」



    当是时,匈奴新大入朝那,杀北地都尉卬。上以胡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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