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田灌韩传第二十二

    窦田灌韩传第二十二 (第2/3页)

事,何请?」夫亦持分阴事,为奸利,受淮南王金与语言。宾客居间,遂已,俱解。



    夏,分取燕王女为夫人,太后诏召列侯宗室皆往贺。婴过夫,欲与俱。夫谢曰:「夫数以酒失过丞相,丞相今者又与夫有隙。」婴曰:「事已解。」强与俱。酒酣,分起为寿,坐皆避席伏。已婴为寿,独故人避席,余半膝席。夫行酒,至分,分膝席曰:「不能满觞。」夫怒,因嘻笑曰:「将军贵人也,毕之!」时分不肯。行酒次至临汝侯灌贤,贤方与程不识耳语,又不避席。夫无所发怒,乃骂贤曰:「平生毁程不识不直一钱,今日长者为寿,乃效女曹兒呫嗫耳语!」分谓夫曰:「程、李俱东西宫卫尉,今众辱程将军,仲孺独不为李将军地乎?」夫曰:「今曰斩头穴匈,何知程、李!」坐乃起更衣,稍稍去。婴去,戏夫。夫出,分遂怒曰:「此吾骄灌夫罪也。」乃令骑留夫,夫不得出。藉福起为谢,案夫项令谢。夫愈怒,不肯顺。分乃戏骑缚夫置传舍,召长史曰:「今日召宗室,有诏。」劾灌夫骂坐不敬,系居室。遂其前事,遣吏分曹逐捕诸灌氏支属,皆得弃市罪。婴愧,为资使宾客请,莫能解。分吏皆为耳目,诸灌氏皆仁匿,夫系,遂不得告言分阴事。



    婴锐为救夫,婴夫人谏曰:「灌将军得罪丞相,与太后家迕,宁可救邪?」婴曰:「侯自我得之,自我捐之,无所恨。且终不令灌仲孺独死,婴独生。」乃匿其家,窃出上书。立召人,具告言灌夫醉饱事,不足诛。上然之,赐婴食,曰:「东朝廷辩之。」



    婴东朝,盛推夫善,言其醉饱得过,乃丞相以它事诬罪之。分盛毁夫所为横恣,罪逆不道。婴度无可奈何,因言分短。分曰:「天下幸而安乐无事,分得为肺附,所好音乐、狗马、田宅,所爱倡优、巧匠之属,不如魏其、灌夫日夜招聚天下豪杰壮士与论议,腹诽而心谤,卬视天,俯画地,辟睨两官间,幸天下有变,而欲有大功。臣乃不如魏其等所为。」上问朝臣:「两人孰是?」御史大夫韩安国曰:「魏其言灌夫父死事,身荷戟驰不测之吴军,身被数十创,名冠三军,此天下壮士,非有大恶,争杯酒,不足引它过以诛也。魏其言是。丞相亦言灌夫通奸猾,侵细民,家累巨万,横恣颍川,□轹宗室,侵犯骨肉,此所谓『支大于干,胫大于股,不折必披』。丞相信亦是。唯明主裁之。」主爵都尉汲黯是魏其。内史郑当时是魏其,后不坚。余皆莫敢对。上怒内史曰:「公平生数言魏其、武安长短,今日廷论,局趣效辕下驹,吾并斩若属矣!」即罢起入,上食太后。太后亦已使人候司,具以语太后。太后怒,不食,曰:「我在也,而人皆藉吾弟,令我百岁后,皆鱼肉之乎!且帝宁能为石人邪!此特帝在,即录录,设百岁后,是属宁有可信者乎?」上谢曰:「俱外家,故廷辨之。不然,此一狱吏所决耳。」是时,郎中令石建为上分别言两人。



    分已罢朝,出止车门,召御史大夫安国载,怒曰:「与长孺共一秃翁,何为首鼠两端?」安国良久谓分曰:「君何不自喜!夫魏其毁君,君当免冠解印绶归,曰『臣以肺附幸得待罪,固非其任,魏其言皆是。』如此,上必多君有让,不废君。魏其必愧,杜门齿齰舌自杀。今人毁君,君亦毁之,譬如要竖女子争言,何其无大体也!」分谢曰:「争时争,不知出此。」



    于是上使御史簿责婴所言灌夫颇不雠,劾系都司空。孝景时,婴尝受遗诏,曰「事有不便,以便宜论上」。及系,灌夫罪至族,事日急,诸公莫敢复明言于上。婴乃使昆弟子上书言之,幸得召见。书奏,案尚书,大行无遗诏。诏书独臧婴家,婴家丞封。乃劾婴矫先帝诏害,罪当弃市。五年十月,悉论灌夫支属。婴良久乃闻有劾,即阳病痱,不食欲死。或闻上无意杀婴,复食,治病,议定不死矣。乃有飞语为恶言闻上,故以十二月晦论弃市渭城。



    春,分疾,一身尽痛,若有击者,呼服谢罪。上使视鬼者瞻之,曰:「魏其侯与灌夫共守,笞欲杀之。」竟死。子恬嗣,元朔中有罪免。



    后淮南王安谋反,觉。始安入朝时,分为太尉,迎安霸上,谓安曰:「上未有太子,大王最贤,高祖孙,即宫车晏驾,非大王立,尚谁立哉?」淮南王大喜,厚遗金钱财物。上自婴、夫事时不直分,特为太后故。及闻淮南事,上曰:「使武安侯在者,族矣。」



    韩安国字长孺,梁成安人也,后徒睢阳。尝受《韩子》、杂说邹田生所。事梁孝王,为中大夫。吴、楚反时,孝王使安国及张羽为将,扞吴兵于东界。张羽力战,安国持重,以故吴不能过梁。吴、楚破、安国、张羽名由此显梁。



    梁王以至亲故,得自置相、二千石,出入游戏,僭于天子。天子闻之,心不善。太后知帝弗善,乃怒梁使者,弗见,案责王所为。安国为梁使,见大长公主而泣曰:「何梁王为人子之孝,为人臣之忠,而太后曾不省也?夫前日吴、楚、齐、赵七国反,自关以东皆合从而西向,唯梁最亲,为限难。梁王念太后、帝在中,而诸侯扰乱,壹言泣数行而下,跪送臣等六人将兵击却吴、楚、吴、楚以故兵不敢西,而卒破亡,梁之力也。今太后以小苛礼责望梁王。梁王父兄皆帝王,而所见者大,故出称跸,入言警,车旗皆帝所赐,即以□鄙小县,驱驰国中,欲夸诸侯,令天下知太后、帝爱之也。今梁使来,辄案责之,梁王恐,日夜滋泣思慕,不知所为。何梁王之忠孝而太后不恤也?」长公主具以告太后,太后喜曰:「为帝言之。」言之,帝心乃解,而免冠谢太后曰:「兄弟不能相教,乃为太后遗忧。」悉见梁使,厚赐之。其后,梁王益亲欢。太后、长公主更赐安国直千余金。由此显,结于汉。



    其后,安国坐法抵罪,蒙狱吏田申辱安国。安国曰:「死灰独不复然乎?」甲曰:「然即溺之。」居无几,梁内史缺,汉使使者拜安国为梁内史,起徒中为二千石。田甲亡。安国曰:「甲不就官,我灭而宗。」甲肉袒谢,安国笑曰:「公等足与治乎?」卒善遇之。



    内史之缺也,王新得齐人公孙诡,说之,欲请为内史。窦太后闻,乃诏王以安国为内史。



    公孙诡、羊胜说王求为帝太子及益地事,恐汉大臣不听,乃阴使人刺汉用事谋臣。及杀故吴相爰盎,景帝遂闻诡、胜等计划,乃遣使捕诡、胜,必得。汉使十辈至梁,相以下举国大索,月余弗得。安国闻诡、胜匿王所,乃入见王而泣曰:「主辱者臣死。大王无良臣,故纷纷至此。今胜、诡不得,请辞赐死。」王曰:「何至此?」安国泣数行下,曰:「大王自度于皇帝,孰与太上皇之与高帝及皇帝与临江王亲?」王曰:「弗如也。」安国曰:「夫太上皇、临江亲父子间,然高帝曰『提三尺取天下者朕也』,故太上终不得制事,居于栎阳。临江,適长太子,以一言过,废王临江;用宫垣事,卒自杀中尉府。何者?治天下终不用私乱公。语曰:『虽有亲父,安知不为虎?虽有亲兄,安知不为狼?』今大王列在诸侯,訹邪臣浮说,犯上禁,桡明法。天子以太后故,不忍致法于大王。太后日夜涕泣,幸大王自改,大王终不觉寤。有如太后宫车即晏驾,大王尚谁攀乎?」语未卒,王泣数行而下,谢安国曰:「吾今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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