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一百三十九

    列传第一百三十九 (第2/3页)

修玉牒。



    十五年罢,提举太平观。初,愿与张扩并居西掖,一时书命,藉扩润色。扩咏《二毫笔诗》,愿以为诮己,诉于桧,訹御史李文会劾之。高闶侍经筵,帝问张九成安否,翌日,又问桧,桧曰:「九成以唱异惑众,为台臣所论,予郡,乃力乞祠。观其意,终不为陛下用。」帝曰:「九成清贫,不可无禄。」桧疑闶荐之,以语愿,愿又嗾文会攻闶去。藤州守臣言迁客李光作诗讽刺时政,愿在中司,傅会其说,谓:「光纵横倾险,子弟宾客往来吴、越,诱人上书,动摇国是。」光再移谪琼海。文会既升西府,愿觇桧意稍厌,即数其害政,罢之。后二日,愿遂补其处。帝与桧论事,因曰:「朕谓进用士大夫,一相之责也。一相既贤,则所荐皆贤。」愿曰:「陛下任相如此,盖得治道之要。」又论史事,桧曰:「靖康围城中,失节者相与作私史,公肆挤排。」帝曰:「卿不推异姓,宜其不容。」愿曰:「桧非独是时不肯雷同,宣和间耿延禧为学官,以其父在东宫,势倾一时,士皆靡然从之,以徼后福,独桧守正不易。」盖自桧再居相位,每荐执政,必选世无名誉、柔佞易制者。愿希桧意迎合,附下罔上,至是斥去,天下快之。



    又三年,起知宣州。玉牒书成,加资政殿学士,移建康府。二十二年,卒,年五十二。



    初,愿守宣城,表弟王炎调蕲水令,过之,醉中谓愿曰:「尝于吕丞相处得公顷岁所通书,其间颇及秦丞相之短,尚记忆否?」愿闻之,色如死灰,遂留炎不听去。会愿移守金陵,宴监司,大合乐,守卒皆怠,炎即青溪得客舟以行,愿忧挠而卒。



    楼炤,字仲晖,婺州永康人。登政和五年进士第,调大名府户曹,改西京国子博士、辟雍录、淮宁府司仪曹事,改尚书考功员外郎。



    帝在建康,炤谓:「今日之计,当思古人量力之言,察兵家知己之计。力可以保淮南,则以淮南为屏蔽,权都建康,渐图恢复。力未可以保淮南,则因长江为险阻,权都吴会,以养国力。」于是移跸临安。擢右司郎中。时铨曹患员多阙少,自倅贰以下多添差。炤言:「光武并省吏员,今纵未能损其所素有,安可置其所本无乎?」



    绍兴二年,秦桧罢相,炤亦以言者论去。六年,召为左司员外郎,寻迁殿中侍御史。明年,迁起居郎。言:「今暴师日久,财用匮乏。考唐故事,以宰相领盐铁转运使,或判户部,或兼度支。今宰相之事难行,若参仿唐制,使户部长贰兼领诸路漕权,何不可之有?内则可以总大计之出入,外则可以制诸道之盈虚,如刘晏自按租庸,以知州县钱谷利病。」诏三省相度措置,卒施行之。又言:「监司、郡守,系民甚切。乞令侍从官各举通判资序或尝任监察御史以上可任监司、郡守者一二人。」诏从之,命中书、门下置籍。



    七年,宰相张浚之兄滉赐出身与郡,中书舍人张焘封还,乃命炤行,炤又封还,而竟为权起居舍人何抡书黄行下,于是焘与炤皆请补外,以秘阁修撰知温州。未几,除中书舍人,与勾龙如渊并命。如渊入对,帝谓之曰:「卿与楼炤皆朕所亲擢。」寻迁给事中兼直学士院。



    九年,以金人来和传敕,炤草其文,曰:「乃上穹开悔祸之期,而大金报许和之约。割河南之境土,归我舆图;戢宇内之干戈,用全民命。」寻兼侍读,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继命往陕西宣谕德意。炤奏:「京城统制吴革、知环州田敢、成忠郎卢大受皆以节义,革为范琼所害,敢、大受为刘豫所杀,乞赐褒恤。」又奏:「陕西诸路陷刘豫,郡县有不从伪之人,所籍赀产,并令勘验给还。」炤至东京,检视宫室,寻诣永安军谒陵寝,遂至长安。



    会李世辅自夏国欲归朝,炤以书招之,世辅以二千人赴行在。寻至凤翔,以便宜命郭浩帅鄜延,杨政帅熙河兰巩,吴璘帅凤翔。炤欲尽移川口诸军于陕西,璘曰:「金人反覆难信,今移军陕右,则蜀口空虚。金若自南山捣蜀,要我陕右军,则我不战自屈。当依山为屯,控守要害。」于是璘、政二军独屯内地。炤又会诸路监司于凤翔,皆言蜀边屯驻大军之久,坐困四川民力,乃下其议,语在《胡世将传》。



    炤还朝,以亲老求归省于明州,许之,命给假迎侍,仍赐以金带。十四年,以资政殿学士知绍兴府,过阙入见,除签书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寻为李文会、詹大方所劾,与祠。久之,除知宣州,徙广州,未行而卒,年七十三。后谥襄靖。



    炤早附蔡京改秩,为台谏所论。其后立朝至位二府,皆与秦桧同时。其宣谕陕西,妄自尊大,或者论其好货失将士心云。



    勾龙如渊,字行父,永康军导江人。勾姓本出古勾芒,高宗即位,避御名,更勾龙氏。政和八年,登上舍第。沉浮州县二十年,以张浚荐,召试馆职。



    绍兴六年,除秘书省校书郎。历著作佐郎、祠部员外兼礼部、起居舍人。尝进所为文三十篇,帝曰:「卿文极高古,更令平易尽善。」后因进对,帝复言:「文章平易者多浅近,渊深者多艰涩,惟用意渊深而造语平易,此最难者。」



    八年,兼给事中、同知贡举,除中书舍人兼侍读,兼直学士院。面命草赵鼎罢相制,如渊言:「陛下既罢鼎,则用人才须耸动四方,当速召君子,显黜小人。」帝曰:「君子谓谁?」曰:「孙近、李光。」「小人谓谁?」曰:「吕本中。」先是,祠臣曾开以老病辞不草国书,帝欲用如渊代之,而赵鼎荐本中,故如渊憾之。



    又言:「臣观朝廷事,非君臣情通,未易能济。大臣于事稍有过差,陛下训饬之可也。陛下所欲为,势有未可,大臣亦当明白辩论。然必陛下先与大臣言及此意,若不先言,即大臣论一事不从,尚未之觉,至再至三,遂以为陛下疏之,或疑他人有以间之。既以怀疑,即不能尽诚,陛下察其不诚,又从而疑之,安有君臣之间,动相疑间而能久于其位者?愿陛下明谕之。」帝曰:「前此未常有以此告朕者,卿见秦桧亦宜语此。」时桧方得君,如渊犹恐委桧未专,故及之。除御史中丞。



    先是,桧力主和,执政、侍从及内外诸臣皆以为非是,多上书谏止者,桧患之。如渊为桧谋曰:「相公为天下大计,而邪说横起,盍不择人为台谏,使尽击去,则相公之事遂矣。」桧大喜,即擢如渊中司。



    如渊言:「凡事必有初,及其初而为之则易,无其端而发之则难。陛下即位,一初也;渡江,二初也;移跸建康,三初也;自建康复还临安,四初也。自赵鼎相,刘大中、王庶相继去,今复独任一相,召一二名士,凡事有当行而弊有当去者,又一初也,臣愿以正纪纲、辨邪正、明赏罚、谨名器、审用度、厚风俗、去文具七者为献。」



    又言:「孟庾召节在途,士论不与。」帝曰:「朕欲遣令使金国,在廷莫更有小人否?」对曰:「如赵鼎为相,尽隳纪纲,乃窃贤相之名而去。王庶在枢府,尽用奸计,乃以和议不合,卖直而去。刘大中以不孝得罪,乃窃朝廷美职而去。」帝曰:「卿胡不论?」对曰:「目今士论见孟庾之召,王庶之去,已有'一解不如一解'之语。愿陛下不惜孟庾一人,以正今日公论,其他容臣一一为陛下别白之。」于是出庾知严州。又连论庶、大中,皆罢之。



    金国遣二使来议和,许归河南地。使者踞甚,议受书之礼不决,外议汹汹。如渊建议取其书纳禁中。于是同谏长请对,又呼台吏问:「朝廷有大议论,许台谏见宰执商议乎?」吏曰:「有。」遂赴都堂与宰执议取书事,宰执皆以为然。帝亲笔召如渊、李谊入对。明日,诏宰执就馆见金使,受其书纳入,人情始安。



    九年,奏召还曾开、范同,而罢施庭臣、莫将,以谓:「开、同之出,虽曰语言之过,而其心实出于爱君;庭臣、将之迁,虽曰议论之合,而其迹终近于希进。今国论既定,好恶黜陟,所宜深谨。」又论张邦昌时伪臣因赦复职非是。帝曰:「卿言是也,朕亦欲置此数匹夫不问。」对曰:「将恐无以示训。」其后卒不行。



    忽一日,如渊言:「和议之际,臣粗自效,如臣到都堂,若不遏朝廷再遣使之议,则和议必至于坏,而宣对之日,稍有将顺,则遂至于屈。臣于二者,粗有报国之忠。臣亲老,愿求归。」帝不许。如渊疑帝有疏之之意,又奏曰:「臣向荐君臣腹心之论,陛下大以为然。其后秦桧在和议可否未决之间欲求去,陛下颇罪之,臣再三为桧辨析。今陛下与桧君臣如初,而臣反若有谗诉于其间者。」帝曰:「朕素不喜谗,卿其勿疑。」如渊尝与施庭臣忿争,庭臣谓如渊有指斥语,帝谓秦桧曰:「以朕观之,庭臣之罪小,如渊之罪大。」桧请斥庭臣而徙如渊,待其求去然后补外。帝不可,于是与庭臣皆罢。



    初,如渊与莫将及庭臣皆力主和议,如渊缘此擢中司,而将及庭臣缘此皆峻用。张焘、晏敦复上疏专以三人为言。如渊入言路,即劾二人,至是与庭臣俱罢。其后桧拟如渊知遂宁府,帝曰:「此人用心不端。」遂已。两奉祠,卒,年六十二。



    如渊始以张浚荐召,而终乃翼秦桧挤赵鼎,仇吕本中,逐刘大中、王庶,心迹固可见矣。子佃、僎、似。



    薛弼,字直老,温州永嘉人。登政和二年进士第,调怀州刑曹、杭州教授。初颁《五礼》《新书》,定著释奠先圣误用下丁,弼据礼是正,州以闻,诏从其议。监左藏东库。内侍王道使奴从旁礼绢美恶,多取之,弼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