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一百八十四

    列传第一百八十四 (第2/3页)

防奇邪,而或纵于乞怜之卑祠。缁黄出入之禁所以严宸居,而间惑于禬禳之小数。以至弹墨未干,而抆拭之旨已下;驳奏未几,而捷出之径已开。命令不疑,则阳纵而不收。主意不坚,则阴闭而不密。陛下可不思致灾之由,而亟求所以正之哉?愿清其天君,以端出治之源;谨其号令,以肃纪纲之本。毋牵于私恩而挠公法,毋迁于迩言而乱旧章,去谗而远色,贱货而贵德,则人心悦而天意得,可以开太平而兆中兴也。」



    进权礼部侍郎兼修玉牒,再辞,不许。升兼侍读,辞,不许。进《圣学四箴》:一曰惜日力以致其勤,二曰精体认以充其知,三曰屏嗜好以专其业,四曰谨行事以验其用。五乞归田里,帝勉留之,请益力。特授集英殿修撰、知建宁府,辞,不许,乃还家。召为中书舍人,三辞,不许,请益力。进显文阁待制,依所乞予祠,辞职名,不许,遂差提举玉隆万寿宫。有疾,谢医却药,曰:「使我清心以顺天命,毋重恼我怀。」拱手三揖乃卒。诏特赠四官至中奉大夫,谥文安。景纬天性孝友,雅志冲淡,亲没无意仕进,故其立朝之日不久云。



    冯去非字可迁,南康都昌人。父椅字仪之,家居授徒,所注《易》、《书》、《诗》、《语》、《孟》、《太极图》,《西铭辑说》,《孝经章句》,《丧礼小学》,《孔子弟子传》,《读史记》及诗文、志录,合二百余卷。



    去非,淳祐元年进士。尝干办淮东转运司,治仪真,欧阳脩东园在焉,使者黄涛欲以为佛寺,时已许荐,去非力争不得,宁不受使者荐,谒告而去。宝祐四年,召为宗学谕。丁大全为左谏议大夫,三学诸生叩阍言不可。帝为下诏禁戒,诏立石三学,去非独不肯书名碑之下方。监察御史吴衍、翁应弼劾诸生下狱,去非复调护宗学生之就逮者。未几,大全签书枢密院事、参知政事,蔡抗去国,去非亦以言罢。归舟泊金、焦山,有僧上谒,去非不虞其为大全之人也,周旋甚款。僧乘间致大全意,愿毋遽归,少俟收召,诚得尺书以往,成命即下。去非奋然正色曰:「程丞相、蔡参政牵率老夫至此,今归吾庐山,不复仕矣,斯言何为至我!」绝之,不复与言。



    徐霖字景说,衢州西安人。年十三,有志圣人之道,取所作文焚之,研精《六经》之奥,控赜先儒心传之要。淳祐四年,试礼部第一。知贡举官入见,理宗曰:「第一名得人。」嘉奖再三。登第,授沅州教授。



    时宰相史嵩之挟边功要君,植党颛国。霖上疏历言其奸深之状,以为:「其先也夺陛下之心,其次夺士大夫之心,而其甚也夺豪杰之心。今日之士大夫,嵩之皆变化其心而收摄之矣。且其变化之术甚深,非章章然号于人使之为小人也。常于善类择其质柔气弱易以夺之者,亲任一二,其或稍有异已,则潜弃而摈远之,以风其余。彼以名节之尊不足以易富贵之愿,义利之辨亦终暗于妻妾宫室之私,则亦从之而已。」疏奏,见者吐舌,为霖危之。未几,嵩之匿父丧求起复,君子并起而攻之,上大感悟。



    丞相范钟进所召试馆职二人,上思霖之忠,亲去其一,易霖名。及试,则曰:「人主无自强之志,大臣有患失之心,故元良未建,凶奸未窜。」是时,丞相杜范已薨,而钟虽得位,畏奸人覆出为己祸故也。擢秘书省正字,霖辞不获命,遂就职。会日食,霖应诏上封事曰:「日,阳类也,天理也,君子也。吾心之天理不能胜乎人欲,朝廷之君子不能胜乎小人。宫闱之私暱未屏,琐闼之奸邪未辨,台臣之讨贼不决,精祲感浃,日为之食。」又数言建立太子。迁校书郎。七年夏,大旱,霖应诏言:「谏议大夫不易则不雨,京兆尹不易则不雨。」不报,去国。上遣著作郎姚希得留之,不还。御笔改合入官,乃改宣教郎。霖屡辞,曰:「向为身死而不敢欺其君父,今以官高而自眩于平生,失其本心,何以暴其忠志?」又曰:「志贵乎洁,忠尚乎精,即有取,则自蹈于垢污矣。」



    八年夏,添差通判信州,霖皆力辞,竟未拜,改秩之命故也。寻令守臣勉谕之,特改宣教郎、主管云台观,霖乃拜受。十二年,迁秘书省著作郎,累辞,不许。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上曰:「今日所当言者,当备陈之。」霖复以正太子名为言,又奏:「万化之本在心,存心之法在敬。」兼权尚左郎官,兼崇政殿说书。乃上疏言:「叶大有阴柔奸黠,为群憸冠,不宜久长台谏,乞斥去。」不报。兼权左司。霖知无不言,于是谗嫉者思以中伤,而上亦不悦。乞补外,知抚州。祠先贤,宽租赋,振饥穷,诛悍将,建营砦,几一月而政举化行。以言去,士民遮道,不得行,及暝,始由径以出。



    宝祐元年,差知衡州。三年,当之官,遂辞,差知袁州。五年,丁外艰,哀毁号绝,水浆不入口七日。明年开庆元年,差主管崇禧观。景定二年,知汀州。明年,卒。将终,语其长子心亨曰:「有生必有死,自古圣贤皆然,吾复何憾。」尚书省请加优异,诏与一子恩泽。度宗赐祭田百亩,以旌直臣。霖间居衢,守游钧筑精舍,聘霖为学者讲道,是日听者三千余人。



    徐宗仁字求心,信之永丰人。淳祐十年进士。历官为国子监主簿。开庆元年,伏阙上书曰:



    赏罚者,军国之纲纪。赏罚不明,则纲纪不立。今天下如器之欹而未坠于地,存亡之机,固不容发。兵虚将惰,而力匮财殚,环亮四境,类不足恃;而所恃以维持人心、奔走豪杰者,惟陛下赏罚之微权在耳。权在陛下,而陛下不知所以用之,则未坠者安保其终不坠乎?臣为此惧久矣。



    陛下当危急之时,出金币赐土田,授节钺,分爵秩,尺寸之功,在所必赏。故当悉心效力,图报万分可也。而自干腹之兵越江逾广以来,凡阅数月,尚未闻有死战阵、死封疆、死城郭者,岂赏罚不足以劝惩之耶?今通国之所谓佚罚者,不过丁大全、袁玠、沈翥、张镇、吴衍、翁应弼、石正则、王立爱、高铸之徒,而首恶则董宋臣也。是以廷绅抗疏,学校叩阍,至有欲借尚方剑为陛下除恶。而陛下乃释而不问,岂真欲爱护此数人而重咈千万人之心?天下之事势急矣,朝廷之纪纲坏矣。若误国之罪不诛,则用兵之士不勇。今东南一隅天下,已半坏于此数人之手,而罚不损其豪毛。彼方拥厚赀,挟声色,高卧华屋,而使陛下与二三大臣焦心劳思,可乎?三军之在行者,岂不愤然不平曰:「稔祸者谁欤,而使我捐躯兵革之间?」百姓之罹难者,岂不群然胥怨曰:「召乱者谁欤,而使我流血锋镝之下?」陛下亦尝一念及此乎?



    又极论边事,谓惠亵而威不振。论董宋臣盘固日久,蒙蔽日久。又请「使有言责者皆得以尽其言,则国论伸而国威振,臣虽屏处山林,亦有生气」。迁国子监丞、秘书省著作佐郎,主管崇禧观。迁考功郎官兼崇政殿说书,进读《敬天图》。迁太府少卿兼侍讲、兼侍立修注官,迁太常少卿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知宁国府。监察御史郭阊论罢。



    德祐元年,起授吏部侍郎兼中书门下检正诸房公事,兼提领丰储仓所,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侍左待郎。乞假督府名称往本州同守臣防拓,不允。权礼部尚书兼益王府赞读。卫益王走海上,厓山兵败,死焉。



    危昭德,邵武人。宝祐元年进士。历官为史馆检阅校勘、武学谕、宗正寺簿兼崇政殿说书,迁秘书郎。疏言:「国之命在民,民之命在士大夫。士大夫不廉,朘民膏血,为己甘腴,民不堪命矣。」又言:「愿陛下与二三大臣察利害之实,究安危之本,明诏郡国,申严号令,俾急其所急,凡荒政之当举者,不可一日而置念;缓其可缓,凡苛赋之肆扰者,易为此时之宽征。固结人心,乃所以延天命也。」又言:「愿陛下举考课之事,内以责诸弹纠之职,外以责诸监司、郡守之计。贪浊昏庸,固在必惩。廉能正直,尤当示劝。察之精则黜陟之咸服,行之力则观听之具孚,而课吏之实得矣。」



    进兼侍讲。又言:「民者,邦之命脉,欲寿国脉,必厚民生,欲厚民生,必宽民力。」且条上厉民四敝。又言:「愿陛下为万世根本之虑,为一时仓卒之防,必求安节之亨,毋招不节之咎,节之又节,则宫闱之费差省,帑藏之积自充,上用足而下不匮矣。」又乞「察欣瘁休戚之故,酌利害损益之宜,孰为当因,孰为当革,孰为可罢,孰为可行,则折衷泉货而远近便,开通关梁而商贾行。下修身奉法之诏,而吏得自新;出输仓助贷之令,而民免贵籴;窒墨敕之门,而无官府黜陟之异;止输台之议,而无疆界彼此之分,则气脉苏醒、意向翕合矣」。



    迁起居舍人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寻迁殿中侍御史、侍御史。谏作宗阳宫。权工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实录院,乞致仕,特转一官。昭德在经筵,以《易》、《春秋》、《大学衍义》进讲,反覆规正者甚多。所著《春山文集》。



    子彻孙,咸淳元年进士。



    陈垲字子爽,嘉兴人。历京湖制置使司主管机宜文字,差知德安府,加直宝谟阁、江西提点刑狱,改直敷文阁、提举千秋鸿禧观,转司农寺丞、主管崇道观、知安庆府。召赴阙,加直显谟阁、湖南提点刑狱。再召为右司郎官,加直宝文阁知隆兴府、江西安抚使,改知江州,主管江西安抚司事。召为右司郎官,进直龙图阁、浙西提点刑狱,迁司农少卿,以秘阁修撰知庆元府兼沿海制置副使,迁大理卿,进右文殿修撰、知平江府兼淮、浙发运使。



    户部侍郎赵必愿举垲最,诏特转一官,迁太府卿、司农卿,权工部侍郎兼同详定敕令官,兼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入奏,言:「愿陛下转移世道之枢机,砥砺士大夫之廉耻,使知名义为重,利禄为轻。久去国以恬退闻者召之,久立朝以更迭请者从之,甘言容悦者必斥,真情丐闲者勿留。如此,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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