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一 越王句践世家第十一

    卷四十一 越王句践世家第十一 (第2/3页)

子。吴告急於王,王方会诸侯於黄池,惧天下闻之,乃祕之。吴王已盟黄池,乃使人厚礼以请成越。越自度亦未能灭吴,乃与吴平。



    其後四年,越复伐吴。吴士民罢弊,轻锐尽死於齐、晋。而越大破吴,因而留围之三年,吴师败,越遂复栖吴王於姑苏之山。吴王使公孙雄【集解】:虞翻曰:“吴大夫。”肉袒膝行而前,请成越王曰:“孤臣夫差敢布腹心,异日尝得罪於会稽,夫差不敢逆命,得与君王成以归。今君王举玉趾而诛孤臣,孤臣惟命是听,意者亦欲如会稽之赦孤臣之罪乎?”句践不忍,欲许之。范蠡曰:“会稽之事,天以越赐吴,吴不取。今天以吴赐越,越其可逆天乎?且夫君王蚤朝晏罢,非为吴邪?谋之二十二年,一旦而弃之,可乎?且夫天与弗取,反受其咎。‘伐柯者其则不远’,君忘会稽之戹乎?”句践曰:“吾欲听子言,吾不忍其使者。”范蠡乃鼓进兵,曰:“王已属政於执事,【集解】:虞翻曰:“执事,蠡自谓也。”使者去,不者且得罪。”【集解】:虞翻曰:“我为子得罪。”【索隐】:虞翻注盖依国语之文,今望此文,谓使者宜速去,不且得罪於越,义亦通。吴使者泣而去。句践怜之,乃使人谓吴王曰:“吾置王甬东,君百家。”【集解】:杜预曰:“甬东,会稽句章县东海中洲也。”【索隐】:国语云“与之夫妇三百”是也。吴王谢曰:“吾老矣,不能事君王!”遂自杀。乃蔽其面,【正义】:今之面衣是其遗象也。越绝云:“吴王曰‘闻命矣!以三寸帛幎吾两目。使死者有知,吾惭见伍子胥、公孙圣;以为无知,吾耻生者’。越王则解绶以幎其目,遂伏剑而死。”幎音觅。顾野王云大巾覆也。曰:“吾无面以见子胥也!”越王乃葬吴王而诛太宰嚭。



    句践已平吴,乃以兵北渡淮,与齐、晋诸侯会於徐州,致贡於周。周元王使人赐句践胙,命为伯。句践已去,渡淮南,以淮上地与楚,【集解】:楚世家曰:“越灭吴而不能正江、淮北。楚东侵广地至泗上。”归吴所侵宋地於宋,与鲁泗东方百里。当是时,越兵横行於江、淮东,诸侯毕贺,号称霸王。【索隐】:越在蛮夷,少康之後,地远国小,春秋之初未通上国,国史既微,略无世系,故纪年称为“於粤子”。据此文,句践平吴之後,周元王始命为伯,後遂僭而称王也。



    范蠡遂去,自齐遗大夫种书曰:“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集解】:徐广曰:“狡,一作‘郊’。”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种见书,称病不朝。人或谗种且作乱,越王乃赐种剑曰:“子教寡人伐吴七术,【正义】:越绝云:“九术:一曰尊天事鬼;二曰重财币以遗其君;三曰贵籴粟?以空其邦;四曰遗之好美以荧其志;五曰遗之巧匠,使起宫室高台,以尽其财,以疲其力;六曰贵其谀臣,使之易伐;七曰彊其谏臣,使之自杀;八曰邦家富而备器利;九曰坚甲利兵以承其弊。”寡人用其三而败吴,其四在子,子为我从先王试之。”种遂自杀。



    句践卒,【索隐】:纪年云:“晋出公十年十一月,於粤子句践卒,是为菼执。”子王鼫与立。【索隐】:鼫音石。与音馀。按:纪年云“於粤子句践卒,是菼执。次鹿郢立,六年卒”。乐资云“越语谓鹿郢为鼫与也”。王鼫与卒,子王不寿立。王不寿卒,【索隐】:纪年云:“不寿立十年见杀,是为盲姑。次硃句立。”子王翁立。王翁卒,【索隐】:纪年於粤子硃句三十四年灭滕,三十五年灭郯,三十七年硃句卒。子王翳立。王翳卒,子王之侯立。【索隐】:纪年云:“翳三十三年迁于吴,三十六年七月太子诸咎弑其君翳,十月粤杀诸咎。粤滑,吴人立子错枝为君。明年,大夫寺区定粤乱,立无余之。十二年,寺区弟忠弑其君莽安,次无颛立。无颛八年薨,是为菼蠋卯。”故庄子云“越人三弑其君,子搜患之,逃乎丹穴不肯出,越人薰之以艾,乘以王舆”。乐资云“号曰无颛”。盖无颛後乃次无彊也,则王之侯即无余之也。王之侯卒,子王无彊立。【索隐】:盖无颛之弟也。音其良反。



    王无彊时,越兴师北伐齐,西伐楚,与中国争彊。当楚威王之时,越北伐齐,齐威王使人说越王曰:“越不伐楚,大不王,小不伯。图越之所为不伐楚者,为不得晋也。韩、魏固不攻楚。韩之攻楚,覆其军,杀其将,则叶、阳翟危;【正义】:叶,式涉反,今许州叶县。阳翟,河南阳翟县也。二邑此时属韩,与楚犬牙交境,韩若伐楚,恐二邑为楚所危。魏亦覆其军,杀其将,则陈、上蔡不安。【正义】:陈,今陈州也。上蔡,今豫州上蔡县也。二邑此时属魏,与楚犬牙交境,魏若伐楚,恐二国为楚所危也。故二晋之事越也,【正义】:言韩、魏与楚邻,今令越合於二晋而伐楚。不至於覆军杀将,马汗之力不效。【集解】:徐广曰:“效犹见也。”所重於得晋者何也?”【正义】:从“不至”已下此是齐使者重难越王。越王曰:“所求於晋者,不至顿刃接兵,而况于攻城围邑乎?【正义】:顿刃,筑营垒也。接兵,战也。越王言韩魏之事越,犹不至顿刃接兵,而况更有攻城围邑,韩、魏始服乎?言畏秦、齐而故事越也。原魏以聚大梁之下,原齐之试兵南阳【索隐】:此南阳在齐之南界,莒之西。莒地,以聚常、郯之境,【索隐】:常,邑名,盖田文所封邑。郯,故郯国。二邑皆齐之南地。则方城之外不南,【正义】:方城山在许州叶县西南十八里。外谓许州、豫州等。言魏兵在大梁之下,楚方城之兵不得南伐越也。淮、泗之间不东,商、於、析、郦、索隐四邑并属南阳,楚之西南也。【正义】:郦音掷。括地志云:“商洛县则古商国城也。荆州图副云‘邓州内乡县东七里於村,即於中地也’。”括地志又云:“邓州内乡县楚邑也。故郦县在邓州新城县西北三十里。”按:商、於、析、郦在商、邓二州界,县邑也。宗胡之地,【集解】:徐广曰:“胡国,今之汝阴。”【索隐】:宗胡,邑名。胡姓之宗,因以名邑。杜预云“汝阴县北有故胡城”是。夏路以左,【集解】:徐广曰:“盖谓江夏之夏。”【索隐】:徐氏以为江夏,非也。刘氏云“楚適诸夏,路出方城,人向北行,以西为左,故云夏路以左”,其意为得也。【正义】:括地志云:“故长城在邓州内乡县东七十五里,南入穰县,北连翼望山,无土之处累石为固。楚襄王控霸南土,争强中国,多筑列城於北方,以適华夏,号为方城。”按:此说刘氏为得,云邑徒众少,不足备秦峣、武二关之道也。不足以备秦,江南、泗上不足以待越矣。【正义】:江南,洪、饶等州,春秋时为楚东境也。泗上,徐州,春秋时楚北境也。二境并与越邻,言不足当伐越。则齐、秦、韩、魏得志於楚也,是二晋不战分地,不耕而穫之。不此之为,而顿刃於河山之间以为齐秦用,所待者如此其失计,柰何其以此王也!”齐使者曰:“幸也越之不亡也!吾不贵其用智之如目,见豪毛而不见其睫也。今王知晋之失计,而不自知越之过,是目论也。【索隐】:言越王知晋之失,不自觉越之过,犹人眼能见豪毛而自不见其睫,故谓之“目论”也。王所待於晋者,非有马汗之力也,又非可与合军连和也,将待之以分楚众也。今楚众已分,何待於晋?”越王曰:“柰何?”曰:“楚三大夫张九军,北围曲沃、於中,【集解】:徐广曰:“一作‘北面曲沃’。”【正义】:括地志云:“曲沃故城在陕县西三十二里。於中在邓州内乡县东七里。”尔时曲沃属魏,於中属秦,二地相近,故楚围之。以至无假之关者【集解】:徐广曰:“无,一作‘西’。”三千七百里,【正义】:按:无假之关当在江南长沙之西北也。言从曲沃、於中西至汉中、巴、巫、黔中千馀里,皆备秦、晋也。景翠之军北聚鲁、齐、南阳,分有大此者乎?【正义】:鲁,兗州也。齐,密州莒县邑南至泗上也。南阳,邓州也,时属韩也。言楚又备此三国也,分散有大此者乎?且王之所求者,斗晋楚也;晋楚不斗,越兵不起,是知二五而不知十也。此时不攻楚,臣以是知越大不王,小不伯。复雠、庞、【集解】:徐广曰:“一作‘宠’。”长沙,【索隐】:刘氏云“复者发语之声”,非也。言发语声者,文势然也,则是脱“况”字耳。雠当作“焠”,焠,邑名,字讹耳。则焠、庞、长沙是三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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