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河东学案上

    卷七 河东学案上 (第2/3页)



    究竟无言处,方知是一源。



    不识理名难识理,须知识理本无名。



    为学时时处处是做工夫处,虽至陋至鄙处,皆当存谨畏之心而不可忽,且如就枕时,手足不敢妄动,心不敢乱想,这便是睡时做工夫,以至无时无事不然。



    工夫紧贴在身心做,不可斯须外离。  心一放,即悠悠荡荡无所归着。



    读前句如无后句,读此书如无他书,心乃有入。



    下学学人事,上达达天理也。人事如父子、君臣、夫妇、长幼之类是也,天理在人如仁、义、礼、智之性,在天如元、亨、利、贞之命是也。只是合当如是,便是理。



    理只在气中,决不可分先后,如太极动而生阳,动前便是静,静便是气,岂可说理先而气后也。



    心一收而万理咸至,至非自外来也,盖常在是而心存,有以识其妙耳。心一放而万理咸失,失非向外驰也,盖虽在是而心亡,无以察其妙耳。  朱子曰:“聚散者气也,若理只泊在气上,初不是凝结自为一物,但人分上合当然者便是理,不可以聚散言也。”



    理既无形,安得有尽!



    有形者可以聚散言,无形者不可以聚散言。



    石壁上草木,最可见生物自虚中来,虚中则实气是也。



    一切有形之物,皆呈露出无形之理来,所谓无非至教也。



    人心皆有所安,有所不安,安者义理也,不安者人欲也。然私意胜,不能自克,则以不安者为安矣。  心存则因器以识道。



    看来学者不止应事处有差,只小小言动之间,差者多矣。



    心无所止,则一日之间,四方上下,安往而不至哉!



    理如物,心如镜,镜明则物无遯形,心明则理无蔽;昏则反是。



    释子不问贤愚善恶,只顺己者便是。



    理如日光,气如飞鸟,理乘气机而动,如日光载鸟背而飞。鸟飞而日光虽不离其背,实未尝与之俱往;而有间断之处,亦犹气动而理虽未尝与之暂离,实未尝与之俱尽,而有灭息之时。气有聚散,理无聚散,於此可见。



    理如日月之光,小大之物各得其光之一分,物在则光在物,物尽则光在光。



    三代之治本诸道,汉、唐之治详於法。  细看植物,亦似有心,但主宰乎是,使之展叶、开花、结实者,即其心也。



    略有与人计较短长意,即是渣滓销融未尽。



    人只於身内求道,殊不知身外皆道,浑合无间,初无内外也。



    不可将身外地面作虚空看,盖身外无非真实之理,与身内之理,浑合无间也。



    圣人应物,虽以此理应之,其实理只在彼物上,彼此元不移也。  圣人治人,不是将自己道理分散与人,只是物各付物。



    只主於敬,纔有卓立,不然东倒西歪,卒无可立之地。



    太极不可以动静言,然舍动静便无太极。



    此理真实无妄,如天地日月、风云雨露、草木昆虫、阴阳五行、万物万事皆有常形,定则古今而不易。若非实理为之主,则岁改而月不同矣。



    方为一事,即欲人知,浅之尤者。



    理明则心定。



    顺理都无一事。  理明后见天地万物,截然各安其分。



    所以阴阳变易者,固理之所为,而理则一定而不易,所谓?也。



    知言者,书无不通,理无不明之谓。



    学至於约,则有得矣。



    天下无无理之物,无无物之理。



    凡所为,当下即求合理,勿曰今日姑如此,明日改之。一事苟,其余无不苟矣。



    心有毫发所系,即不得其平。



    文清薛敬轩先生瑄文清薛敬轩先生瑄读书录



    气无涯而形有限,故天大地小。



    心使一言不妄发,则庶乎寡过矣。



    人只为耳目口鼻四肢百骸做得不是,坏了仁、义、礼、智、信,若耳、目、口、鼻、四肢、百骸做得是,便是仁、义、礼、智、信之性。《诗》所谓“有物有则”,《孟子》所谓“践形”者是也。



    仁是嫩物,譬如草木,嫩则生,老则枯。  知至至之,穷理也,知终终之,尽性以至於命也。



    博文知崇也,约礼礼卑也。



    分外之事,一毫不可与。  言要缓,行要徐,手要恭,立要端,以至作事有节,皆不暴其气之事;怒至於过,喜至於流,皆暴其气也。



    读书录



    大而人伦,小而言动,皆理之当然。纔有有为之心,虽所行合理,亦是人欲。



    绝谋计功之念,其心超然无系。  立得脚定,却须宽和以处之。



    习於见闻之久,则事之虽非者,亦草觉其非矣。



    非礼勿视、听、言、动,便是克己;视、听、言、动之合礼处、便是复礼。



    知觉不可训仁,所以能知能觉者,仁也。



    教人,言理太高,使人无可依据。



    四方上下,往来古今,实理实气,无丝毫之空隙,无一息之间断”



    为学不实,无可据之地。人於实之一字,当念念不忘,随事随处省察於言动居处、应事接物之间,心使一念一事,皆出於实,斯有进德之地。



    继之者善,化育之始,流行而未已,阳也;成之者性,人物禀受,一定而不易,阴也。



    静坐中觉有杂念者,不诚之本也。惟圣人之心,自然真一虚静,无一毫之杂念。



    循理即率性也,自一身之耳、目、口、鼻、手、足、百骸各顺其则,以至人伦庶事各得其宜,皆循理也。



    顺理心安,身亦安矣。  事来则顺应之,不可无故而先生事端。



    常存心於义理,久久渐明,存心於闲事,即於义理日昧矣。  凡涉於有为者皆气,其无为者道体也。



    心常存,即默识道理无物不有,无时不然;心苟不存,茫然无所识,其所识者,不过万物形体而已。



    漠无朕,而万象昭然已具,盖纔有理即有象,初非悬空之理与象,分而为二也。



    学问实自静中有得,不静则心既杂乱,何由有得!



    笃志力行而不知道,终是浅。



    涵养省察,虽是动静交致其力,然必静中涵养之功多,则动时省察之功易也。



    在一心之理,与在万事之理,本无二致,惟圣人一心之理,能通万事之理者,以其纯乎天理之公也。



    名节至大,不可妄交非类,以坏名节。



    “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只是动静各止於理,而不知有人我也。



    物格是知逐事逐物各为一理,知至是知万物万事通为一理。



    《孟子》之“知言”,即《大学》之“物格知至”也。  《孟子》之“知性”,即《大学》之“物格尽心,即知至”也。



    道无处不在,故当无处不谨。



    天道流行,命也,命赋於人,性也,性与心俱生者也。性体无为,人心有觉,故心统性情。



    不责人,即心无凝冰焦火之累。



    天地间理无缝隙,实不可分。



    元者善之长,亨利贞皆善也;仁为善之长,礼义智皆善也。  性命一理也,有善而无恶也明矣。



    《中庸》言明善,不言明性,善即性也。



    杂虑少则渐近道。



    心每有妄发,以经书圣贤之言制之。



    一息之运,与古今之运同;一尘之土,与天地之土同;一夫之心,与亿兆之心同。



    致知格物,於读书得之者多。  “论性不论气不备”有二说:专论性不论气,则性亦无安泊处,此不备也;专论性不论气,则虽知性之本善,而不知气质有清浊之殊,此不备也。“论气不论性不明”亦有二说:如告子以知觉运动之气为性,而不知性之为理,此不明也;如论气质有清浊之殊,而不知性之本善,此不明也。二之则不是,盖理气虽不相杂,亦不相离。天下无无气之理,亦无无理之气,气外无性,性外无气,是不可二之也。若分而二,是有无气之性,无性之气矣,故曰二之则不是。



    程子曰:“四端不言信者,既有诚心为四端,则信在其中矣。”愚谓若无诚心,则四端亦无矣,故学道以诚心为本。



    鬼神者,天地阴阳之灵;魂魄者,人身阴阳之灵。



    御史阎子儿先生禹锡



    阎禹锡字子与,洛阳人。年十九,举正统甲子乡试。明年,授昌黎训导。母丧庐墓,诏旌其门。闻薛文清讲学,往从之游。补开州训导,遂以所受於文清者,授其弟子,人多化之。李文达荐为国子学正,转监丞。干谒不行,谪徽州府经历。寻复南京国子助教监丞,超陞御史,提督畿内学政。励士以原本之学,讲明《太极图说》、《通书》,使文清之学不失其传者,先生之力也。成化丙申卒。所着有《自信集》。或问先生与白良辅於文清,文清曰:“洛阳似此两人也难得,但恐后来立脚不定,往别处走。”观先生所立,虽未知所得深浅,亦不负文清之所戒矣。



    侍郎张自在先生鼎



    张鼎字大器,陕之咸宁人。成化丙戌进士,授刑部主事,迁员外郎。出知太原府,晋山西参政,仍署府事。转河南按察使。弘治改元,擢右佥都御史,巡抚保定等府,入为户部右侍郎。乙卯卒於家,年六十五。先生少从父之任蒲州,得及薛文清之门。终身恪守师说,不敢少有踰越。文清殁后,其《文集》散漫不传,先生搜辑较正,凡数年,始得成书。  郡守段容思先生坚



    段坚字可久,号容思,兰州人也。年十四,为诸生,见陈缑山《明伦堂上铭》“群居慎口,独坐防心”,慨然有学圣人之志,於是动作不苟。正统甲子领乡荐。己巳,英宗北狩,应诏诣阙上书,不报。自齐、鲁以至吴、越,寻访学问之人,得阎禹锡,白良辅,以溯文清之旨,踰年而归,学益有得。登景泰甲戌进士第,归而读书。越五年,出知福山县,以絃诵变其风俗,谓“天下无不可化之人,无不可变之俗”,六载而治行,郁然可观。李文达荐之,擢知莱州府,以忧去。补南阳府,建志学书院,与人士讲习濂、洛之书。其童蒙则授以《小学家礼》。祀烈女,迸巫尼,凡风教之事,无不尽心。八年而后归。成化甲辰卒,年六十六。



    尝言:“学者主敬以致知格物,知吾之心即天地之心,吾之理即天地之理,吾身可以参赞者在此。”其形於自得者,诗云:“风清云净雨初晴,南亩东阡策杖行。幽鸟似知行乐意,绿杨外两三声。”先生虽未尝及文清之门,而郡人陈祥赞之曰:“文清之统,惟公是廓。”则固私淑而有者也。



    广文张默斋先生傑



    张傑字立夫,号默斋,陕之凤翔人。正统辛酉乡荐,授赵城训导,以讲学为事。文清过赵城,先生以所得质之,文清为之证明,由是其学益深。丁外艰服阕,遂以养母不出。母丧毕,为责躬诗曰:“年纪四十四,此理未真知。昼夜不勤勉,迁延到几时?”无复有仕进意。其工夫以“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二语为的。用《五经》教授,名重一时。当道聘摄城固学事,先生以乡党从游颇众,不能远及他方辞之。段容思赠诗“圣贤心学真堪学,何用奔驰此外寻”。先生答诗亦有“今宵忘寝论收心”之句,学者争传诵焉。有劝先生着书者,曰:“吾年未艾,犹可进也,俟有所得,为之未晚。”成化壬辰十月卒,年五十二。



    文庄王凝斋先生鸿儒



    王鸿儒字懋学,号凝斋,河南南阳人。成化丁未进士,授南户部主事,出为山西提学佥事,进副使。孝宗与刘大夏论人才,曰:“藩臬中如王鸿儒,他日可大用。”大夏对曰:“此人才学不易得,诚如圣谕。”正德初致仕,己已起国子祭酒,不数月,忧去。服除,改南户部侍郎,召入吏部。时宰为陆完,喜权术,先生讽之曰:“惟诚与直能济国事,趋名者亦趋利,於社稷生民无益也。”未几完果败。辛酉,陞南户部尚书。宸濠反,武宗南巡,勤劳王事,疽发背卒。先生书法端劲,少未为人知,里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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