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卷六 (第2/3页)

 乙未,詔河東境上軍寨分遣人入北漢界招諭將吏兵民,苟能去逆效順,當倍加安撫。卑職者命以高秩,假攝者授以正員。



    晉州言北漢羅侯、松谷兩寨指揮使張貴等七百餘人來歸。



    以蜀降卒為奉義、懷德、懷愛軍。



    五代以來,領節旄為郡守者,大抵武夫悍卒,皆不知書,必自署親吏代判,郡政一以委之,多擅權不法。戊戌,詔諸州長吏或須代判,許任賓席公幹者,勿得使用元從人。



    是月,孟昶與其官屬皆挈族歸朝,由峽江而下。(據實錄此月戊寅,孟昶上表謝,詔書不名及呼國母。戊寅,初七日也。昶傳稱昶得太祖還詔乃赴闕,故隱度附見其事于此月。然續耆舊傳云:二月十九日離府,自眉州乘船下峽,沿路多值寇盜。蓋二月十九日初發成都,其發眉州,則續傳無其日,或少留滯,不可知也。得還詔乃赴闕,疑本傳必不妄,則附其事于此月,差審。)



    初,詔發蜀兵赴闕,並優給裝錢,王全斌等擅減其數,仍縱部曲侵撓之【三】,蜀兵憤怨思亂。兩路隨軍使臣,亡慮百數,全斌及王仁贍、崔彥進等共護恤之,不令部送,但分委諸州牙校。蜀兵至挠州,果劫屬縣以叛。會文州刺史全師雄挈其族趨京師,過挠州,師雄嘗為蜀將,有威惠,恐叛兵脅之,乃棄其家自匿。後數日,叛兵搜得之江曲民舍,遂推以為帥,觽十餘萬,號興國軍。全斌遣馬軍都監朱光緒將七百騎往招撫之,光緒盡滅師雄之族,納其愛女及□裝。師雄怒,不復有歸志,引觽急攻挠州,刺史成彥饒以同、華兵百餘人守其城,橫海指揮使下邳劉福、龍捷指揮使汾人田紹斌各以所部兵來援。紹斌自東山西北迎擊賊,福由山南出賊之旁夾攻之,賊觽大潰,斬首萬餘級,擁入江水溺死者亦萬計。紹斌又敗龍州賊黨千餘人。



    師雄去,攻彭州。刺史王繼濤、都監李德榮拒之,都監戰死,繼濤身被八創,單騎走成都。師雄入據彭州,成都十縣,皆起兵應師雄。師雄自號興蜀大王,開幕府,置僚屬,署節度使二十餘人,令分據灌口、導江、郫、新繁、青城等縣。彥進與步軍都指揮使張萬友、先鋒都指揮使漁陽高彥暉、通事舍人田欽祚同計之。彥暉至導江,與賊遇,賊據隘路,設伏竹箐中,官軍直進,箐中賊出,官軍不利,彥暉謂欽祚曰:「賊勢頗盛,日將暮,首尾不相應,盍收兵,詰朝與戰。」欽祚將遁,慮賊踵其後,紿謂彥暉曰【四】:「公食重祿,見賊逗撓,何也?」彥暉即麾兵復進,欽祚乃潛去。彥暉獨與部下十餘騎力戰,皆死之。賊觽益熾。全斌又遣馬軍都指揮使張廷翰、步軍都監張煦(張煦,未見。)往擊之,復失利,還。師雄分兵挠、漢州,斷劍閣,緣江置寨,聲言欲攻成都。自是邛、蜀、眉、陵、簡、雅、嘉、東川、果、遂、渝、合、資、昌、普、戎、榮十七州並隨師雄為亂,郵傳不通者月餘,全斌等懼。



    時蜀兵幾三萬人屯城南教場,全斌慮其應賊,徙置夾城中,將盡殺之。康延澤請釋其老幼疾病者七千人【五】,餘則以兵護送,浮江而下,若賊果來劫奪,即殺之未晚也,全斌等不從。(據耆舊傳則誅夾城降兵乃四月一日,而本紀、實錄並載之二月末,不知何也?豈二月末誘致而未誅,四月初始誅之,實錄、本紀因其誘致即并書其事乎?然事不容如此遲久,耆舊傳當得其實也。光緒、彥饒、德榮未見。張煦有傳,開封人,開寶末,為府中牙校,非此步軍都監也。)



    自唐天寶以來,方鎮屯重兵,多以賦入自贍,名曰留使、留州,其上供殊鮮。五代方鎮益彊,率令部曲主場院,厚斂以自利。其屬三司者,補大吏臨之,輸額之外輒入己,或私納貨賂,名曰貢奉,用冀恩賞。上始即位,猶循常制,牧守來朝,皆有貢奉。及趙普為相,勸上革去其弊。是月,申命諸州,度支經費外,凡金帛以助軍實,悉送都下,無得占留。(去年已有此詔,故此云申命。)時方鎮闕守帥,稍命文臣權知,所在場院,間遣京朝官廷臣監臨,又置轉運使通判【六】,為之條禁,文簿漸為精密,由是利歸公上而外權削矣。



    國初,貢賦悉入左藏庫,及取荊、湖,下西蜀,儲積充羡。上顧左右曰:「軍旅饑饉,當預為之備,不可臨事厚斂於民。」乃於講武殿後別為內庫,以貯金帛,號曰封樁庫,凡歲終用度贏餘之數皆入焉。(別置庫,本志及他書皆云在乾德初,未審何年,計必是平西川後也。因命諸州不得占留金帛,附見其事。)



    夏四月辛丑朔,王全斌誘殺蜀兵二萬七千人於夾城中。(此據康延澤平蜀實錄,與耆舊傳合。)



    詔孟昶先代墳塋無得焚毀,復守冢戶,官歲給粟帛充時享。  己巳,回鶻遣使來貢方物。



    壬子,令京城夜漏未及三鼓,不得禁止行人。



    癸丑,唐主遣使來修貢,賀平蜀也。  丙辰,改西川感化、耀武等軍並為虎捷。王全斌奏諸軍平草寇有功,請備禁旅故也。



    癸亥,募諸軍子弟導五丈河,貫宮城,歷後苑,內庭池沼,水皆至焉。  乙丑,放洋州義軍八百人歸農。



    賜西川行營將士薑茶。  五月辛未朔,詔諸道州、府先發遣前資幕職、令錄等到闕,已經引對者各放還,去京二千里者魜一選,已上者減兩選,無選可減者免取文解,便令赴集。



    壬申,幸迎春苑宴射。



    先是,上遣使以御府供帳迓孟昶於江陵,且命有司為昶官屬治第,又遣使至江陵,分給鞍馬車乘。乙酉,昶至近郊,皇弟開封尹光義勞之玉津園。丙戌,大陳諸軍於闕前。昶與弟仁贄、子玄箉玄屷、(玄屷,初見乾祐三年。)宰相李昊等三十三人素服待罪明德門外,詔釋罪,賜昶等襲衣、冠帶。上御崇元殿,備禮見之。禮畢,御明德門,觀諸軍按部還營。遂宴昶等於大明殿,賜物有差。



    丁亥,賜侍衛諸軍內庫衣服錢帛有差。  戊子,赦天下死罪,降徒流,流以下釋之,配役者免居作。



    己丑,免孟昶三日朝參。



    壬辰,復宴昶及其子弟於大明殿。  于闐國宰相因沙門善名等來京師,致書於樞密使李崇矩,願結歡好。上令崇矩報書,賜以器幣。



    詔諸軍小校以上,死者官給賻物,或嗣絕及孤幼不能申請者,令中使就賜之。



    遣常參官十八人分往諸道受民租,慮州縣官吏掊歛之害也。



    偽蜀官倉納給用斗有二等,受納斗盛十升,出給斗盛八升七合。詔自今給納並用十升斗。(本志:分遣常參官受民租,在乾德二年五月,其下即言偽蜀用斗,按二年則猶未平,疑二年字當作三年,今移見此。)



    是月,唐司空、平章事嚴續出為潤州節度使。時機務多歸樞密院,宰相備位而已。中書舍人、樞密副使豫章陳喬柔懦畏怯,吏潛結權倖,多為非法,皆不能制。喬累遷門下侍郎、樞密使。  六月甲辰,以孟昶為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太師、兼中書令、秦國公。長子玄箉為泰寧節度使,伊審徵為靜難節度使。戊申,以昶弟仁贄為右神武統軍,仁裕右監門衛上將軍,仁操左監門衛上將軍,次子玄屷為左千牛衛上將軍【七】,李昊為工部尚書,歐陽炯為右散騎常侍。(仁裕、仁操,見乾祐三年。)  庚戌,孟昶卒。上為輟五日朝,贈尚書令,追封楚王,諡恭孝,賻布帛千疋,葬事官給。初,昶母李氏隨昶至京師,上屢命肩輿入宮,謂之曰:「國母善自愛,無戚戚懷鄉土,異日當送母歸。」李氏曰:「使妾安往?」上曰:「歸蜀耳。」李氏曰:「妾家本太原,儻獲歸老并門,妾之願也。」時上已有北征意,聞其言,喜曰:「俟平劉鈞,即如母所願。」因厚加賚賜。及昶卒,李氏不哭,舉酒酹地曰:「汝不能死社稷,貪生至今日。吾所以忍死者,為汝在耳,今汝既死,吾安用生!」因不食,數日亦卒。



    潞州言太原官吏將校多來歸者,詔優給裝錢,部送闕下。  初,南漢邵廷琄屯於洸口以待王師,會王師退舍,廷琄招輯亡叛,訓士卒,修戰備,國人賴以少安。有投匿名書譖廷琄將圖不軌,南漢主信之,是月,遣使賜廷琄死。士卒排軍門見使者,訴廷琄無反狀,請加考驗,弗許,乃相與立廟洸口祠之。  秋七月己巳,上泛舟於後苑新池,賜從官飲。



    遣使犒西川行營將士。



    乙亥,珍州刺史田景遷內附。  丁酉,幸教船池,遂幸玉津園宴射。



    詔洽州復為懿州。時五溪團練使、洽州刺史田處崇言:「先是,湖南節度使馬希範以□州潭陽縣為懿州,命臣叔萬盈為刺史。希範死,其弟希獭改為洽州,願復舊名。」從之,仍鑄印以賜處崇。  是月,始令諸州錄參與司法掾同斷獄,從宗正丞趙郃之請也。(郃,未見。)



    上聞西川行營有大校割民妻乳而殺之者,亟召至闕,斬於都市。初,近臣營救頗切,上因流涕曰:「興師弔伐,婦人何罪,而殘忍至此。當速置法以償其冤。」(二事並從國史志,未見他書。會要亦有同斷獄事。)



    八月戊戌朔,令天下長吏擇本道兵驍勇者,籍其名送都下,以補禁旅之闕。又選強壯卒,定為兵樣,分送諸道。其後又以木梃為高下之等,給散諸州軍,委長吏、都監等召募教習,俟其精練,即送都下。上每御便殿親臨試之,用趙普之謀也。



    癸卯,河決開封陽武縣。



    戊申,詔偽蜀將士妻子並發赴闕,官給舟乘,縣次續食,有父母者別給錢五千。



    殿直成德鈞部送偽蜀軍校,在路受賕,為人所告,戊申,斬德鈞於□仁門外。



    庚戌,修文明殿成。文明殿即端明殿也,國初改焉。



    辛酉,以左散騎常侍歐陽炯為翰林學士。炯性坦率,無檢束,雅喜長笛,上聞,召至便殿奏曲。御史中丞劉溫叟聞之,叩殿門求見,諫曰:「禁署之職,典司誥命,不可作伶人事。」上曰:「朕頃聞孟昶君臣溺於聲樂,炯至宰相,尚習此伎,故為我擒。所以召炯,欲驗言者之不誣耳。」溫叟謝曰:「臣愚不識陛下鑒戒之微旨。」自是亦不復召炯矣。溫叟一日晚歸,過明德門西闕前,上方與中黃門數人登樓,騶者潛知之,以白溫叟,溫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