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卷九 (第2/3页)

珠盤龍衣,使齎賜之。綜曰:「遵誨人臣,豈敢當此賜!」上曰:「吾委遵誨方面,不以此為嫌也。」



    丙午,幸鐵騎營,賜將士錢及羊酒,遂幸玉津園,賜從臣飲。



    鎮州言北漢烏玉寨主胡遇等并家屬一百三十九人來降。  上自即位,數出微行,或過功臣之家,不可測。趙普每退朝,不敢脫衣冠【四】。一夕大雪,普謂上不復出矣,久之,聞扣門聲異甚,亟出,則上立雪中。普皇恐迎拜,上曰:「已約吾弟矣。」已而開封尹光義至,即普堂設重裀地坐,熾炭燒肉,普妻行酒,上以嫂呼之。普從容問曰:「夜久寒甚,陛下何以出?」上曰:「吾睡不能著,一榻之外,皆他人家也,故來見卿。」普曰:「陛下小天下耶?南征北伐,今其時也,願聞成算所向。」上曰:「吾欲收太原。」普嘿然良久,曰:「非臣所知也。」上問其故,普曰:「太原當西北二邊,使一舉而下,則邊患我獨當之,何不姑留以俟削平諸國。彼彈丸黑子之地,將何所逃。」上笑曰:「吾意正爾,姑試卿耳。」於是用師荊、湖,繼取西川。



    嘗因北漢界上諜者謂北漢主曰:「君家與周氏世仇,宜不屈。今我與爾無所間,何為困此一方之人也?若有志中國,宜下太行以決勝負。」北漢主遣諜者復命曰:「河東土地兵甲,不足當中國之十一,區區守此,蓋懼漢氏之不血食也。」上哀其言,笑謂諜者曰:「為我語劉鈞,開爾一路以為生。」故終孝和之世,不以大軍北伐。(按太祖云一榻之外皆他人家,則此時猶未平荊、湖也。太宗以建隆二年秋尹開封,開寶六年乃封晉王。邵伯溫見聞錄云已約晉王者,蓋誤。今改曰吾弟,庶得其實。又云始定下江南之議,此尤誤。若謂荊、湖、西川則可耳。十國紀年、北漢天會七年,宋帝使邢州人蓋留來謂帝曰:「君家自與周室有隙,何預我事?胡不改圖,使一方之人困苦兵戰!契丹多詐,終不足恃,君必欲中原,何不下太行,與君疋馬較勝負於懷、洛川【五】。」帝遣留歸,曰:「為我謝趙君,余家世非叛人,欲存漢氏宗祀耳。土地士馬,不能敵君十一,安敢深入?君欲決勝負,當過團□谷來,背城一戰。」宋帝笑曰:「存之何害?」終帝世,宋帝不復北伐。天會七年,本朝乾德元年也。今因劉鈞死,附其事於開寶元年,文辭又與五代史不同,今從五代史。)



    初,北漢世祖女為晉護聖營卒薛釗妻【六】,生子繼恩。漢高祖典禁衛,以世祖故,釋釗軍籍,館於門下。釗無材能,高祖衣食之而無所用。其妻常居中,釗罕得見,意怏怏,因醉拔佩刀刺之,傷而不死,釗即自裁。其妻改適何氏,復生繼元,而何與妻皆卒。世祖以孝和帝無子,復養繼恩及繼元,皆冒姓劉氏。繼恩皤腹多髯,長上短下,乘馬即魁梧,徒步即侏儒。事孝和帝盡恭,昏定晨省,禮無違者。及為太原尹,選軟不治,孝和帝憂之,嘗謂宰相郭無為曰:「繼恩純孝,然非濟世才,恐不能了我家事,將奈何?」無為不對。是月,孝和帝臥疾勤政閤,召無為,執其手,以後事付之。繼恩始監國,無為與侍衛親軍使蔚進不協,因出進守代州,又建議漸斥去公族,命繼恩弟繼忠守忻州。繼忠,亦孝和帝養子也,自稱嘗使契丹,得冷痼病,定襄地寒,願留養晉陽。繼恩責其觀望,趣令就道,繼忠頗出怨語,或以白繼恩,尋縊殺之。孝和帝殂,繼恩遣使告終稱嗣於契丹,契丹許之,然後即位。



    是月,令諸州察民有飢者,即發廩貸之。



    八月甲寅,詔以冬至有事於南郊。



    乙卯,按鶻於近郊,還幸相國寺。



    戊午,又按鶻於北郊,還幸飛龍院。



    左監門衛大將軍趙玭既罷三司,累上密疏,皆留中不出,嘗疑趙普中傷之,乃詣閤門納所受誥命。庚申,詔勒歸私第。玭請退居鄆州,不許。



    辛酉,令合格選人到京者即赴集,不必限四時,及成甲次,南曹、銓司、門下省三處磨勘注擬,并點檢謝辭等,共給一月限。南曹八日,銓司十五日,門下省七日,著為定式。若別論理課績,或負過咎,須至諸處勘會者,即依例行遣,仍具事以聞。如無闕員及資考未當注擬者,不在此限。



    丙寅,命客省使盧懷忠等二十二人領兵屯潞州,將有事於北漢也。



    戊辰,以昭義節度使、(案宋史及宋史記、薛應旂續通鑑,皆作昭化軍節度使。)同平章事李繼勳為河東行營前軍都部署,侍衛步軍都指揮使党進副之,宣徽南院使曹彬為都監;棣州防禦使何繼筠為先鋒部署,懷州防禦使康延沼為都監;建雄節度使趙贊為汾州路部署,絳州防禦使司超副之,隰州刺史李謙溥為都監。



    九月壬午,詔曰:「舊禁銅錢無出化外,乃聞沿邊縱弛,不復檢察。自今五貫以下者,抵罪有差;五貫以上,其罪死。」  癸未,監察御史楊士達棄市,坐通判蘄州日鞫獄濫殺人也。  髃臣三表上尊號曰應天廣運聖文神武明道至德,丁亥,詔從之。



    辛卯,詔自今旬假日御講武殿,近臣但赴早參,宰相以下皆具肆笏,諸司使以下悉繫鞋;其節假及大祠,並如令式處分。



    北漢主繼恩怨郭無為初與其父言不助己,且惡其專政,欲逐之而未果,是月,加無為守司空,外示優禮,內實簄遠之也。繼恩服衰裳視事,寢處皆居勤政閤,其左右親信悉留太原府廨,或請召入令翊衛,繼恩弗聽。於是,文武百官皆進秩,繼恩置酒宴諸大臣及宗子,飲罷臥閤中。供奉官侯霸榮率十餘人挺刃入閤,反扃其戶,繼恩驚起,繞書堂屏風環走,霸榮以刃揕其胸,殺之。無為遣兵以梯登屋入,殺霸榮并其黨,迎立繼恩弟太原尹繼元。繼恩立纔六十餘日。



    霸榮者,邢州人,多力善射,走及奔馬。嘗為盜并、汾間,北漢世祖用為散指揮使,戍樂平。王全斌攻樂平,霸榮率所部降之,補內殿直,未幾,復奔北漢為供奉官。於是,謀殺繼恩,持其首歸朝,旋為無為所殺。或謂無為實使霸榮作亂,亟誅霸榮以滅口,故人無知者。



    繼元始立,王師已入其境,乃急遣使上表契丹,且請兵為援,又遣侍衛都虞候劉繼業、馮進珂(進珂,未見,亦未詳為何官。)領軍扼團□谷,以將作監馬峰為樞密使,監其軍。峰,太原人。繼元妻,峰女也。繼業本名重貴,姓楊氏,重勳之兄。幼事北漢世祖,遂更賜以姓名。馬峰至洞過河,(朔記作銅鍋河。案宋史作銅溫河,宋史記作銅渦河,薛應旂續通鑑作銅鍋河。)與李繼勳等遇,何繼筠以先鋒擊破之,斬首二千餘級,獲馬五百疋,擒其將張環、石斌,遂奪汾河橋,薄太原城下,焚延夏門。繼元遣殿直都知郭守斌領內直兵出戰,又敗。守斌中流矢,退入城中【七】。(是月二十日庚子,繼勳奏到。)



    丁未,北漢佐勝軍使李瓊來降。



    初,王師克郴州,獲南漢內品十餘人,有余延業者,人質幺麼,上見之,問曰:「爾在嶺南為何官?」對曰:「為扈駕弓官。」乃授以弓矢,延業極力控弦不開,上笑,因問其國政事,延業具言累世奢侈殘酷之狀,上驚駭曰:「吾當救此一方之民。」於是,道州刺史王繼勳言劉鋹肆為昏暴,民被其毒,又數出寇邊,請王師南伐。上猶未欲亟加以兵,乃命唐主諭意,令南漢主先以湖南舊地來獻,唐主遣使致書,南漢不從。  國初緣舊制,祭東嶽泰山於□州,西嶽華山於華州,北嶽恆山於定州,中嶽嵩山於河南府。於是,有司言:「祠官所奉止四嶽,今按祭典,請祭南嶽衡山於衡州,東鎮沂山於沂州,南鎮稽山於越州,西鎮吳山於隴州,中鎮霍山於晉州;東海於萊州,南海於廣州,西海、河瀆並於河中府,北海濟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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