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八
卷二十八 (第2/3页)
,曉以恩威。議定華戎之疆,永息征戰之事。立誓明著,結好歡和。彼以羊馬皮毳致誠,此以金帛犀象為報,有無相易,彼此從宜。養民事天,濟時利物,莫過於此。臣又料敵人去危就安之情,厭勞就逸之意,畏死貪生之性,好利懼害之心,亦與華人不殊也。若曉諭周悉,明約敦固,得其利而遠其害,去其勞而獲其逸,則無不率服,矢來王之誠。道豈遠乎哉,在聖人行之而已。故易曰:「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聖人乎。」
若異議者曰:「一時王師小衄,蕃兵正驕,使議通和,事涉畏懦,須是別施廟算,申命虎臣,總萬旅以濯征,俾六騾之宵遁,方可□使介之命,降咫尺之書。」此皆近樊噲之空言,匪婁公之實效。曷若內修戰備,外許歡盟,各有攸資,兩無相倽。其有聘書之楷式,使品之高卑,信誓之事機,禮幣之豐約,即繫聖心裁擇,非微臣所知。臣實何人,敢有輕議,但念粗習儒道之教,稍知損益之方。兵者凶器,戰者危事,勝而勿喜,是惡佳兵,師克在和,貴乎協力。 若異議者又曰:「黠敵之性,荒忽靡常,貪而無厭,狡而多詐,終難德服,必須力制。」如此說者,蓋不知聖人勝殘去殺之道,悅近來遠之心。以欲從人,用仁福物,自可感天地,動鬼神,況吾同類,何難以德化。其說須用兵力制者,請詢以華戎步騎之利害,地形險阻之機宜,出奇百勝之謀,幾事可行?設險萬全之策,何時可就?並令區別,各盡其言。固亦無出神機,盡在睿略,然須更命詩書之上將,勇智之能臣,使定議其最長者而用之。若天兵乘勝薄伐,至要害之方,可安亭障控扼之地,則戢兵禁暴,保大定功之德成焉。此時猶須行禮命之書,通和之事,自然馴致率服,永無戰爭,復三皇道德之風,廣一統太平之業。」上嘉之。(孚奏議不知的是何時。本傳云雍熙中,詢禦戎之策,孚因奏之。然實錄、本紀亦無詢策詔書,且附見此,俟詳考之。) 五月乙丑,以侍御史鄭宣、司門員外郎劉墀、戶部員外郎趙載並為如京使,殿中侍御史柳開為崇儀使,左拾遺劉慶為西京作坊使。初,開以殿中侍御史知貝州,坐與監軍忿爭,貶上蔡令。及自涿州還,詣闕上書,願效死北邊。上憐之,復授以故官。開又上書言:「臣受非常之恩,未有微報,年才四十,膽力方壯。今匈奴未滅,願陛下賜臣步騎數千,任以河朔用兵之地,必能出生入死,為陛下復取幽薊,雖身沒戰場無恨。」於是,上亦欲並用文武,勘定寇亂,乃詔文臣中有武略知兵者許換秩,故開與宣等俱被此命。(實錄及開本傳皆云:先是五代戰爭,方鎮、刺史皆用武臣,率不曉政事,人受其禍,上欲兼用文士,漸復舊制,故先擢鄭宣等為內職。此事恐非當時本意,蓋以文臣治州郡自太祖始矣,及今而復圖之,不亦晚乎!按張景所為開行狀云:詔舉文臣中有武略知兵者,開奉詔,改崇儀使。然則開等換秩,自以時方治兵講武,急于將帥耳,非為武臣不曉政事,人受其禍也。實錄既收此詔,而開及劉慶姓名又不與鄭宣等俱見,疑脫誤。今輒用張景行狀及會要刪修。會要亦稱慶等或負勇敢之氣,能幹戎事,故換秩,決知實錄所稱,非當時本意明矣。)
初,秦州長道縣酒場官李益,家饒於財,僮僕常數百,關通朝貴,持吏短長,郡守以下皆畏之。民負益息錢者數百家,官為徵督,急於租調,獨觀察推官馮伉不為屈。伉一日騎出,益遣奴捽下,毀辱之。伉兩上章論其事,皆為邸吏所匿,不得通,後因市馬譯者附表以訴。上大怒,詔捕之。詔未至,權貴已先報益,使亡去。上愈怒,命物色捕益愈急,數月,得於河內富人郝氏家,械送御史臺,鞫之,益具伏。丁丑,斬益,籍其家。益子士衡先舉進士,任光祿寺丞,詔除其籍,終身不齒。州民聞益死,皆醵錢飲酒以相慶。
庚辰,改日騎曰捧日。
先是,并州都部署潘美、定州都部署田重進皆承詔入朝。庚寅,出御製平戎萬全陣圖,召美、重進及崔翰等,親授以進退攻擊之略,并書將有五才十過之說賜之。 秋七月,詔即內客省使廳事置三班院,以崇儀副使蔚進知院事。(太平興國六年,初有點檢三班公事之名,今始正名曰三班院耳。諸書或云太平興國中已置三班院者皆誤。職官志又云咸平三年始置三班院,真宗實錄亦于三年六月乃書名三班曰三班院,今不取。)
八月乙未【四】,令諸路轉運使及州郡長吏自今並不得擅舉人充部內官,其有闕員即時具奏。前所論薦,多涉親黨,故窒其倖門也。
外州吏逋在京諸倉官米二十六萬七千石,上疑倉吏燍量為姦所致。庚子,詔並除之。
己酉,水部員外郎、諸王府侍講邢昺獻分門禮選二十卷。上采其奏,得文王世子篇觀之,甚悅,因問入內西頭供奉官衛紹欽曰:「昺為諸王講說,曾及此乎?」紹欽曰:「諸王常時訪昺經義,昺每至發明君臣父子之道,必重復陳之。」上益喜,賜昺器幣。
九月,起居舍人田錫獻乾明節祝壽詩。上覽之,謂宰相曰:「錫有文行,敢言事,甚可賞也。」因和以賜之。丙子,錫又上書請東封泰山。丁丑,命錫守本官、知制誥。錫好直言,上或時不能堪,錫從容奏曰:「陛下日往月來,養成聖性。」上悅,益重焉。(按錫所稱陛下日往月來,養成聖性之語,乃見于睦州所上疏中,而石介聖政錄、司馬光記聞則云錫從容面奏,或錫後更引此語以諫太宗乎?今兩存之。)
庚辰,以國子博士范正辭為江南轉運副使。
先是,有言饒州多滯訟,選正辭知州事,至則宿繫皆決遣之,胥吏坐淹獄停職者六十三人。會詔令料州兵送京師,有王興者懷土憚行,以刃故傷其足,正辭斬之。興妻詣登聞上訴,召正辭廷辨其事。正辭曰:「東南諸州,饒實繁盛,人心易動。興敢扇搖,苟失控御,則臣無待罪之地矣。」上壯其果斷,故擢用之。又遷膳部員外郎,賜錢五十萬。
饒州民甘紹者,積財鉅萬,為髃盜所掠。州捕繫十四人,獄具,將死。正辭行部,引問之,囚皆泣下。正辭察其非實,命徙他所詢鞫。既而民有告髃盜所在者,正辭潛召監軍王愿。未至,盜覺,遁去。正辭即單騎出郭三十里追及之。賊控弦持书來逼,正辭大呼,以鞭擊之,中賊雙目,仆之,賊自刃不死。餘賊渡江散走,追之不獲。其被傷者有餘息,傍得所棄贓,正辭即載歸,令醫傅藥,創既愈,究其姦狀,伏法,而前十四人皆得釋。正辭,齊州人也。 辛巳,詔以來年正月有事於東郊,親耕耤田,命翰林學士宋白、賈黃中、蘇易簡同詳定儀注,置五使,如郊祀之制。 中書舍人王祜以疾家居,告滿百日,上謂宰相曰:「此人文章外,復有清節,不中理事斷不為也,當優銟之。」冬十月庚寅朔,拜兵部侍郎。宰相以舊制舍人止遷後行【五】,上特命焉。先是,史館承詔集神醫普救方,中使王文壽監督,氣燄甚盛,館中學士日夕往謁,祜獨不往,時論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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