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一

    卷四十一 (第2/3页)

傳聞不審也。王子融百一篇云:真宗即位,尚有遜抑之語,髃議亟爾異同,欲請明德皇后臨朝。呂端笑曰:「置皇太子于何地?」觽口方籍籍,聞之皆恐悚,不敢復措言。未踰月而李昌齡、王繼恩輩狂謀畢露。子融蓋亦不知繼恩、昌齡乃謀廢立,非請太后臨朝也。真宗即位時,年已三十,必無太后臨朝之理,子融誤矣。今不取。)



    甲申,上謂輔臣曰:「宮中嬪御頗多,幽閉可閔,朕已令擇給事歲深者放出之。」呂端等曰:「陛下踐阼之初,首行此令,實哲王之懿範也。」  丁亥,立秦國夫人郭氏為皇后。上為皇太子,每事謙讓,郭氏未嘗正妃號也。  庚寅,追尊帝母隴西夫人李氏為賢妃。妃,真定人,乾州防禦使英之女,太宗在藩,太祖為聘之,沒於太平興國二年,上及楚王元佐,皆妃所生也。(庚寅,二十七日。追尊賢妃,實錄、本紀並闕,此據會要。)



    六月乙未,詔以太宗御書墨蹟賜天下名山勝境。



    戊戌,追復皇叔涪王廷美西京留守、兼中書令、秦王,贈皇兄魏王德昭太傅,岐王德芳太保。



    己亥,翰林學士承旨宋白上大行皇帝諡曰神功聖德文武,廟號太宗。  上謂宰臣曰:「諸州多以珍禽異獸祥瑞之物來獻,此甚無益。在朕薄德,非所敢當,但令稼穡豐稔,且得賢臣,乃為瑞。」辛丑,詔天下勿復獻珍禽奇獸及諸祥瑞。



    先是,南康軍言建昌縣民洪文撫,六世義居,室無異爨,就所居雷湖北創書院,舍來學者。太宗遣內侍裴愈齎御書賜其家。文撫遣弟文舉詣闕貢土物為謝,太宗飛白一幅曰「義居人」以賜之,授文舉江州助教。於是詔旌表其門閭,自是每歲入貢,必厚賜答之。  甲辰,以皇兄元佐為左金吾衛上將軍,復封楚王,聽養疾不朝。上始欲幸元佐第,元佐固辭以疾,曰:「雖來,不敢見也。」由是終身不復見。



    罷鹽鐵、度支、戶部副使。  工部侍郎、同知樞密院事錢若水罷為集賢院學士,判院事。



    先是,太宗為若水言:「士之學古入官,遭時得位,紆金拖紫,躍馬食肉,前呼後擁,延賞宗族,此足以為榮矣,豈得不竭誠報國乎?」若水對曰:「高尚之人,固不以名位為光寵。忠貞之士,亦不以窮達易志操。其或以爵祿榮遇之故而效忠於上,中人以下者之所為也。」太宗然其言。及劉昌言罷,太宗問趙鎔等曰:「見昌言否?」鎔等曰:「屢見之。」上曰:「涕泣否?」曰:「與臣等言,多至流涕。」太宗曰:「大率如此。當進用時,不能悉心補職,一旦斥去,即汍瀾涕泗。」若水曰:「昌言實未嘗涕泗,蓋鎔等迎合上意爾。」呂蒙正罷,太宗又謂若水曰:「人臣當思竭節以保富貴,蒙正前日布衣,朕擢為宰相,今退在班列,想其目穿望復位矣。」若水對曰:「蒙正雖登顯貴,然其風望亦不為忝冒。僕射師長百僚,資品崇重,又非寂寞之地也。且蒙正固未嘗以退罷鬱悒。當今巖穴高士,不求榮爵者甚多,如臣等輩,但苟貪官祿,誠不足以自重。」太宗默然。若水因自念,人主待輔臣如此,蓋未嘗有秉節高邁,不貪名勢,能全進退之道以感動人主故也,將俟滿歲即移疾。會春旱,太宗焦勞甚,若水不敢言。既而西邊用兵,越明年,太宗宴駕,章不果上。



    上即位,若水以母老請解機務,章再上,乃得請。召對便殿,命坐慰勞,入對苑中,從容數刻,上問:「近臣誰人可大用者?」若水言:「中書舍人王旦有德望,宜任大事。」上曰:「此固朕心之所屬也。」若水好汲引後進,推賢重士,胸中豁如也。其在樞密,同年生有為縣佐者,每謁見若水,必序齒而拜之。(談苑載若水辭位事甚美,但頗顛倒,又誤以對呂蒙正寂寞事為劉昌言。按昌言罷樞密,在蒙正罷相前三月,蒙正罷相時,昌言已在襄州矣。今皆改正之。又田晝【一一】記若水事云:王曾罷相,章聖語若水,若水憤而出,被道士服歸嵩山。此尤絓誤【一二】,今不取。)  上居憂日,對輔臣於禁中,每見呂端等,必肅然拱揖,不以名呼。端等再拜而請,上曰:「公等顧命元老,朕安敢上比先帝。」又以端膚體洪大,宮庭階戺頗峻,命梓人為端納陛。  秋七月乙丑,御崇政殿,召端等,訪以軍國大事經久之制。端陳當世急務,皆有條理,上甚嘉納。



    丙寅,令諸路轉運使更互赴闕,詢以民間利病。



    吏部郎中、直集賢院田錫應詔上疏曰:



    陛下臨御以來,親庶政以仁,接大臣以禮,聞奏山陵諸事,必泫然流涕,聞奏靈州往事,必惻然動容。聖智淵深,臨事能斷,睿機神速,馭下以□。濟之以嚴明,小人屏退而斂跡,博之以詢訪,大臣畏愛而推誠。臣未見時政之是非,亦未見人君之過失,若軍旅措置之宜,非臣所能知,若黎民利害之本,微臣輒敢議。民之利莫先於省征徭、□賦役,民之害莫大於用兵甲、輓芻粟。利害有大小,康濟有先後。今利害之大者無先於舍靈武,康濟之先者莫重於安關輔。舍靈武則甲兵不興,甲兵不興則輓運自息,輓運既息則關輔必寧,關輔既寧則四方無虞,四方無虞則四夷無事。



    臣今所憂者,關西二十五州軍,昨經靈武之役,不勝困弊,加以時雨稍愆,秋田失種,府庫未實,倉廩尚虛。若西戎輒敢騷邊,北狄忽來犯塞,則朝廷何以備之?關輔何以寧之?臣虞此患必生,臣謂此災必有。何以知之?臣竊聞去年九月十九日未時,永興、環州、慶州、延州、清遠軍、隰州,同日同時六處地震,塌損城牆,毀壞廬舍,在處州府不敢不奏,所屬轉運不敢不申。洎靈州送糧草回來,死者十有餘萬。議者即云地震已應於此,臣則未以為然。夫天垂象動而不息,地生物靜以為常,苟當靜而動,是失其常。若永興、環、延、慶、隰、清遠軍六處地震,臣亦竊見報狀,延州路祇候、冬官正楊文鎰奏稱其月是戌月,又是戌日未時,自北上來。臣以為當靜而動,動之方位既在關輔,將來慮至戌年,豈無在下者輒動乎?關輔若有寇盜弄兵,萑苻聚嘯,跨連州郡,僭稱王公,則臣慮西川復保劍關之危【一三】,南方復恃重江之險,閩中、越中、淮南、湖南豈無見利忘義之人?豈無幸災乘便之者【一四】?願陛下思之【一五】。



    禳此災者在修德,除此患者在早圖。德之修者,以誠信感神明,以言行動天地,以簡易理機務,以清靜安黎元。圖於早者,減關市之征,放筦榷之利,蠲減租賦,優復流亡。鄉閭與人為害者,募之入軍。郡縣在官未理者,命之移任。設制科,使懷方抱器者悉為朝廷所用【一六】。置屯田,俾棄本競末者盡為戶籍所收。鑄農器以結之,儲時種以貸之,免五年之租徵,冀十年之生聚。如此紓民,民無不安,如此安民,民無不泰。管子曰:「倉廩實,知禮節;衣食足,知榮辱。」既知禮節,又知榮辱,則豈敢為寇盜,豈敢犯禁令!禁令既不敢犯,寇盜必不敢為,又何憂嘯聚之虞,又何慮侵擾之患?此置屯田,其利一也。制舉科目,不可具陳,今略舉可設者: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才識兼茂、明於體用科,道侔伊呂、才比管樂科,傳道經典、達於教化科,詳明政術、可以理人科,文堪經邦科,武足安邊科。臣伏睹太祖朝曾設制科,于時敕限三千字已上成。字數既多,書寫不易,賜食之後,就試以來,既對天顏,豈無兢懼。又值日晚,固不遑寧,雖有經邦之謀,豈能周悉;雖有安邊之策,靡暇敷陳。今若設此科條,但用漢時公孫弘、董仲舒所試之法,則往復問答,既盡見其才謀,品藻甄升,信無遺於器業,此設制科,其利二也。



    與人為害者,募之入軍,則鄉閭靜謐。在官未理者,命之移任,則臧否詳明。稅賦蠲減,則民稍蘇。流亡優復,則民不散。放筦榷之利,則米麥可充於邊備。減關市之征,則商旅交通於萬物。暫如此五年,則關輔之民必安,暫如此十年,則靈武之役必息。若以此下主者,若以是問有司,必以臣不達時機,必以臣不諳世務,必以臣只知蠲減賦稅以息黎元,而不知供軍日費之多少;必以臣只知除放筦榷以安疲俗,而不知歲計備邊之盈虛。臣豈不知沿邊有屯兵,豈不知備邊須積粟,豈不知歲時衣裘之賜錫,豈不知將卒酬賞之頒宣,豈不知上供京師之貨財,豈不知量留州郡之物色,然以臣所見,則帝王所務,當務廣大,官吏所守,各守職司。所職為主計之臣,不得不聚斂供億,所司在主計之職,不得不經度有無。然天生時而地生財,下用力而上節用。時不可失,故授時勸農,使不失時。財生有數,故務穡勸分【一七】,使不乏用。財之生也有數,上之用也有節,則民力不困,國用常豐。今未喻國家有九年之蓄乎?未喻西北隅邊郡有六年之蓄乎【一八】?未喻陝西二十五州軍有三年之蓄乎?訪聞糴麥糴穀【一九】,以充折變,將無作有,以應供輸。謂供輸不得不然,不然,則軍儲無備;謂折變不得不然,不然,則軍食不充。若如是,可見陝西二十五州軍無三年之蓄,加以民憂再送靈州糧草,臣慮變故從此生,臣憂禍亂從此起。變故未生,陛下得不慮之?禍難未起,陛下得不思之?若以靈州送糧草之人,死者十餘萬,已應地震之災,即國家昨已降敕榜撫諭軫恤也。若未應地震之災,則臣慮變故起於關輔。關輔既有變生,則西川上供錢帛恐未能上供,南北常貢物貨亦未得常貢。上供既有阻,常貢復未來,乃是國家只知督責關輔之貨財,只知供備靈武之糧草,是急小利而忽大利,舍遠圖而勞近謀。願陛下謀之之於未兆則易謀,理之於未亂則易理。



    臣又聞朝廷昨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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