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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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訖時間 起真宗咸平元年正月盡是年十二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十三 



    帝  號 宋真宗 



    年  號 咸平元年(戊戌,998) 



    全  文



    春正月辛酉朔,改元。



    癸亥,賜近臣歲節宴于宰相呂端第。自是遂以為例。



    丙寅,有司上皇太后李氏諡曰元德。



    翰林學士楊礪等受詔知貢舉,請對,上召坐,語之曰:「貢舉重任,當務選擢寒俊,精求實藝,以副朕心。」礪,建隆初及第為榜首。上在開封時,常問礪何年及第,礪唯唯不對,上後知之,謂礪不以科名自伐,益重焉。礪性剛很傲辟,為文尚多,無師法,每作詩,一題或數十篇。在翰林,制誥迂怪,大為人所傳笑。



    壬申,昭宣使王延德上太宗皇帝南宮事跡三卷,命送實錄院。



    癸酉,始令諸王府記室、翊善、侍讀等官,分兼南、北宅教授。(南、北宅始此,當考詳。)時南、北宅又有伴讀,然無定員。(是年十一月,賜南宮伴讀李文益緋,然不知始于何時,今附見。百官志繫之祥符二年後,誤也。)



    甲戌,詔諸路場務逋欠官物,令主典備償者,監臨官非同為欺隱,勿令填納。  初,李至判國子監,上言:「本監先校定諸經音疏,其間文字,訛謬尚多,深慮未副仁君好古誨人之意。蓋前所遣官,多專經之士,或通春秋者未習禮記,或習周易者不通尚書,至于旁引經史,皆非素所傳習,以是之故,未得專詳。伏見國子博士杜鎬,直講孫奭、崔頤正,皆苦心強學,博貫九經,問義質疑,有所依據。望令重加勘正,除去舛謬。」太宗從之。丁丑,蔡州學究劉可名又上言諸經板本多誤,上令擇官詳校,因訪髃臣通經義者,至復以頤正對。上曰:「朕宮中無事,樂聞講誦。」因召頤正于後苑,講尚書大禹謨,賜五品服。他曰,謂輔臣曰:「頤正講誦甚精,卿等更于班行中選經明行修之士一二人,具以名聞。」自是,日令頤正赴御書院待對【一】,講尚書至十卷。頤正,雍丘人也。



    戊寅,上御崇政殿,召御龍直二百七十餘人,閱試武藝,遷擢者二十六人。



    庚辰,審刑院詳議官、監察御史韓見素表求致仕,時年四十八。上問輔臣曰:「見素齒髮尚少,遽求致仕,何也?」呂端曰:「見素性恬退,喜修煉。」上難之。李至曰:「近世朝行中,躁競求進者多,知止求退者少,若允其請,亦足以激勸薄俗。」上默然,乃授刑部員外郎,致仕。見素,鳳翔人,退居華山,年八十餘乃卒。



    甲申,有彗出營室北,光芒尺餘。



    二月壬辰,詔:「禮部貢院考試畢日,錄合格人姓名以聞,當議降敕放榜賜及第。如覆試有繆濫,知舉官重行朝典。」  上謂輔臣曰:「朕即位以來,罔敢暇逸,庶涉治道,至于和平。今彗出甚異,將奈之何?」呂端等言:「變在齊、魯之分。」上曰:「朕以天下為憂,豈獨一方耶?」李至曰:「陛下此言,可以卻妖星矣。」



    甲午,詔百官極言得失,避正殿,減常膳。



    乙未,慮繫囚。詔諸州長吏平決獄訟,申理冤濫。



    先是,吏部郎中、直集賢院田錫出知泰州,未之任,會星變,錫上疏言:



    臣自去年七月至冬節已後三上章,所言者朝廷密謀,所陳者國家大體。識見雖淺,不足動于宸聰,果敢所陳,亦足伸于忠節。每至奏覆公事,咫尺天顏,亦望聖聰略賜宣問,豈謂陛下略不詢所陳之事,殊不訪所貢之言。退有憂遑,慮獲罪戾,進無聽納,固不遑寧,所以輒拜封章,乞歸館殿。旋承敕命,令知泰州,已蒙聖恩,給與假限,許至三月初進發。臣既受敕,不合立班,唯候朝辭,以赴任所,于二月八日方矩御札,許貢芻詞。臣子之事君親,愚直之逢明聖,有所見聞,豈敢緘默。



    臣聞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臣去年所上第一章,下在中書,第二、第三章,留中不出。臣慮外人窺其曾有貼黃,乞未付中書,且宣召宰臣、樞密使問其可否,然尚有不敢形於奏疏,擬俟面陳。所慮者非輕,慮陛下失臣,所憂者非細,憂微臣失身。今日陛下若許臣面言,容臣口奏,即乞宣召,必得敷陳。



    記其間可行之事、可用之言,先皇帝亦聽納而行之,亦優容而用之。伏乞陛下令實錄院進呈,略賜披覽,有先朝未行者,乞擇而行之,有今日可用者,乞取而用之。



    御札云「良由時事舛誤,政化鬱堙」。臣謂李繼遷不合與夏州,又不合呼之為趙保吉。雖賜姓與名,已自先朝,然狼子野心,終是異類。昨以陛下登極,雖來進奉,錫之優詔,銟以來王。識其姦謀,辨其詭計,則可;錫之土宇,授以節旄,則非。以臣愚蒙,料彼變詐,必不肯久奉朝命,必不能永保塞垣。既如此惠之懷之而弗來,討之除之而未得,翻成姑息,似失機宜。臣謂關輔勞擾從此生,國家費耗從此起,是時事舛誤之大者。密院公事,宰相不得與聞,中書政事,樞密使不得與議,相承既久,驟改固難,致兵謀不精,國計未善。求之近驗,即去年靈州之役,關西之民死者十五餘萬。生民無辜而死者十五餘萬,罪在何人而不問,咎將誰執而不知,此政化鬱堙之大者也。臣今為陛下言其大者遠者,自餘瑣屑之事,何足為陛下言之!(錫疏論彗星,自注云三月七日上,移附此。)疏奏,即日召對,移晷。將行,又貢封事,復召對,謂曰:「卿第去,不半歲,召卿歸矣。事有當面論者,聽乘傳赴闕。」再遣中使賜與之甚厚。(將行封事獨未見,當考。)



    戊戌,詔以久停貢舉,頗滯時才,令禮部據合格人內進士放五十人,諸科百五十人,來歲不得為例。



    改太平軍為廉州。  先是,吏部銓擬官,告身悉書其過犯,三月癸酉,詔自今勿復書。



    淳化初,宗正少卿趙安易言:「別廟祭饗,懿德皇后在淑德皇后之上,臣未測升降之由,乃有司亂昭穆為逆祀,請改正之。」太宗不許。及議合食,有司咸請以懿德升配。安易又言:「百官論議苟且,隳□尊卑,若序以後先,當用淑德配食。」詔尚書省集學士、兩省、知雜御史、諸司四品南省六品以上,及禮官同詳定。上議曰:「淑德皇后生無位號,沒始追崇,況在初潛,早已薨謝。懿德皇后饗封大國,作配先朝,雖不及臨御之期,但夙彰賢懿之美。若以二后之內,則升祔當歸懿德。伏請奉懿德皇后神主升配太宗室。又按張昭等議,以周世宗神主祔廟,必若宣懿同祔,即正惠神主,請加『太』字。若升祔懿德,即請加淑德『太』字,仍舊別廟。」詔曰:「禮非天降地出,酌于人情,都省以懿德皇后雖未正位中宮,亦合配饗先帝,恭依所請,庶協從宜。至于『太』者尊極之稱,加于母后,施之宗廟,禮即未安。淑德皇后不加『太』字,仍舊別廟祭饗。」  夏四月己丑朔,詔諸州長吏潔除牢獄【二】,疏理淹繫,有疾病及貧乏者療治資給之。  甲辰,改御帶曰帶御器械,以授供備庫副使張旻等三人。旻,開封人,嘗給事藩邸云。  上謂宰相曰:「諸路逋欠,先朝每有赦宥,皆令蠲放。而有司不認朝旨,尚令理納,頗聞細民愁嘆,此甚亡謂也。」己酉,遣使乘傳與諸路轉運使、州軍長吏按百姓逋欠文籍,悉除之。始用王欽若之言也。除逋欠凡一千餘萬,釋繫囚三千餘人。上由是眷欽若益厚。



    五月壬戌,始命內侍充宮闈令,限年與代,令居廟中,與知廟官同掌宗廟祀事。從屯田郎中楊延慶所請也。(史官曰:「宮闈令但掌遷皇后神主,豈宜輒居廟中專掌廟事乎?延慶不知典故,君子非之。」)



    六月庚寅,密州發解官鞠傅坐薦送非其人,當贖金,特詔停任,仍令告諭諸道,以警官吏。上謂輔臣曰:「凡所舉官,多聞謬濫,宜先擇舉主,以類求人。今外官要切惟轉運使【三】,卿等可先擇人,令舉之。」



    辛卯,詔三司使、學士、兩省尚書丞郎、知雜御史,各于常參官內舉材堪轉運使者,不限人數。上又言:「諸州長吏奏舉官屬,慮有請託,并須條約之。」  乙未,詔諸路知州軍、通判,自今舉管內京朝、幕職、州縣官,各具勤績實狀,如經擢任有違犯,并連坐之。  先是,判太常禮院李宗訥等言:「伏見僖祖稱曾高祖,順祖稱高祖【四】,翼祖稱曾祖,宣祖稱祖,太祖稱伯,文懿、惠明、簡穆、昭憲皇后並稱祖妣,孝明、孝惠、孝章皇后並稱伯妣。案爾雅有考妣、王父母、曾祖王父母、高祖王父母及世父之別。以此觀之,唯父母得稱考妣。今請僖祖止稱廟號,順祖而下,即依爾雅之文。」于是禮官言:「伏請僖祖室止稱廟號,后曰祖妣,順祖室曰高祖,后曰高祖妣,翼祖室曰曾祖,后曰曾祖妣,祝文並稱孝曾孫;宣祖室曰皇祖考,后曰皇祖妣,祝文稱孝孫,太祖室曰皇伯考妣,太宗室曰皇考妣,每大祭,太祖、太宗昭穆同位,祝文並稱孝子。其別廟稱謂,亦請依此。」詔令禮官再討典故。禮官言:「按太宗饗祀太祖二十有二年,稱曰孝弟,此不易之制,又安可追改乎?唐玄宗謂中宗為皇伯考,德宗謂中宗為高伯祖。伯氏之稱,復何不可。臣等參議,自今祫祭日,太祖、太宗依典禮同位異坐,太祖位仍舊稱孝子。」奏可。



    秋七月壬戌,詔京朝官非公事不得輒入制敕院,犯者論如法。凡中書堂後官以下所處吏舍,總名曰制敕院。(中書吏舍總名制敕院,此據三朝及兩朝正史職官志增入。)



    先是,有詔諸路課民種桑棗,廣西轉運使陳堯叟上言曰:「臣所部諸州,土風本異,田多山石,地少桑蠶,昔云『八蠶之綿』,諒非五嶺之俗,度其所產,恐在安南。今其民除耕水田外,財利之博者,惟麻苧耳。麻苧所種,與桑柘不殊,既成宿根,旋擢新幹,俟枝葉裁茂【五】,則刈穫是聞,周歲之間,三收其苧,復因其本【六】,十年不衰。始離田疇,即可紡績。然布出之市,每端止售百錢,蓋織者觽而市者少,故地有遺利而民艱資金【七】。臣以國家軍須所急,布帛為先,因勸諭部民廣植麻苧,以錢鹽折變收市之,未及二年,已得三十七萬餘疋。自朝廷克平交、廣,布帛之供,歲止及萬,較今所得,何止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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