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九

    卷四十九 (第3/3页)

寧、靈、環、慶等州副都部署,悉召楊瓊等付御史按其罪。



    丁未,張齊賢、梁顥自陝西經略安撫還,對於便殿,齊賢上言曰:(齊賢所上疏,不知其時,因使還附見,理或當然也。)



    昨者清遠軍陷沒以來,青崗寨燒棄之後,靈武一郡,援隔勢孤,賊遷必窺覘城池,劫脅熟戶,兵力傷沮,難固壘垣。況塞北未寧,方有調發,若果分兵西面,亦恐兩失機宜。以今日西鄙事勢言之,窮討則不足,防遏則有餘,其計無他,在激勵自來與繼遷有讎蕃部,招誘遠處大族首領,啗之以官爵,誘之以貨財,推恩信以導其誠,述利害以激其志。若山西蕃部響應,遠處族帳傾心,則兇醜之勢減矣。以弓箭手及旋點義軍對本城兵士,臣所領十二州軍有二萬餘人,若更於他州及近處對替,又合得五六千人,其本城兵士試加料揀,亦甚有材勇可扞邊者。若緣邊兵得及五萬餘,更誘蕃部,踰十數萬,但彼出則我歸,東備則西擊,使其奔命不暇,矧更能外侵哉。仍許蕃漢兵獲得馬畜貲財,悉令自取,明行曉諭,遠近皆知,則蕃漢將士之心,孰不見利爭進?



    今靈州軍民不翅六七萬,陷之死地,艱危可知。臣又慮賊遷謂來春必發兵救援靈武,於我未舉兵之際,盡驅慐豕,併力攻圍,則靈州孤城,亦必難固。萬一陷失,賊勢益增,縱使多聚兵革,廣積財貨,亦難保必勝矣。所以臣乞封潘羅支為六谷王,及厚賜金帛,仍先敦諭,彼必嚮風,恐遷賊旦暮用兵,斷彼族賣馬之路。苟朝廷信使得達潘羅支,則泥埋族、西南遠蕃不難招輯。西蕃既已稟命,緣邊兵勢自雄,則鄜、延、環、慶之淺蕃,原、渭、鎮戎之熟戶,自然齊心討賊,竭力聖朝。設能與對替兵甲及駐泊軍馬,互為聲援,伺閒而興,則萬山聞之,必不敢於靈州、河西頓兵矣。萬山退縮,則賀蘭山蕃部亦稍叛遷賊矣。如此,則靈州孤壘,未至憂虞。



    今議者謂六谷美名終宜吝惜,靈州孤壘翻未籌量,與其濫賞而收羌夷之心【九】。臣謂濫賞之失輕矣,苟若蹙地而稔豺狼之勢,則蹙地之恥大矣。今議者不過曰名器不可假人,刑賞不可濫及,此乃聖人治中國之道,非議於夷狄者也。陛下即位之初,以銀夏一管,盡與繼遷。委高爵於匪人,屈王臣於穹帳,分儲廩以悅其志,輦金帛以慰其心,有以見陛下愛全生靈,恥用凶器,惠此中國,以綏四方者也。朝廷於遷賊之恩,可謂厚矣。殊不知契丹慮遷賊感大國之恩,斷右臂之勢,防患所切,其謀甚深,署王爵以賜之,遣戎使以鎮之。王爵至則旌節之命輕矣,我之命適所以資之也,戎使至則動靜皆伺之,向背之心異矣,我使往適所以堅之也。夫西平之命,亦虛名也,契丹命之有何損哉。以今日言之,當時之策,豈不為失乎?



    且六谷者,西北之遠蕃也,羌夷之內,推為雄豪。若計平時,但以市馬,須示羈縻,則一懷化將軍,亦已厚矣。酌今日事體,似失權宜,兼恐今後邊地事更有準前失中,即於國家大有妨損。昨清遠之陷,是使姦凶轉成豐富,兵民官吏六七千餘,或含恨重泉,或永囚異域,傷和致沴,思之痛心。顧惟靈州,還同藊獸,外則虞寇戎之過,內則憂變故之生,朝夕之間,垂餌虎口。然而握兵者畏懦逗遛,坐觀覆敗,運籌者安然自若,曾不憂邊。臣雖至愚,不勝忠憤。且戎人之性,變詐多端,必恐醜類之謀潛伺間隙,伏望明諭邊將,內備外虞,臣不任憂國思報之至。(據齊賢疏稱契丹西平之命,然則繼遷蓋嘗受契丹封冊矣,而史不載,當考。案遼史聖宗本紀八年十二月,遣使封李繼遷為夏國王,十五年三月己巳,夏國破宋兵,遣使來告,己卯,封夏國王李繼遷為西平王。事在太宗至道三年三月,距真宗即位前十五日。)



    錄故靈州懷遠鎮駐泊、借職李贊子重貴為殿直,重寶為借職,拾得為殿侍。先是,贊為李繼遷所圍,本鎮戍兵數不滿百,拒戰累日,食盡力竭,積矒自焚而死,上憐之,故有是命。仍厚賜其家。(贊,未詳邑里,國史亦無傳,忠義泯沒者固多矣,可不惜哉!)



    己酉,張齊賢上言:「請募江、淮、荊湖丁壯八萬【一○】,以益戍兵,廣邊備。」上曰:「此不惟動搖人心,抑又使南方之人遠戍西鄙,亦非便也。」遂寢其奏。



    庚戌,上以陝西二十三州圖示輔臣,歷指山川險易,蕃部居處。又指秦州曰:「此州在隴山之外,號為富庶【一一】,且與羌戎接畛,昨已命張雍出守,冀其綏撫有方也。」次復指殿北壁靈州圖曰:「此馮業所畫,頗為周悉,山川形勝如此,安得知勇之士為朕守之乎?」又指南壁甘、伊、涼等州圖,及東壁幽州已北契丹圖,上曰:「契丹所據地,南北千五百里,東西九百里,封域非廣也,而燕薊淪陷,深可惜耳。」



    甲寅,北面前陣鈐轄張斌與契丹遇於長城口,時積雨,敵弓用皮弦,皆緩溼,斌擊敗之,殺獲甚觽。漸近戎首,伏騎大起,三路統帥未及進,前陣兵少,退保威虜軍。(張斌,未見。七月己卯,初以斌為定州副都部署,不知何時改前陣鈐轄也,豈代張凝者乎?當考。)  利州言戍兵三十三人謀叛伏誅。



    乙卯,以西涼府六谷都首領潘羅支為鹽州防禦使、兼靈州西面都巡檢使。初,知鎮戎軍李繼和請授潘羅支刺史,仍賜廩給。張齊賢又請封為六谷王、兼招討使、靈州西面都巡檢使,俟其立功,則授之節鉞。上命宰臣議其事,咸曰:「潘羅支已為酋帥,況藉其戮力共討繼遷,儻授以刺史,則名品太輕,未付節旄而加王爵,則典制非順,招討使號不可假於外夷,請授防禦使,俾兼都巡檢之職。」從之。仍以殿直、閤門祗候李振辭假崇義使為加恩官告使。(李振辭,未見。)  己未,以西涼府六谷左廂副使折逋游龍勨領宥州刺史,又以其督六族首領褚下箕等三人並為懷化將軍。時西涼使入朝,且言:「六谷分左右廂,游龍勨為左廂副使,崔悉波為右廂副使,朝廷所降符命,游龍勨專掌之,實參潘羅支戎事。」上方務招懷,故申命焉。



    詔高陽關三路兵增騎二萬為前鋒,又命將五人,各領騎三千陣於先鋒之前;別命步軍副指揮使、莫州駐泊都部署桑贊領萬人,居莫州、順安軍,為奇兵以備邀擊;馬步軍都軍頭、北平寨駐泊部署荊嗣領萬人,以斷西山之路。仍列繪為圖,遣內侍副都知閻承翰齎示王顯等,且戒之曰:「設有未便,當極言以聞,無得有所隱也。」



    辛酉,上得張斌捷奏,初議以大兵陣於威虜軍,會諜者言契丹猶未動,故命悉徙於中山。已而敵騎遽入漁陽,漸逼威虜,斌雖以前鋒獨克,大兵訖不進討,上甚歎息焉。



    癸亥,詔莫州駐泊都部署桑贊分部下兵萬人屯於寧邊軍,令北面前陣兵居其後。上以前陣昨經力戰,故休息之也。



    甲子,知雄州何承矩請於乾寧軍選銳兵,乘刀魚船,自界河攻平州,以分敵勢,從之。



    詔三司官屬議軍儲經久之制,吏部侍郎陳恕監之。  主客司員外郎、直集賢院李建中言太清樓髃書,恐有謬誤,請選官重校。上因閱書目,見其闕者尚多,仍詔天下購館閣逸書【一二】,每卷給千錢,及三百卷者,當量材錄用。建中,洛陽人也。



    注  釋



    【一】以是不容於流俗「容」原作「諧」,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及宋史全文卷五上改。



    【二】環慶原脫,據宋本、宋撮要本及琬琰集下編卷二張文定公齊賢傳補。



    【三】堯佐以謂昔韓愈患鱷之害「以」字原脫,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及宋史全文卷五上補。



    【四】堙壕斷橋以進「斷」字原脫,據宋史卷二八○楊瓊傳補。



    【五】泊青崗城下「青」原作「清」,據閣本及本編上下文改。



    【六】凡得六萬八千七百九十五人「得」字原脫,據宋本、宋撮要本及編年綱目卷六、治蹟統類卷三○兵制損益補。



    【七】□蒨奏所得保毅軍數「軍」字原脫,據宋本、宋撮要本補。  【八】徙鎮定高陽關前陣鈐轄「定」字原脫,據宋史卷二七九張凝傳補。



    【九】與其濫賞而收羌夷之心按此句語意未完,其下當有脫文,或「與其」二字有訛誤。



    【一○】請募江淮荊湖丁壯八萬「壯」原作「夫」,據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卷二六五張齊賢傳改。



    【一一】號為富庶「為」字原脫,據宋本、宋撮要本補。



    【一二】仍詔天下購館閣逸書「逸」原作「遺」,據宋本、宋撮要本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