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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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復迫之,又固辭,由是共摭其過。大抵常人不能無愛憎,不可不察也。」 癸酉,詔嶺南官並於春夏除授,聽秋冬赴治,以避炎瘴。
甲戌,戶部員外郎、直集賢院、判太常禮院李維言:「天下祭社稷、釋奠,長吏多不親行事,及闕三獻之禮,甚非為民祈福、尊師設教之意也。望令禮官申明舊典。」詔付有司。且言:「按五禮精義,州縣春秋二仲月上丁釋奠,並刺史、縣令為初獻,上佐、縣丞為亞獻,州博士、縣簿尉為終獻,若有故,以次官通攝。又云祭社稷與釋奠同,牲用少牢,禮行三獻,致齋三日。今請悉如故事。」詔從之。
丁丑,上謂王欽若等曰:「近覽唐實錄,恭宗即位,坐朝常晚,髃臣班於紫宸殿,有頓踣者。拾遺劉栖楚切諫,叩龍墀不已,宰臣宣諭,乃退。恭宗為動容,遣中使慰勞。諫臣舉職,深可銟也。而史臣以逢吉之黨,目為鷹犬,甚無謂也。今所修君臣事跡尤宜區別善惡,有前代褒貶不當如此類者,宜析理論之,以資世教。」
武勝節度使、駙馬都尉□元扆自陳願出領征鎮,上曰:「元扆繼守藩郡,御觽撫俗,頗著聲績,今已分并、代禁軍屯澤、潞,可因以任之。」乃詔元扆知潞州。初,并、代、澤、潞分轄禁軍,後并於太原。上以地廣兵觽,苟失機會,或致生事,又簡士閱馬,稟命尤遠。故析澤、潞、晉、絳、慈、隰、威勝七州軍戎籍,不復隸并、代,委元扆專總焉。(實錄載提轄七州軍兵馬事在此年七月癸未,按上于此月已云分太原兵屯潞州矣,今并書之。) 己卯,詔自今五月二日至八月一日鑄錢止收半功,每歲量支錢以備醫藥。
辛巳,皇后郭氏崩。周悼獻王,后所生也。王薨,后悲感生疾,遂不起。后性謙約,□仁惠下,尤惡奢靡。族屬入謁禁中,或服飾華侈,必加戒勖。有以家事求言於上者,后終不許。兄子出嫁,以貧欲祈恩賚,但出裝具給之。上嘗使觀宜聖殿諸庫,后辭曰:「國之寶庫,非婦人所當入。陛下若惠賜六宮,願量頒之,妾不敢奉詔。」上尤加禮重焉。 壬午,上謂輔臣曰:「皇后自東宮事朕,至正位中壼,小心遜順,有內助之勤,降年不永,深所嗟悼。」因言:「后之二兄,皆年三十二而卒,今后亦止此【一○】,豈修短有數耶?」禮官奏皇帝七日釋服,知樞密院事王欽若請用儙周易月之制,十三日釋服。宰相召崇文院檢討陳彭年問其故事,彭年云:「唐德宗皇后王氏崩,太常博士徐乾議:周景王有后之喪,既葬除服,準禮七月而葬,帝得以七日而除。又德宗朝禮官柳冕等議:皇后為父母服十三月,其稟朝旨十三日而除。會昌五年,武宗為恭宗母義安太后十三日釋服,即無帝王為后儙周易月故事。」王旦等以聞。既而上謂王旦等曰:「七日釋服,蓋遵典禮,但陰陽有所避忌,須至改易。」乃詔特用十三日釋服。(陰陽有所避忌,不審所謂。王欽若奏請必因此,惜會要不能紀其詳也。) 乙酉,上謂王旦等曰:「后崩,合遣使赴告契丹否?」旦等曰:「命使赴告,或邊臣錄詔告之,皆可。」上曰:「於禮宜有赴告,然每歲命使,頗聞供億勤至,今又專使,則自茲兩國凡有大故,各須軺傳交馳,益增煩擾矣。」乃詔邊臣俟北境遣人詢問,即錄詔報之。仍諭此意。
有司言:「歷代皇后上僊,無服內不視事之文。唐德宗王皇后成服日,於延英門接見藩臣,明服內聽政。望百官釋服後,皇帝視事於便殿,皇帝釋服後,即復常儀;其欑殯及皇帝釋服日,並請不視事。」從之。
庚寅,詔四川鹽井戶先因逋欠課程,籍其廬舍,並合賜之。
上手詔令禮官議朔望上牙盤食,于后喪當廢與不,禮官以明德皇后故事對。翌日,上特遣內侍詣太廟、后廟上食。
壬辰,徙新衣庫,以其地為內藏西庫,庫物羡溢故也。
甲午,令修奉園陵役兵,日午則休息之,值風雨權停。
宰相王旦因對,言淮南榷酤,屢有奏報。且言諸路各置轉運使,復遣官檢舉酒稅,競以增益課利為功,煩擾特甚。上曰:「醞釀當有定制。」旦曰:「諸州雖各有元定酒數,然隨時增益不已。」上曰:「地產財賦及民間費用,固不能相絕,課利豈可歲歲增益?此特官吏務貪勞績,不恤民困,朕甚閔之。」乃詔三司取一年中等之數,立為定額,自今中外勿得更議增課,以圖恩銟。上聞京師民僦官舍安居久,復為增直者奪賃,謂左右曰:「此豈不太刻?先帝屢曾止絕,今當申戒有司,無使復然。」(此據寶訓附定酒額後,不得其時也。王稱東都事略詔曰:榷酤之利,素有定規,過求羡贏,是縱掊克。自今中外不得增課,庶以息民。)
乙未,宰相王旦為大行皇后園陵使。
五月丙申朔,日有食之。
丁酉,詔河北緣河州軍綱運,自今以軍士充役,勿差部民。
以高州刺史田彥伊子保順郎將承寶為寧武郎將,高州土軍都指揮使田思欽為安化郎將。
趙德明母罔氏卒,邊臣請遣使弔問。王欽若曰:「此特邊臣奏耳,德明未嘗來告。」上曰:「夷人何知禮,不若使邊臣諭之,俟其奏至,即遣使弔祭,起復、賻贈,亦準藩臣例也【一一】。」欽若曰:「聞德明諸母甚多,異時安可一一推恩?」王旦曰:「德明今自稱草土臣,若朝廷不降制起復,則德明於禮難安。」上然之,授德明起復鎮軍大將軍、左金吾衛上將軍,員外置同正員,餘如故。命殿中丞宣城趙稹【一二】為弔贈,官告等使,德明以樂迎告至其母柩前,明日衣禫衣受賜,泣曰:「蕃夷母喪,蒙天子弔贈、起復之命,寵榮極矣。」
上謂輔臣曰:「國家搜訪圖書,其數漸廣,非時平無事,安能及此也!」乃詔分內藏西庫地以廣秘閣。
庚子,以盛暑賜河北黨城川採木軍士錢,自是歲以為例。 雄州李允則於城外疏治渠田,邊臣奏渠通界河,慮為戎人所疑。陳堯叟請亟罷之。上曰:「決渠障邊,乃防遏所須,然誓書舊約不可不守也【一三】。」 壬寅,詔自今緣邊城池,依誓約止行修葺外,自餘移徙寨柵,開復河道,無大小悉禁止之。(實錄、會要、寶訓三書載此事皆略不同,今參取刪修。)
上與輔臣言及朝士有交相奏薦者,王旦曰:「人之情偽,固亦難知,或言其短而意在薦揚,或稱其能而情實排抑。唐劉仁軌嘗忿李敬玄異己,將以計去之,乃稱其有將帥材,而敬玄卒敗軍事,此皆不以國家為慮者也。」上曰:「若然,則險偽之輩,世所不能絕也。」 癸卯,大食、占城國皆遣使來貢。占城表請頒戎器,其使者自言本國舊隸交州,後奔於佛遊,北去舊所七百里。詔並優加館餼之禮,許篃至苑囿、寺觀遊覽。及還,賜物甚厚。
甲辰,詔天下繫囚,除近降德音不赦依日限奏斷外,自餘令審刑院、大理寺約法,以時聞奏。案數至百餘,上慮其淹緩,故有是詔,謂左右曰:「比見奏案斷某州榷務虧額,定知州為私罪,乃云即合日至榷務。且長吏區處州事,榷務止當提轄耳,一加私罪,累及終身。乃知法官當簡擇平允通明者,若但能誦文習法,尤泥於事,不足尚也。」
戊申,詔以鼓司為登聞鼓院,登聞院為登聞檢院。命右正言知制誥周起、太常丞直史館路振同判鼓院,樞密直學士、吏部侍郎張詠判檢院,檢院亦置鼓。先有內臣勾當鼓司,自此悉罷。諸人訴事,先詣鼓院,如不受,詣檢院,又不受,即判狀付之,許邀車駕,如不給判狀,聽詣御史臺自陳。先是,上謂王旦曰:「開廣言路,理國所先,而近日尤多煩紊。車駕每出,詞狀紛紜,洎至披詳【一四】,無可行者。」故有此更置焉。起,鄒平人也。 上嘗謂近臣曰:「登聞院每進疏,有言機密而狂妄者,皆付京府鞫罪。前日一僧即處徒坐,昨日一僧乃以疾為解。當諭有司常加察舉,無令駢日之內同罪異丝,以疑于觽。」(此事據寶訓在四年,今且附見。)
癸丑,并代都鈐轄韓守英等言,本路芻糧煩民饋運,今邊方寧靜,欲量留騎兵萬餘人,悉屯河東。上曰:「邊臣有此經度,蓋深體□民之意,宜可其奏。」令諸路部署準此施行。
丙辰,畼鐸督遣六谷十八首領來貢。 戊午,詔兗州增二十戶守孔子墳。又詔鄭州以三戶守唐裴度墳。
詔:「訪聞自京至永安緣路州縣【一五】,以皇后園陵有期,率民除道。屬茲盛暑,且奪農功,宜速令放散,至時量以軍士給役。」
辛酉,三司及提舉司上重定在京諸司庫務八十二處公人員數請給例,望永為定制,從之。
甲子,歸義節度使曹宗壽遣使來貢。(實錄於此書瓜、沙州遣使來貢,閏月己卯,又書歸義節度使曹宗壽遣使來貢。按瓜、沙即歸義也。會要及本傳是年止一入貢,今但一書之。) 乙丑,詔曰:「朕精求政治,延訪臣工,咸欲盡規,所宜無隱。乃有上封而論事,輒乞留中而匿名,多涉巧誣,頗彰欺詆,既虧公議,當革弊風。自今文武髃臣表疏,不得更乞留中,事涉機要,許上殿自陳。如或舉奏官吏能否,亦須明上封章,當行覆驗。中書、樞密院總該觽職【一六】,宜盡公詢訪,可銟可黜,以屬在廷。諸路轉運使、諸州長吏辨察官屬有不法者,事發不言,當加譴責;有治狀者,亦勿隱蔽。諫官、御史務遵職業,無或懈慢,令尚書都省糾舉之。」先是,上謂王旦曰:「臣僚升殿奏事劄子,有不列己名請留中者,皆攻人之短,發人之私。苟偏聽之,即不可信,若顯行之,又重違其意。比令杜鎬、陳彭年檢上封密諫故事,可著條約,并警有位,令各舉其職。」乃降是詔。(五朝會要以此事繫之咸平四年,誤也,今不取。)
祠部員外郎、知滑州朱搏責授湘陰令。搏前上章,言五緯當合于星、張,周分也,請以今夏幸洛都封中嶽,至秋乃還朝。洎朝陵詔下,又言朝陵當用寒食,且謁拜邱墓,家之私也,不足以動星辰。其所述大抵多厭勝事。至是,復言:「昨車駕駐洛,止二十餘日。還京踰月,乃有中宮之喪。愚言多所預中。」且妄自誇誕以求信用。上盡出以諭輔臣,王旦曰:「朝陵,帝王之孝,豈為私耶?搏言狂妄,可責也。」故黜之。搏行至太平,與知州何蒙會飲,又出疏章示蒙,為蒙所奏,再貶州別駕。蒙,洪州人也。
禁諸路承受使臣販鬻規利,及役使工匠,豪富公人往來,違者重置其罪。州郡臣僚有干求恩澤奏狀,毋得收接。
是月,初置雜賣場。
詔:「如聞店宅務將人戶久賃屋增僦錢,但成勞擾,速罷之。」
閏五月戊辰,詔差減劍、隴等三十九州軍歲所貢物,夔、賀等二十七州軍悉罷之,每歲正旦止令具表以聞,諸州長吏毋得以上貢為名,因緣配率。(此有詔書,治平四年四月可參照,會要詳列物名,更詳之。)
河北轉運使、刑部員外郎盧琰上言領職六年,願歸闕,許之。己巳,擢琰為吏部員外郎,賞其勞也。
詔京城內外諸廟,比差軍巡邏監察,敓攘之輩,如聞以覘事為名,取求財物,宜令開封府偵捕嚴斷,仍委殿前、侍衛司常加約束。
辛未,太常丞、通判孟州李邈上言:「乙丑詔書,文武官凡上章疏,不得更乞留中,並當付外施行者。若帝王省決章疏,不得留于禁中,四方聞之,以謂天子禁中留一紙書,亦為敕文所束。帝王必盡知天下之事,若升殿論奏,不聞小臣之言,博訪得失,何以輸盡忠懇,苟機密之事,不可示外者,豈得胥令行下。臣聞唐憲宗時李絳面請銟內規諫,憲宗曰:『卿所陳至公,有補於我,今韋處厚、路隨甚有諫書,言極忠益,恐卿不知。』則當時諫書亦有留中之制。且忠臣亦欲以款誠結明主,陛下亦欲盡審諸臣才器,若悉付外,則何人復敢獻言?願追寢前詔,以開言路。」上曰:「邈未明朕意,前詔但為禁詆訐誣罔之輩爾,儻軍國機宜大事不可付外者,即不在此限也。」因以手詔諭之。(李邈,又見祥符二年二月。)
壬申,御崇政殿試賢良方正著作佐郎陳絳、溧水縣令史良【一七】、丹陽縣主簿夏竦。先是,上謂宰臣曰:「比設此科,欲求才識。若但考文義,則積學者方能中選【一八】,苟有濟時之用,安得而知?朕以為六經之旨,聖人用心,固與子史異矣【一九】。今策問宜用經義,參之時務。」王旦曰:「臣等每奉清問,語及儒教,未嘗不以六經為首。邇來文風丕變,實由陛下化之。」上因命兩制各上策問,擇而問焉,絳、竦所對入第四次等,擢絳為右正言,竦為光祿寺丞。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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