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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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十八 (第1/3页)
起訖時間 起真宗乾興元年正月盡是年六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九十八
帝 號 宋真宗
年 號 乾興元年(壬戌,1022)
全 文
春正月辛未朔,詔改元,移今年南郊恩賞就二月朔頒行。
始命道士建道場於天安殿,輔臣遞齋宿焚香,上疾浸愈也。
丁丑,權度支判官、祠部郎中、直史館章得象為梓州路轉運使。得象自言母年踰七十,旁無兄弟,願免遐適,庶遂色養。詔許之,仍領舊職。
刑部員外郎、直史館陳從易為荊湖南路轉運使。從易好學強記,為人激直少容,喜別白是非,多面折人,或戒以與人太盡,從易終不變。王欽若最善之,嘗謂人曰:「數日不見簡夫,輒忽忽不懌。」及廢居南京,時丁謂方用事,人畏謂,無敢往見欽若者,於是從易將欲過之,遇汴水旱涸,遂告謂曰:「從易願使湖外者,非獨為貧也,亦以王公在宋,故就省之耳。今汴涸,義不可從他道進,幸公許少留。」謂即大喜曰:「王公之門,獨君知我者。」留從易權糾察刑獄,從易不敢當,乃聽歸館,須汴通乃行。館中待闕,自從易始。(按實錄,從易權糾察在京刑獄乃去年十二月丙午,其為湖南漕乃今年正月丁丑,其先後似與傳所載不同。或先為糾察,改除湖南,既除湖南,復命糾察,從易辭後命不敢當,但於館中待闕,故實錄不再書乎?當考。)初,從易坐薦送別頭進士失實,奪一官,以父老求鄉郡。宰相寇準惡其簄己,除吉州。從易因對自言,改福州,未行,遭父喪。及使湖外,準時貶道州。謂又謂從易曰:「廬陵之事,可釋憾矣。」從易對曰:「當以故相事之耳。」謂有媿色。其行志多類此。
癸未,始命皇太子朝拜啟聖院太宗神御殿,師傅、宮僚悉從。
丁亥,上御東華門觀燈。
戊戌,秀州言積水為災,民艱食。詔本州秋稅殘欠悉倚閣之。
二月庚子朔,上御正陽門,大赦天下,恩賞悉依南郊例。水災州軍,悉除其民逋租,流民復業者例外更免其科納、差役,仍貸以糧種。三司吏掌事及三十年無過者,許出授三班職名,三部各取一人,諸司共取一人【一】。河東邊民因越北界市物刺配向南州軍者,放停遞還本貫。(九朝紀事本末:乾興元年,上封事者言:「聖朝開國以來,天下承平六十餘載,然民間無蓄,稍或饑饉,立致流移,蓋差役賦稅之未均,形勢豪強所侵擾也。又有諸般僥倖,影占戶門,其戶田下土稍多,便作佃戶名字,若不禁止,則天下田疇半為形勢所占。」詔三司委觽官定奪奏聞,三司參議,欲應臣僚不以見任、罷任所置莊田定三十頃,衙前、將吏合免戶役者定十五頃為額。)
又詔自今中外所上表章,省去體元御極感天尊道應真寶運文德武功上聖欽明仁孝之號。髃臣再表請復稱之,不允。乃別上尊號曰應天尊道欽明仁孝,癸卯,詔從之,然亦不果受冊。
蘇、湖、秀州雨,壞民田,詔出廩粟以貸饑民。 甲辰,內外官並加恩。宰臣丁謂封晉國公、馮拯魏國公,樞密使曹利用韓國公。
庚戌,詔徐州賑貧民。 甲寅,對宰相于寢殿之東偏。上不豫,浸劇。宰相進曰:「聖體未和,過於憂軫,無乃以皇太子春秋尚富否?」上頷之數四。宰相又曰:「皇太子聰明睿智,天命已定,臣等竭力奉之,況皇后裁制於內,萬務平允,四方向化。敢有異議,乃是謀危宗社,臣等罪當萬死。」上甚悅。自上不豫以來,太子出則監騳軍國,入則省視醫藥。皇后悉傾宮閤中粧具財用,遣使詣道宮、佛寺、天下名山勝境為上祈福者,不可勝紀。上每言:「皇后所行,造次不違規矩,朕無憂也。」太子動息,后必躬親調護,暫去左右,則繼遣詢問,至於乳保、小臣,皆擇謹愿歲久者,旦夕教其恭恪。而太子純孝之德,亦由天賦,非常情所及焉。(蔡夔州直筆載:「上疾大漸,大臣叩榻問候,乃以指點胸,又展五指,再出三指,以示丁謂等。時皇八弟燕王獨存,仁宗先以建儲,方年十三,觀上意,蓋有所屬。章獻隔帷見之,候大臣退,令近侍追之,傳諭適來官家展五指,又出三指,只說三五日來疾勢稍退,別無他意,謂等諾之。」此事或政當此日,然疑不敢著。邵氏聞見錄云:真宗大漸之夕,李文定與宰執以祈禳宿內殿,時仁宗幼飻,八大王元儼者有威名,以問疾留禁中,累日不肯出,宰執患之,無以為計。偶翰林司以金盂貯熟水,曰:「王所須也。」文定取案上墨筆攪水中,水盡黑,令持去,王見之大驚,意其有毒,即上馬去。文定臨事大抵類此。按當此時,文定貶斥久矣,或指他相,則不可知。又按仁宗實錄:真宗崩,元儼以疾在告,特遣中使告諭,王扶疾至內庭,號泣見太后。既奉慰,遂廬于宮門之側。如此,則真宗未崩已前,元儼固不留宿禁中也,恐邵氏誤耳,今不取焉。)
戊午,上崩於延慶殿。仁宗即皇帝位。遺詔尊皇后為皇太后,淑妃楊氏為皇太妃;軍國事兼權取皇太后處分。百官見上於延慶殿之東楹。遣內殿承制、閤門祗候薛貽廓告哀契丹,京城內外並增兵衛,罷工役。 初,輔臣共聽遺命於皇太后,退,即殿廬草制,軍國事兼權取皇太后處分。丁謂欲去「權」字,王曾曰:「政出房闥,斯已國家否運,稱權尚足示後,且言猶在耳,何可改也?」謂乃止。曾又言:「尊禮淑妃太遽,須他日議之,不必載遺制中。」謂怫然曰:「參政顧欲擅改制書耶?」曾復與辨,而同列無助曾者,曾亦止。時中外洶洶,曾正色獨立,朝廷賴以為重。(二事據王曾言行錄。曾本傳無之,丁謂傳乃云謂欲去「權」字【二】,坐此忤太后意。謂憸人,必不能耳。或謂竄逐後羞悔前作,猥竊曾語以為己力,欲欺世盜名,而史官誤信之,今不取。言行錄又云尊淑妃為皇太妃,亦謂所增,遺制本無之,則恐不然。若遺制果無,曾豈容不力辨,蓋曾未欲遽行,將執奏而謂沮止曾耳【三】。曾自言此事,宜不謬,但記錄者偶失之,固當取其可信者。江休復雜志亦云:真宗上仙,明肅召兩府入諭之,一時號泣,明肅曰:「有日哭在,且聽處分。」議畢,王文正作參政,秉筆,至淑妃為皇太妃,卓筆曰:「適來不聞此語。」丁崖州曰:「遺詔可改耶?」觽亦不敢言。明肅亦知之,始惡丁而嘉王之直。按雜志與言行錄略同。然丁謂但欲諂事明肅耳。於淑妃何取焉,若明肅果無此語,謂安敢強增加以拂明肅意?且謂當此時方寵幸,未見惡也。雷允恭敗,詐乃覺。恐江氏亦傳聞未審,今不取。王稱東都事略:聖壽五十五,殯于殿之西階,髃臣上尊諡曰文明章聖元孝皇帝,廟號真宗。)
己未,大赦,除常赦所不原者。百官進官一等,優賞諸軍,山陵諸費無以賦民。京朝官服緋、綠及十五年者,並與改賜服色。改賜服色以十五年為限。登極用東封、西祀例,自此始。
詔有司議尊禮。涇王元儼及諸皇親優加恩命。
髃臣詣東上閤門上表請聽政,又詣東內門請皇太后延對輔臣,皆批答不允。表三上,乃從之。
庚申,命宰臣丁謂為山陵使。
分遣官往諸路告諭。出上遺留物賜近臣、宗室、主兵官。
先是,輔臣請皇太后所御殿,太后遣內侍張景宗、雷允恭諭曰:「皇帝視事,當朝夕在側,何須別御一殿也。」乃令二府詳定儀注。王曾援東漢故事,請五日一御承明殿,皇帝在左,太后坐右【四】,垂簾聽政。既得旨,而丁謂獨欲皇帝朔望見髃臣,大事則太后與帝召對輔臣決之,非大事悉令雷允恭傳奏,禁中畫可以下。曾曰:「兩宮異處而柄歸宦者,禍端兆矣。」謂不聽。
癸亥,太后忽降手書,處分盡如謂所議。蓋謂不欲令同列預聞機密,故潛結允恭使白太后,卒行其意。及學士草詞,允恭先持示謂,閱訖乃進。(歐陽修作晏殊神道碑云:丁謂、曹利用各欲獨見奏事,無敢決其議。殊建言,髃臣奏事太后者,垂簾聽之,皆無得見,議遂定。附傳、正傳俱無此,今亦不取。) 甲子,始聽政。又賜輔臣以下襲衣、金犀帶、鞍勒馬有差。
丙寅,宰臣丁謂加司徒、馮拯加司空,樞密使曹利用加左僕射,並兼侍中。參知政事任中正加兵部尚書、王曾加禮部尚書,樞密副使錢惟演加兵部尚書、張士遜加戶部侍郎。王曾謂丁謂曰:「自中書令至諫議大夫、平章事【五】,其任一也,樞密珥貂可耳。今主幼,母后臨朝,君執魁柄,而以數十年曠位之官一旦除授,得無公議乎?」謂不聽。
楚王元佐加兼江陵牧。涇王元儼加太尉、中書令、兼尚書令,進封定王,充鎮安、忠武節度使,賜贊拜不名。 遣度支副使、禮部郎中薛田為契丹遺留禮信使,供備庫副使李餘懿副之。
戊辰,貶道州司馬寇準為雷州司戶參軍,戶部侍郎、知鄆州李迪為衡州團練副使,仍播其罪於中外。準坐與周懷政交通,迪坐朋黨傅會也。始議竄逐,王曾疑責太重,丁謂熟視曾曰:「居停主人恐亦未免耳。」蓋指曾嘗以第舍假準,曾踧然懼,遂不復爭。知制誥宋綬當直,草責詞,謂嫌其不切,顧曰:「舍人都不解作文字耶?」綬遜謝,乞加筆削,謂即因己意改定。詔所稱「當醜徒干紀之際,屬先皇違豫之初,罹此震驚,遂致沈劇。」皆謂語也。(江休復云:呂文靖作三事日【六】,值旬假,丁晉公宅會客,忽來招,遂趨往。至則懷中出詞頭,簾下草寇萊公雷州制。既畢,覽之不懌,曰:「舍人都不解作文字耶?」呂遜謝再三,乞筆增損,遂注兩聯曰:「當孽鞧亂常之日,乃先皇違豫之初,罹此震驚,遂至沈劇。」按呂夷簡天禧四年九月,自知制誥改龍圖閣直學士,權知開封府,不在舍人院久矣。又下詔責寇準等,乃以二月二十九日,其草詔時非旬假可知,恐江氏誤也,今不取。當從龍川別志,當直舍人,乃宋綬。龍川別志云:丁謂逐李迪,命宋綬草責詞,綬請其罪名,謂曰:「春秋無將,漢法不道,皆其事也。」宋不得已,從之。詞既上,謂猶嫌其不切,多所改定,其言上前爭議曰:「罹此震驚,遂致沈劇。」謂所定也。按實錄具載寇準及李迪責詞,準則云「為臣不忠」,迪則云「附下濟惡」,並無春秋及漢法等語,當是宋綬但從謂指草詔,卻自用己意行文,故不同耳。「罹此震驚,遂至沈劇【七】,乃□說周懷政謀反事,準坐與懷政通謀,迪坐附會準,初不□爭議上前事也。蓋迪與準同責,而別志偶不及準,故妄以爭議事附著之,然爭議亦何至「震驚沈劇」乎【八】?今不取。」 謂惡準、迪,必欲置之死地,遣中使黸敕賜二人。中使承謂指,以錦囊貯劍揭於馬前,示將有所誅戮狀。至道州,準方與客宴,客多州吏也,起逆中使,中使避不見,問其所以來之故,不答。觽惶恐不知所為,準神色自若,使人謂之曰:「朝廷若賜準死,願見敕書。」中使不得已,乃受以敕。準即從錄事參軍借綠衫鴲之,短纔至膝,拜敕於庭,升階復宴,至暮乃罷。及赴貶所,道險不能進,州縣以竹輿迎之,準謝曰:「吾罪人,得乘馬幸矣。」冒炎瘴【九】,日行百里,左右為之泣下。既至,吏獻以圖經,首載州東南門至海岸十里,準恍然曰:「吾少時嘗為詩曰:『到海只十里,過山應萬重。』今日思之,人生得喪,豈偶然耶?」
中使至鄆州,迪聞其異於他日,即自裁,不殊,其子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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