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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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三日也。今從尹洙集。



    方元昊傾國入寇,而福所統皆非素撫循之師,臨敵受命,法制不立,既又分出趨利,故至甚敗。奏至,上深悼焉。



    丁酉,贈馬軍都虞候、賀州防禦使任福為武勝軍節度使兼侍中,禮賓副使王珪為金州觀察使,趙律為密州觀察使,武英為邢州觀察使,內殿崇班、閤門祗候桑懌為解州防禦使,內殿崇班訾斌為成州團練使,左侍禁、閤門祗候李簡為惠州團練使,西頭供奉官、左侍禁李禹亨為澤州刺史,內侍殿頭劉肅為丹州刺史,右侍禁劉鈞為右屯衛將軍、萬州刺史,右班殿直唐忠為右屯衛將軍、欽州刺史,將作監丞耿傅為右諫議大夫、鎮戎軍指使,御前忠佐王貴為復州防禦使,劉干為和州防禦使,駐泊神衛指揮使白興為慈州團練使,渭州指使,神騎副都指揮使楊玉為澧州刺史。追封其母妻及甄錄子孫各有差。賜福金順坊第一區,賻物甚厚,又月給其家錢三萬、粟麥各四十斛。唐忠不知以何職事死于是役,當考。常鼎、劉肅以都同巡檢督戰,肅死事贈官,鼎無聞也,亦當考。



    戊戌,詔學士以下至知雜御史、諸路轉運使、提點刑獄,各舉殿直以下有材武或曉知錢穀無贓罪者以聞。



    知成德軍、龍圖閣直學士、給事中任布言:「臣父贈官,已至工部侍郎,而猶衣綠。欲望自今贈官至正郎者,其畫像許服緋,至卿監許服紫。」從之。



    河南府言工部侍郎王鬷卒,贈戶部尚書,諡忠穆。



    是日,西賊再寇劉璠堡。



    忠正節度使、壽國公昕暴得疾,帝憂甚,集京城知方書者與太醫治之。司天言月掩心前星。帝慘然垂涕。己亥,薨,贈太師、中書令、豫王,諡悼穆,命端明殿學士李淑護喪事,陪葬永定陵,納旌節符印於壙中。帝自制輓辭,葬期以五月,且厚為之禮。知諫院孫沔言:「啟土坛山,期日迫卒難就。非特此也,自元昊盜邊,三司力屈,今一品之葬,其飾頗繁,而祔葬者復觽,非五十萬計不可,是又益一邊費也。元昊之窺中國久矣,以水旱不調,謂得天時,以將帥不和,謂合人事。如因我之役工倉猝之際,悉力幸災,以驚邊吏,則重為陛下憂,豈不可慮?願緩葬期,以俟西事之定。」書凡再上,不報。時帝悼王甚,人莫敢言,而沔獨言之。



    豫王之喪,宗室既就奠,又拜伏於位。知大宗正事允讓獨致哀而止,人以為得禮。



    始,朝廷既從陝西都部署司所上攻策,經略安撫判官尹洙,以正月丙子至延州,與范仲淹謀出兵。越三日,仲淹徐言已得旨,聽兵勿出。洙留延州幾兩旬,仲淹堅持不可。辛丑,洙還至慶州,乃知任福敗績,賊侵劉璠堡未退,因遣權環慶路都監劉政將銳卒數千往援,未至,賊引去。夏竦尋劾奏洙擅發兵,降通判濠州。范仲淹去年十二月末疏稱西路巡檢劉政,當屬鄜延。此云【二○】環慶都監,不知何時遷改。



    詔京東西、淮南、兩浙、江南東西、荊湖南北路招置宣毅軍【二一】,大州兩指揮,小州一指揮,為就糧禁軍。先是,河東北、陝西與京東西皆增募鄉兵,其後遍令天下各增募額外弓手,於是始立宣毅軍額以統之,惟陝西仍故號為保捷,兩河強壯雖別名義勇,亦有隸宣毅者。募額外弓手,遍及天下,此據張方平所陳八事疏,不得其時,當在康定元年十月以後,正史、實錄、朔曆等書皆闕之,今附見。蓋所招宣毅軍,其軍士即去年增募額外弓手也,孫沔亦有乞放江、浙、荊湖鄉弓手奏議可考。



    初,募額外弓手,著作佐郎、通判睦州張方平上利害八事。  其一曰:「敕文逐縣除舊管弓手外,據見管主戶,每一千戶差點弓手五十人,一萬戶五百人,如不滿千戶及萬戶以上,據今所定分數比量差點者。伏以天下大縣有及五六萬戶者,若縣管主戶五萬,則所差二千五百人,非惟人數過多,民力煩敝,或地處遠險,或歲逢薦饑,或守令非人,或姦猾乘隙,聚兵資寇,亦不可以不過慮也。欲乞諸萬戶以下縣,所差人數一如敕文處分;即萬戶以上,亦以五百人為止。緣雖小縣,不可以無備;雖大縣,選兵五百,亦足以自衛矣。如此,則輕重之勢平,臂指之力均矣。」



    其二:「敕文其弓手須見管帳籍主戶差點者。只如臣州管內戶籍,有升降帳,有桑功帳,並歲上于戶部。升降帳所管主戶,二萬二千三百有餘,此蓋官吏受俸約此戶口數也。桑功帳所管主戶,三萬七千六百有餘,此乃州縣戶口歲有增益之數也。州縣賦役,各有五等戶版簿,常所據用【二二】。竊慮逐處拘于帳籍二字,致有點差異同,欲乞明降處分,州縣止以見用五等版簿見管主戶數為準,則天下之役均焉。」



    其三:「敕文所差點弓手,其第四、第五等戶如委實貧闕,雖有丁數,即不得一例點差者。乞令諸州縣先從物力丁數最高強戶點差,第一等不足即差第二等,第二等不足即差第三等。比並資產丁行高強者點定。所有合供州縣色役,依舊輪流差遣。見供州縣色役者暫免弓手,已畢役者卻充弓手【二三】,非惟先富強而寬貧弱【二四】。夫高貲之人,各有護惜家鄉親愛之意,故必重於犯法,至於合用器仗,亦有力置辦【二五】,各得精好,自然天下點差事體均當。」  其四:「敕文令逐縣創置教場,每歲起十月後至正月終,當分番勾集教閱,自教閱時,每人支口食米二升者。十月後,雖是農隙,集教日長,民亦不易。又約計逐歲人且支米二石四斗。今諸州縣倉廩除上供外,留州支遣例少儲蓄。即如臣州,在兩浙中戶口不多,所差點弓手,若據主戶實數,猶近二千人數,例支給口食,歲支米四千八百石,將多補少,計天下支費,其數不啻百萬斛。若令逐縣所點弓手便作三番教習,當時【二六】即支與口食,已教放歸,便截日住支。即如三千戶縣,弓手一百五十人,每番五十人赴教,每歲習四十日而已。人不失業,官不費儲,是減天下糧給之費【二七】三分之二也。



    其五:「敕文自教閱時量借甲弩器械,教習披帶,教罷便仰管轄官員收納入庫;其弓箭刀鋸及木槍桿棒之類,即許自置,以備本鄉村教習者。夫奮梃揭竿,猶足以資嘯聚之勢,況人知鬥戰,家有利兵,不可啟也。請令逐人所置弓箭器械,各自標認,悉納州縣,每當教閱,及遇有盜賊勾抽會合之時,據數給付,事畢隨納,常令官吏點檢。其有損動,即番次給出,各令修換。



    其六:「敕文所差弓手,每五百人內選差會武藝有身手者一名充指揮使者。伏以內地州縣與河朔不同,河朔所置鄉軍,本備戰守之用,故依軍法立為階級,以相攝制。又逐州軍,各屯強兵,勢足彈遏。今內地州縣,人不習兵,但財力相雄【二八】,富役貧,強暴寡,其兼并豪猾之民,居常猶吞噬貧弱,為鄉邑害,況公許之相制乎?夫能為五百人長,必鄉里大猾者,非惟為貧弱之暴,更且有患之大者。彼前世之大寇,乘饑擾之釁,奮臂猶足以為天下患,況使之有素練之士、甲兵之利乎。茲事體大【二九】,有安危之勢焉。請令所點弓手,每十人團為一甲,置節級一人,使歲一替換,依次更番補充,其指揮使之名,伏乞省去。逐甲人少則節級易為拘管呼集,更番補充則不相攝服,亦馭民之上策也。  其七:「敕文所點弓手,須是少壯者充,與免戶下諸雜差配。伏以天下州縣人戶,大抵貧多富少,逐縣五等戶版簿,中等以上戶不及五分之一,第四等、五等戶常及十分之九。故國家諸雜賦役,每於中等以上差科,所以惠貧弱也。今富強之家,盡占為弓手,即諸雜科配,悉出於貧弱。儻又姦吏因緣騷擾,即縣鄉益困。若分番教習,每歲赴教止四十日,而官與之食。富強之家,未為有損,而乃虛免差配,貽患下戶。欲乞令州縣諸雜差配,一切仍舊,但嚴行條約,所差弓手,除教閱外,州縣不得妄有勾抽差借。諸般追役,或有強惡賊徒,結成髃黨,勾抽會合之時,亦只許隨近勾點,令佐親自部勒掩逐,不得令公人押領,淹延團聚,如長役弓級耆壯等一例監捕之法;若縣鄉小小盜賊,持仗竊盜,非髃行攻劫者,亦不得擅行勾抽,免致官吏接便恣意聚散,即其受利過于免差配之惠也。



    其八:「每歲教閱之時,乞令逐州知州、通判一次巡行諸縣,以按閱之。或所點人非壯健,器械不完利,行列不整,訓習不精,移易簿帳,減削糧食諸事,其逐縣令佐各行勘罰;其弛慢甚者,具事聞奏,嚴加黜責。」



    方平所議如此,然當時不能盡用也。方平所陳八事,當在康定元年十月後,蓋富弼奉使契丹以十月,入辭劄子,但云京東西置鄉兵,猶不及江、淮等路。當時弼既去執政,別因人論列,因取六月甲辰詔書遍行天下,故方平有此疏,其十一月、十二月之閒乎?實錄、本紀偶失記注,既無所繫,且附見此。當時福建亦增募弓手,亦置宣毅軍,此獨無福建字,或國史記注偶又不詳爾。方平疏不必具載【三○】,既欲考尋當時額外弓手事跡,故並存之。六月壬寅、八月辛巳、明年四月丁酉可考。



    癸卯,徙鄜延副都部署葛懷敏為涇原副都部署,王仲寶為環慶副都部署,范仲淹言懷敏猾懦不知兵也。



    甲辰,詔文武官受任于外者,毋得因臨遣之際面祈恩澤。  丙午,京師雨藥。



    豫王之薨,止放百官朝會,連值休假。三月庚戌朔,始詔輟視朝五日。



    祕書丞、通判同州蔣偕催促陝西計置糧草。



    初,遣內侍王克恭議塞澶州決河,克恭請先治金隄,繼遣戶部副使楊告與內侍押班劉從愿往規度,告等請乘歲稔塞橫□,而龍圖閣直學士姚仲孫罷河北都轉運使,入奏利害,曰:「臣行大河,自橫□以及澶、魏、德、博、滄州,兩隄之閒,或廣數十里,狹者亦十餘里,皆可以約水勢。而博州延輯兩隄,相距才二里,隄閒扼束,故金隄潰,宜于延輯南岸【三一】,上自長尾道,下屬之朱明口,治直隄,兩隄相距可七里,行視隘塞,皆開廣之。又于隄之外,起商胡埽至魏之黃城,治角直隄,則水緩而不迫,可以無湍悍之憂。臣之所陳,其利有八,一曰水不迫魏,二曰河不憂徙而貝、冀、滄、景安,三曰延輯無壅則隄不危,四曰橫□罷大役,五曰橫□不塞則河水不齧大韓埽,六曰諸埽無他虞,七曰河事寬則人工省,八曰阻水險以捍蔽京師。」



    議既上,詔京東河北轉運司【三二】,巡河使臣,知天雄軍李迪權利害【三三】,而迪言閉橫□功費大,恐不可就,宜修金隄,以禦下流。帝然其策,于是詔權停修決河。仲孫初以河北都轉運使權知澶州,河壞明公埽,絕浮橋,仲孫親總役隄上,埽一夕復完,權知大名府,夜領禁兵塞金隄決河【三四】。是歲,澶、魏雖大水,民不及患。仲孫澶、魏二事,據本傳附見。



    辛亥,降知鎮戎軍、崇儀使、忠州刺史朱觀為供備庫使。時韓琦奏好水川之役,觀雖力戰拒賊,官軍死傷者亦多,請降官,且留在任,以責後效也。



    甲寅,鄜延部署許懷德為本路副都部署。



    丙辰,詔禮部貢舉,自今舉人毋得以進獻邊機及軍國大事為名,妄希恩澤。



    任福等既敗,朝議因欲悉罷諸路行營之號,明示招納,使賊驕怠,仍密收兵深入討擊。詔范仲淹體量士氣勇怯,如不至畏懦,即可驅策前去,乘機立功。仲淹言:「任福已下,勇于戰鬥,賊退便追,不依韓琦指蹤,因致陷沒。此皆邊上有名之將,尚不能料賊,今之所選,往往不及,更令深入,禍未可量。大凡勝則乘時鼓勇,敗則望風喪氣,不須體量,理之常也。但邊臣之情,務誇敢勇,恥言畏怯,假使真有敢勇,則任福等數人是也,而無濟於國家。孫子曰:『勝兵先勝而後求戰,敗兵先戰而後求勝。』今欲以重兵密行,軍須糧草,動數萬人,呼索百端,非一日可舉。如延州入賊界二百餘里,營陣之進,須是四程。況賊界常有探候,兼扼險隘,徒言密切可無喧谱。其行營名目,切恐虛有廢罷。自古敗而復勝者,蓋將帥一時之謀,我既退耱,彼必懈慢,乘機進戰,或可圖之。昨山外賊退之時,本處兵少,兼闕將帥,所以不能舉動。近據慶州申,郝仁禹等領兵入界,亦多輸折,蓋賊扼險要,以寡擊觽而致也。臣愚以為報國之仇,不可倉卒。昔孟明之敗,三年而後報殽之役。孫子曰:『主不可以怒而興兵,將不可以慍而致戰。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故明主謹之,良將警之,安國之道也。』又曰:『利而誘之,怒而撓之,引而勞之。』今賊用此策,不可不知。若乘盛怒進兵,為小利所誘,勞敝我師,則其落賊策中,患有不測,或更差失,憂豈不大?自古用兵之術,無出孫子,此皆孫子之深戒,非臣之能言也。以臣所見,延州路乞依前奏,且修南安等處三兩廢寨,安存熟戶并弓箭手,以固藩籬,俯彼巢穴。他日賊大至則守,小至則擊,有閒則攻,方可就近以擾之,出奇以討之。然復寨之初,猶慮須有戰鬥,比之入界,其勢稍安。其諸路並乞且務持重,訓練奇兵。先乞相度德靖寨西至慶州界,環州西至鎮戎軍界,擇要害之地堪為營寨之處,必可久守則進兵據之。其側近蕃族,既難耕作,且懼殺戮,又見漢兵久駐可倚,賊不能害,則去就之閒,宜肯降附,庶可奪其地而取其民也。若只鈔掠而回,不能久守,側近蕃族,必無降附之理。今乞且未進兵,必恐虛有勞敝,守猶慮患,豈可深入?臣非不知,不從觽議則得罪必速,奈何成敗安危之機,國之大事,臣豈敢避罪于其閒哉?臣非不能督主兵官員,須令討擊,不管簄虞,敗事之後,誅之何濟!惟聖慈念之。鄜延路罷行營文字,臣且令部署許懷德收掌,別聽朝旨。臣一面依此關報夏竦、韓琦,商量申奏。如所議未合,乞朝廷取捨。臣方待罪,不敢久冒此職,妨誤大事。」從之,於是行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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