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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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世為邊用,則可以減屯戍而省供饋,為不易之利。內地州縣,增置弓手,亦當約如鄉軍之法而閱試之。



    其三曰訓營卒。太祖朝,下令諸軍食無肉,衣無帛,營舍之門有鬻酒餚者則逐去之,士卒服繒綵者則笞責之。異時披甲鎧、冒風霜,攻苦服勞,無不一以當百。今營卒驕惰【二一】,臨敵無勇,此殆素所資用之過也。舊例三年轉員,謂之落權正授者,雖未能易此制,即不須一例使為部署、鈐轄,且於其間擇實有材勇可任將者授之。又今之兵器多詭狀,造之不精,且不適用,虛費民力。宜按八陣之法,依五兵之用,以時教習。使啟殿有次序、左右有形勢,前卻相附【二二】,上下相援,令之曰:「失一隊長,則斬一隊。」何患觽不為用乎?



    其四曰制外域。今遠蕃蕩然與中國通。北方諸國則臣契丹,其西諸國則臣元昊,而西、北合從,以掎角中國之勢。就使西戎來服,不免與之重賄,是朝廷歲遺二敵,不可勝計。古之備邊,西則金城、上郡,北則雲中、雁門。今自滄之秦,挠亙數千里,非有山海峻深之阻,獨恃州縣鎮戍耳【二三】。凡歲所供贍,又不下數千萬,以天下歲入之數,纔可取足,而一穀不熟,則或至狼狽也。契丹近歲兼用燕人,治國建官,一同中夏。昊賊據河南列郡,而行賞罰,善於用人,此中國之患也。宜度西戎諸國如沙州、唃畼囉、明珠、滅藏之族,近北如黑水女真、高麗、新羅等處,皆舊通中國,今為二敵隔絕,可募人往使,誘之來朝,如此,則二敵必憾於諸國矣。敵憾則為備,備則勢分,此中國之利也。  其五曰綏蕃部。且屬戶者,邊陲之屏翰也。如延有金明,府有豐州,皆戎人內附之地。朝廷恩威不立,撫馭乖方,比為強敵脅從,而塞上諸州,藐焉孤壘,蕃部既壞,土兵亦衰,恐未有破敵之期。請令陝西諸路緣邊知州軍皆帶「安撫蕃部」之名,多設方略,務在招集,財賦法令,得以自專,擇其族盛而有勞者以為酋帥,如河東折氏比,庶可為吾藩籬之固矣。



    其六曰明探候。古者守封疆,出師旅,居則有行人覘國,戰則有前茅慮無,其審謹若此。太祖命李漢超鎮關南,馬仁瑀守瀛州,韓令坤鎮常山,賀惟忠守易州,何繼筠領棣州,郭進控西山,武守琪戍晉陽,李謙溥守隰州,李繼筠鎮昭義,趙贊領延州,姚內斌守慶州,董遵誨屯環州,王彥昇守原州,馮繼業鎮靈武,筦榷之利,悉輸軍中,仍聽貿易,而免其征稅,召募勇士以為牙爪。故邊臣富於財,得以養死力為間諜,外蕃情狀,無不預知者。二十年間,無西北之憂,善用將帥,精於覘候之所致也。今西鄙刺事者,所遺不過數千錢,但略涉境上,盜聽傳言,塞命而已,故敵情賊狀與夫山川、道路險易之利勢,絕而莫通。夫蹈不測之戎,入萬死之地,覘伺微密,探索機會,非有重賂厚賞,孰肯自效乎?願鑒藝祖任將帥之制【二四】,邊城財用一切委之,專使養勇士為爪牙,而臨戰自衛,無殺將之辱;募死力為覘候,而坐知敵來,免陷兵之恥也。



    始,昌朝館伴契丹使者,建言和親辱國而尺地亦不可許,朝議欲以金帛啗契丹使攻元昊【二五】,昌朝曰:「契丹許我而有功,則責報無窮,且以我市於元昊。昔尚結贊【二六】欲助唐討朱泚,而陸贄以為不可,後乃知吐蕃陰與泚合。今安知契丹計不出此耶?」於是,命昌朝報使契丹,昌朝力辭,因奏此疏,上嘉納之。  原州屬羌明珠、滅藏二族,兵數萬,與元昊首尾,隔絕鄰道,范仲淹聞涇原欲襲討之,己巳,奏言:「二族道險不可攻。前日高繼嵩嘗已喪師,平時猶懷反側,今討之,必與賊為表裏,南入原州,西擾鎮戎,東侵環州,邊患未艾也。宜因昊賊別路大入之際,即并兵取細腰、蘆泉為堡障,以斷賊路,則二族自安,而環州、鎮戎徑道通徹,則可亡憂矣。」後二歲,遂築細腰、葫蘆諸寨。此年三月己未,涇原請於細腰城屬羌地內建築堡寨,雖許之,竟不聞興役,仲淹十月己巳乃有此奏。當是為二族所隔,未能建築,將議討之,故仲淹以為不可。至四年十二月,乃卒城細腰也。



    十一月壬申,詔閤門自今契丹使,不以官高下,並移坐近前。舊例,垂拱殿燕,契丹使坐在西皇親、節度使位少後,集英殿大燕,在學士少後,並近南別行。至是,蕭偕言北朝坐南使班高,而南朝坐北使位絕下。既許陞坐,偕又言與北朝儀制未同。故又遇大燕,移參知政事皆在東。陞契丹使坐自此始。



    御史中丞賈昌朝,言王沿節度無狀,乞劾問,以行典憲。甲戌,詔罷沿龍圖閣直學士,降為天章閣待制。昌朝又言:「沿不當復領近職。」丙子,詔沿落天章閣待制。



    詔:「比令臣僚薦使臣,須較弓馬,而久不得引試,自今預薦者並遷一資,邊上任使。」



    庚辰,詔涇原路【二七】。弓箭手屬戶避寇未還者,宜令經略司招輯之。



    置登州澄海水軍弩手兩指揮,每月給料錢五百文,立威遠之下,克戎之上。  知慶州范仲淹言陝西【二八】駐泊兵士,自今滿三年即乞與添支錢,從之。



    辛巳,徙知渭州、龍圖閣直學士、吏部員外郎文彥博為秦鳳路都部署、經略安撫招討使、兼知秦州,刑部員外郎、直集賢院、知涇州滕宗諒為天章閣待制、環慶都部署、經略安撫招討使、兼知慶州,西上閤門使、果州團練使、知瀛州張亢為四方館使、涇原都部署、經略安撫招討使、兼知渭州。先是,帝以涇原傷夷,欲令范仲淹與文彥博對易,遣內侍王懷德喻旨,仲淹謝曰:「涇原地重,臣恐不足以獨當,願與韓琦同經略涇原,並駐涇州,琦兼秦鳳,臣兼環慶。一則中外稍安,事不亟易【二九】;二則涇原有警,臣與韓琦可合秦鳳、環慶之兵,犄角而進,若秦鳳、環慶有警,亦可率涇原之師以相應援;三則通修環州、鎮戎諸寨,藉此兩路事力,必能速有成功;四則臣與韓琦日夜計議,選練兵將,漸復橫山,以斷賊臂,不數年間,可期平定。願詔龐籍兼領環慶,以成首尾之勢。秦州委文彥博,慶州用滕宗諒總之,孫沔亦可辦集,渭州,一武臣足矣。」於是復置陝西四路都部署、經略安撫兼緣邊招討使,命韓琦、范仲淹、龐籍分領之。仲淹與琦【三○】開府涇州,而徙彥博帥秦,宗諒帥慶,皆從仲淹之請也。三人分領四路,卒不得其日月。今因秦、慶二州改命帥守,并書之。余靖奏議亦稱聞已降敕命,差韓琦等充四路都部署。韓琦、范仲淹於涇州駐劄,仍差文彥博知秦州。則韓琦等為四路都部署,必與文彥博知秦州同是十一月辛巳日也。實錄於十月辛亥日即書三人分領四路,已辨其誤矣。  初,葛懷敏軍敗於定川,諸郡震恐,宗諒顧城中兵少,乃集農民數千,戎服乘城,又募敢勇,諜知賊遠近形勢,報旁郡使為備。會仲淹引環慶兵來援,時天陰晦者十日,人情憂沮【三一】,宗諒乃大設牛酒,迎犒士卒,又籍定川戰沒者,哭於佛祠祭酹之,因厚撫其孥,使各得所欲。於是士卒感發增氣,邊民稍安,故仲淹薦以自代。



    北作坊副使蔣偕知涇州。



    集賢校理余靖言:



    臣竊聞已降暣命,差韓琦等充涇原等四路都部署,韓琦、范仲淹並於涇州駐劄,仍差文彥博知秦州者。



    臣聞兵之勇怯在乎將,勝敗在乎氣。竊見賊昊侵軼邊鄙已來,大戰者三矣【三二】,延安之役,人猶勇鬥。好水之師,陷敵伏中。定川之敗,不戰而走。此皆賊昊乘屢勝之氣,而吾將勇怯之分也。臣觀賊昊雖曰小羌,其實黠虜。其所舉動,咸有次序。必先翦我枝附,壞我藩籬,先攻易取之處,以成常勝之勢。金明之族,最近賊庭,故先取之。豐州之地,援兵難集,故次取之。涇原將帥軟懦,故又次取之。此乃賊知先後之計也。



    臣竊料沿邊諸郡,最富實者【三三】秦州爾,賊所以盤桓未敢攻秦州者三焉:邈川尚彊,雜羌未附,而韓琦為守也。此賊昊之所畏,朝廷之所恃也。今可憂者邈川唃族為賊所侵,漸已低折【三四】,一恃去矣。其餘雜羌,附漢者未必全,歸賊者未必誅,向我堅者往往族滅而不能救。今雖受我封拜,賊兵若至,其肯出死力而援我乎?此二恃去矣。若使韓琦且守秦州,招懷種落,撫以恩信,訓勵士卒,聳以忠果,猶須精擇材勇以為鬥將,庶幾完輯三恃,使賊有所畏可也。今乃專委文彥博、許懷德守此一路,臣深為朝廷憂之。



    臣亦非敢橫議沮事,但以三軍所恃者將耳。韓琦數年在邊,雖未成功,羌賊知名,士卒信服。今一旦使文彥博代之,恩信未洽,緩急有難,兵將肯用其命乎?且彥博新進,懷德無聞,羌賊固輕之矣。今雖以韓琦、范仲淹在涇原遙制諸路,以為聲援,但益秦州之憂耳。賊若出其上策,以一軍守瓦亭,則涇渭之師不得南矣;以一軍趨隴坻,則岐隴之兵不復西矣;以一軍直擣秦州,而援軍不至,雜羌外附,則秦州非我之有也。賊若出其下策,前驅雜羌,志在掠奪,則吾之救兵可至,勝負未可知也。若謂賊輕去巢穴以為不然,此所以出我不意也。



    臣以為當今之計,不若急遣韓琦兼領大帥,歸鎮秦州,增兵故關,以扼衝要,諸路有急,不妨應援,此最安危之機也。益涇州之戍,以當兵衝,以成輔車之勢,一大將居之足矣。更宜選擢材勇,以代懷德,亦最急也。賊自倔強以來,未嘗挫折,若得勇將以摧其鋒,則庶可屈伏矣。朝廷處置大事,臣妄言其間,甘俟鼎鑊。



    不報。  壬午,供備庫使、恩州團練使、知貝州張茂實為西上閤門使、知瀛州。茂實副富弼再使契丹,議論雖出弼,然茂實亦安重習事,故特遷之。



    詔文武臣僚授邊任而輒辭者,令御史臺舉劾之。



    甲申,以泰山處士孫復為試校書郎、國子監直講。復,平陽人,舉進士不中,退居泰山,學春秋,著尊王發微十二篇,大約本於陸淳,而增新意。石介有名山東,自介而下皆以先生事復。年四十不娶,李迪知其賢,以其弟之子妻之。復初猶豫,石介與諸弟子謂:「公卿不下士久矣,今丞相不以先生貧賤,欲託以子,宜因以成丞相之賢名。」復乃聽。孔道輔聞復之賢,就見之。介執杖屨立侍復左右,陞降拜則扶之,其往謝亦然。介既為學官,語人曰:「孫先生非隱者也。」於是范仲淹、富弼皆言復有經術,宜在朝廷,故召用之。



    乙酉,命樞密直學士楊偕,龍圖閣直學士、權三司使姚仲孫,殿前副指揮使李用和,馬軍副都指揮使曹琮並管勾制置軍器司;鹽鐵副使林濰,鹽鐵判官方偕,入內副使知岑守素同管勾。



    丙戌,占城國主刑卜施離值星霞拂遣使獻馴象三。



    己丑,降石州刺史向進為崇儀使,梧州刺史、西京左藏庫副使高惟和為供備庫副使,李禹珪、□從周並為內殿承制,閤門祗候郝從政、內殿崇班閤門衹候趙瑜並落職,坐定川之敗也。高惟和、李禹珪、□從周,當敗時不見此三人官職名姓。孟淵、郭綸二人不死,亦不見責降。韓質、胡恩與郝從政俱不赴援,質、恩獨不責降。劉湛與向進俱不赴援,湛獨免責降,當考。



    辛卯,詔知永興軍鄭戩兼管勾陝西轉運司【三五】,計度糧草公事。戩建言:「凡軍行所須,願下有司,相援急析為三等,非急切者罷去。」先是,衙吏輸木京師,浮渭泛河,多漂沒,既至,則斥不中程,往往破家不能償。戩奏歲減三十餘萬,又奏罷括糴,以勸民積粟。長安故都,衣冠子弟多豪惡,戩治之頗嚴,甚至黥竄法外,人皆惕息。



    詔陝西見屯軍馬,宜令四路都部署司相度,分其半屯次邊。



    又詔京朝官請侍養而親疾愈者,須一年方聽朝參。



    詔以河中府、同華耀商虢解陝、慶成軍並隸永興軍都轉運司。



    甲午,以瀘州烏蠻王子得蓋所居為姚州,仍令有司鑄印給之。初,本州言:「管下溪洞鞏州、定州、高州、奉州、淯州、宋州、納州、晏州、浙州、長寧州十州,皆自唐以來及本朝所賜州額,今烏蠻所居族盛,旁有舊姚州,廢已久,烏蠻累使人詣州,願得州名,以長夷落。」故許之。其後,得蓋又請降黃暣,亦許焉。乞降黃暣,乃四年五月事,今并書。余靖奏議云:朝廷與得蓋州印,而不與官,得蓋遂作過。此事當考。



    乙未,貶知邠州、東上閤門使馬崇政為衡州司馬,坐違經略使范仲淹約束也。



    丁酉,徙通判雄州、太常博士梁蒨通判德州。初,契丹使蕭偕入境,而接伴未至,蒨遂引至京師,知諫院田骮劾其不俟命,故徙之。知雄州、六宅使、忠州刺史杜惟序尋亦徙知滄州,坐專遣蒨也。及知諫院張方平使契丹還,言:「雄州守將,委任甚重。惟序雖未能有長才遠略,察其識用,頗為通審。去春已來,值邊圉多事,隨宜應副,無大曠失。臣比在朝,聞議者多以蕭偕之來,惟序不合專遣通判接伴入界。蓋其時北戎已釋兵,聞朝廷未弛備,戎帳不自安於燕京,故遣偕走馬來使。又涿州諜報,先約定過界日辰。詳此事理,惟序倉卒處置,蓋慮止之,別召疑生事爾。臣竊觀河北中路武臣守郡者,悉出惟序之下,其於崇飾□傳,惟序實不足。向來雄州守將如葛懷敏輩,皆以善承迎得虛譽,誤蒙採擢【三六】,終敗大事。若惟序守分務實,今乃左遷,恐非所以勸邊臣也。王克基前在滄州以賄聞,顧擢引進使、知定州。張茂實徒以出使道途之勞,自供備庫使授東上閤門使、知瀛州。王克忠無他勤效,近得遙刺、知貝州。惟序當邊事紛紜之際,應接一年,事已定而更被責去郡。朝廷賞罰旌別,於茲有累。伏乞錄惟序用心之實,不使廢於悠悠之毀,得比茂實授一橫行,在臣觀之,諒未為忝。至于任用之間,亦望使之以器,令得盡其才。」不報。蒨,鄆人也。



    錄填縣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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