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五十三

    卷一百五十三 (第2/3页)

    辛巳,饗太廟、奉慈廟。上始至版位,禮儀使奏降神之樂九變【二二】,請即小次,帝曰:「朕竭誠在祀,固無所勞。」入奉慈章懿室,顏色悽愴,左右莫不感動。



    壬午,合祭天地於圜丘,始至壇下,敕太常無得擅減樂聲。大赦。復西京、河陽府所廢縣。京西、湖南北經賊剽劫處,第蠲其租。益、梓路轉運司歲市綾綿、鹿胎萬二千,特與減半。保州舉人舊係南省下第者,特免取解,新取解者,於舊額上增解二分。陝西路解額狹處,令貢院定分數以聞。



    先是,益州路轉運使袁抗言三司每歲於兩蜀市綾綿、鹿胎,比歲蜀民困甚,願少寬其力,以備秦中它日之急。赦書蓋從抗請也。



    黎州歲售蠻馬,詔擇不任戰者卻之。抗奏:「朝廷與蠻夷互市,非以取利也。今山前、後五部落仰此為衣食,一旦失望侵侮,用幾馬直可平。臣念蜀久安,不敢奉詔。」卒如舊制。  是月,諫官余靖言:「臣竊聞湖南賊人首領黃四、鄧和尚等各已歸降,又聞郴州奏蠻賊千餘人打劫宜章縣放火殺掠者。臣初以湖南州軍山險之處即是蠻獠,譬如蜂蟻,各有屯聚,若得就巢穴,安其棲息,不生驚擾,必不肆毒於人。其間蠻人,亦有不曾作過,一例遭官軍就居處殺戮,必然懷恨,未肯歸降。伏緣自古招撫山賊必先恩信,如治亂繩,緩乃可解。今楊畋銳於殺伐,蠻人必不相信,臣累曾奏陳,乞抽迴楊畋,乃能令蠻賊盡類歸附,未蒙朝廷指揮,必是大臣曾與保任,所以不肯移畋。雖畋曾經邊任,身耐勞苦,與招撫蠻賊,事體了不相同。但移楊畋,卻與近邊差遣,別以恩招撫蠻賊,使其降附,不可恐畋之怨而不憂賊之疑而不降也。」鄧大志、黃文晟、黃士元授官在十月癸丑,當即是黃四、鄧和尚也。



    又言:「臣風聞廣南東路轉運司奏,蠻賊於連、韶州界打劫,乞差使臣抽押江南兵級前去捉殺。臣以為轉運使倉卒張皇,無足憂者。竊料此賊只因楊畋打殺九疑山外蠻人巢穴,奪其理生之具,本非作過之人,既失所居,遂懷怨恨,迸散為盜,故先劫掠郴州宜章縣,次入連、韶州界。初緣郴、連等州,山險闊遠,秋多瘴癘,朝廷益發甲兵,徒生勞擾死亡之患,賊人深入險阻,不能得見,不可更令廣東之民受此疲弊。臣之愚計,且以天下之大,豈必與一小蠻獠校其勝負!只乞朝廷抽迴楊畋并九疑山下兵甲,卻令前來歸降賊人,入洞招諭蠻人,以朝廷不恃殺伐,降者更得恩賞,使蠻之餘黨,安其窟穴,自然不出為盜矣。」



    又言:「臣初見去年以來,荊湖南路蠻人及戎、瀘州蠻相繼作過,惟戎、瀘州蠻,朝廷遣官招撫,即時安定,而湖南路官軍殺伐稍多,蠻人失其巢穴,所以至今驚擾鄉縣,延及別路。況今湖南賦稅已不上供,不可更令廣南又困兵禍。臣愚以為因南郊肆赦之後,朝廷宣差親信臣僚,乘驛往彼宣導恩信,招攜降附。兵馬可罷之處,即令罷之。昭示朝廷仁恩不尚殺伐之意,使蠻人向信,安其棲息,不復為鄉縣之害。」廣東奏蠻賊寇連、韶州界,實錄全不載於四年,據余靖奏議附此。六年十二月,實錄乃書蠻寇英、韶州界。是時,靖責逾一年有半矣。靖此奏,因南郊肆赦之後,遣使招諭,此四年事也。



    詔引進使、四方館使並兼閤門事。此據會要。



    十二月壬辰,加恩百官。



    左千牛衛大將軍、交州刺史宗敏,緣郊恩請封所生母范氏,許之。宗室得封所生母,蓋自宗敏始。宗敏,信安郡王允寧子也。宗敏封所生母,不知何時,因宗敏是年八月領交州刺史,即附見今郊,當考。



    乙未,冊命元昊為夏國主,更名曩霄。其冊文曰:「咨爾曩霄,撫爰有觽,保于右壤。惟爾考服勤王事,光啟乃邦,洎爾承嗣,率循舊物。向以稱謂非正【二三】,疆候有言,鄙民未孚,師兵勞戍。而能追念前眚,自歸本朝,騰章累請,遣使係道,忠悃內奮,誓言外昭,要質天地,暴情日月。朕嘉爾自新,故遣尚書祠部員外郎張子奭充冊禮使,東頭供奉官、閤門祗候張士元充副使,持節冊命爾為夏國主,永為宋藩輔,光膺寵命,可不謹歟!」仍賜對衣【二四】、黃金帶、銀鞍勒馬,銀二萬兩,絹二萬匹,茶三萬斤【二五】。冊以漆書竹簡,凡二十四,長尺一寸,褾用「天下樂」暈錦。賜金塗銀印,方二寸一分,文曰「夏國主印」,龜鈕錦綬;金塗銀牌,長七寸五分,闊一寸九分。緣冊法物,皆銀裝金塗,覆以紫繡。約稱臣,奉正朔,改所賜敕書為詔而不名,許自置官屬。使至京,就驛貿賣【二六】,燕坐□殿。朝廷遣使至其國,相見以賓客禮。置榷場於保安軍及高平寨,第不通青鹽。然朝廷每遣使往,館于宥州,終不得至興、靈焉。遣使不至興、靈,當附初遣使時。



    子奭既行,尋有詔即所在止之,候契丹使至別議。富弼深言其不便,曰:「若敵使未至而子奭先去,則天下共知事由我出,不待契丹許而後行也。今若候敵使至,別無難意,而後方令子奭遂行,則是自以講和之功歸于契丹。直待得契丹許意,方敢遣使封冊,中國衰弱,絕無振起之勢,可為痛惜。萬一敵使知我尚未封冊,詞稍不順,不可卻拒元昊而曲就契丹。如此,則是朝廷不敢舉動,坐受契丹制伏,而又前後反覆,大為元昊所薄矣。此事余靖奉使時,契丹已許我封冊【二七】,今但自恐怯,更思變改,臣實不曉也。兼契丹西征大衄,山前、山後,非常困弊,必不敢止我此行。伏惟朝廷,據天下之大,四方全盛,若每事聽候契丹指揮,方敢施為,使陛下受此屈辱,臣子何安?臣忝預樞輔之列,實為陛下羞之,亦為陛下憂之。伏乞斷自宸衷,不候敵使到闕,速令子奭行封冊之恩,則天下幸甚。」弼奏云:去年十二月中,知子奭已進發,近卻有指揮緣路止住。則此奏當是慶曆五年正月。今因子奭行,并書之。  丙申,遣入內供奉官盧昭度等五人,分往河北、河東、陝西撫循官吏將校。



    丁酉,詔州縣以先帝所賜七條相誨敕。



    己亥,皇第八女賜名幼悟,號保慈崇祐大師,其母張美人也。



    癸卯,吏部尚書、知亳州夏竦為資政殿大學士。



    甲辰,龍圖閣直學士、吏部員外郎、知秦州文彥博為樞密直學士、知益州,代蔣堂也。初,晏殊欲用堂代楊日嚴,王舉正謂不如明鎬,爭累日不得,卒用堂。會詔天下建學,漢文翁石室存孔子廟中,堂因廣其舍為學宮,選屬官以教諸生,士人翕然稱之。日嚴在蜀有能名,堂不喜之,於是節遊燕,減廚傳,專尚寬縱,頗變日嚴之政。又建銅壺閣,其制宏敞,而材不預具,功既半,乃伐喬木於蜀先主惠陵【二八】、江瀆祠,又毀后土及劉禪祠,蜀人浸不悅,獄訟滋多。久之,反私官妓,為清議所嗤。日嚴時在朝,因進對,從容言遠方所宜撫安之,無容變法以生事。故不埙歲滿,亟徙堂知河中府。  徙知成德軍、龍圖閣直學士、起居舍人田況知秦州。



    內殿承制丌贇為莊宅副使,內殿崇班胡元為禮賓副使,以湖南轉運使周陵言贇等在石侦洞捕殺蠻賊有勞故也。徐的傳云:的再至桂陽【二九】,降者甚觽。其不降,若鈐景、石侦、華陰、水頭諸洞,悉討平之,斬其酋熊可清等。王絲墓表又云:石侦、鈐景二洞,聚黨數千,絲促官軍力破之,斬首數百級,招安三千人。今實錄乃周陵奏二將有勞,不知何也。當考。



    乙巳,降知楚州職方員外郎胡楷通判秦州,提點淮南刑獄、秘書丞祖無擇知黃州。初,王素自淮南徙渭州,移文楷攝轉運按察使事,無擇既不平,因與楷互訟,事雖會赦,猶降之。



    監察御史劉元瑜劾奏:「大理寺丞、集賢校理陸經,前責監汝州酒,轉運司差磨勘西京物【三○】,杖死爭田寡婦李氏,并貸民錢,又數與僚友燕聚,語言多輕肆。監司繆薦其才,權要主張,遂復館職。請重置於法,勿以赦論。」詔遣太常博士王翼往按其罪,并以經前與進奏院祠神會坐之,責授袁州別駕。河東轉運使、司封員外郎夏安期罰銅十斤,太子中允、直集賢院、修起居注李絢知潤州【三一】,並坐前為京西轉運使奏舉經復館職不當也。宰相杜衍多拔知名士置臺省,惡衍者指絢為其黨,而知河陽任布又言絢在京西苛察,故遽令出守。



    丙午,左衛上將軍致仕楊崇勳為太子太保致仕,知制誥張方平封還詞頭,言崇勳罪大責輕,以上將軍就第,物議無不憤疾,雖經沛宥,而致仕非赦文所該,東宮一品非崇勳所宜處。訖不從。  戊申,邈川首領瞎氈遣使入貢。實錄於十一月辛未,書秦鳳部署司言吐蕃澄州團練使瞎氈等遣蕃僧貢名馬。此月戊申,又書邈川首領瞎氈貢金二十兩,又鐵甲一副,馬百九十匹。蓋一事也,實錄誤分為二。  己酉,詔吏部流內銓進納授官人舉縣令者須及五考,有所部升朝官三人同奏舉,乃聽施行。  辛亥,置保安軍及鎮戎軍安平寨榷場。



    癸丑,契丹國母遣右監門衛上將軍耶律褒、寧州觀察使星齊,契丹遣正義軍節度使蕭玖、太常少卿史館修撰姚景禧來賀正旦。



    太常博士王翼西京治獄還,賜五品服。知諫院余靖言:「治獄而賜服,外人知【三二】,必以謂翼深文重法,能希陛下意,以取此寵,所損非細事也。嘗有工部郎中呂寬以治獄賜對,祈易章綬,陛下諭之曰:『朕不欲因鞫囚與人恩澤。』寬退以告臣,臣嘗書之起居注。陛下前日諭寬是,則今日賜翼非,與奪之間,貴乎一體。小人望風希進,無所不至。幸陛下每於事端,抑其奔競。請自今臣僚入對【三三】,有輒求恩澤者,令有司劾其罪。」從之。



    甲寅,太常博士茹孝標責監光州鹽酒稅。時上封者言:「去歲諫官劾孝標不發父喪,推勘蹤跡,不甚明白,遂降指揮,候服闋日未得與差遣。臣以為凡人被不孝之名,而出入朝序,未得差遣,豈能默默以受愧恥,必有詞訴,上煩朝聽。孝標乞早與一外任差遣。」故有是命。此據會要,乃十二月二十七日事,實錄無之。



    乙卯,徙知鎮戎軍、供備庫使劉兼濟權環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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