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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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戒,後事為念,申飭二府,講求經武備兵之策,敵國聞之,可彌患於未萌也。」育初尹開封,范仲淹在政府,因白事數與仲淹迕,既而仲淹安撫河東,有奏請,多為當國者所沮,育取可行者固執行之。育言因本傳附。見二月己亥。 先是,田況言:
比來災咎頻仍,蝗潦繼作,陛下責躬引咎,不遑寧處,以至躬祈道佛,並走髃望,薰祓之意,可謂至矣。然觀當世之弊,驗致災之由,其實役斂重而民愁,和氣傷而沴作。役斂之重,由國計之日窘,國計之日窘,由□兵之日蕃。今天下兵已踰百萬,比先朝幾三倍矣,自昔以來,坐旨費衣食,養兵之□,未有如今日者。雖欲斂不重,民不愁,和氣不傷,災沴不作,不可得也。昔董仲舒、劉向謂春秋所書螽螟之災,皆政貪賦重之所致。今陝西、河東、河北三路民玩弊,人共知之,臣不復言矣。且以江、淮之間言之,今江、淮菽麥已登矣,而官責民輸錢,數斗之費,不供一斗之價,物遂大賤而農傷。稅絹已輸矣,民間貿易無餘,而暴令復下,又配市之,織□之家寒不庇體,而利盡于畜賈。累年以來,刻剝不已,民間泉貨皆以匱竭。其他百色科調,峻法爭利,不可勝言。傳聞東南之民,大率中產以下往往乏食。民之愁窘,致傷和氣如此,而未聞陛下與二府大臣議所以救之之術,乃欲以一爐香、數祝板,上塞譴咎,此臣所以不得已而言也。
夫國家所養之兵,其上者戰,其下者役,苟不能堪此,則為□食。於諸路宣毅、廣捷等軍,其間孱弱者甚觽,大不堪戰,小不堪役,逐處唯欲廣募,以邀賞格,豈復顧國家之利害哉。宜分遣幹臣,揀選諸路宣毅、廣捷等軍,其不堪戰者,並降為廂軍,其廂軍之不堪役者【一一】,並放停。議者必曰:「兵驕久,一旦遽加澄汰,則恐立以致亂。」此慮事者之疏也。且孱弱之兵既不堪戰,則勇彊者亦恥為伍,去年韓琦汰邊兵萬餘人,豈聞有為亂者!今天下財用不足以贍□食之兵,尚或顧卹細故,而不思救弊之原【一二】,臣竊憂之。唯陛下裁擇。實錄繫況此奏三年七月癸未,蓋誤也。按三年但旱,未見蝗潦,又韓琦三年八月始為陝西宣撫使,汰邊兵,況安得於七月遽言之【一三】?若謂琦去年已汰邊兵,則二年邊備殊未撤也。琦家傳載汰邊兵事,亦在三年冬。實錄誤,審矣。按五行志,四年京師旱【一四】,飛蝗蔽天。實錄於七月戊午乃書雨,自後亦不聞水潦為災。四年七月,況遂出使河北,當考。不知竟用何時奏此,五年二月始遣使汰諸路兵,恐緣況此言也。今附見正月末,更詳之。
二月戊子朔,分遣內臣往諸路選汰羸兵,宮苑使周惟德京西路,北作坊使武繼隆淮南路,東染院使任守忠兩浙路,供備庫使陳延達江南東路,左藏庫副使王懷正江南西路,內殿承制張志福建路,黃元吉荊湖南路,供備庫副使盧道隆荊湖北路。諸州宣毅軍過三百人者,無得更募,用韓琦議也。 辛卯,詔曰:「比京朝官因人保任,始得□遷,朕念廉士或不能以自進,其罷之。」時監察御史劉元瑜言,近年考課之法,自朝官至員外郎、郎中、少卿、監,須清望官五人保任,方許磨勘,適長奔競,非所以養士廉恥也,望酌祖宗舊規,別定可行之制。故降是詔。
康定初,元瑜嘗言范仲淹以非罪貶,既復天章閣待制,宜在左右。尹洙、余靖、歐陽修皆坐朋黨斥逐,此小人惡直醜正也。及仲淹跡危,元瑜即希章得象、陳執中意,起奏邸獄,劾竄陸經。又言:「前除夏竦為樞密使,諫臣數人,摭其舊過,召至都門而罷之。自茲以進退大臣為己任,以激訐陰私為忠直,薦延輕薄,列之館閣,與相唱和,扇為朋比。近除兩府,出自聖斷,中外相慶。獨黨人以進用不出於己,議論譁然。臣恐復被疏罷矣。前日孫甫薦葉清臣,毀丁度,效此也。」磨勘保任之法,實仲淹所建,仲淹既黜【一五】,故元瑜亟奏罷之。元瑜傳云「與靖等相失。然不載相失事,大抵元瑜姦邪,欲希合求進爾,與靖等未嘗相得,何相失之有!又云修、靖深惡之,由是論者以為姦邪。元瑜姦邪著矣,豈必修、靖惡之然後論者以為姦邪!史臣於元瑜,蓋相假借爾。
知制誥余靖言:「臣伏睹近降中書劄子,今後臣僚奏薦子孫親屬內長子、長孫皆不拘年甲,諸子、諸孫須年十五以上,弟姪等並須年二十以上,方得奏薦。所薦親屬並須在五服內者。竊以朝廷推恩延賞,比要嗣續門戶【一六】,其有老登郎署,晚得職司,親的子孫尚多,限以年幼不得陳乞,而乃旁蔭疏遠房從年長之人,則是舍親而用疏,遺近而取遠,殆非國家善善及子孫之意。伏乞自來奏蔭幼年子弟,並須二十五歲以上,方許出官。雖授京官,亦不破官中請受,於國家別無妨礙。兼臣今來奏臣親弟年已及格,不礙新條,但緣年老臣僚不得奏其親的,而旁奏疏屬,於理不便。伏乞特降指揮,應合奏蔭親屬臣僚,所奏子孫弟姪,特令不拘年甲,以廣賞延之典。」從之。據成都編錄條貫冊,余靖奏請乃慶曆五年二月四日中書劄子,與劉元瑜所論同行下,今附此。
壬辰,徙涇原鈐轄、六宅使、嘉州刺史高繼元為河中府鈐轄,本路安撫使王素言其議邊事不協也。 詔殿前司殿侍,非邊功及陣亡之家,或蕃官補置,若父兄物故致仕放停錄用者,餘皆十載以上,方聽請給而差使之。
夏國主曩霄初遣丁弩關、聿則等來賀正旦,自是歲以為常。時聿則以留延州議事,故後至也。
癸巳,改新知邢州郭承祐為河陽部署,滑州部署魏昭□為陝州部署。殿中侍御史梅摯、右正言錢明逸皆言承祐貪污而昭□人材猥下故也。
富弼之至近畿也,堂後官大理寺丞朱濟出迎之,諫官以為言。乙未,出濟監泗州糧料院。
丙申,御邇英閣,讀漢書元帝紀,上語及漢元、成二帝政理,丁度因言頃者臣下不知大體,務相攻訐,或發人陰私,以圖自進,賴陛下聖明覺悟,比來此風漸息。上因言攻訐之弊【一七】,曰:「凡此皆謂小忠【一八】,非大忠也。」 戊戌,講詩,起雞鳴,盡南山篇。先是,講官不欲講新臺,帝謂曾公亮,曰:「朕思為君之道,善惡皆欲得聞,況詩三百,皆聖人所刪定,義存勸戒,豈當有避也。」乃命自今講讀經史,毋得輒遺。
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宋祁為侍讀學士、兼龍圖閣學士,避兄庠執政也。
兵部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趙及權判吏部流內銓。初,銓吏匿員闕,與選人為市,及奏闕至即牓之。吏部牓闕自及始【一九】。
己亥,提點荊湖南路刑獄、殿中丞楊畋為太常博士,賜五品服;前轉運使、司勳員外郎周陵,同提點刑獄、內殿承制、閤門祗候王翌,降敕書銟諭。並以招捕蠻寇有勞也。
詔陝西、河東經略司:「夏國雖復稱臣,其令邊臣益練軍,毋得輒弛邊備。其城壘器甲,逐季令轉運、提點刑獄司按察之。」從樞密副使□育之言也。育言當自前月初拜樞副日移見此。 知制誥余靖言:「昨聞西人與契丹約和,尋復侵掠,必恐契丹兵忿不解。前又遣使來,以告西伐,則將命者不絕,蠹耗財用,無有盡時。臣今奉使契丹,欲先諭以元昊反覆小臣,其去就不足為兩朝重輕,設或攜叛,亦是常事。彼此只邊上關報,更不專遣使臣。」從之。 庚子,司封郎中、判太府寺□待問為光祿卿。初,待問用年勞當遷少卿,上以其子育為樞密副使,特優遷之。 癸卯,詔天久不雨,其令州縣毋得淹繫刑獄。
安靜節度使允迪居父喪,命妓女日為優戲宮中,妻昭國夫人錢氏告之。詔入內副都知岑守素即本宮案問。甲辰,降授右監門衛大將軍,絕朝謁,錢氏亦度為洞真宮道士。允迪、元儼第三子也。
乙巳,以馬軍都虞候公廨為太學。
右正言錢明逸言:「閤門儀制,每日上殿不得過三班,緣三司、開封府日有公事上殿外,只有審刑院或大兩省班次,即其餘並皆隔下。且諫臣職在諫爭,大抵言朝政得失,詔令賞罰,稍稽頃刻,則事涉已行,隨而更張,國體非便。欲乞今後諫臣有本職事求對,雖已有三班外,亦聽上殿敷奏。」從之。
補慶州星葉族蕃官安順子吹博迪為三班奉職、本族巡檢。
庚戌,御邇英閣,讀三朝經武聖略,出陣圖數本并陝西僧所獻兵器鐵渾撥,以示講讀官。
辛亥,祈雨于相國、天清寺,會靈、祥源觀。
癸丑,桂陽監言黃捉鬼餘黨唐和等復內寇。
甲寅,詔乾元節合奏僧道紫衣、師號人數,自今聽如舊。
初,歐陽修奉使河東還,言:「河東之患,在盡禁緣邊之地,不許人耕,而私糴北界粟麥,以為邊儲,其大利害有四。以臣相度,今若募人耕植禁地,則去四大害而有四大利。河東地形山險,饋運不通,每歲傾河東一路稅賦和糴入中【二○】,博市斛斗支往,緣邊州軍人戶既不能輦致,遂齎金銀錢絹就北界貴糴之。北界禁民以粟馬入我境,其法至死。今邊民冒禁私相交易【二一】,時引爭鬥,輒相斫射,萬一引惹而生事端,其患一也。今吾有地,不自耕植,而偷糴鄰界之物,若敵常歲豐及緩法不察,而粟過吾界,則是有可望。苟敵歲不豐,或與我有隙,頓嚴閉糶之法,則我軍遂致乏食。是我師饑飽繫於敵人,其患二也。代州、岢嵐、寧化、火山四州軍緣邊地既不耕【二二】,荒無定主,而敵得以侵占,往時代州陽武寨為蘇直等爭界,訟久不決,卒侵地二三十里。今寧化軍天池之側,杜思榮等人又爭侵地二三十里,岢嵐軍亦爭掘界壕,賴米先濬多方力拒而定。是自空其地而誘北人歲以爭界,其害三也。禁膏腴之地不耕,而困民之力以遠輸,其害四也。臣謂禁地若耕,三二歲間,可使不糴北界粟麥,則邊民無爭糴引惹之害;我軍無飢飽在敵之害;緣邊有定主,無爭界之害;邊州自有粟,則內地之民無遠輸之害。是謂去四大害而有四大利。今四州軍地可二三萬頃,若盡耕之,則歲可得三五百萬石。」仍下緣邊議,以為岢嵐、火山軍其地可耕,而代州、寧化軍去敵近,不可使民盡耕也。於是詔并代經略司,聽民請佃岢嵐、火山軍間田在邊壕十里外者。然所耕極寡,無益邊備,歲糴如故。范仲淹墓誌云:代郡西四州軍,附邊有廢地尤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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