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六十二
卷一百六十二 (第2/3页)
火牛,軍稍卻。軍校楊遂援槍中牛鼻【五】,牛還走,賊觽驚潰。王則開東門遁,閤門祗候張絪緣壕與戰,死之。王信捕得則,餘黨保村舍,皆焚死。則自反至敗,凡六十五日。遂,開封人也。
辛丑,文彥博遣李繼和來告貝州平,賜繼和錦袍、金帶。彥博請斬王則於大名府,夏竦言恐所獲非真盜,當覆視之,乃詔以檻車送則京師。彥博附傳云牢城卒董秀、劉炳請穴地以入貝州,記聞與附傳同。按實錄,始謀穴地者,劉遵也。今從實錄。附傳云帳前虞候楊遂,請由地道先入。據實錄,乃曹竭也。記聞亦稱楊遂,與實錄不同,今從實錄。楊遂蓋能以槍中牛鼻者,亦從竭入地道爾。甘陵伐叛記載攻城事甚詳。張忠、田斌二人,蓋先登者。又與附傳及實錄異,當考。三月辛酉,以右班殿直董秀為閤門祗候。據此,則秀非牢城卒也。附傳誤矣。
王則之以貝州反,深州卒龐旦,與其徒謀以元日殺軍校【六】,劫庫兵應之。前一日,有告者,知州王鼎夜出檄遣軍校攝事外邑,而陰為之備。翼日,會僚吏,置酒如常,叛黨愕不敢動。鼎刺得實,徐捕首謀十八人送獄,獄具,俟轉運使至審決。未至,軍中恟恟,謀劫囚,鼎謂寮吏曰:「吾不以累諸君。」獨命取囚傑驁者數人斬於市,觽恐失色,一郡帖然。轉運使至,囚未決者尚半,訊之,皆伏誅。 壬寅,升冀州為安武軍。
甲辰,曲赦河北。賜平貝州將士緡錢,戰沒者官為葬祭之,兵所踐民田,除夏秋稅。改貝州為恩州。 乙巳,詔恩州置旌忠寺以追福戰沒軍士,又設水陸齋於京師普安院。
丁未,祠部員外郎、祕閤校理張緓為兩浙轉運使。緓十年不磨勘遷官,朝廷銟其退靜,故用之。此據文彥博皇祐三年五月奏,緓本傳獨不載此。
戊申,右諫議大夫、參知政事文彥博為禮部侍郎、平章事,樞密直學士、左諫議大夫明鎬為端明殿學士、給事中,馬軍都虞候、象州防禦使王信為威德軍留後,入內副都知、宮苑使、眉州防禦使麥允言為昭宣使、遂州觀察使,西京作坊使、資州刺史王凱為澤州刺史,東上閤門使、榮州刺史、知恩州高繼隆為引進使、陵州團練使,崇儀副使、真定府路都監張忠為西染院使、資州刺史。自餘兵官各以功次遷,京朝官及選人預軍期者六十人【七】,都虞候至士卒八千四百人,第其功為五等;第一等一百六十人,轉五資;第二等三百人,轉四資;第三等三百人,轉三資;第四等六百人,轉二資;第五等一千八百人,轉一資。其餘賜緡錢有差。
贈馬遂為宮苑使。遂,開封人也。初隸龍衛軍,補散直,改三班奉職,為北京指使,聞王則叛,中夜叱箢【八】,晨起詣留守賈昌朝請擊賊。昌朝因使將牓入城招賊降,則盛服見之,與飲茶。遂諭以禍福,輒不答。遂將殺則而無兵仗自隨,時張得一在側,遂欲其助己,目得一,得一不動。遂奮起,投杯抵則,扼其喉,擊之流血,而左右卒無助者。賊黨攢刃聚譟,至斷其一臂,猶詈則曰:「妖賊,恨不斬汝萬段。」賊執遂,縛而支解之。則倉猝被毆,傷病數日乃起。事聞,上歎息久之。則既誅,乃追贈遂,封其妻為旌忠縣君,賜冠帔,官其子五人。後得殺遂者驍捷卒石慶,使其子剖心而祭之。 壬子,復置三門、白波發運使。 乙卯,武勝節度使、檢校太傅、同平章事、判大名府兼北京留守司賈昌朝為山南東道節度使,加檢校太師,進封安國公,以恩州平也。翰林侍讀學士楊偕言賊發昌朝部中,至出大臣乃能平,昌朝為有罪,不當賞,弗聽。
辛酉,降河北轉運使、兵部郎中皇甫泌監青州稅,提點刑獄,祠部員外郎田京監鄆州稅。前知恩州、四方館使、昭州刺史裴德輿追三官,為池州團練副使。前恩州鈐轄、皇城使李昭度追三官,為濠州團練副使。恩州都監、內殿承制馮文吉除名,長流梅州,監押、右侍禁趙惟一杖脊,配沙門島。泌、京坐賊發所部,德輿、昭度並以妖黨結集,久而不察也。文吉、惟一皆懦怯棄城,而文吉後頗宣力,得以減死論。
是夕,崇政殿親從官顏秀、郭逵、王勝、孫利等四人謀為變,殺軍校,劫兵仗,登延和殿屋,入至禁中【九】,焚宮簾,斫傷內人臂。其三人為宿衛兵所誅,王勝走匿宮城北樓,經日乃得,而捕者即支分之【一○】,卒不知其始所謀【一一】。
樞密使夏竦言於上,請御史同宦官即禁中鞫其事,且言不可滋蔓,使反側者不安。參知政事丁度曰:「宿衛有變,事關社稷,此而可忍,孰不可忍!」固請付外臺窮治黨與,自旦爭至食時,上卒從竦議。爭獄事,據孫抃所作墓誌并司馬光記聞。 甲子,降勾當皇城司、建寧軍留後楊景宗為徐州觀察使、知濟州。皇城使、康州刺史、入內副都知鄧保吉落副都知,為潁州鈐轄。左藏庫副使、通州團練使、入內副都知楊懷敏為文思使、賀州刺史。北作坊使、廉州團練使劉永年為洛苑使、英州刺史、蔡州都監。洛苑使、眉州防禦使趙從約領陵州團練使,為濮州都監。供備庫使、榮州刺史、帶御器械王從善落帶御器械,為曹州都監。從善等五人皆外遷【一二】,獨懷敏領職如故,樞密使夏竦庇之也。劉永年,從德子。王從善,未詳。
先是,有詔釋景宗等罪,御史中丞魚周詢、侍御史知雜事張□、御史何郯等言:「殿廷所置宿衛,本為人主預備非常,今衛士自生變故,所為凶悖,意不可測。兼後來獲餘黨最為要切,聞累傳聖旨,令未得殺死,而全不依稟。蓋是本管臣僚,懼見捕獲之後,勘鞫得情理深切,所以容縱手下觽人毆死,以圖滅口,欲輕失職之罪。情狀如此,理無可恕。太祖朝,酒坊火發,本處兵士,因便作過。太祖以本坊使副田處巖等不能部轄,並處極法。今乘輿咫尺,賊亂竊發,凶惡之狀,無大於此。而居職者既不能察舉,當宿者又不即擒捕,未正典法,何以塞公議?深恐朝廷威令,從此□弛。伏乞斷自聖意,特降指揮,將應係勾當皇城司及當夜宿直臣僚,並等第重行黜降,用振威罰,所貴禁近之司,不敢曠慢。」
從善等既外遷,郯等又再具奏,乞罷黜懷敏,且言:「未審臣等所奏留中不曾付外,為復中書、樞密院不為施行。伏緣衛兵竊發,凶悖至甚。懷敏適居官守,不能先發姦謀,致盜入宮闈,驚駭御寢,未行譴責,深屈典章。乘輿所繫至重,今文武多士,以朝廷獨□懷敏,有心者無不憤激,有口者無不驚嗟,以至里巷愚民,亦皆騰沸。國家用刑,當示公共,不可以一近習,致失觽心。」 尋有詔懷敏落入內副都知,與在京差遣。郯等又言:「懷敏與鄧保吉俱是勾當皇城司,賊發之夜,懷敏正當內宿,責其曠職,得罪合重一等。今保吉等例授外任,懷敏獨留京師,刑罰重輕,頗為倒置,中外聞見,尤所不平。伏乞特從聖斷,一例責授外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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