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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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斥鹵,地形沮洳,東北三百里,野無民居,非敵人蹊徑,萬一有警,可決漳、御河東灌,塘淀隔閡,敵馬未易奔衝,不必別建一路。惟北京為河朔根本,宜宿重兵,控扼大河,內則屏蔽王畿,外則聲援諸路,請以大名府、澶懷衛濱棣德博州、通利軍建為北京路。四路各置都部署一人、鈐轄二人、都監四人。平時祗以河北安撫使總制諸路,有警即北京置四路行營都部署,擇嘗任兩府重臣為之。」



    議未決,夏竦入為樞密使,賈昌朝判大名,復命規度。昌朝請如竦議,惟保州沿邊巡檢并雄、霸、滄州界河二司兵馬,自國朝以來,於諸邊最號強勁,今未有所隸,請以沿邊巡檢司隸定州路,界河司隸高陽關路。



    於是下詔分河北兵為四路,北京、澶懷衛德博濱棣州、通利保順軍合為大名府路,瀛莫雄霸恩冀滄州、永靜乾寧保定信安軍合為高陽關路,鎮、邢、洺、相、趙、磁州合為真定府路,定保深祁州、北平廣信安肅順安永寧軍合為定州路。凡兵屯將領,悉如其議,惟四路各置安撫使焉。兵志云,凡兵屯將領,悉如其議。按竦及昌朝初議四路各置都部署等,而河北安撫使仍以知大名者領之。今四路各置安撫使,非竦、昌朝初議也。蓋亦略增損矣,故特表而出之。



    韓琦言兵勢太分,請合定州、真定府為一路,高陽關、大名府為一路。朝廷以更置甫新【八】,不報。詔四路兵依陝西遣部將往來按閱。又詔自今戍兵回,揀充捧日、龍衛、天武、神衛等軍。此並據本志,云時契丹來議關南地,朝廷經制河北武備。按議關南地,乃慶曆二年,與程琳徙陝西不相關,琳徙陝西,則慶曆六年也。今削去「時契丹來議關南地」八字。實錄于七年八月乙丑先書析河北為四路【九】,蓋誤也。已削去。



    甲午,命權御史中丞楊察同定奪陝西、河東銅鐵錢利害。具六月末。  交州入貢,以進奉使兵部員外郎蘇仁祚為工部郎中,副使東頭供奉官陶惟懽為內殿崇班。仁祚等初來時未見。



    丁酉,降衛州團練使、知澶州王德基為四方館使、榮州刺史,西上閤門使、知保州王中庸為引進副使,殿中侍御史劉元瑜罰銅三十斤,並坐嘗舉張得一也。



    初,改文明殿學士為紫宸殿學士,丁度罷政,首以命之。御史何郯言紫宸不可為官稱。五月乙巳,詔改舊延恩殿為觀文殿,仍改紫宸殿學士為觀文殿學士,班次如舊制。  乙卯,兵部員外郎、知諫院宋禧出為江南東路轉運使。己未,改荊湖北路。禧雖罷諫職,猶得為監司,議者非之。



    御史何郯言:



    「臣聞治天下者欲保邦於常安,無他道焉,其要在核名實、別邪正而任之爾。夫邪與正不相須,治與亂不相遠【一○】。用君子而消髃枉則治之表,用小人而黜觽正則亂之階。所以自古聖哲於治亂安危之際,未嘗不丁寧切至,以進君子抑小人為戒。非其好惡有所偏,蓋以邪正雜揉而進,則國之興衰未可期焉,民之否泰未可保焉,故不得不辨明矣。然知人之難,歷聖所病,雖遇睿哲之君,不無蒐慝之臣【一一】。以堯之聖,而其臣有毀信廢忠之害;以舜之明,而其臣有讒說殄行之惡。然雖始失而任使,終悟而放黜,此二帝之所以稱聖明也。以古揆今,邪正之徒,無世不有,雖有邪偽,而使之不能害理者【一二】,其由人君公用舍而已。



    伏見樞密使、平章事夏竦,其性邪,其欲侈,其學非而博,其行偽而堅,有纖人善柔之質,無大臣鯁直之望,事君不顧其節,遇下不由其誠。肆己之欺誣,謂可以蔽明;任己之側媚,謂可以矯正。犯紀律之所戒而不恥,冒名教之所棄而無疑【一三】。聚斂貨殖,以逞貪恣【一四】,不可格以廉恥之行;比周權倖,以圖進取,不可語以中正之方。夫以此厚祿,極竦之量,可謂盈矣;以此寵位,稱竦之材,可謂過矣。而猶其求無厭,其進不止,動有覬望,務為奇邪,人之無良,一至於此。近者衛兵為亂,突入宮掖,變故之大,可謂寒心。凡在職守,失於防察,責其慢官,宜寘大戮。而竦只緣管皇城司內臣楊懷敏素與交通,曲為掩藏,欲以結納,主憂於上而不為之恤,民議於下而不知其非,但欲私相為恩,未嘗公議其罪,所以致官司之責不均一,賊黨之惡不究窮。是謀為己利則慮深,圖去君害則計淺。居股肱腹心之任,所舉如此,不忠莫大焉。今千百具僚,皆謂懷敏失察賊亂,只緣官責,其罪小;夏竦多懷顧慕,不奮臣節,其罪大。今懷敏既黜,而竦獨留,中外之心,無不憤激。況竦兩以明恩進拜,皆用清議改除【一五】,觽口謂之姦邪,聖心諒已諳悉,棄而勿用,茲謂至公。而方且謂之有才,任而不改。其於含垢匿瑕,則為過甚;其於去邪除惡,竊所未安。且前代立法,本為束縛有才,姦邪而才,必亂天下,若不防之於始,又何以救之於終?況之陛下唐堯、虞舜之資,而監竦檮杌、窮奇之行,寘之有罪,斷然不疑。伏望陛下上為社稷之謀,下慰臣庶之望,與觽永棄,示人不私,豈不盛哉,豈不快哉!



    臣以孤生,屢抗大議,犯權貴而為私室之計則拙,斥讒邪而為公朝之利則忠。臣料夏竦知臣上言,必是指臣為矯誣,目臣為朋黨。然竦明有過惡,安得謂之矯誣;臣素無附麗,何以謂之朋黨。竦若猶飾其過,臣請面議其辜,仰祈聖明,俯臨肝膽。當時言竦姦邪者必不止郯一人,而郯傳獨稱郯言竦不可為樞密使。又郯奏議有此章甚備,故具載之【一六】。



    辛酉,樞密使、河陽三城節度使、同平章事夏竦罷樞密使,判河南府。言者既數論竦姦邪,會京師同日無雲而震者五,上方坐便殿,趣召翰林學士。俄頃,張方平至,上謂曰:「夏竦姦邪,以致天變如此,亟草制出之。」方平請撰駮辭,上意遽解,曰:「且以均勞逸命之。」  何郯又言:「伏聞夏竦陳乞一殿學士職名,且欲預在侍從。緣朝廷進退大臣,恩禮至厚,竦之此拜,已極寵榮,安可更不顧廉恥,冒有陳請?況竦姦邪險詐,久聞天下,陛下特出聖斷,罷免樞要,中外臣子,莫不相慶,固不宜許其自便,留在朝廷。孔子謂遠佞人,蓋佞人在君側,則必為政理之害。其夏竦,伏乞不改前命,仍指揮催促赴任。」從之。夏竦乞殿學士職名留京師,國史不見。今據何郯奏議及郯墓銘附見。  給事中、參知政事宋庠加檢校太傅、行工部侍郎、充樞密使。



    壬戌,樞密副使、左諫議大夫龐籍為參知政事。



    詔諸道非鞫獄而差知縣、縣令出者,以違制坐之,其被差官據在外月日仍不得理為考。時權三司使葉清臣自永興召還,言所部知縣,有沿牒他州而經數時不歸者,恐假領之官,不能盡心職事,故條約之。七年六月辛酉,可考。



    乙丑,出殿中侍御史張經知蘄州,以所上臺章荒繆也。  丙寅,詔諸軍校營在新城外者,每赴朝,留其半以部勒士卒。



    丁卯,詔應中外官,自今須滿三周年方許差替,其在任三年及三十箇月者,自如舊制,見溢員處並罷之,其俸祿仍不得越本官支給。時營進者或不時滿遷去,又在京多員外置官,至有諸司副使請正使俸,防禦使請觀察使俸之類,故降是詔。



    六月戊辰朔,詔近臣舉文武官員才堪將帥者,即以名聞。



    壬申,資政殿學士、戶部侍郎、知曹州任中師為太子少傅致仕。  癸酉,河決澶州商胡埽。



    甲戌,遣官祈晴。



    丙子,遣權發遣戶部判官事燕度行視澶州決河。



    庚辰,詔轉運提點刑獄司自今體量所部官吏,並須明指事狀以聞。先是,選人劉世隆因引對,自言前為監司挾情奏衝替。已而御史言,在外貪暴之吏,監司不欲盡發其罪,止奏乞衝替,致還銓得以為言。故條約之。



    壬午,太子太師致仕徐國公張耆卒,贈太師、兼侍中,諡榮僖。耆為人重密有智數,安佚富盛,踰四十年。家居為曲欄,積百貨其中,與髃婢相貿易,有病者親為診切,以藥賣之,欲錢不出也。所歷藩鎮,人苦其擾。子二十四人,御之極嚴,早見,即令出就外舍。得一既坐降賊誅,可一後與髃婢賊殺其妻,亦棄市。



    己丑,戶部副使、刑部郎中向傳式為太常少卿【一七】、直昭文館、知亳州。傳氏,敏中第二子,權三司使葉清臣言其庸陋不任事也。



    河北轉運使、刑部員外郎、直集賢院包拯為戶部副使。拯前自陝西徙河北,才五浹日,召入三司,奏罷秦隴所科斜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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