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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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六十六 (第1/3页)
起訖時間 起仁宗皇祐元年正月盡是年六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一百六十六
帝 號 宋仁宗
年 號 皇祐元年(己丑,1049)
全 文
春正月,甲午朔,日有食之。
戊戌,左司諫錢彥遠言:「武臣自殿直以上皆當赴內朝,而日至殿中者無幾。請以通事舍人一員察於殿門,三次不至者舉劾以聞。」從之。
己亥,命度支副使、刑部員外郎□鼎臣,洛苑使、眉州防禦使、入內副都知藍元用往澶州經度治河工費。
庚子,徙河北都轉運使施昌言知□州。昌言議塞商胡決河令復故道,與賈昌朝不合,故徙之。以□鼎臣為天章閣待制、河北都轉運使。昌言尋又改江、淮、荊、浙發運使。
辛丑,命翰林學士趙燍權知貢舉。
甲辰,復禮部侍郎、知瀛州王拱辰為翰林侍讀學士、兼龍圖閣學士,知蔡州柳植為翰林侍讀學士,刑部郎中、知河中府程戡為樞密直學士,四方館使榮州刺史王德基、衛州團練使引進副使知保州王中庸為西上閤門使。御史中丞張觀、知雜事何郯皆言拱辰及戡才略足為名臣,舉張得一罪薄,故與植等俱脫譴籍。戡女嫁宰相文彥博之子,郯又乞不下中書商量,恐彥博避嫌也。
戊申,以河北水災罷上元張燈、車駕朝謁,停作樂。 庚戌,太傅致仕鄧國公張士遜卒,車駕臨奠。翌日,謂宰臣曰:「昨有言庚戌是朕本命,不宜臨喪。朕以師臣之舊,故不避。」文彥博曰:「唐太宗辰日哭張公謹,陛下過之遠矣。」贈士遜太師、中書令,諡文懿,御篆其墓碑曰「舊德之碑」。士遜生七日喪母,育於姑,既長,事姑甚謹,姑亡,為之行服,徒跣扶柩以葬,特追封南陽縣太君。
辛亥,龍圖閣直學士、兵部郎中、權知開封府張堯佐為端明殿學士、給事中、提舉在京諸司庫務。 乙卯,兩浙轉運司請自今杭州專管勾一路兵馬鈐轄司事,如本路軍人犯法,許鈐轄司量輕重指揮,從之。宋選為兩浙憲,奏請置杭州鈐轄司比益州,得便宜從事。傳在神錄七十九,必與轉運司所請相關,但此都不及憲司【一】。當考。
丁巳,詔凡邊警盜發遞角者斬。
戊午,定州路安撫使韓琦言:「邊人嚴政者,嘗使刺事契丹,今其家忽為契丹捕去,必盡遭屠害。乞補政為三班差使殿侍。」從之。
御史中丞張觀言:「諸處起請文字,中書、樞密院批狀下兩制令與御史臺同共詳定。學士院告報議事月日,承例御史臺官盡赴學士院連書聞奏。竊緣御史臺官務在彈奏,朝廷班序坐立不同,蓋古者使異其局,專其職,欲乞今後免同兩制議事。」從之。
己未,詔河北流民貧無種食,賜緡錢二十萬市穀種分給之,令佐能招輯勸課,考實以聞。
辛酉,詔曰:「自古為治,必戒苛察。近歲風俗,爭事傾危,獄犴滋多,上下暌急,傷累和氣,朕甚悼焉。自今言事者,非朝廷得失,民間利病,毋得以風聞彈奏,違者坐之。」殿中侍御史張祹【二】言不當禁諫官、御史風聞言事,不報。祹,餘杭人也。王安石誌祹墓,七月乙未,祹以侍御史出知安州。
癸亥,鑄「皇祐元寶」錢。
二月丁卯,彗出虛,晨見東方,西南指,歷紫微至婁,凡一百一十四日而沒。此據本志,實錄、會要及本紀並無之。當考。詔自今月五日不御正殿,其尚食所供常膳,亦宜減省,中外臣僚極言當世切務。皇祐元年二月四日丁卯,彗星出,惟天文志有之,本紀及實錄、會要俱不載。而會要乃於皇祐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載此詔,其詔文云逾歲于茲,上天謫見,良由時事乖舛,政化堙鬱,果惻天心,遽垂星變。按二年冬無星變,雖于十二月嘗以愆亢減膳,十九日得雪即復常。細考之,此詔乃元年二月四日詔也,會要誤以元年為二年,二月為十二月,初四日為二十四日耳。
前刑部員外郎張友直為史館修撰,用其父士遜遺奏也。御史何郯言,史館修撰,故事皆試知制誥,友直素無學術,不當得。乃改集英殿修撰。改集撰乃三年四月戊子,今并書之。
戊辰,以河北疫,遣使頒藥。
權三司使葉清臣言:「三司總天下錢穀,贍軍國大計,必藉十七路轉運司公共應副,仍須有材幹臣僚,方能集事。近年荊湖等路上供,斛斗虧欠,萬數不少,皆是轉運司無所礏畏【三】,致此弛慢。苟不振舉,久遠上下失職,號令不行,損失財用,有誤支計。臣伏見提點刑獄,朝廷以庶獄之重,特置考課一司,專考提刑朝臣進退差遣。臣欲乞今後轉運使副得替,亦差兩制臣僚考較,分上中下六等。若考入上上,與轉官陞陟差遣;上下者,或改章服,或升差遣;及中上者,依舊與合入差遣;中下者,差知州;下上者與遠小處知州;下下者與展磨勘及降差遣。仍每到任成考,並先供考帳,申省關送考課院。今具考課事目如後:一,戶口之登耗;二,土田之荒闢;三,鹽、茶、酒稅統比增虧遞年祖額【四】;四,上供和糴、和買物不虧年額拋數;五,報應朝省文字及帳案齊足。戶口增,田土闢,茶鹽等不虧,文案無違慢為上上考;戶口等五條及三以上為中上考;若雖及三以上而應報文字帳案違慢者,為中下考;五條中虧四者,下上考;全虧及文帳報應不時者,為下下考。」詔從之,仍令磨勘、提點刑獄院一處施行。不見上下考,疑此或脫。此據會要皇祐元年二月五日事。獨考提刑課,不及轉運,未詳。
己巳,龍圖閣直學士、右諫議大夫劉夔為給事中、樞密直學士、知鄆州兼京東西路安撫使【五】。時民流京東,盜賊多起,帝將益兵為備,問誰可守鄆者,宰相以夔對,遂擢用之。夔至鄆,發廩振饑民,賴全活者甚觽,盜賊衰止,賜書曪諭。
辛未,知青州、資政殿學士、給事中富弼為禮部侍郎。 初,河北大水,流民入京東者不可勝數。弼擇所部豐稔者五州,勸民出粟,得十五萬斛,益以官廩,隨所在貯之。擇公私廬舍十餘萬區,散處其人,以便薪水。官吏自前資待闕寄居者,皆給其祿,使即民所聚,選老弱病者廩之。山林河泊之利,有可取以為生者,聽流民取之,其主不得禁。官吏皆書其勞,約為奏請,使他日得以次受賞於朝,率五日輒遣人以酒肉糧飯勞之,人人為盡力。流民死者,為大冢葬之,謂之叢冢,自為文祭之。及流民將復其業,又各以遠近受糧。凡活五十餘萬人,募而為兵者又萬餘人。帝聞之,遣使慰勞,就遷其秩。弼曰:「救災,守臣職也。」辭不受。前此,救災者皆聚民城郭中,煮粥食之。饑民聚為疾疫,及相蹈藉死。或待次數日不食,得粥皆僵仆,名為救人,而實殺之。弼所立法,簡便周至,天下傳以為法。弼墓誌、神道碑、朱墨史附傳並云:弼先以救災加禮侍,辭不受。又以捕齊兵再加禮侍,亦不受。考其事跡,蓋顛倒也。先加禮侍在去年三月,乃捕齊兵;後加禮侍,則救災之故。蓋河北大水,實緣去年六月河決商胡,民流當夏秋間。若春時,河北固未嘗有大水也。今悉正之。
詔發京師禁軍十指揮赴京東、西路駐泊,以備盜賊,京東、西路鈐轄並兼本路安撫都監。京東安撫使富弼言,本路遽增屯禁軍,慮搖人心,欲量增一兩指揮。詔兵已就道,俟將來歲豐,令還京師。 戶部副使包拯言:拯言不得其時,因增京東、西禁軍,附見。「臣聞京師者乃天下之本也。王畿之內,列營屯聚,此強本之兵也。而國家近年以來,邊陲有警,乃一例調發,恐非固宗社、安疆圉之長策。臣以為畿兵雖有大故不可多調發。所謂京師者,天下之本也。彊本者,畿兵爾。本固且彊,兼濟中外,天下何所患焉。若調發不已,則耗其財力而弱其根本,不惟隳祖宗之制,獨不念唐天寶、建中之事乎!今河北、河東沿邊,兵寡財匱,招置卒難,惟有民兵可用,往年嘗籍之矣。籍之未甚得策,又從而釋之。河朔之民,皆稟氣勁悍,義勇奮發,生習邊鄙之利害,素諳敵人之情偽,他路校之,不逮遠矣。且向時點閱,捨客取主,又責以戶下戶上,以是籍之,所得幾何?竊見唐李抱真民兵之制,事頗相近。故當時昭義一軍,雄視山東。將適今之宜,可取抱真之制,約而行之,一則不費供饋,二則髃情樂為。其處置訓練之法,即有祖宗舊制。民兵既壯,禁軍留實京師,則內外安矣。今北敵聲言西討,修築城柵,點集軍馬,乘此而制邊防,宜密為繕完【六】。而議者但恃盟約,殊不設備。萬一邀求不已,稍不如意,伺釁而發,曷以禦之。況邊任武將,未甚得人。將者人之司命,而邦國安危所繫,可不審擇,審擇之道,不當限以名位高下,但辨其能之可否。苟得實材,則擢而用之,專而委之,必有成功。若不素為之具,緩急旋求之,必無所及矣。」 甲戌,河北轉運司言黃、御二河決,並注乾寧軍,請遷其軍於瀛州之屬縣。詔止徙屯兵馬於瀛州。志云河合永濟渠注乾寧軍。 宣徽北院使、武昌節度使、判延州程琳請代。己卯,加同平章事、再判延州。琳嘗獲戎酋不殺,戒遣之。諸戎部亦相告毋捕漢民。久之,夏人詐以五百戶驅牛羊叩邊請降,言契丹兵至衙頭矣,國中亂,願自歸。琳曰:「契丹至彼帳下,當舉國取之,豈容有來降者!吾聞夏人方捕叛者,此其是耶。不然,誘我也。」拒不受。已而賊果將騎三萬臨境上,以捕降者為辭。琳先諜知之,閉壁倒旗,戒諸將勿動。賊以為有備,遂引去。
郭勸等言:「與京西轉運使徐起、河北轉運使崔嶧,自橫□口以東至鄆州銅城鎮,度地高下使河復故道,為利甚明。凡濬二百六十三里一百八十步,役四千四百九十萬四千九百六十工。」議雖上,未克行也。徐起,鄄城人。
庚辰,召近臣至諫官、御史,宗室自刺史而上赴迎陽門謁二聖御容。
河北沿邊安撫司言,北界侵據銀防城,數移文不報,請因北使來,諭以誓約之意,令毀去,從之。慶曆五年十月己巳,詔劉湜諭北使令依誓約毀銀防城。又五年八月,包拯使契丹,及還,又言銀防城事。不知契丹竟肯毀此城否。當考。 梓夔路鈐轄司言淯井監蠻萬餘人內寇【七】。初,監戶負晏州夷人錢而毆傷斗落妹,其觽憤怒,欲報之。知瀘州張昭信勸諭,既已聽服,而淯井監復縶婆然村夷人細令等,殺長寧州落占等十人,故激成其亂。詔知益州田況發旁郡卒令梓夔路鈐轄宋定親捕討之。 辛巳,詔見任臣僚如敢於邊郡入中芻糧者,以除名之罪坐之,其以公使錢入中者,以違制論,若告者,三百貫以下全給之,監官知而容者與同罪。
契丹與夏人相攻,聚兵近塞,遣使來告,邊候稍警。帝御便殿,訪近臣以備禦之策,權三司使葉清臣上對曰:契丹聚兵近塞,邊郡稍警【八】,此據包拯傳。清臣上對,不得其月。對有仲春之語,因附此月末。
陛下臨御天下二十八年,未嘗一日自暇逸,而叛羌狡詐,頻歲為患。顧上無失德,朝無闕政而敢爾者,豈非將相大臣不得其人,不能為陛下張威德而安邊陲者乎!昔王商在廷,單于不敢仰視;郅都臨代,匈奴不敢犯邊。今內則輔相寡謀,綱紀不振,號令不一,賞罰不均,處事依違,惟務迎合,猝有大事,其誰與謀?此敵人得以輕漢也。外則兵不素練,將不素蓄,士卒驕悍而不可用,帥領怯懦而事姑息。此外國得以內侮也。慶曆初,劉六符來,執政無術略,不能折衝鞰俎,以破賊謀。六符初亦疑大國之有人,藏姦計而未發。既見表裏,遂肆陸梁,只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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