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七十八

    卷一百七十八 (第2/3页)

罪,出知鄭州,呂景初輩隨又逐去,有行行及我之語【一六】。馮京疏言□充、鞠真卿、刁約不當以無罪外黜。充等尋押發出門,又落馮京修起居注。使朝廷有罪忠拒諫之名者,由執中也。士夫喧譁,於今未息。此執中嫉賢,宜罷免者六也。



    夫仁澤之及,昆蟲不遺。自陛下仁聖臨御三十餘年,常恐一物失所。而執中人臣之家,恣行虐害,雖臧獲甚賤,亦性命不輕,如女奴迎兒才十三歲,既累行箠撻,從嬖人阿張之言,窮冬裸凍,封縛手腕,絕其飲食,幽囚扃□,遂致斃踣。又海棠者,因阿張打決逼脅,遍身痕傷,既而自縊。後來又女使一名,髡髮杖背,自經不殊,亦係開封府施行。凡一月之內,殘忍事發者三名,前後幽冤,聞固不少,因而興獄,尋自罷之,厚顏復來,無所畏憚,三尺童子亦悉鄙誚。此執中酷虐,宜罷免者七也。  夫正家刑國,明哲所為,非禮能言,古今共恥。執中帷薄醜穢【一七】,門閫混淆,放縱嬖人,信任胥吏。而又身貴室富,藏鏹巨萬,視姻族輩如行路人,雖甚貧窘,不一毫賬□。搢紳語及,共所赧臱,道塗喧傳,相與嗟惜。此執中鄙惡,宜罷免者八也。



    今執中有是可罷免八者,奈何不識廉恥,復欲居廟堂之上!其意非他,是欲恩所未恩,绚所未绚,上損仁明,下快私忿而然爾。方今天文謫見未退,朝廷綱紀未立,財用匱乏,官師觽多,敵驕無厭,河決未復,兵伍□惰,民力疲弊。當此之時,正是陛下進賢退不肖之時也。臣不勝大願,願陛下留神,為祖宗社稷計,為率土生靈計,正執中之罪,早賜降黜,取中外公論。天下之所謂賢而有德業者陟在公台之位,委以股肱心腹之寄,同德一體,謨猷出納【一八】,布號令,宣風化,俾四方元元,洗耳拭目,聞見太平之政,豈不善哉,豈不盛哉!



    尋有詔,邵必復職,知高郵軍;□充、鞠真卿、刁約、呂景初、馬遵召還;馮京候修注有闕,□中復候臺官有闕,並牽復。此據趙抃南臺奏□注字云爾,當各有日月,今且依奏□附此。



    御史中丞孫抃言:「嘉慶院詔獄,本緣陳執中特上奏章,乞行制勘。朝廷前後差官四員充制使,獄體之重,未嘗有如此者。而執中務徇私邪,曲為占庇,上昧聖德,下欺僚寀,凡所證逮,悉皆不遣,致使獄官,無由對定,罔然案牘,喑默而罷。顯是執中要行,則朝廷雖近侍之臣,亦須差去按問;要罷,則本家雖女僕之類,不得略行追取。欺罔悍頑,一至於此!雖陛下至仁如天,至聖如神,以君臣之分,勉而容之,如國體何,如朝法何,如公議何,如廟社何,如四方何!臣恐天下聞之,有輕朝廷心,蠻夷聞之,有輕中國心。古語曰:『善觀國者,觀其紀綱而已矣。』其陳執中,伏乞特行責降,以正本朝典法。」此據孫抃奏□,係第二章,不得其時。今附趙抃列執中八事後。



    癸卯,西上閤門使李惟賢言:「禮賓副使郭逵上殿奏事,至巳刻尚未退。請自今上殿臣僚奏事,春分前毋得過辰正,春分後毋得過卯初。若敷陳未盡,令實封進內,或須面對,令後殿再引,違者閤門揖下。近臣、臺諫官即勿拘。」從之。



    甲辰,殿中侍御史趙抃言:「臣近累次彈奏,乞正宰臣陳執中之罪,未蒙施行。風聞同知諫院范鎮妄行陳奏,營救執中。緣鎮始自常調,不次遷陞,小人朋邪,不識恩出陛下,但知德由執中,今乃惑蔽聽斷,肆為誣罔。伏望陛下開日月之明,判忠邪之路,取內外之公議,立朝廷之大法,則天下幸甚!」



    先是,知諫院范鎮言:「去年十二月,熒惑犯房上相,未幾,陳執中家決殺婢使,議者以為天變應此,臣竊謂為不然。執中再入相,未及二年,變祖宗大樂,隳朝廷典故,緣葬事除宰相,除翰林學士,除觀察使,其餘僭賞,不可悉紀。陛下罷內降,五六年來,政事清明。近日稍復奉行,至有侍從臣僚之子,亦求內降,內臣無名,超資改轉,月須數人。又今天下民困,正為兵多,而益兵不已,執中身為首相,義當論執,而因循苟簡,曾不建言。天變之發,實為此事。陛下釋此不問,御史又專治其私,舍大責細,臣恐雖退執中,未當天變。乞以臣章宣示執中,宣示御史,然後降付學士草詔,使天下之人,知陛下退大臣,不以其家事,而以其職事,後來執政,不敢恤其家事,而盡心於陛下職事。」



    於是,鎮又言:「臣竊聞御史以諫院不論奏陳執中家事,乞加罪諫官者。今張擇行疾病在第,臣已奉使還京,臣為諫官,不可不辨。臣去年十一月八日韋城奏□充、鞠真卿事,十二月九日衡水奏石全彬事。二十四日到京,二十五日上殿,陛下諭臣路中文字盡收得,又加勞臣,臣奏:『使天下之人議陛下,此是執政大臣之過。』又問陳執中家事,臣奏:『臣新從外來,未知子細。』陛下言臺諫官不識體,好言人家私事。臣奏:『人命至重,臺諫官不可不言,然不可用此進退大臣。進退大臣,當責以職業,所貴有所勸勵。□充、石全彬等事是也。』自是臣復送伴河北,至今月九日還京,又聞御史中丞已下,皆言執中乞置詔獄,卻不遣干連人赴制院,此誠執中之罪也。又聞執中狀奏【一九】,女使有過,指揮決打,因風致死。而外議謂阿張決死,臣再三思惟,就使阿張下獄,自承非執中指揮,是阿張自決打致死,有司亦未可結案,須執中證辨乃可。是為一婢子令國相下獄,於國之體,亦似未便,所以不敢雷同上言。然臣有不言之罪二,而御史不知。初,朝廷為禮直官逐禮官,而臣再奏論列,以正上下之分,及為一婢子困辱宰相,而臣反無一言,臣之罪一也。臣不及觽議未定時,辨理執中,至執中去勢已決,始入文字,臣之罪二也。臣雖有不雷同以存國體一事,不足以贖二事。乞以臣章下御史臺,牓於朝堂,使士大夫知臣之罪;頒於天下,使天下人知臣之罪;付於史官,使後世人知臣之罪【二○】。臣雖就死,無所憾也。若欲論執中才否及所行政事,則臣去年八月一日劄子、十月九日論兵民疏及溫成葬事、□充鞠真卿石全彬等狀已具之矣。」



    鎮又言:「伏見陛下進退大臣,不以職事而以私事,故言事官大率急人私事而緩其職事,設有急其職事,必觀大臣進退之勢而後言之,今御史言陳執中無學術,不知典故等事是也。執中一為參知政事,再為宰相,無學術、不知典故有素矣,至為決一婢死而後及之,此臣謂御史觀大臣進退之勢而言事也。御史既知執中素惡邵必,方執中之婢未死時,不言邵必以非辜被重罰,而臣嘗言之。今陛下已許執中罷去,而臣為執中辨理,是臣不顧大臣進退之勢而言事也。臣又聞御史言臣奉使河北,中路奏理執中,是報執中之恩,然則御史居常自待如此【二一】,故亦以此待臣,此不足以責御史也。臣之才否,與臣立朝之本末,與出入執中門下,與不出入執中門下,御史知之矣,而御史言此者,近於誣臣,非獨近於誣臣,亦近於自誣。若臣中路奏理執中,有無文字,則陛下知之,臣不復言也。準律,諸主毆部曲至死者,徒一年,故殺者加一等,其有愆犯決罰致死及過失殺者,各勿論。昔之造律之人,非不知愛人命而造此律,直以上下之分不可廢也。今執中之婢正得有愆犯決罰致死,無罪當勿論,而御史之繩之如此【二二】。又言臣報執中之恩以疑陛下,以中傷臣,此無他,直恐臣使不言爾。臣為諫官,為御史所恐而遂不言,非所謂為諫官也。就使造律者出於執中婢死之後,即御史亦須謂之報執中恩也,此律為諸人設爾,況國相乎!賈誼曰:『人主之尊譬如堂,髃臣如陛,觽庶如地。』蓋明等級而尊天子也。今為一婢子辱宰相,陛下之堂無乃易淩乎,陛無乃太卑而近地乎,非特太卑而近地也,其勢反在地中!何者?諸人決婢死得勿論,而宰相反受困辱,此臣所以憤悶而太息也。臣無賈誼之才,而持賈誼之論,為不知量也。直以方今事勢,正與賈誼之論同,故不得隱默。乞以臣章宣示中書、樞密大臣,降付御史臺,并臣前狀,依臣所奏,一處施行。」



    鎮又言:「臣兩奏乞與御史辨陳執中事,仍乞牓朝堂。及今十餘日,未見行下。臣竊以賞罰當否在於辨是非,是非不辨,則賞罰隨而廢矣。陛下向諭臣,樞密院本欲留陳執中,畏御史之言,遂不敢留。樞密院以御史之言是而畏之邪,將以為非而畏之也?以為是而畏之則可,以為非而畏之,殆非陛下所以任之之意也。今陛下不以是非自專,而以責中書、樞密大臣,中書、樞密大臣又不敢主是非,主是非者御史爾,而御史是非謬戾如此,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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