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八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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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訖時間 起仁宗嘉祐二年正月盡是年五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一百八十五 



    帝  號 宋仁宗 



    年  號 嘉祐二年(丁酉,1057) 



    全  文



    春正月癸未,翰林學士歐陽修權知貢舉。先是,進士益相習為奇僻【一】,鉤章棘句,寖失渾淳,修深疾之,遂痛加裁抑,仍嚴禁挾書者。及試牓出,時所推譽,皆不在選。囂薄之士,候修晨朝,髃聚詆斥之,至街司邏吏不能止;或為祭歐陽修文投其家,卒不能求其主名置於法。然文體自是亦少變。



    乙酉,詔廣州賜占城國進奉使蒲息汣銀千兩,以息汣至太平州,江岸崩,沈其行李故也。



    己亥,刑部郎中、天章閣待制、兼侍讀孫甫卒,特贈右諫議大夫。甫性簄簡,善持論,每言唐君臣行事以推見當時治亂,若身履其間,而聽者曉然如目見之,故時人言終歲讀史,不如一日聽孫甫論也。著唐史記七十五卷,詔藏祕閣。



    知桂州張子憲乞差前知桂州周約通判本州,非常例也。詔以桂州帶一路安撫使,聽舉通判一員。



    二月戊申,禮部郎中、知制誥唐詢知蘇州,避參知政事曾公亮親嫌也。



    己酉,詔乞試武藝人自今毋得直遣赴闕。



    梓夔鈐轄司言:「三里村夷斗還等百五十人謀入寇。有黃土坎夷斗鴜,長寧州人也,先以其事來告。淯井監引兵赴之,捕斬七十餘級,請加賞之。」詔賜斗蓋錢三十萬,錦袍、銀帶。明年,又補斗蓋長寧州刺史。是役也,轉運使李虞卿駐江安縣,使斗蓋以其觽同招安將白進豐率子弟兵焚蕩其巢穴,賊乃相率來降。虞卿始調兵,閱其戈楯不便于用,更造龜筩甲、長槍、鏢、藤楯、革笠、木弩,頗輕利,夷人畏焉。此據李虞卿傳附見。



    庚戌,御崇政殿錄繫囚,降死罪一等,徒以下釋之,三京及輔郡遣官簄決。



    甲寅,太子賓客致仕王渙為禮部侍郎。渙退歸鄉里十五年餘,因其從子參知政事堯臣言,特遷之。



    己未,西蕃首領瞎□遣人來貢方物。  壬戌,澧州言羅城峒蠻內寇,發兵擊走之。



    太子太師致仕杜衍退寓南都凡十年,性不殖產,第室庳陋,才數十楹【二】,居之裕如也。出入從者才十餘人【三】,烏帽、皂綈袍、革帶。親故或言宜為居士服,衍曰:「老而謝事,尚可竊高士名耶!」王洙嘗謁告歸應天府,有詔撫問。及被病,帝遣中使賜藥,挾太醫往視,已卒。贈司徒、兼侍中,諡正獻。衍臨終戒其子努力忠孝,斂以一枕一席,小壙卑墳以葬。自作遺疏,其略曰:「無以久安而忽邊防,無以既富而輕財用,宜早建儲副,以安人心。」語不及私。  忠武節度使、同平章事王德用卒,車駕臨奠,贈太尉、中書令,諡武恭,加賜其家黃金。



    初,麟府西南接銀州,西北接夏州,皆中國地也。慶曆中,元昊既納款,知麟州、禮賓副使張繼勳奉詔定界至而文案無在者,乃問州人都巡檢王吉及父老等,皆云繼遷未叛時,麟州之境,西至俄枝、盤堆及寧西槵,距屈野河皆百餘里;西南至雙烽橋、杏子平、彌勒、長干、鹽院【四】等,距屈野河皆七十餘里。咸平五年,繼遷圍麟州,陷濁輪、軍馬等寨。大中祥符二年,始置橫陽、神堂、銀城三寨,皆在屈野河東,以衙前為寨將,使蕃漢義軍分番守之。又使寨將與緣邊酋長分定疆境。橫陽寨西至故俄枝寨四十里,州城西至大橫水六十里,西南至浪爽平五十里。神堂寨西至伺候槵三十五里,西南至赤犍谷掌四十里,次南至野狸塢三十里。銀城寨西至榆平嶺四十里,西南至清水谷掌五十里,次南至洪崖塢四十里,次南至道光谷、中嶺上六十里。  天聖初,州官相與訟河西職田,久不決,轉運司乃奏屈野河西田並為禁地,官私不得耕種。自是民有竊耕者,敵輒奪其牛,曰:「汝州官猶不敢耕,汝何為至此?」由是河西遂為閒田,民猶歲輸稅,不得免,謂之草頭稅。自此敵稍耕境上,然亦未敢深入也。及元昊之叛,始插木置小寨三十餘所于道光、洪崖之間,盜種寨旁之田,比至納款,所侵才十餘里。是時,朝廷以更定誓詔,不欲與敵分明界至,乃令修河濱堡。閤門祗候張宗武諭張繼勳曰:「若西人來,即且答以誓詔。惟延州、保安軍以人戶所居中間為定,餘路則界至並如舊。未定之處,若西人固欲分立,則詳其所指之處,或不越舊境,差官與之立牌堠以為界。」繼勳遂列前後界至地名奏之,且云:「今若以河西為禁地,則益恣其貪心,進逼河西之地,耕墾畜牧,或興置寨柵,與州城相距,非便。若用咸平五年以前之境,則太遠難守,請以大中祥符二年所立之境為定。」詔繼勳與宗武先審定之,不得明行檢踏以致生事。繼勳復申經略司:「前所議疆境已得其實,無以復易。」乃遣臨寨堡監押、三班借職馬寧,指使、殿侍康均待西人于境上,及令麟州通判領其事。西人言我馬足所踐,即為我土,與相辯詰久之。



    會西人數遣人求通寧星和市,繼勳使均等以此邀之。其把關太尉曹勉及管勾和市曹勍謂均等曰:「若通寧星和市,其麟府疆界請一切如舊。」經略司令詣保安軍自陳。未幾,果詣保安軍,朝廷以為疆界既如舊,乃許之。及繼勳坐事去,後知州事者懲其多事取敗,各務自守,以矯前失。



    會有指使過河西,為西人所掠,乃禁吏民皆不得過河西。王吉嘗過河西巡邏,州司輒移文劾之,自是無敢過者,諸堡寨亦利民不過河,而敵無踰境,歲滿得遷官,故禁之尤急。西人初猶顧望未敢,數歲之後,習知邊吏所為,乃放意侵耕。然州西猶距屈野河二十餘里,自銀城以南至神木堡,或十里,或五七里以外,皆為敵田矣。敵明指屈野河中央為界,或白晝逐人,或夜過州東,剽竊貲畜,見邏者則逸去,既渡水,人不敢追也。



    及管勾軍馬司賈逵行邊,見所侵田,以責主者,知州王亮懼,始令邊吏白其事。經略司遂奏土人殿直張安世、賈恩為都同巡檢,以經制之。張安世為都巡檢,在至和二年十一月。賈恩,未見。然敵侵耕久,宴然自以為己田,又所收皆入其酋沒藏訛尨,故安世等迫之則格鬥,緩之則不肯去,經略司屢列舊境檄之使歸所侵田。訛尨之妹使其親信部曲嘉伊克來視之,還白所耕皆漢土,乃召還訛尨,欲還所侵地。會嘉伊克作亂誅而國母死,訛尨益得自恣。



    甲戌,經略使龐籍言:「西人侵耕屈野河地,本沒藏訛尨之謀,若非禁絕市易,竊恐內侵不已。請權停陝西緣邊和市,使其國歸罪訛尨,則年歲間可與定議。」詔禁陝西四路私與西人貿易者。屈野河西並為禁地,此司馬光河外諮目天聖四年五月事。實錄載此大抵因司馬光河外諮目。



    先是,光祿卿張子憲遷右諫議大夫、知桂州。子憲被疾,久未行,而御史□中復劾其稽留,及言子憲前知洪、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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